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聞言，頓了頓，看著西涼茉半晌，忽然以袖掩脣笑得花枝：“呵呵，果然還是瞞不住你呢，郡主。”

西涼茉睨著他，微微瞇起眼，眼底閃過一嘲謔，這個芳分明擁有與百里青很相似的面容，只是在的眼裡阿九的氣質更鬱人，而芳……雖然沒有那麼森，那雙眼睛的目看起倒是更像司承乾，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讓覺得一點都不舒服。

這個男人讓覺得有一種奇異的危險。

若是他在完事之後沒有乖乖拿錢滾蛋，那麼他是真的留不得了。

芳仿若沒有察覺西涼茉的想法，只是鬆了袖子，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道：“貴妃娘娘其實早有打算，其實芳只是告訴貴妃娘娘，有些事要早做決斷。”

西涼茉看著芳，脣角微揚起一莫測的笑：“芳，果然是天字一號的角兒，這戲演得貴妃娘娘芳心沉醉，連這些攸關全族生死大事都敢告訴你，果然不負我的期呢。”

說罷，從袖子裡出一個小包袱來，扔給芳。

芳凌空接了，笑道：“謝郡主賞賜。”

但是眼裡閃過一不屑，他知道會給他什麼，金銀珠寶，地契屋契，但是這些東西只要他想要，不管是貴妃還是皇后都能給他。

西涼茉自然是看出了他的輕蔑與不屑的，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

芳原本都懶得打開來看，但是想起這位郡主可不是韓貴妃和皇后那些被他耍弄在掌心的子，說翻臉就翻臉，和太平大長公主一個德行，難怪兩人能爲‘莫逆之’。

他便隨手打開來看，只做個意思好了。

順手打開了包袱，他隨意地瞥了一眼，隨後不由愣住了，那裡面是一份全新的通關文牒和份路引，還有一塊直通邊關的軍士令牌，自然也有一份數額相當優厚的銀票，但他留意到銀票面額並不大，最大也不過一百兩而已，而且是好幾個大銀莊的銀票。

不但足以保證擁有這些銀票的人在各地都能如實領取銀子，而且基本不需要擔心因爲銀票面額太大而被人追蹤到自己的行蹤，當然這也保證了給出這些銀票的人本的安全和不可追溯。

足以見西涼茉心思之細膩與謹慎。

芳看著這些東西，隨後又看向西涼茉：“看來郡主都已經爲芳打算好了呢。”

西涼茉負手而立，看著他淡淡地道：“沒錯，這個令牌是所有下級軍士出城門和邊境關口所用，每日裡出邊關的軍士不知凡幾，難以巡查，你可以不用擔心我會殺人滅口，當然這個令牌也只有通行一次的作用。”

“也就是說郡主希我永遠不要再踏天朝的土地麼？”芳挑眉，嘆了一聲：“郡主果真是心思縝，只是芳若是說捨不得這裡的榮華富貴，溫香玉呢，要知道人都有貪慾的，比如，我還會捨不得見不到郡主。”

西涼茉看著芳微微一笑，眸子裡仿若一潭碧水幽幽，卻讓芳瞬間覺得寒意浸骨：“那你就留下來吧。”

說著沒有再多說，只是淡淡地轉了個話題道：“對了，韓貴妃很快就會發現懷上了你的孩子，你自己注意點，小心在貴妃娘娘手上沒了命。”

說罷，毫無留地轉離開。

芳一愣，看著西涼茉涼薄的背影半晌，隨後微微顰眉。

他想了想，隨後拍了拍手，不一會，就見一邊的林子裡有人攢，上次那個高階太監恭恭敬敬地站在芳後作揖：“芳爺。”

“你查出來太醫院裡，誰是郡主的人麼？”芳問。

那太監猶豫了一會子，隨後搖搖頭：“沒有。”

芳揮揮手，讓那太監離開，沒有說什麼，心中卻莫名地有了不妙的預

……

雖然宮裡看似四風聲鶴唳，但唯獨韓貴妃的宮裡卻依舊歡聲笑語一片。

大小宮們都爭相向韓貴妃獻，貴妃邊的大宮荷兒捧著一隻的滿是異國風的盒子在韓貴妃面前討好地道：“娘娘您看，這是暹羅新進貢的螺子黛，極好，這宮裡可獨您得一份呢！”

“那是，咱們宮裡今後也就娘娘獨佔鰲頭，說不定明日就要穿九尾袍，母儀天下了呢。”另外一名大宮紫兒忍不住得意地道。

“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麼，也不怕被人說你輕狂，小心連腦袋都要沒有了。”韓貴妃塗著鮮豔蔻丹的指尖上紫兒的腦門，笑罵道。

