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天下》第147章 置德王妃

西涼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讓白玉先將一碟子的翡翠葡萄都洗好了,裝進筐子裡,又用冰鎮上,隨後放在連公公邊的桌子上。

連公公倒也不推辭收了下來,笑瞇瞇道:“郡主真是客氣了。”

“公公爲我擔著非議,這點子東西不過是茉兒的小小謝意罷了。”西涼茉笑笑,連公公到底不是自己的人,今兒芳的事,也是他出手幫忙,雖然百里青在宮一手遮天,卻也是要連公公擔著大風險的。

“奴才的本分罷了,郡主可曾想好了怎麼置德王妃?”連公公客氣一番後,並沒自己來的本意。

西涼茉頓了頓,微笑道:“置德王妃?雖然德王妃今日實在無禮,但到底是我的前婆母,怎麼樣也與我有過一段分,若是我要求置了,恐怕不妥,有違孝道人倫。”

連公公一愣:“依照小姐的意思,難道是放過德王妃?”

這實在是不像郡主的作風!

西涼茉挑眉一笑道:“本郡主在這宮裡的非議還麼,若是今兒德王妃纔在陛下爲我舉辦的筵席上大放厥詞,明兒就在宮裡死於非命,公公覺得世人會怎麼想我呢?”

會怎麼想?

小姐你本就不是那種會在乎別人看法的人吧,除非那些人的‘看法’對你而言定有用

連公公暗自嘀咕。

但既然是郡主想要這麼做,那想必定有的理由。

“好,奴才這就不回去稟報陛下。”連公公雖然心中存疑,但還是點點頭應了。

西涼茉讓白蕊將連公公送了出去,臨走之時,又著重代一句:“德王妃難得進宮一趟,既然大家都看見了花園的夏日宴,便也讓大家看著平安無恙,氣神都好的樣子出宮去吧。”

連公公忽然有點明白了什麼,隨後脣角也彎起一詭譎的笑容來,點點頭道:“是,小姐放心就是了。”

看著連公公遠去的背影,白蕊憤憤不平地冷哼一聲:“大小姐,你爲何要放過的德王妃,明明就是想要陷害您在前的,既然陛下讓落進咱們手中一定要好好地教訓這種人纔是!”

西涼茉輕嗤,隨手了一顆翡翠綠的西域葡萄含進裡,著大甜度而帶酸的滋味,西涼茉滿意地瞇起眼:“沒什麼好教訓的,不過是一個自取滅亡的蠢人,就算除掉又能怎麼樣?何況一個人越在乎什麼,越失去什麼的時候,方纔是生不如死,德王妃今兒還剩下什麼呢?”

白蕊一愣,看著西涼茉彎起的明眸子,裡面的芒嫵溫婉,卻也如三月薄雪一般的冰冷涼薄,每一次大小姐出這樣的眼神的時候,必定就是有人要倒黴了,而且是倒大黴。

白玉則暗自嘆息,郡主和千歲爺看起來真是越來越像了,那種眸子瞇起來的時候,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夫妻相?

但,千歲爺卻是個太監……

難道郡主要一輩子都和千歲爺這樣過日子麼,連自己的骨都不能擁有?

白玉忽然忍不住下意識地上自己的小腹,微微顰眉,好像月事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來了,難道那時候……

“白玉、白玉、白玉……?!”

白蕊拔高的聲音一下子將白玉的神智拉回來,有些茫然地看向一臉疑地看著的白蕊和西涼茉。

“嗯,郡主……。”

白蕊怪異地看著:“你這是怎麼了,大小姐正在代事兒,你怎麼走神了?”

白玉有些尷尬地低頭輕咳:“郡主,奴婢今日有點不太舒服,興許是昨日有點著涼了,所以今天才會有些神頭不佳。”

可千萬不要被郡主看出什麼來,若是真有了什麼不該有的事,不要說郡主會不會容得,就是如今這個郡主正在風口浪尖上的時候,的大婢子若是再鬧出什麼不好看的事來,不知道那些混賬人還要在背後怎麼議論郡主……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在這個時候還給郡主添堵!

白玉的臉有些發白,但是很快還是做出彷彿有些涼不舒服的模樣來。

西涼茉看了片刻,方纔微微一笑,聲道:“既然是不舒服就不要在這裡撐著伺候我了,白珍雖然回了國公府邸,但是白蕊、還有兩位嬤嬤都在。”

白玉有些猶豫:“這……。”

白蕊立刻熱心腸地往外頭推道:“快去,快去,這裡不是有我嘛,以前你們沒來的時候,我不也一樣伺候大小姐!”

