第二十七章造神的記憶

「唔……這位妖兄，冒昧一問，花魁究竟是怎樣才能中選的？」

南山拍了拍旁站的一隻小妖，好奇地問道。書趣樓(www.shuqulou.com)

「聽你這口音就不像聖都人士，花魁呀，有樣貌可不行，更重要的是，的妖力得最為出眾！」

那小妖看著麵善，很有耐心地繼續答道，「恩客們與姬琴飲酒，可不得給錢財玉帛，那些隻是敲門磚，想要姬們用心陪侍，至得付出一脈的妖力才行，久而久之，得到恩客們青睞最多的姬自然妖力最強，當之無愧便是花魁了……」

「不錢財？還有妖力？一脈的妖力！」

南山聽得懂，妖法和仙法雖說不同源，但路數差不多，上妖以下的小妖們想要使用妖法，一樣得憑藉自靈脈中的真氣驅，而尋常小妖們想要修鍊一脈的妖力，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實現的。

一旦小妖進階到上妖，正如散仙進階為正仙那樣，靈脈也會自行化在全氣之中，到那個時候，一脈的妖力於他們來說，隨時隨刻都能信手拈來。

……

夜已深了，東籬盤坐在窗邊，凝神靜氣，渾上下散發著徹骨寒意，屋子裡冷得如冰窖一般。

殿外的走廊上來來往往都是腳步聲，孟逆吩咐了妖界各路英，用了諸多手段還在幫他尋人，朗月當空，一群人依然忙得熱火朝天。

「我說你，能不能別生氣了……我都快被你凍死了。」

寬大的太師椅子裡，有人用一床大棉被把自己裹得隻剩一個頭在外麵。

「找了一天了還不見人，君上這是擔心，不是生氣！」

白渺看到清越的樣子，也分不清他是故意在這裡礙眼，還是真的怕冷。

「你尚有滿的可以取暖，哪裡懂我質寒的苦楚，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呢？縱然南山隻有散仙的修為，有那玉簪防，這整個妖界還能有什麼傷得到嗎？」

清越乾脆把頭都排了被子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語氣卻毫不客氣：「白渺你快去煮一碗暖湯來，你看小花都凍什麼樣了。」

白渺剛想懟一句回去，可一抬頭卻是見到白小花臉煞白地靠在牆邊，肩頭微，到底心中一，應道：「好，我這就去。」

想了想他又回頭盯著清越那團人形棉被，啐了一聲，「可不是為你！」

「清越師兄，還是勞煩你拿一顆回暖丹給我吧。」

白小花向來不願白渺為勞累，忍著周的寒意，極慢地走到清越後。

「那你還不如讓那冰塊收了神通呢，他以為把自己變一大塊冰，就能靈徹，萬目齊開？」棉被裡的人吸著鼻涕，聲音哀怨道：「尊神，您算是可憐可憐我這一把年紀了好不好，寒冰地獄十萬年啊，骨頭都凍碎了好幾吶……我好慘吶……」

說到後麵，哀怨變了哀嚎，讓人很難區分出棉被裡的傢夥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哭了。

東籬心念微，渾氣場立時消散，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似乎一點都不著急？」東籬撤了冥想，表嚴肅地問道。

「我說了，有那玉簪護，不用擔心的安危，再說了，小南山玩夠了自然會回來，畢竟，是捨不得我這二師兄的。」

清越剛一說完，白小花和東籬同時翻了個白眼。

「暗係之力的事還沒有結束，怎能不擔心的安危，我倒是要問問，是不是你向南山了那玉簪的來歷？所以……你才會如此超？」

東籬突然揮出一掌，一道火衝上，清越上的棉被立刻被燒著了。

似乎覺背後有熱度傳來，清越出頭來一看，驚道：「媽呀！你好狠！冰火兩重天啊！」

「是不是你？」

「咳，無心之談，完全是無心之談好嗎！」

清越發現自己雖然離了火源，可渾還是像被烈焰灼燒般難，頓時知道，那個冷的傢夥是真的氣了，趕認慫。

「清越師兄，你為何幾次三番讓南山逃離我們？」白小花問道。

「哼，不逃……難道我要任由你們，把南山變專用於修復界心的工嗎？已是連邪神都棄之不用的一個廢人了！」他扶著桌子勉強站穩，忍著上的火燎之，一臉的憤憤不平，「可是你，東籬，你卻還在利用，還有……界心一毀末世將至，這到底是哪門子的歪理之說？」