看似責備的話，但誰都能看得出韓貴妃的春風得意。

沒了皇后，韓婉語未必不能問鼎中宮之外，這樣不論哪位皇子登基，永遠都是母后皇太后，太子要對手也要顧忌三分。

紫兒趕討好地道：“爲了娘娘，紫兒就是肝腦塗地那也是甘願的。”

“就你這丫頭跟個猴兒……嘔……。”韓貴妃剛想說什麼，卻忽然覺得腹中一陣翻騰，終於是忍不住，一下子全都吐了起來。

一子酸腐的氣息瞬間蔓延在宮裡，讓人難以忍。

但是宮人們哪裡能顧得上這些，立刻涌上來扶住韓貴妃，還有不人手忙腳地遞來熱茶。

韓貴妃吃了一口茶，將口中茶水吐出，隨後稍微覺纔好一點，但忽然聞見宮人們上的香氣，又是忍不住一陣大吐特吐。

差點把胃水都吐了出來，方纔綿綿地靠在了貴妃榻上，擺擺手：“太醫呢，作死麼，還不去請太醫。”

一下子突然起來的天旋地轉的難讓連罵人都沒了氣力。

紫兒一邊指揮其他小宮收拾地上的污穢，一邊趕道：“娘娘，已經去請了，一會子就到了。”

果然，不一會子，就見荷兒拽著箇中年太醫氣吁吁地跑了過來。

紫兒立刻上前道：“盧太醫，快點替咱們娘娘看看，是不是今兒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盧太醫趕賠笑上前替這位金玉做的娘娘診脈，連口氣都顧不得，這位娘娘如今是風頭正盛，可是得罪不起。

衆人都摒息，過了好一會子，盧太醫臉上先是出疑之，隨後又神凝重地再細細診脈，那模樣讓衆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連韓貴妃的心裡都打鼓，難道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在這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容寵時分，可千萬別出這些事。

但是沒一會子，盧太醫忽然笑了起來，朝著韓貴妃拱手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您這是喜脈，如今已經是第二個月了。”

韓貴妃宮裡衆人一聽都楞了一會子，隨後全都臉上出了驚喜之，紛紛向韓貴妃恭喜，如今韓貴妃已經是宮裡頭一個把椅，這喜上添喜，韓貴妃若能誕育龍子，必定一飛沖天，後座也是十拿九穩了。

但是卻沒有人留意到韓貴妃的臉瞬間蒼白，眸裡全是震驚，甚至還有一慌張，都只以爲是子虛弱，太過高興，所以纔會有這樣的反應。

韓貴妃不愧是宮中浸多年的人，立刻臉上浮現出一抹笑來：“賞，重重有賞，所有人都有賞。”

衆人齊齊拜謝。

但是片刻之後韓貴妃又有些和憂慮地地看向盧太醫：“如今宮裡正是多事之秋，本宮只想親自將這些消息告知陛下，而且如今正在三個月，最是不穩的時候，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小人作祟，恐怕本宮肚子裡的孩子就……。”

這樣的憂慮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爺聽說爲了他母后之事，正上下游走，查證真相。

盧太醫一向是韓貴妃宮裡的當值太醫，也是韓貴妃心挑選的自己人，所以自然是立刻若有所悟的點頭稱是：“下自然省得，貴妃娘娘只管放心就是了。”

等著盧太醫被送走之後，韓貴妃看向自己所有的宮人，神凝重沉，讓原本面喜的宮人們都大氣不敢出，隨後韓貴妃冷冷地扔下一句：“今兒的事若有泄半句，你們現在在場的所有人不問緣由全部打死，都給本宮仔細了。”

此言一出，頓時令方纔繚繞宮中的欣喜之全部都一掃而空，衆宮人都齊齊打了個寒戰，隨後跪地伏首稱是。

韓貴妃什麼也沒說，只是一轉向自己的寢殿而去。

打發了所有的宮人之後，韓貴妃進了寢殿，忽然就是腳上一，噗通一聲地跪在了地上。

抖著出手住自己的小肚子，眼底全都是痛苦、茫然、惶恐。

只有自己知道，皇帝陛下已經有兩個月都沒有召幸過了，若是往日裡，必定會想辦法收拾金婕妤那個小狐貍，奪回皇帝寵，但是最近這段時間，都與忙著與皇后鬥法，仔細布局，聯繫其他的皇子，對皇后手。