西涼茉看著也點點頭:“去把。”

白玉方纔轉離開,有些削瘦的形在逆之中越發顯得單薄。

“這妮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倒是比大小姐你心的事還多。”白蕊搖搖頭道。

西涼茉拿出顆葡萄細細地剝,忽然問:“最近你和魅七,白玉和魅六怎麼樣了?”

白蕊玉聞言,臉上瞬間漲紅起來,眼飄,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道:“魅七還好,就是總惹奴婢生氣,也不知他腦子都是什麼,總……總想著……那些親了以後才該想的事。”

“你給了?”西涼挑眉看向白蕊。

“沒有,當然沒有!”白蕊拼命搖頭,臉紅得如火。

當初小姐就再三叮囑過,不管如何,都不能在親前與魅七有之親。

西涼茉看著白蕊的樣子,點點頭,再次叮囑:“記得我說的話,若是太輕易得到,便會不珍惜,上趕著的買賣,總是要賤賣的,兒家很寶貴,男怕錯行,怕嫁錯郎,子與男子不同,若是沒有真正看清楚一個男人,就永遠不要輕易地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白蕊聽了,有些似懂非懂,還是有些不服氣:“可是書裡不是說了若是兩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而且若是分之間如此計較,像做買賣是的,豈非很沒意思?”

西涼茉聞言,脣角彎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來:“做買賣?沒錯,這就是做買賣,只是這是一輩子一錘子的買賣,如是不好好計較,好好籌謀,難道你要等著嫁過去後,方纔覺得對方除了可以對你有,也可以對別人有分兒麼?何況男人這種東西……。”

頓了頓:“他說你的時候是真的你、憐你、若是不了,便是真不了,你可知道這一句所謂的——兩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不過是那大詞人秦觀爲了打發當年一個他曾經臨幸過,又許下諾言將來迎娶的子而寫下的詞罷了,可憐那一代名,爲了秦觀這一句話,便不再接客,一個不能再接納恩客又不願意被人贖子能有什麼好下場,最後淪落到悽慘而死,心中念念不忘的秦觀學士卻在其他青樓中一夢好眠到天。”

白蕊聽的臉發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麗的眸子:“大小姐,你說……你說的是……真的麼?”

怎麼也不能相信那麼麗的詞句背後,居然有這樣齷齪悽慘的故事。

西涼茉含了顆葡萄,微微瞇起眼兒,淡淡地道:“當然是真的,你大小姐我喜讀野史,總沒必要騙你一個小丫頭。”

當年讀書的時候,績出衆,又很喜歡讀那些野史正史,除了《詩經》裡的詩詞尚且有些淳樸真,那些兒唐詩宋詞,再癡悽然的語言,背後多都有一個被辜負了、甚至香消玉損的可憐子。

所以後來再懶得去翻弄那些東西,反而對政治哲學之類的東西興趣。

“但是……但是大小姐,你和千歲爺不也……?”白蕊呆楞了許久,忽然嚅囁地道。

西涼茉挑了一下眉:“千歲爺當然不一樣。”

白蕊有些不服氣:“有什麼不一樣!”

西涼茉:“他不是個男人呢。”

白蕊:“……那確實不一樣。”

西涼茉脣角淡淡勾起一笑來:“而且,每個人的形都不一樣,你和我一樣麼,就算這輩子我一個人度過,或者再嫁十次,也沒有人能搖我的信念,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平靜,很好,你可以麼?”

從重生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除非遇上那唯一的一個人,能夠包容一切與這個時代格格不的思維、子;理解並且接卑鄙的、狠毒的、心,迷糊的明的、任纔會真正的把心和背後的空門給對方。

否則,要麼一個人平靜而默默無聞地度過,要麼爲武、呂雉那樣的子,放棄所謂的人倫,讓任何人都不能欺、辱,站在人間權力的最高,俯瞰衆生。

的出註定了第一條路,是永遠都走不通的,那麼就選擇第二條好了。

只是……

百里青的出現,或許是人生中最大的變數。

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遇見那樣的一個人,擁有修羅地獄之鬼一樣最狠毒的手段和心腸,卻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理解的人。

