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冷笑一聲：“你這個……沒臉沒皮的，咱們靖國公府邸可不敢有你這樣的無恥囂張的賤人做孫兒！”

白珍立刻上前一，對著老太太不卑不地道：“老太太，您說話可得注意分寸，論分，您自然是咱們王妃的祖母，但是論尊卑，千歲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需要對陛下行禮，千歲王妃面對皇后娘娘也只需要行平禮，知道的，說您是責罰小輩，不知道的許是覺得您這般說話也未免不將祖宗規矩放在眼中。”

老太太聞言，一下子就惱了，渾濁的眼睛裡閃過惱怒的：“什麼時候到一個卑賤的丫頭來這裡大放厥詞了，來人，還不給我掌！”

西涼茉微微挑眉，看戲似地看著一邊幾個五大三的僕婦就上來扇白珍的掌，但是魅晶怎麼可能會讓們著自己人，還沒等們靠過來，斷腕不知何時套上來特製的九節鞭，那是司禮監刃司專門爲打造的特殊武之一。

直接一揚鞭子凌厲地在了那些僕婦的上，直接將他們得全都慘著撞上牆方纔落地，將屋子裡的東西全砸得七零八落。

老太太最喜歡的一樣彩福祿壽三星雙耳窯花瓶也掉落在地砸的碎。

誰也沒有想到西涼茉的人竟然敢在老太太的面前就手，所有人都傻了眼。

老太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有些胖的臉上不斷地抖，手指著西涼茉說不出話來。

一直在旁邊安靜站著的四小姐西涼丹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白珍，你既然如此懂得尊卑高下，如今你讓人在這裡就對著老太太手了，豈非更是以下犯上，惡僕襲主，其罪當斬！”

白珍看著忽然巧笑倩兮地道：“四小姐，白珍早已經作爲陪嫁丫頭陪著郡主嫁到了千歲府第，白珍的賣契也是在大小姐的手中，而不是在國公府第裡呢。”

西涼丹看著白珍的模樣，眼裡閃過一冷，隨後看向西涼茉，冷冷地道：“大姐姐，不管怎麼樣，你都是國公府的脈，如今你底下的丫頭這般張狂，你也不管上一管，就不怕別人說您得勢便猖狂麼？”

西涼茉接過白玉遞來的香茶，輕品了一口，淡淡地道：“四妹妹大概是在鄉下呆的時間太久了，不知道白珍、白玉、白蕊三個曾經被本王妃送進宮裡學習規矩，咱們的姨母韓貴妃娘娘看著們三個都是可造之材，便給了恩典，將們都敕封做了二品的司級，如今放在本王妃邊伺候著，許是在宮中習慣了嚴謹行事，是看不得那些爲虎作倀，不分尊卑的東西。”

西涼丹眼睛裡閃過怒火，冷笑一聲：“那麼說來，方纔白珍還是在教導咱們什麼是尊卑君臣了麼？”

西涼茉看向，挑了下眉：“沒錯，怎麼，四妹妹有什麼意見麼？”

西涼丹看回得如此乾脆，竟然連一點掩飾都沒有了，眼裡滿是怒火，咬著脣冷哼：“大姐姐果然是好大的架子，竟然連孝義都不顧了麼？”

西涼茉看著西涼丹淡漠地道：“我原本也不想如此，只是奈何如今見著家裡頭的人是越來越不曉得規矩了，這還是在自己姐妹親戚面前，若是以後在外頭，若是衝撞了貴人如何了得，所以今兒咱們這規矩還是要做起來。”

說罷，看了眼白玉：“如今按著宮裡規矩，高下尊卑，本王妃回府省親，當先是個什麼禮？”

白玉冷冷掃了屋衆人一眼，朗聲道：“千歲爺份極貴，便是太子都要見禮，千歲王妃品階高於宮中正一品妃，只比皇后娘娘低半階，命婦凡見千歲王妃都要執臣婦禮。”

老太太等幾人皆是臉上一僵，們不曾想到西涼茉竟然這般無所顧忌地命令們行臣禮，往日裡還虛與委蛇幾分，如今竟然半分面都不留了。

們今兒這一齣戲，原本就是要給西涼茉一個下馬威，卻不想這下馬威卻到了自己頭上。

上姑姑看著西涼茉，上前小意陪笑著，想說什麼：“郡主，不，王妃您看……。”