而且，過芳那樣俊溫的男子的似水之後，對皇帝那裡自然是淡了許多，畢竟皇帝那樣的子骨早已不復當年的英武。

只是……

只是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懷上了孩子！

怎麼辦？

現在要怎麼辦？

殺所有的宮人麼？

“娘娘？”一道低清朗的男子聲音忽然子韓貴妃面前響起，韓貴妃擡頭一看，一張俊而悉的面孔映眼簾，眼底卻沒了以往的驚喜和，而是閃過一殺意。

雖然很快就掩飾住了，勉力笑道：“沒什麼，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芳何等聰明之人，怎麼會看不出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意，便也不聲，只是上前，忽然手將韓貴妃攔腰一抱，將抱向華的繡牀。

韓貴妃一下子紅了臉頰，這人一向霸道，從來不管是否貴妃份，也不管自己是否份低微，總是溫間掩飾不住他掠奪的本。

但就是這種屬於雄的掠奪氣息，讓韓貴妃完全不能自拔地沉陷下去。

但還是手去推拒他的膛，猶豫地道：“別，我不想……。”

芳沒理會如貓爪似乎的手腕，只是將小心地放在繡牀之上，隨後淡淡地道：“語兒，你有了孩子是不是？”

他忽然換了稱呼，而說話的容讓韓貴妃瞬間驚出一冷汗，不可置信地看向芳：“你……你怎麼知道？”

“我不但知道你可能懷了我的孩子，而且還知道你想殺了我是麼？”芳看著輕聲道，面容上卻是一片波瀾不驚。

“你……你胡說……！”韓貴妃慌張地揪住了自己下的墊，心中一團，

芳握住的纖長玉手，淡淡地道：“語兒，你若是想手，我一點都不怪你，到底是我誤了你的前程，你本該是九天之上的凰，不是麼？”

芳越是從容淡然，越是讓韓貴妃心中矛盾與不捨，雖然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訴，要對芳手，但是……但是……。

看著年輕人的面容，怎麼也下不了這樣的決心要對他手。

尤其是他的眼睛，深邃無邊，彷彿一團網將籠罩在其間，永無掙扎出去的日子。

最終緩緩地閉上眼，大顆大顆的淚珠滾下了蒼白的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芳，我們要怎麼辦？”

看著韓貴妃的模樣，芳就知道徹底地放棄了那種想要對他不利以保全自己的念頭，他眼底閃過一近乎猙獰的笑意，但是隨後他又很快地掩飾好，將韓貴妃攬在懷裡，聲意地道：“先不要著急，語兒你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平日裡又注重子的保養，怎麼會突然懷上呢？說不定是有人陷害你也不一定。”

他可不想讓西涼茉那麼輕而易舉地就將此事落定。

而且他真的不相信這世間有那麼巧的事，西涼茉說韓貴妃就要懷上了，他一回來就看見了韓貴妃在孕吐。

“你是說盧太醫他被人收買了？”韓貴妃一驚，眼底閃過狠，但下一刻又自言自語地道：“不，不可能，盧太醫原本是哥哥推薦給本宮的人，他一家老小都在我哥哥的手裡，怎麼可能被人收買？”

芳聞言，不由顰眉，隨後還是輕聲寬：“別急，我來給你想想辦法，我認識一位花園裡的花匠，他原本也是出杏林世家，只是後來因爲醫治了一個武林中人，就被那人的敵人追殺，不得不改頭換面地做了花匠，他醫一向高明，不若讓他來看看，總是保險一點！”

看見韓貴妃臉上的鬱和猶疑，芳聲寬：“別怕，那花匠原本欠我一個救命之恩，絕對不會出賣我們的，而且他也有敵人在外，若是不想被宮外仇家弄死，自然是要在宮裡閉。”

韓貴妃聞言，也顧不得他話裡那些明顯的疑點，立刻焦急點頭：“好，本宮等著你。”

芳作極快，不一會子就領了那花匠打扮的人進來，爲坐在簾子後的韓貴妃診脈。

他地盯著那花匠的臉。

那人細細診脈了一陣，看向芳點了點頭。

芳的臉瞬間也沉下去，這‘花匠’原本就是他幕僚之中的能人，向來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氣的大夫，如今連他都這麼說，難道韓婉語這個人真的有了他的骨？

這時間真有那麼巧合的事麼？

打發了花匠，韓貴妃忍不住一下子伏在芳上，那些擔憂與恐懼一下全都釋放了出來，淚如雨下：“怎麼辦，芳，我們要怎麼辦，若是這事被人知道，恐怕我們都……。”

“別擔心……。”芳剛要說什麼，忽然一道似笑非笑的音忽然在房響起。

“原本是想著過來看看我的貴妃姨母最近可好，不想竟這麼巧地見著這一幕意的事，姨母不會怪罪茉兒棒打鴛鴦吧？”