西涼茉垂下眸子,輕輕地嘆了一聲。

“奴婢自然是比不得小姐的。”白蕊連連搖頭,在看來,大小姐的心本就被不像一個子,更像是那些在朝堂之上、戰場之中爭鬥的文臣武將。

白蕊只是一個小小的婢,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一直伺候著大小姐而已,可比不得小姐。

不過……

“大小姐,難道你就與千歲爺一輩子這樣糾纏下去麼,這樣會幸福麼?”白蕊有些嚅囁地小心問道。

西涼茉笑笑:“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你能生存得比大多數人都要好,並且大部分日子過得開心,而不是聽著別人告訴你該怎麼做纔是幸福,如今千歲爺不夠疼你小姐我麼?”

白蕊一愣,沒錯,小姐最近是比在德王府的時候,臉還要紅潤白皙許多,千歲爺對小姐的疼,更是們有目共睹的。

若是小姐覺得是幸福的,又何必計較世俗的看法呢。

“這種話可不是你這個丫頭能問得出來的,恐怕是白玉讓你問的吧。”西涼茉看著白蕊一臉愕然地張著小,順手將兩顆翡翠葡萄極爲準確地扔進裡。

“是白玉問的。”白蕊差點被葡萄噎著,趕閉上,一邊品著自己裡清甜的葡萄,一邊嘆:“千歲爺對小姐真是好,這葡萄整個宮裡也就是陛下那裡還有一筐,聽說早前貴妃娘娘那裡去磨了陛下許久也才得了一串,大小姐這裡可是有一籮筐呢,不知道千歲爺吃上了沒。”

初夏最早一批了的西域葡萄,用快馬加鞭,再在籮筐裡面放上冬日裡存下的冰塊,用厚厚的棉被裹著,送到京城裡來。

“他吃過了。”西涼茉以拳頭擋住,輕咳了一聲,臉上微紅,葡萄送來的時候,不但他吃了,還吃得無比。

百里青送什麼好東西過來,都其名曰與徒共,然後藉此名義,在用。

西涼茉隨後轉移了話題,又扔給一串葡萄:“對了,白玉最近和小六子是不是有些什麼不對勁?”

“沒有什麼不對勁啊,白玉就是老欺負小六子,總是見著小六子從房裡出來的時候,可憐兮兮、淚汪汪的,就一次看見小六子是笑著出來的,奴婢估著白玉那天不在……。”白蕊一邊吃葡萄,一邊嘟噥。

西涼茉聞言,挑眉:“小六子有一天是笑著出來的?”

白蕊也沒多想,只點點頭:“嗯。”

西涼茉沒再問什麼,徑直著葡萄,微微顰眉,思索著白蕊的話,忽然又想起早前白玉的不對勁之,莫非……白玉真的被小六子那個扮豬吃老虎的給吃了?

當初雖然曾經懷疑過墨六、墨七被百里青派到邊的用意除了監視,還有藉此勾引邊的婢,以達到更好地掌控這個棋子的目的,但後來發現或許是多慮了。

雖然也比希自己邊的人能得到傳統意義上世俗認可的幸福,所以並不反對白蕊、白玉和墨六、墨七往,但是,也是知道司禮監對魅部裡的頂尖刺客們從不吝嗇,所以他們絕對是風月中的老手,絕對不會缺人。

所以纔再三代白玉和白蕊要想好,當初擔心會出事的是白蕊,卻沒有想到一個傻丫頭卻反而平安無事,倒是白玉……

白玉不會是有了孩子吧?

西涼茉有些發愁,腦子裡不知怎麼又忽然想到百里青上去了,從那日他強要了,彼此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後,事頻繁,會不會……

西涼茉搖搖頭,輕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應該不會的,因爲都有用藥。

沒想過未來會怎麼樣,至,如今,絕對不是應該出這種意外的時候。

……

那一頭,白玉不曉得的主子正在爲的事發愁,正打算回屋好好地想想要怎麼辦。

也許,該去看看大夫了,若是沒有最好,若是真有了,這個孩子……。

白玉咬住脣,還是沒有下定決心,便關上門,到茶幾上拿了一隻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時候,忽然一道年的聲音忽然甜甜地響起:“玉兒姐姐!”