西涼茉冷淡地擡手，打斷了上姑姑的話：“君君臣臣，尊卑君臣是自古以來的統與規矩，上姑姑就不要再多語了，這也不是你能夠說話的時候。”

上姑姑臉上一陣白一陣紅，還是退開了來。

西涼茉看著還僵坐著的幾個人，微微挑眉：“看樣子諸位在院子裡呆的時日漸久了，老太太和妹妹、姨娘們都不曉得該怎麼行禮了，魅晶去教教們！”

魅晶的手衆人都是看見過的了，出手之狠毒，讓如今那幾個了鞭子的僕婢們到如今都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

聽見西涼茉提到的名字，衆人都是一驚，西涼月已經跪了下去，恭敬地道了聲：“小參見千歲王妃子娘娘。”

知道西涼茉針對的人本不是，所以本無所謂。

倒是這一跪，立刻讓周圍早已冷汗岑岑的僕婢們都一個接一個地跪了下去，口稱拜見千歲王妃娘娘。

這位主兒，在宮裡可都是讓韓貴妃給倒夜壺的主，們是失心瘋了纔敢這麼在別人的竄下這般與作對。

倒是老太太出尊貴，這輩子跪天跪地，跪君上跪父母公婆，何曾還跪過別的什麼人，如今給一個小輩跪下，怎麼肯？

老太太臉上虛的抖著，拍案而起，指著西涼茉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賤人生的野種，也敢……。 ”

話音未落，魅晶已經一腳上去，毫不客氣地踹在了老太太的膝蓋上，只聽得‘喀嚓’一聲，一聲清脆的骨頭響，老太太就已經噗通一聲低跪了下去，或者說癱了下去。

衆人臉大白，滿眼都是震驚地看著魅晶，又看向西涼茉。

西涼茉看了眼魅晶，見一臉面無表，但是西涼茉依舊能看得見魅晶眼睛裡那種冷戾的氣息。

西涼茉眸中閃過一嘆，隨後淡淡地道：“老太太果然是咱們府中一等一的表率。”

此言一出，西涼丹已經‘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恭敬地行禮，而董姨娘也自然乖覺地跪了下去。

西涼茉也不們起，只是微微一笑：“瞧，這人的膝蓋可不都是直的呢，二孃在世間的時候，就告訴我人有尊卑高下，雲泥之別，便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如今這些話，想來還真是應景，想必若是二孃還在的話，一定會非常的識時務。”

提到韓氏，西涼丹臉上雖然自持，但是手背上已經是青筋畢現。

老太太在地上疼得都不出來了，一地冷汗出著，不過片刻間，已經臉慘白地昏了過去。

麗姑姑和金玉幾個老人都臉慼慼然，卻不敢上前說什麼，倒是上姑姑到底忍耐不住，撲倒在老太太上大哭起來：“老太太，老太太你這是怎麼了啊！”

尋常人只看見魅晶輕輕地在老太太的邊一晃，甚至沒有看清楚的作，老太太就已經徹底倒在了地上。

但西涼茉這幾個有武藝的，都看出來魅晶已經毫不客氣地一腳將老太太的膝蓋骨給踹得碎，尋常人膝蓋骨碎了，這也就廢了，不要說老人原本骨頭就脆，從此以後老太太都再別想站起來，恐怕也只能躺著了此殘生了。

西涼茉看著董姨娘雖然沉默著，但的神總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目總外窗外瞟。

不由一邊把玩著手上的翡翠鐲子，一邊輕笑：“姨娘這是在等救兵麼？”

董姨娘臉上一僵，隨後低頭道：“王妃說笑了，賤妾不敢請什麼救兵。”

昨日和西涼茉初一見面，就丟了大臉，自然知道西涼茉如今已經是非常的不待見，哪裡還敢這個時候黴頭。

西涼茉看著似笑非笑地彎起了脣角：“是麼，我可是看著我底下的人跟我說這一頭他們攔下的人似在往父親那裡去，看著那幾個人的樣子都是姨娘手下的得力丫頭。”

其實從讓魅晶手收拾那些外院的人，就已經有人往靖國公那裡去了，不是不知道，只是讓人在半路上將人都截了下來。

董姨娘聞言，不由一震，連西涼丹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西涼茉，方纔本沒有看見有什麼作，怎麼……怎麼就讓人去將的人都攔下了呢。