韓貴妃看著西涼茉款步從幔帳間款步而出，不瞬間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看著西涼茉，竟然連推開芳，故作掩飾都忘記了。

芳看著西涼茉出現不由微微瞇起了眼，這位郡主……到底想要做什麼？

西涼茉看著韓貴妃點點頭，隨後自行在紫檀雕花幾邊的凳子上坐下：“貴妃姨母這是怎麼了，懷有孕，總該是件喜事呢。”

頓了頓，看向韓貴妃震驚之後閃過濃濃殺意的面容，輕笑：“姨母這副表，怎麼看起來竟是想要茉兒的命呢，茉兒可真是害怕呢，只是端看您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

隨著此語落地，兩道穿司禮監廠衛黑底繡金紅蓮花制式衫的影子幾乎像憑空出現一般地落在了西涼茉的後，令韓貴妃驚出了一冷汗，忍不住瑟瑟發抖地揪住了邊的芳。

是知道百里青的子的，對宮嬪是想殺就殺，從來不管對方的位階的，怎麼也沒有想到西涼茉邊竟然會跟著司禮監廠衛，九千歲怎麼會對如此上心？

芳到了韓貴妃的恐懼，看著西涼茉後的那兩道沉默而殺氣濃重的影子，眼底不由閃過一微。

他這位表哥真是讓人羨慕啊，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不但馴服了西涼茉這樣一個難以掌控的子，連邊的這些影衛都比他自己手下的人強上數倍。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韓貴妃強自打起神來，對著西涼茉冷笑道：“不要忘了，韓家怎麼也算是國公府邸的姻親，若是本宮出了事，你以爲國公府邸能逃得過麼？”

西涼茉挑眉看著，忽然彷彿聽到什麼有趣的事一樣，輕笑起來：“貴妃娘娘是忘記了什麼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麼，何況就算國公府邸出事又與我何干？”

韓貴妃不敢置信地看著西涼茉，隨後咬牙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說出來，既然你能坐在這裡而不是直接去找陛下告狀，必定是有所求吧！”

這個臭丫頭，還真是可惡！

卻又不能，要如何是好？

西涼茉看著，出個看似欣賞的笑容來：“貴妃娘娘到底是貴妃娘娘，浸宮闈多年，終究是不同凡響。”

頓了頓，慢悠悠地道：“很簡單呢，茉兒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九皇子還是六皇子與貴妃娘娘有了很好的默契呢？”

韓貴妃臉一冷，隨後看著聲氣地道：“本宮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九皇子、六皇子的，宮妃勾結皇子是死罪！”

西涼茉脣角勾起一抹嘲謔的弧度：“貴妃姨母不要忘記了，您這宮闈更是誅九族的大罪。”

韓貴妃臉白了白，沉默了好一會，才咬牙切齒地道：“是六皇子。”

西涼茉聞言，挑了下眉：“是麼，若是我沒有記錯，六皇子的母妃可是死在你手裡，怎麼，你就不怕六皇子殿下登基之後對你不利麼？”

韓貴妃輕蔑的冷嗤：“天下當權的利益當前，一個死人算什麼？”

西涼茉看了韓貴妃半晌，直看得韓貴妃的心頭髮，但卻見忽然嗤笑了一聲：“不管是與六皇子還是九皇子結盟都無所謂，因爲貴妃姨母，你最後支持的人必定是十六皇子。”

“十六皇子，你開什麼玩笑，一個襁褓裡的娃娃，母親還是……還是金婕妤那個賤人，本宮憑什麼去聽你的。”韓貴妃鄙夷地嗤笑道。

就金氏那個賤人，憑什麼與平起平坐，不過是尋常宮出的賤婢。

想起最近金婕妤與互別苗頭的得意樣子，韓貴妃就恨不得了的皮。

西涼茉用茶蓋輕輕撥了一會子手裡的茶杯，淡淡一笑：“姨母是真老糊塗了麼，金婕妤就是因爲出卑微，所以後無有力的外戚，而是十六皇子更是要依附於你，依附於韓家才能坐穩了皇位不是麼？”

韓貴妃聞言，眼中閃過一深思的目，隨後冷冷地道：“你說了這麼多，也不過是爲了想要讓九千歲繼續在皇帝大行之後，繼續挾天子以令諸侯而來。”

寧願與六皇子合作，都不願意百里青那個閹人再騎在的頭上作威作福。

西涼茉冷笑：“姨母以爲你有選擇的機會麼，怎麼，不心疼您的這位俊溫的人了麼，宮闈可是要被去勢之後，被以千刀萬剮之刑的。”