白玉便覺有人一下子從背後將自己給抱住了。

白玉一僵,隨後雙臂一掙,淡淡地道:“小六子,放開,天化日統。”

魅六隻覺是白玉害,便轉了個。笑瞇瞇地把自己清秀漂亮的娃娃臉湊上去:“玉兒姐姐,那小六子晚上來找姐姐就不是天化日了吧。”

白玉看著他,心中一,臉微赧然,但隨之而來的極度煩悶,讓一下子變得不耐煩起來。

白玉一把推開他的臉:“走開!”

魅六一個不防,竟一下子被推開了好幾步,他愣了一下,看著白玉的無辜眸子裡閃過一銳利的芒,快得幾乎讓白玉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魅六隨後垂下長長的睫羽,一臉迷地問:“玉兒姐姐,怎麼了,小六子讓你生氣了嗎,爲什麼要推開小六子。”

白玉一直在疑心自己方纔是不是看錯了眼,此刻見著魅六的模樣,心頭的奇異的煩悶越發的厲害起來,白玉別開臉搖搖頭:“小六子,你先出去,我有些不舒服。”

魅六一聽,立刻張起來,趕如小狗一樣湊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白玉:“哪裡,哪裡不舒服,小六子給玉兒姐姐去請醫好不好?”

白玉沒耐煩地甩開他扶過來的手:“行了,你如今一個宮廷侍衛的份,我一個宮份,哪裡能請來醫,況且我也只是累著了,就想一個人呆一會,你能不能不要總纏著我!”

魅六圓圓的大眼睛裡一下子就紅了,兒一下子癟了起來:“玉兒姐姐,你到底是怎麼了,咱們昨天不都還是好好的麼,你還抱著小六子一起睡覺的!”

白玉臉梭地瞬間漲紅,惱怒地尖聲打斷他道:“你給我閉,不是你半夜抱著被子跑進我的房間,說你見到房間有死掉的宮鬼魂,害怕了,我纔不會讓你留下!”

而且最開始分明是讓他睡地上的,後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到牀上,廝纏不過他,就又稀裡糊塗地讓這個臭小子佔了便宜。

如今細細想想,魅六爲司禮監排行第六的刺客,手上沾染鮮無數,怎麼可能會害怕什麼宮的鬼魂。

若是他真害怕,那麼早就被自己殺掉的人給生吞活剝了。

白玉第一次開始懷疑魅六到底是不是真如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無辜,按照他的話就是從睜開眼開始就學著殺人,從來沒有想過對或錯,刺客的存在就是爲了完主子的命令。

憐他自便浸腥之中,卻難能保存一顆稚子之心,只是今兒想來卻覺得彷彿不是那麼一回事。

總是被他無辜稚模樣哄得團團轉,連子都莫名給了出去的人,是自己纔對!

魅六看著白玉,眼淚微微地在眼眶子裡打轉:“玉兒姐姐……。”

“好了,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以前的事,就當做……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忘了吧。”白玉扶著自己的額頭,支在桌子上,忽然道。

不想給郡主帶來不該有的麻煩,這輩子原本也是沒有打算嫁人的,出邊關流放的奴婢,自長在軍營裡,見慣了男人提上子就翻臉不認人,甚至不把人當人齷齪臉。

雖然自認爲比不得郡主那樣的心智,但是既然郡主給了新的開始,那麼其實選擇一輩子跟在郡主邊,其實才是真正不錯的選擇。

一個人若是有了其他牽掛,便不能專心做好一件事,若是他日親生子,若是有人拿的夫君和家人想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如今天這樣保持著對郡主的忠誠。

尤其是如今的狀況下,郡主邊危機四伏。

魅六……

覺得自己其實一點也看不明白魅六。

魅六一聽,眼底有什麼東西一沉,幽暗黑沉的微微一閃,他忽然一把拉住白玉,喑啞著聲音道:“玉兒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要始終棄麼,那天咱們都已經在一起了啊!”

“你就當我要始終棄吧!”白玉咬著脣道,驀然起,一下子就將魅六往門外推了出去。

“不要再來找我了,不要做出你好像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你用這種樣子完全可以去騙得第二姐姐、第三個姐姐!”白玉看著被推出門外的年,紅著眼,咬牙說完之後,‘哐當’一聲把門給甩上。

魅六看著差點砸到自己鼻子上的門板,一下子就楞住了,怔怔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心中陡然涌起一種惶,彷彿就要失去什麼似的。

“哼,裝唄,裝唄,今兒穿幫了吧!”頭上忽然傳來一道冷嘲的男音,魅六擡頭看去,正巧見著魅七正躺在房樑之上,裡叼著一葉子,閉著眼懶洋洋,一臉嘲弄的樣子。

魅六俊俏可的娃娃臉一下子沉下去,大大的眼眸也瞇了起來,他忽然一揚手。“叮叮叮……!”