西涼茉看著董姨娘那種有點無措的臉，忽然問：“是了，怎麼不見青，當年姨娘在二夫人手下吃了不苦頭，聽說都是那丫頭在護著姨娘，怎麼今日姨娘發達了，了這國公府裡的半個主子就不見了往日的舊人？”

董姨娘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這麼問，便垂下睫羽掩蓋曲眼中的那一抹驚，輕聲道：“青年後爲我去金鋪取打造的金釵，也不知道怎麼就是跌進了那金水爐子裡頭…………。”

說到後來，一袖掩面，竟彷彿哀哀地哭泣了起來。

西涼茉看著的模樣，倒是微微勾了下脣角：“是麼，姨娘果然是個重義的人。”

倒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董姨娘見不再多問，心中慼慼然，卻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四周無聲，上姑姑的尖利哭泣聲就越發地刺耳起來。

“老太太不好了，暈了過去，去請醫正，快去請老醫正。”

董姨娘瞥了一眼：“上姑姑，你喊什麼，如今王妃在這裡，你這般嚷嚷是要衝撞了王妃麼？”

上姑姑到底是對老太太很有些忠心的，立刻膝行上前，跪在西涼茉的腳下，以額頭手背：“王妃，王妃，老太太如今實在是不好了，您素來是個仁慈的，且讓奴婢去請老醫正過來吧。”

西涼茉手直接托住了上姑姑，不鹹不淡地道：“上姑姑請起，祖母在迎接本王妃的時候不小心跌倒傷，本王妃自然是要請最好的大夫過來爲祖母醫治的。”

董姨娘卻忽然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上姑姑，你是老糊塗了麼，自從前些日老醫正與老太太吵了一架之後，老太太不是早就已經不用老醫正看診，而用甘太醫了麼？”

上姑姑聞言，看了董姨娘一眼，神裡竟然彷彿有了幾分怨恨，口氣卻是冷冷淡淡地：“姨娘，老醫正與老太太到底是多年知好友，老太太子怎麼樣，老醫正纔是最清楚的。”

董姨娘嗤笑一聲：“老太太說了不要用老醫正就不用老醫正，一會子老太太醒過來發現你違逆額的意思，怕不是又要氣暈過去，你一個老奴竟然也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是何居心！”

上姑姑聞言氣苦不已，正想說什麼，卻覺一隻荑落在了的肩頭。

西涼茉看著董姨娘冷淡地道：“姨娘多慮了，本王妃在這裡，想必祖母不會生氣的，畢竟多年的老友，有什麼事過不去的呢？”

董姨娘聞言，頓時子微微一僵，卻還想說什麼，但是見西涼茉忽然起，方纔閉口不言。

“行了，把老太太揹回房裡，著人去請老醫正吧。”西涼茉淡淡地道，轉向外走去。

“大姐姐，你就不怕今日的事傳言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麼，畢竟迫祖母下跪可真是咱們天朝裡聞所未聞的。”西涼丹忽然對著西涼茉的背影幽幽地道。

西涼茉聞言，忽然頓住了腳步，目慢慢地掠過在場的人，那種目看得在場衆人心驚不已。

忽然微微一笑道：“多謝妹妹提醒，咱們府邸裡吃裡外的人確實也不，既然如此，這裡所有人除了主子之外，再加上上姑姑、麗姑姑、金玉這些個原來老太太房裡的人，其人全部都發賣到外省去，一切事宜都給白蕊去理好了。”

如今老太太房裡除了兩個姑姑、金玉調到了董姨娘手下，就剩一個金香了，其他老人也早都被賣的賣，或者打發到其他地方做事去了，如今的人全部都是些董姨娘調進來生面孔，一聽西涼茉的話，臉全都大變，不由自主地全部都看向了董姨娘。

董姨娘臉上一陣鐵青，不由自主地尖聲道：“王妃，這都是老太太的人，您這般作爲也未免太過不孝……！”

話音未落，的臉上就捱了一掌，白玉冷冷地看著捂住紅腫的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的董姨娘冷淡地道：“這是王妃給你的恩賜，一個下賤的姨娘，也敢這麼對王妃說話，莫不是以爲肚子裡懷著國公爺的孩子便可以爲所爲麼？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孩子，還不知道是男是，就如此張狂！”