韓貴妃頓時臉上大驚失，地抓著芳。

芳看向，想要說什麼，但是對上西涼茉冰冷如刀的眸子，頓時立刻心中一震，隨後垂下眸子，不再出聲。

只是默默地握住了韓貴妃。

這默默一握，卻讓韓貴妃一下子就下了決心：“好，我可以選擇幫六皇子，但是……。”

“但是您的這位俊人就要暫時跟侄兒走一趟了。”西涼茉淡淡地打斷。

芳一怔，狐疑地看向。

而芳的僵頓時讓韓貴妃以爲他在擔憂，朝著西涼茉怒吼：“你休想，別欺人太甚了，你這賤丫頭死我妹妹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

不管是出於任何原因，都不會讓芳這麼個大把柄到西涼茉的手上。

何況從小韓二夫人與韓貴妃就相互扶持，姐妹深，西涼仙曾經在面前一五一十地告了西涼茉的狀，自然知道西涼茉做了什麼。

只是奈何西涼茉份不同往日，所以才一而再再二三地忍耐著，試圖從別的地方對西涼茉手。

西涼茉看著忽然冷笑一聲：“沒錯，貴妃娘娘若是識相點就乖乖合作，否則我那二孃和二妹妹一定很樂意在地下等你去團聚，溺斃糞桶的滋味一定不錯！”

有些人跟廢話本沒有用。

韓貴妃被西涼茉囂張的話氣得幾乎要吐，這些年來何曾有人敢這個當面頂撞，聽到自己妹妹死去的慘狀，再加上今日一件件的事得神幾乎到了極限，立刻跳下牀，拿了一個桌子上的彩雙耳花瓶就狠狠地朝西涼茉砸去。

芳心中暗罵蠢人，竟然在這個時候惹怒西涼茉那個狠毒的丫頭，是真不想要命了麼。

但是他卻來不及拉住韓貴妃。

那花瓶就這麼直直朝西涼茉飛了過去，西涼茉冷眼一瞇正想直接擊破花瓶，卻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忽然子一偏，就讓那花瓶砸到了自己頭上，當然手擋了擋，花瓶自然沒有什麼威力的，但是西涼茉應聲一下子倒在了塌之上。

韓貴妃沒想到自己竟然能砸到西涼茉，頓時傻了眼，立刻想要走過去看看是否真的死了。

卻不想忽然殿門外傳來一聲喑啞的怒吼：“韓婉語，你這賤人到底在做什麼？！”

韓貴妃對這個帶給無數榮華富貴的聲音再悉不過，一轉臉看見了宣文帝那張鬱蒼白的臉，頓時如覺得五雷轟頂，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陛下知道了一切了。

渾瑟瑟發抖起來。

而宣文帝走過旁邊本沒有看一眼，只是匆匆地去將西涼茉扶起，看著額頭上那一抹瘀青，頓時滿眼心疼地道：“茉丫頭，你怎麼不躲開呢，你明明就是有武藝的！”

西涼茉看著宣文帝，蒼白地一笑：“貴妃是茉兒的姨母，所謂長者賜不可辭，茉兒怎麼能違逆姨母？”

宣文帝攬住西涼茉，長嘆：“你這個傻丫頭啊！”

隨後他惡狠狠地瞪著韓貴妃：“你這個毒婦，茉兒是何等的至純至孝的丫頭，你怎麼能對下得去手！”

韓貴妃抖抖索索地，本說不出話，只是怨毒地看西涼茉，這個賤丫頭，竟然拿出了那種藉口，把會武傷其實有問題的破綻都堵住了，讓本無法反駁。

而且如今腦子一，本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芳還站在的後面，皇帝陛下可曾發現了呢？

芳早已經遠遠地站到了牀腳邊，冒充他的執事太監，只是瞧著西涼茉做戲，忍不住垂下眸子暗自冷嘲，

至純至孝？

至爲卑鄙無恥纔是真的！

“陛下不必怪罪姨母，只是無心的。”西涼茉看著韓貴妃，彷彿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無心什麼，和韓氏那個賤人都是毒婦，當初韓氏對你就不好，如今這賤人自然與是一丘之貉！”宣文帝心中不是不對西涼茉有所愧疚的，再加上藍翎夫人已逝，他對西涼茉就更爲憐惜了，就是這份憐惜與愧疚，讓他對韓貴妃的行爲愈發的不能容忍，只覺得以前這位貌寵妃如今看著是哪裡都不順眼。

“陛下……我伺候您那麼多年，您就是這個麼看我的麼？”韓貴妃抖著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能淚如雨下。