他看看東籬的臉，又看看白小花，一時間屋子裡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

許久，殿外的嘈雜聲漸漸小了許多，大概那些妖界英們累了一天也都休息去了。東籬輕笑一聲，像在自嘲，又好像在笑話清越的天真，他道：「創世之初，世上本沒有界心存在，可乾矣佈下界心，一方麵是為了各界安寧穩固，一方麵，也是結出了一個元初陣，防止……外界侵。」

「外界？你是說，異度彼方？」

清越睜大了眼睛，一些塵封在洪荒之中的記憶如水般襲來。

「乾矣歸寂天地，坤兮一半如同廢人，一半邪神之不知去向，若是異度彼方的空間大門再開……那便是末世了吧。」

東籬慢慢站起來，嘆道：「清越，你就從未想過，創世之前這世界究竟是何模樣嗎？」

「……」

屋的空氣繼續凝滯，等到白渺端著暖湯推開門，三人還像在玩瞪眼遊戲那樣互相盯著對方看。

「君上，你們……你們剛才都在聊什麼？」

白渺放下手中湯盆，發現屋子裡已沒留下幾分寒意了，倒是清越的頭頂正散發出騰騰的熱氣。

「……」

白渺有些疑，圍著三人轉了一圈，發覺他們好似是被定了一般，但他知道這不可能，於是立在一旁靜靜地等。

而真正的況是，清越和白小花在剛剛的一瞬間，被東籬拉了一片神遊幻境。這種幻境，隻有修為登峰造極的神魔妖鬼才能施展出手，通常會充當自己私人的第二空間。

此刻三人所的這片幻境呈現出一派蕭條虛無的景象，地上滿是焦土，空氣稀薄到令人窒息，既分不清天地界限，也識不出黑夜白晝，隻覺得鋪麵而來的獵獵狂風，都帶著一子死寂的氣息。

清越向著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去，都能一眼到極遠的地方，遠到超出他的目視範圍，遠到心中頓覺自己的目，是被那極遠無盡的幽深給吞沒了一般。

「這是……」

「末世的樣子。」

東籬抬腳，向著那無盡的幽深之走去，靴子帶起了地上的黑灰，輕飄飄的灰燼浮上半空，逐漸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吹了更細微的塵。

「創世之初，其實是末世之後，創世神再造世間，神力衰微之時造出了乾矣和坤兮，希他們能代替自己，繼續給這世界澆灌生機，他將自己過往的一些見聞留給了他們，這裡是乾矣得到的一段……關於末世的記憶。」

「那，那坤兮得到的另一半又是什麼樣的記憶？」

清越追上去問道，他雖也是初代神，卻一向在神界深居簡出，如果不是東籬那時「死皮賴臉」地常來叨擾，他幾乎不與外人來往。

「不知道……希茹告訴我，乾矣關於末世的記憶一直以來是他噩夢的始源，到最後轉變為一種病態的恐懼，懼怕末世再臨，懼怕那個他也無法掌控的始祖坤兮。」

「那究竟是何故導致了末世？」

「空間大門開，異度彼方侵。」東籬回頭看向後兩人，緩緩道：「所以乾矣會種下界心結元初陣，用以封閉空間大門，如此一來，即使他歸寂了天地，但隻要界心還在，五界安定，那能毀天滅地的大門便再不會開啟。」

白小花上前幾步，拍了拍清越的肩膀，聲音無奈道：「我們與南山都有分在，但存在的意義，本就不是能被那些分所左右的。況且，我們在明，邪神在暗，既一心想要摧毀五界，我們又如何能鬆懈下來？」

「可是南山……」清越錘著腦袋，很是痛苦地蹲下子。

東籬手一揮，眼前灰暗蕭瑟的景象立時消散，三人又站回到方纔的屋子裡，彷彿大夢一場。

緩緩站起，清越看到東籬臉上出了見的誠懇之，他說：

「我隻能護不邪神沾染，不墮邪道，而你，卻能保歲歲平安萬世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