董姨娘自從了國公爺的寵，又好容易懷上了孩子，人人都當菩薩一樣供著，誰敢彈一個指甲殼？

不想如今竟然被白玉毫不留地扇了一掌，徹底的傻楞在那裡。

四小姐西涼丹忽然測測地道：“大姐姐，你已經是嫁出去的兒了，雖然您是千歲王妃，但是也沒有將手到孃家祖母頭上的道理呢。”

西涼茉看著西涼丹，似笑非笑地道：“不知道妹妹聽說一句話沒有，強權即公理，就算妹妹沒有聽說過這句話，卻將這句話的真諦在實踐得極好，當年姐姐可是相當教的呢。”

西涼丹當然知道在說什麼，臉霎那一青，反脣相譏：“大姐姐別忘了，這些家奴的賣契都在府裡呢，不是老太太發話，誰敢接這些奴婢？”

西涼茉輕笑：“還是妹妹聰明，提醒了姐姐，那就讓順天府尹再給這些奴婢立一份賣契，原來的契作廢不就結了麼？”

說罷，看了眼白玉，白玉忽然拍了拍手，外頭不知什麼時候一下子涌進來十幾名高大的面生的家丁，如老鷹抓小似地將老太太房裡所有人全部都提了出去。

白蕊也一併跟了出去。

董姨娘與西涼丹幾個全都心中暗驚，驚慌之中，們怎麼也想不通西涼茉出嫁已經有了不短的時日，董姨娘又已經將府上如篩沙子一般的篩了一遍，怎麼可能還在府上藏了這麼深的勢力。

但若是有武藝的人仔細看去，那些家丁的作之迅速與利落，分明都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

不一會房裡就只剩下面如土的董姨娘、一臉沉的西涼丹，還有安靜地站在角落一言不發的西涼月，還有三四個老太太邊的老人兒了。

西涼茉看著們淡淡地一笑：“如今這不就結了麼，若是讓本王妃在京城，嗯，不，在府邸裡聽到什麼不好聽的，那麼就休怪本王妃對各位姐妹們不講面了。”

如今可沒心思與這些蠢人勾心鬥角。

西涼丹幾個全都閉口不言，氣氛僵，只西涼月笑著道：“大姐姐放心，咱們這裡不會有那種人的不是，若是真有那種不識趣的東西，大姐姐只管想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就是了。”

西涼茉看著，微微彎起脣角：“今兒的早膳不錯，有勞妹妹與姨娘們費心思了，一會子老太太醒過來，本王妃再來探。”

說罷，便轉離開了，就在西涼茉剛走到門口之時，就聽到後忽然傳來西涼丹彷彿極爲驚慌的聲：“姨娘，姨娘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了胎氣了麼？”

白玉微微顰眉靠近西涼茉輕聲道：“郡主，要不直接置了董姨娘那個叛徒，瞧如今的樣子怕是要去國公爺那裡折騰什麼幺蛾子呢。”

西涼茉腳步停都沒停地一路向外走去，冷淡地道：“不必理會，若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全就是了，不過的命且先留著，我這不在府邸裡的這些時日，這些人倒也本事，折騰出這麼多稀罕事來了。”

頓了頓，脣角勾起一嘲謔的笑意來：“們大約還以爲我還得遵循們那套人間私下爭鬥的那一套，既然如此，就由這些小丑折騰去罷，說起來，咱們國公府大約也是許久都沒有見了。”

白玉恭敬地點頭：“是。”

西涼茉款步幽雅地向著蓮齋的方向走去，誰知剛出鸞壽院沒幾步，忽然聽見後有匆忙凌的腳步聲趕上來。

“郡主，不，王妃，王妃，請留步。”

西涼茉腳步一頓，轉臉看向氣吁吁地追上來的上姑姑，挑眉一笑：“上姑姑不守著；老太太怎麼反而來找我這不孝的惡毒孫？”

上姑姑臉上閃過一尷尬神，隨後還是看向西涼茉，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只是跪到了一半卻跪不下去了，西涼茉一手著了的胳膊，上姑姑就覺得自己完全沒有法子彈了，只能順勢被西涼茉託了起來。

西涼茉最是不喜這種屈辱的姿態的，不喜歡跪人，也不喜歡別人跪。

“上姑姑有事就說，若是這般跪來跪去，倒是讓人覺得你在以此威脅本王妃似的。”