西涼茉那個小賤人怎麼就了皇帝陛下的命子？

韓貴妃只知道西涼茉或許是皇帝的私生，但是區區一個兒而已，又能看重到哪裡去？

韓二夫人一向心高氣傲，不肯將自己夫君和藍翎夫人之間的生死糾葛告訴過的這個姐姐，讓韓貴妃一直都以爲藍翎夫人不過是個水楊花，又在宅門斗爭之中輸給了自己妹妹的失敗人而已。

宣文帝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這毒婦也不必多費口舌了，念在你韓家向來對朕還算忠心的份上，朕就只削你一等貴妃之位，將爲韓妃，以儆效尤！”

“陛下，難道臣妾伺候你那麼多年，您就一點都不念著分麼，怎麼能爲了西涼茉那個小賤人……。”韓貴妃對皇帝不是沒有一點子心的，畢竟相那麼多年，就算是條貓狗也都養出了，所以越發地不能接宣文帝爲了西涼茉竟然要削去的貴妃之位！

讓從即將一步登天的地方瞬間落在了淑妃和賢妃之下了！

“怎麼，還不知收斂麼？”宣文帝冷笑，除了藍翎夫人之外，所有的人對他而言不過都是玩而已，端看誰更對他的胃口/

見著韓貴妃這般模樣，他森森地睨著：“既然你不願意被削掉貴妃之位，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從今日起，只要茉兒進宮，你就要爲……。”

他原本想說讓在西涼茉面前執臣禮的，但是目忽然落在一個描金的夜壺之上，他冷笑一聲：“你就爲茉兒伺候夜壺恭桶一個月吧！”

這會子不是韓貴妃徹底傻住了，連西涼茉都愣了，差點忍不住低笑出聲，好容易才忍耐住了，便輕聲道：“這樣不好……。”

雖然很想看著韓貴妃伺候恭桶夜壺的樣子，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

宣文帝沒好氣地擺擺手：“行了，朕的主意已經定了！”

說罷他扶起西涼茉向外走去，一邊唸叨：“這砸著頭的事可大可小，一會子一定要多幾個太醫過來看看。”

西涼茉覺到背後傳來一道怨毒又絕的視線，轉頭對著韓貴妃忽然一笑，那種冷酷的笑容幾乎宛如一把刀子一樣進韓貴妃的心中，令忽然想起了被百里青盯住的樣子，一下子腳就了下去，哪裡還敢跟西涼茉對視。

知道西涼茉那一眼的目是什麼意思，無力反抗，如今就是別人砧板上的。

芳冷眼看著方纔的一切，隨後若有所思地看垂下了眸子。

——老子是韓貴妃要倒尿壺的分界線——

清幽的小院子裡，形矍鑠的中年男子正揮毫潑墨在宣紙上作畫，那是一幅雄鷹飛躍懸崖圖，筆力之渾厚讓一邊的冷峻年青人不由眼底閃過一贊。

彷彿察覺到他眼底的波，陸相一邊畫一邊忽然道：“太子殿下覺得這副圖如何？”

“大鵬展翅，日翔千里，俯瞰天下，舅舅的筆力自然是不同凡響，原本您就是書畫三子不是麼？”太子司承乾沉著道，陸相的墨寶在如今的黑市上已經炒到數百金一幅，是赫赫有名的大畫家。

陸相淡淡地道：“太子也莫要忘了，大鵬展翅也是必須從萬丈懸崖上飛落。”

司承乾沉默不語，眼底閃過一煩憂之，如今母后之事本到現在都沒有著落，他實在沒有心思欣賞畫作。

陸相爺瞥了他一眼，依舊淡漠地忽然換了個話題：“你覺得最近宮中傳言韓貴妃上個月無意傷了貞敏郡主，卻被陛下著給貞敏郡主倒夜壺的事麼？”

司承乾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一，隨後微微點頭：“貞敏之勢，在宮中無人敢掠起鋒頭。”

“那你覺得九千歲對貞敏郡主又抱持什麼心態？”陸相又問。

聽到九千歲這三個字，司承乾眼底閃過森冷殺意，隨後冷冷地道：“那閹人本就是爲了玩子，方纔著貞敏嫁給他，能對貞敏好到哪裡去。”

“是麼，呵呵。”陸相淡淡地道：“你不知道的是當年九千歲曾與藍翎夫人有過一段糾纏吧。”

陸相爺並不曉得其中的牽扯，但是當年的傳聞，他也是多有耳聞的。

司承乾一愣，隨後疑地道：“您是說九千歲強取貞敏，只是移作用？”

陸相爺眸子裡閃過一冷：“沒錯，不管於於理，藍翎夫人臨死前都很有可能託付了百里青照顧貞敏。”