疾風來襲,挾著致命的危險,讓魅七立刻子一躍而起,彷彿一片葉子一般輕飄飄地粘在了房樑的另外一邊,他十指一扣,低頭看向自己原來的位置,上面釘了一排閃著幽藍冷,分明淬了劇毒的鋼針。

魅七頓時怒了,朝魅六怒道:“你他孃的發瘋了麼,竟然對同僚下這樣的手!”

魅六森森地一笑,像一隻無害的小貓瞬間進化隨時可以撕破別人管的豹子一般。

“如果你還學不會閉這個詞怎麼寫,老子不介意讓你再會一下子當年咱們魅部比武的時候,你是怎麼輸在我手下的。”

說罷,魅六轉離開,背影冷冽森寒。

魅七看著面前一排毒針,忽然想起最近從郡主那裡學來的一句奇怪的話,他冷哼了一聲:“哼,裝者死!”

隨後,他足尖一點,蹲在房樑上,順手拿出自己懷裡的筆和小本子,照著慣例,用舌尖筆尖,在自己的本子上寫下——不要騙人,騙人的後果很嚴重!

——老子是小白出來打醬油,討要月票的分界線撒——

靡靡,烏雲蔽日,隨著夏日的到來,夜裡也愈發變得燥熱難耐。

德王府裡燈火幽幽,一風都沒有。

德王妃在自己的房間裡,站一會,坐一會,卻總是異常的焦躁不安。

“小王爺呢,小王爺什麼時候回來!”

一道蒼老的聲音淡漠地響起:“王妃請稍安勿躁,小王爺說了他會來,自然是會來的。”

德王妃看著那個面目陌生的老嬤嬤,拍案而起,怒道:“會來,會來,這都過了三日了,風兒卻將本王妃在這裡,這就是他的孝道麼?他在怕什麼,王爺已經爲了陛下而死,如今他要敢再本王妃,天下言該怎麼寫他,如今他也將本王妃好好地送會來了,不是麼!”

這幾日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總是夢見一些恐怖的畫面和事,日日醒來,神頭越來越差。

老嬤嬤看了德王妃一眼,還只是面無表地重複:“王妃稍安勿躁。”

德王妃到底忍無可忍了,猛地隨手拿起一個花瓶就往那老嬤嬤的臉上砸去。

那老嬤嬤大驚,就在那花瓶眼看著砸到頭上,就要頭破流的時候,一隻手忽然擋在的前面將那隻花瓶瞬間給握在手中。

“小王爺!”那老嬤嬤方纔瞬間鬆了一口氣。

“風兒!”德王妃也瞬間眼睛一亮,隨後臉又沉了下去。

司流風放下了手裡的花瓶,隨後對著那老嬤嬤道:“好了,嬤嬤,今兒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老嬤嬤方纔恭恭敬敬地點頭之後退了下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德王妃便又坐回了自己的主位上,一如繼往地等著司流風來給他請安。

但是這一次,司流風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道:“母妃,您這是做什麼?”

德王妃見他的模樣,心中有氣,便冷笑:“做什麼,你做了什麼,難道不知道麼,竟然爲了那個賤蹄子一手將你拉扯大的母妃!”

司流風在面前坐下,斟了一杯茶擱在的面前:“看來母妃記不好,您是忘了三日前您在宮裡都做了什麼,風兒記得在放母妃進宮請安之前,曾經說過希您不要再給王府生出是非了,否則……。”

“否則什麼,本王妃還不是爲了給王府、給你和你那慘死的妹妹出一口惡氣,在衆人面前揭穿那個水楊花的小蹄子的真面目,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德王妃歇斯底里地怒道。

過分的憤怒和不安讓原本盈的面頰迅速地消瘦凹陷,顯得兩個眼珠子特別的凸出,乾癟的臉和凌的頭髮都讓看起來像足了那些市井潑婦。

司流風看著,眼底閃過一不耐與厭惡,隨後冷冷地道:“母妃,你是真的爲了給德王府

還是爲了給秦大管家出一口惡氣,你自己清楚!”