上姑姑立刻搖頭，臉蒼白：“不，老奴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老奴希王妃救救老太太。”

西涼茉挑眉：“這倒是奇了，本王妃不是讓人去請老醫正過來了麼，難道你還希本王妃親力親爲地爲老太太治傷麼？”

上姑姑搖搖頭，有些倉惶又茫然地眼中含了淚道：“不是的，只是老太太如今怕是不知道被董姨娘那個狐子餵了什麼藥，大變，如今變得一點都不像咱們的老太太了，脾氣暴躁得狠，有時候說不上兩句話，就要暈厥過去，子骨看似福氣了些，臉上紅潤，那手上的卻一按一個坑，看著便是不對呢。”

頓了頓，又恨恨地道：“虧得當時老太太還覺得這董姨娘是個好的，有心栽培做個貴妾，卻不想竟然挑撥了老太太和老醫正的分，竟然說什麼外頭有人非議，讓老太太疏遠了老醫正，如今想來，早已經居心不良，早有預謀。”

西涼茉挑眉：“哦，那你也該告訴國公爺纔是。”

上姑姑淚水落得更多，哽咽著道：“藍翎夫人去了半年，國公爺日日借酒澆愁，要麼就是一直埋首公事，連府邸都回得，如今都是董姨娘在掌管著中饋，平日國公爺難得回來一趟，每次都是姨娘陪著來看老太太的，老太太的樣子看起來又不像是病了，紅滿面的，董姨娘還懷上了，如今更是在府邸裡一手遮天，哪裡還有我們做奴婢的說話的份兒呢？”

西涼茉聞言，不由挑眉，輕笑：“真不愧是當年靜雲班裡的頭牌呢，這大戲唱得實在有模有樣，若非出有些下賤，進宮當了個娘娘，如今宮裡扯虎皮做大旗的未必還是韓貴妃了。”

當然，若說這裡頭沒有其他人助一臂之力，倒是真難讓人相信。

上姑姑有些怔怔然：“王妃……。”

西涼茉看著，淡漠地道：“本王妃畢竟已經出嫁，老太太的事，還是要國公爺他們做主，我所能幫的，就是讓老醫正消氣了回來替診治。”

上姑姑一聽，頓時大急，手就去抓西涼茉的手腕：“王妃，您就看在當年老太太好歹也是照看了您一段時日的份上……。”

“就是看在當年老太太也勉強算是照看過我一段時日的份上，所以本王妃收拾了董姨娘，讓人給老太太請了老醫正過來看診。”西涼茉冷漠地打斷了，眸冷然地道：“當年老太太到底爲什麼要護著我那一段時日，想必上姑姑比我更清楚，本王妃一向恩怨分明，這點子分我今兒也已經還了，姑姑有時間在這磨我，倒不若取照看一番老太太。”

西涼茉說完，隨後優雅地轉離開，只留下上姑姑一臉無奈的苦笑。

是啊，當初若不是爲了讓四小姐學會乖巧收斂，不是爲了讓二小姐西涼仙進宮之路更順暢一點；老太太又怎麼會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大孫呢？

畢竟不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總有一些親疏之別，卻不想最不疼，最提防的那個孩子卻還肯還上欠下的那份，至於其他的……

上姑姑長嘆一聲，真是作孽啊！

是真沒臉面去求西涼茉了。

白玉陪著西涼茉一路走，沉默了一會子，忽然有些疑地道：“郡主，您如何確定那老太太不是假的呢？”

一開始的時候，們都覺得這個老太太有些詭異，一點都不像國公府裡最心機深沉，堅韌不拔的老太太，私下還用傳音簡單地換了看法。

但西涼茉很快就確定了面前的這個大變的老人正是老太太。

西涼茉淡淡地道：“很簡單，因爲一個人脾氣可以改變，小作、喜好的東西，臉上細微的表卻是改不了的，看那彩花瓶碎掉的時候，老太太那種差點想撲上來掐死我這個不孝孫的表，我就知道老太太就是當初的那個老太太。”

只是老太太明瞭一輩子，老了卻落得這般下場——輕信佞，衆叛親離，中毒頗深，腳殘疾只能躺在牀上茍延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算不算是自私了一輩子的報應呢？

這也是爲什麼，允了讓老醫正去看老太太的原因，老太太就這麼死了，實在太便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