那夜藍翎死的時候，百里青可也是去了的。

司承乾聽著西涼茉與百里青之間的糾葛就只覺得煩悶，他顰眉：“舅舅，您說這些做什麼，在怎麼樣百里青都是一個閹人，還能給貞敏後半生幸福麼？”

他沒什麼興趣聽百里青會對西涼茉好之類的這些話。

陸相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這個孩子怎麼就不會轉個彎想事呢，想要救你的母親，咱們這些人說話並沒有什麼用，倒是九千歲說話比較有可能。”

雖然他最近對這個妹妹很失，但是爲皇后的分量絕對不是

司承乾頓時不以爲然地冷笑起來：“先別說本宮絕對不會去求那個閹人，就是那個閹人對本宮也不是真有什麼師徒分，總有一日，本宮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陸相爺看著太子爺，搖搖頭，冷笑：“舅舅怎麼會讓你去求他，舅舅是說讓他不得不去救你母親！”

司承乾一愣：“這……。”

“陛下對西涼茉的疼不過是基於是藍翎夫人與陛下之的份上，但若是西涼茉本就是靖國公與藍翎夫人的兒，與陛下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猜陛下會對自己被欺騙那麼久有什麼反應？”陸相著自己脣上的短髯，眸裡閃過一冷。

“但是咱們怎麼證明貞敏不是藍翎夫人與陛下的關係，滴驗親麼，何況這與九千歲會不會對母親出手相救有什麼關係？”司承乾聽到要對西涼茉手，不知爲何下意識地生出一種怪異的緒，他有些不明所以地道。

陸相慢悠悠地在畫卷上描繪著大鵬之羽：“怎麼證明舅舅自然有方法，到時候陛下對貞敏郡主心存疑慮的時候，就是咱們著九千歲救你母親的時機，若是他願意對你母親出手相救，那麼也許咱們手上證明貞敏郡主不是陛下親的證據就有可能無效，若是他不肯，那麼咱們手裡的證據就會證明西涼茉本不是陛下之，被欺騙了那麼久，皇帝陛下怎麼可能輕饒了西涼茉，希越發失越大，而九千歲看在藍翎夫人的份上，也不可能不對你母親施以援手。”

司承乾看著陸相，心中不知爲何總是有一些難以說出口的話，讓他雖然知道這個主意劍走偏鋒，卻有極大的希，但是……

他沉默了下去。

陸相看著他，淡淡地道：“承乾，你記住，你是太子，不要像你的父親一樣，爲了一個人誤國誤民誤了自己，何況，你若是想要貞敏郡主，首先就要打敗九千歲，打敗一切阻止你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人。”

司承乾冷峻的眸子裡閃過一狼狽的神，但隨後他垂下眸子，拱手沉聲道：“是！”

夜闌干，這一夜，夏雨磅礴。

三清殿也失去了往日的幽靜。

連公公站在門外有些擔憂地看著閉的大門，陸相爺領著不知道什麼人進了門，皇帝陛下將他也遣了出來，到如今都一個時辰了！

這讓他心中有點不安，卻說不上是爲什麼會有這種詭譎的不安。

一扇茶盞破碎的聲音忽然驚了公公一跳，不一會子，他就見硃紅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陸相爺領著一個戴著兜帽的子走了出來。

“您這是。”連公公看著陸相爺，討好地攀談，試圖想要看出點什麼。

陸相卻只是眸莫測地看了他一會子，冷笑了一聲：“連公公辛苦了，萬歲在裡頭等你伺候呢。”

說罷，他轉離開。

而連公公看著那兜帽子，大風忽然颳起的兜帽，出一張堪稱絕麗的臉。

他不由一怔，那子好生面，他苦苦思索，忽然間想了起來，那個子與韓貴妃長得極爲肖似，彷彿……彷彿是靖國公府邸上韓二夫人所出的四小姐——西涼丹？！

前些日子聽說已經與德小王爺有意聯姻，一個敗壞了名聲，一個白公子卻淪爲棄夫，還有前緣，也算是匹配了。

但是後來司流風領人闖了宮裡，鬧出了火燒宮，意圖謀反的事，雖然後來在千歲爺手上走了，但也是被全境通緝。

如今這位丹姐兒進宮來是作甚？

連公公有些猜疑，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著三清殿狂肆飛舞的柳，他心中忽然有一種風雨來的不安。

就在連公公想要進去伺候皇帝陛下，順便探查一點事的時候，忽然聽見殿宣文帝沉冷鬱的聲音傳來：“去，去把九千歲給請來，朕有要事與他相商。”