“我……!”德王妃被司流風的一句話給驚了一下,隨後目虛了一下,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麼,那麼,姨母你一定很清楚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了。”司流風忽然拋下一句話,連稱呼都換了,讓德王妃瞬間臉蒼白。

隨後顰眉著脊背冷道:“你母妃就是我的親姐姐,怎麼去世的,還不是爲了生下你去世的,當初若不是爲了姐姐的囑託,我又怎麼會因爲要照顧你流產,此後放棄擁有和王爺子嗣,如今你便是這麼回報我的,你有何面目去面對姐姐和你的母親!”

德王妃越說越傷心,捂住自己的小腹,淚水忍不住一串串地掉下來:“若知道你會爲了個子變如今這副樣子,當初還不如就不要留下你,莫非養兒不如生兒親麼!”

“王妃,您不是想留下小王爺,而是您不得不留下小王爺,畢竟先妃雖然知道你向下手的時間太晚了,卻也早早對你做了防範,你吃了那樣的藥,本馱不住氣重的男胎,所以你一輩子都不會爲先王爺生下繼承人,你不也嘗試過了麼,若非再三失敗,你又怎麼會對小王爺一心一意地養呢,畢竟小王爺到底與你有緣關係,先王妃又去世了,小王爺以後也只會好好地孝敬你,怎麼看這都是一筆劃得來的買賣不是麼!”一道喑啞的音忽然響起。

德王妃一驚,瞬間向司流風的後看去,卻發現了一張悉而憔悴的臉——錦娘。

或者說——靜娘。

德王妃看著,彷彿見鬼一般瞬間瞪大了眼:“你……你……你還活著!”

靜娘一臉憔悴地站在司流風的後,看著德王妃,目幽幽如鬼火,閃著怨毒的芒:“是啊,王妃很奇怪麼,靜娘還活著,怕是王妃早已經忘了當年允諾過要在靜娘懷上王府骨之後,給靜娘和孩子一個名分,如今靜孃的孩子沒有了,王妃難道不顧念一點骨麼?”

靜娘隨後頓了頓,出個淒厲的笑容來:“是啊,王妃其實本來就是個不顧念骨的人,否則當初又怎麼會爲了爭寵向自己的嫡姐下手。”

德王妃慘白著臉退了一步:“你……。”

“我怎麼知道的?”靜娘從司流風的後走出來,低頭‘嘿嘿’笑起來:“王妃,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您不記得我娘是誰了麼,我娘就是先王妃邊的大婢金思,我娘把這個告訴我之後,我就一直不曾告訴任何人,因爲您對我確實也不錯,特別是在我以爲我會生下小王爺的子嗣,從此一直好好地伺候您和小王爺,誰知,您還是一如既往的殘忍和無恥……。”

靜娘一步步地近德王妃,瞪大了佈滿的眼看著德王妃:“你這樣狠毒的人,害死自己的親姐姐,還害死了先王妃的孫兒,你就不怕報應麼,還想要小王爺爲你養老送終,你也配!”

“閉,閉啊,如果不是所謂的嫡庶有別,王爺一心只放在姐姐上,還耗費如此人力爲修建什麼塔,卻不曾多看我一眼,我又怎麼會往姐姐的肚子裡放了藥……。”德王妃看著靜娘那種目眥裂,仿若惡鬼的模樣,不知道爲何,彷彿陡然間看見先王妃在生產瀕死的時候瞪著自己七竅流的模樣一下子不住刺激口而出。

此言一出,德王妃方纔驚覺自己說了什麼,驚一般瞬間擡頭看向靜娘,目又落在了司流風的上,語無倫次地試圖解釋道:“風兒,風兒……我……我……。”

靜娘此刻卻平靜了下來,轉對著司流風福了福:“小王爺,靜娘該問的,能問的,都問完了,先行告退。”

司流風看了一眼,隨後俊的面容上閃過一:“好了,本王都知道了,靜娘,這些日子你苦了,先回房間休息,遲點本王再去看你。”

靜娘臉上出一怔然,隨後低頭輕聲道:“是。”

隨後,便退了出去。

等著房門吱呀一聲關上,司流風看向德王妃,原本溫和的星目之中掠過一森然芒:“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母妃?”

