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都的夜晚霓虹燈璀璨，行人悠閑，車輛如梭。

韓十步走走停停，四瀏覽。

如果說這陌生繁華的塵世是一個局，那他已是局外之人，不過也覺到不新奇。

隻是，一直遵循著靈氣逐漸濃鬱的方向行走，很快到了陳舊偏僻暗、小巷路線雜、樹木繁多之地，沒什麼可以看的了，他也就加快速度。

隨意施展一個法，化為一道黑影，如鬼魅那般穿梭而去，偶爾遇到三兩個行人，上籠罩上一層迷霧便如同無形之風吹過，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

沒多久，他就奔出二三十裡之遠，穿過另一個繁華區，站在一座山腳下。

這裡的靈氣濃鬱程度，已達到0.1，與其他地方相比，好了很多。

這座山，韓十步印象可謂深刻得很。

山南麵，是一大片建築群，是餘都大學和一片商業街所在，山北麵，是大河環繞而過。

而這座山包括周邊綠化帶，則是一個大公園。

比起二十年前，公園山腳附近的變化並不大，隻是每一棵樹都大了一圈。

韓十步在山底，聽著遠廣場舞音樂，看著三兩黑暗裡學生模樣的忘相擁相吻，他心裡的很複雜。

如果將那二十年沉睡一場夢看做隻是一個平常的夜晚，那麼，這公園，他就是前天才來過的，是和一起來的。

他麵對上山的路，左手邊幾十米遠的榕樹下石凳子，一對年輕所在的位置，也正是他和很喜歡待的地方。

韓十步盯著那對衫淩的有些呆，二十年後的人，比他們那會兒放得開太多了。

韓十步收迴心思，應山上的況。

這山上，明顯有靈脈，隻不過快枯竭了。

也許在古時候，這裡還是個不錯的風水寶地。

枯竭歸枯竭，總比沒有的好。

其他地方白天靈氣值0.01，夜晚0.03，此山腳就達到了0.1，山上定然更濃鬱。

山不高，三百來米，不過對於餘都這個地勢平整的城市，三百多米的山立在城市繁華區，也是一支獨秀。

韓十步順著夜晚呈暗白的石梯路上山，越往上走，果然靈氣越濃鬱，這山上的樹木，都明顯要比其他地方茂盛得多。

山頂很平整，大晚上，也沒有人上來。

夜蟲在鳴，但韓十步一上來就沒了聲音，變得幽靜。

山頂四周，樹木圍繞，空氣清晰，瀰漫著草木芬芳，中間是一小潭。

小潭幽幽，形狀不規則，還飄著霧氣，潭中間，一塊白石頭冒出水麵一截。

韓十步腳步一飛出，在水麵輕點借力，輕描淡寫落在石頭上。

這裡的靈氣值，已經有1，比起0.01，可就是一百倍。

靈氣值0.01、0.03，隻是韓十步的比喻說法，意思是很低，低得幾乎沒有，而1是0.01的一百倍，雖然還是很低，但已經不能用幾乎沒有來形容了，而是有一點點，至目前對韓十步來說，算是個不錯的地方。

韓十步覺得到，靈脈就在小潭潭底。

韓十步盤坐下來，著灰濛濛雲霧籠罩沒有星星月亮的天，心頭是難的，他沒家了…

又搖頭安自己笑笑，「要是在這裡開個山門也不錯，弄個聚靈法陣，也能住人。」

既然沒有家了，那這裡，就暫時當自己家吧。

個人所住，那就是山門。

要是一幫人住，就是宗門。

韓十步一人，說山門也切。

弄個聚靈法陣，能讓靈氣再濃鬱數十倍。

……

第二天，在山頂靜坐了一晚上的韓十步早早就下山來。

隨意閑逛到半上午，他走進一家百年老字號飯店。

韓十步如今的狀況，是可以很長時間不吃飯的，甚至說可以一直不吃飯，但可以不吃，不代表他真的不吃。

這家店，是他看見的唯一一家生意行當和老闆都沒變的，隻是店鋪的樣子變了，已不再是紅的土磚建築。老闆與他是同齡人，隻不過如今已四十多歲，他記憶中的幹小夥子儼然變了中年大漢，臉上布滿歲月風霜痕跡，店裡還多了個中年人以及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

之所以要進來，是這家店有許多韓十步的回憶，這家店的剁椒魚頭很不錯。

還沒到中午飯點，此時店裡就他一個人。

「老闆，來份剁椒魚頭，要變態辣。」韓十步到店門左邊靠窗位置坐下。

「帥哥你稍等！」櫃檯旁坐著的老闆習慣地微笑一下，圍上圍進廚房。

那中年人沒，埋頭玩兒著手機，那小孩倒茶端上來，並直盯著韓十步的長發看。

韓十步靜靜等著，眼睛打量各。

許多東西他都不知道，比如櫃檯著兩張奇奇怪怪的紙，什麼微信二維碼支付寶二維碼，那圖案也長得奇怪且複雜，麻麻像爬滿了黑螞蟻一樣。

剁椒魚頭來了，這賣相比以前更好了些，夾起一點吃下，還是以前的味道。

但不夠辣。

南方人，許多能吃辣，韓十步與他妻子，堪稱嗜辣如命，吃什麼都要變態辣，一般況下，朋友們都不敢與他們一起吃飯，尤其是這剁椒魚頭的變態辣最為喜歡。

韓十步喜歡魚皮，妻子喜歡魚腦髓。

下意識，韓十步盯著他對麵的一方看去。

可惜，座位空空的，以往與他一起這火燃燒一般味的人已不在。

過去，最喜歡將魚頭挑碗裡吃了魚腦髓與些許魚，剩下不吃的往他碗裡放。

相濡以沫，溫暖幸福。

韓十步喊道，「老闆，再來點辣椒！」

老闆還沒行，那小孩跑得快，很快端上來切好的紅辣椒，韓十步手一翻，辣椒全倒上，迅速，一盤剁椒魚頭下肚，吃得他眼睛紅紅心頭髮酸。

老闆目瞪口呆，他還沒見過如此能吃辣的，見韓十步眼睛紅，以為被辣著了，豎起拇指，「小哥實在是厲害！」

「吃兩個薄荷糖。」他拿來幾個薄荷糖放下。

韓十步笑笑，「謝謝。」

他的心，何人能懂？

隻是還不夠辣，不夠火，心頭酸難焚盡。

……

這時，店裡來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