連公公一愣，只得惴惴不安地稱是，隨後退了出去。

接到宣召的時候，西涼茉還在百里青的邊沉睡，迷迷糊糊地覺邊有悉挲之聲，下意識地拉住他的袖子，迷迷糊糊地嘟噥：“阿九，你去哪？”

那模樣看得百里青心中生出一子難得的憐惜之意來，他低頭在額前吻了吻：“沒事，乖丫頭，好好睡，爲夫一會子就回來。”

西涼茉又不滿意地嘟噥幾句，轉過背去又睡了。

百里青失笑，轉起，換了衫進宮。

一路上他聽了連公公的描述，不由冷笑：“那老匹夫又打什麼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哼。”

他真當他百里青是吃素的麼！

只是這一次，連百里青和陸相爺都沒有想到事最後的發展走向完全離了他們的預料。

百里青款步走進了三清殿，皇帝正坐在位子上，怔怔地一如既往地看著那一副牆壁上真人高的畫卷，裡面的藍翎夫人依舊是貌的模樣。

“你來了？”聽見百里青的腳步聲，皇帝忽然喑啞地道。

“是，不知陛下宣微臣連夜宮可是有什麼大事？”百里青慵懶地道，對於皇帝陛下，他一向沒有什麼尊敬之心。

皇帝忽然轉過臉，看向百里青，忽然怔怔地道：“茉兒還好麼？”

百里青心中有些怪異，但還是淡淡地道：“託陛下鴻福，茉兒很好。”

皇帝看了他半天，忽然冒出一句話：“朕，要讓茉兒進宮。”

百里青挑眉：“貞敏郡主不是時常進宮麼？”

皇帝忽然笑了，笑得極爲古怪：“不，朕要茉兒爲朕的妃子，賜號爲宸，位比中宮。”

此話一出，空氣裡忽然凝滯起來。百里青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宣文帝說的話。

但隨後，百里青一愣，眸裡閃過一鬱，冷笑道：“陛下莫非是失心瘋了麼，茉兒是你的兒！”

皇帝臉上怪異的笑容更甚，他忽然手一把揪住那一副繪著藍翎夫人容貌的畫像，森森地道：“真是朕的兒麼，還是藍翎與西涼靖的兒呢？”

百里青看著宣文帝，一字一頓地道：“自然是陛下與藍翎夫人的兒，微臣不知道陛下如今是了何人的蠱，竟然說出這種駭人聽聞的話語來。”

皇帝瞇起眼，忽然站了起來，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都是騙子，你們所有人都想騙我，你以爲我不知道麼，茉兒本不是我的兒，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了所有的事！”

他歇斯底里地揪住了那副畫像，彷彿揪住了藍翎夫人一般，目紅地嘶吼：“藍翎，你騙我，你騙得我好苦，你讓我以爲我們之間還有可以追憶的過往，原來你所做的一切，哪怕到死都是爲了西涼靖那個混蛋，他有哪裡好，他哪裡比我強，我是天下至尊，我爲你做的還不夠多麼！”

百里青看著宣文帝在那裡幾乎陷癲狂的狀態，連朕都不用做自稱了，不由顰眉，厲聲道：“陛下，您還沒告訴微臣，您憑藉什麼認爲茉兒不是你的孩子，就算是隋煬帝也曾道其所生者和生其者是不可的，陛下這是要做出違逆天倫的事麼！”

皇帝忽然扭過頭，死死地盯著百里青，好一會忽然出個瞭然的怪笑來：“怎麼，卿，你也忘不了藍翎麼，我知道你也忘不了他，不是，我們所有人都忘不了是不是？”

百里青冷冷地道：“陛下多慮了，微臣早已經不記得過去了，只是陛下還在過去裡不肯出來。”

皇帝忽然‘嘿嘿’地怪笑起來，彷彿沒有聽見百里青的話，只自顧自地道：“就算得不到藍翎，得到的兒也是一樣的！”

百里青不知道皇帝怎麼會忽然如此這般瘋狂，他冷漠地道：“陛下忘了麼，茉兒是微臣的妻子，您若要是不想用白靈了麼？”

聽到白靈，皇帝忽然止住了笑，臉泛白。

但隨後他一步步地從龍椅上走下來，一直走到百里青的面前，眸裡閃過冷芒：“是麼，卿別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帥土之濱莫非王臣！”

隨後，他的手指忽然輕佻地拉起百里青的垂落在前的長髮，輕嗅了一下上面的冷香，詭譎一笑：“就連你，我的青兒，你也是我的，你忘了麼，我可的弟弟，我可是記得你在牀上伺候得爲兄有多銷魂，不輸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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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完畢，不要打我，頂著鍋蓋走。這是……這是……惡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