原本他對德王妃最後一點孺慕之,和看在含玉與自己同出一父的份上的分都因爲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全部都消失殆盡。

“風兒……風兒……我……不是的,你不要聽靜娘那個小蹄子的污衊,一切都不是真的!”德王妃看著司流風冷峻沉的目瞬間忍不住微微抖起來,心中滿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一種彷彿要失去一切的恐懼。

籌謀了許久的一切似乎都在這個時候即將煙消雲散、榮華富貴、夫妻恩、兒繞膝……一切的一切都終將失去的恐懼如同一隻冰冷的鬼爪狠狠地抓住了的心。

司流風看著德王妃蒼白的臉,忽然冷笑了起來:“沒錯,或許正如姨母你說的一樣,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不是真的與我的母親是好姐妹,更真的不是對我父王忠貞不二的王妃,也不是真的疼我這個非你所出的兒子,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秦大管家不是死在江湖仇家的手中、不是死在司禮監之人的手上,是我親手送他上了皇泉路!”

“你……你說什麼……。”德王妃瞬間瞪大了眼。

“我說,也許姨母你應該下地獄去給我的父王請罪,又或者……。”司流風頓了頓,俊的面容上滿是外人從來沒有見過的令人心驚的殘酷。

“又或者你應該活著,盡折磨來爲你的罪孽贖罪!”

司流風話語裡出來的殘忍和他手上銀亮的刀出的冰冷的芒,讓德王妃瞬間如墜冰窟窿,咬著脣,渾抖,只用指尖死死地扣住了茶杯。

……

靜娘如同一抹遊魂一般飄飄地走過一長廊,最後停在司流風給安排的住面前,推門而,隨後關上門。

關上門的那一刻,背後的燭火梭然亮起。

靜娘一驚,陡然回過頭,看向了坐在自己位置上戴著兜帽的人,頓時眼裡閃過複雜的神還是用恭敬而低微的聲音輕道:“王妃,不,郡主萬福。”

西涼茉放下了手裡的火摺子,看著靜娘微微一笑:“不必多禮,怎麼樣,你家王爺表現如何?”

靜娘低聲道:“靜娘一切都是按照郡主的指示去做的,也是這麼說的,小王爺很憤怒,但是也很抑,我走的時候他正與德王妃對峙,但看樣子小王爺知道的東西也很多。”

“嗯。”西涼茉輕笑,順手拿起剪刀在燭火裡剪了點燈芯,方纔淡淡地道:“很好,一會子你早點離開德王府吧,畢竟這裡一直都不是我的地方,今日你既然爲本郡主做事,本郡主不會虧待你,當然,若你要留下來繼續侍奉你的小王爺也可以。”

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調查德王府的事,至於對德王妃起懷疑的原因還是因爲那一座塔,若是德王妃如所說一般對先王妃那般姐妹深,又怎麼會讓那先王妃最的塔荒廢掉呢?

所以後來,便請了司禮監的人一直都有去仔細地調查當初先王妃的死,雖然耗時很長,當年的人都死了不,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不久之前,還是得到了調查結果。

事實的真相與當初估計的差不遠,原本看在並不打算拿出來的,只可惜,願饒人,卻有人總是自尋死路。

不會親自對德王妃手,善惡到頭終有報,就把德王妃的命運給司流風——這個德王妃一手養長大的‘兒子’的手上罷。

靜娘沉默下去,在那被封閉的屋子裡呆了太久,出來以後卻發現不過短短一年時間,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可是爲了活下去,答應了當初救了的德王妃,不,如今的貞敏郡主的要求,做一個指正德王妃的證人,即使雖然確實是當初先王妃婢兒,但是實際上什麼也不知道。

“郡主,我想要留下。”猶豫了許久,靜娘還是道。

“你確定麼,即使小王爺本不是你的良人,即使他可能會將你滅口?”西涼茉挑眉。

靜娘點頭,目中含淚:“是,我他!”

西涼茉沒有再說什麼,凝視了靜娘一會,搖頭輕嘆,轉消失在黑暗的夜裡。

……

黑暗之中,巨大的牀榻上,躁熱的氣息、冰涼的氣息緩緩地糾纏,有細微的破碎難耐的在幽暗的空氣裡飄出。

男子如瀑一般的黑髮織在潔的手腕,的腰肢上,彷彿黑暗中毒蜘蛛的網覆蓋之上。

“阿九……。”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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