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天下》第41章 謀攻心
不是不知道他想抱,從沙漠回程之路到如今也有大半個月了,他尚未曾抱過。
但是……
“我上還有傷……。”西涼茉嘆了一聲,起袖子,給百里青看。
燭之下,雪白的手臂上有不燙傷的紅痕,甚至還一些細小的水泡,一路蔓延往上到了衫遮擋的地方,雖然還說不上目驚心,但是也看起來頗爲可怕。
畢竟在地道里奔跑中,難免還是會濺上火星,上沒有燒傷是不可能的,但是鬼軍的者字部的醫者都已經給用了不錯的藥,否則看起來會更可怖。
“你——!”百里青看著的手臂,眼裡瞬間閃過沉暴戾,他直接手就去扯的襟,西涼茉知道他想看什麼,也沒有阻止。
三兩下,西涼茉上的衫就被他全扯開,只剩下一件自己做的特製‘肚兜’包裹著前的盈。
百里青的作雖然看起來魯,但是實際上卻很輕巧,幾乎沒有到的皮,只怕讓傷的再添新傷。
他冷的目掠過的手臂、肩頭、雪頸、背甚至連的潤上出的上都有一傷。
百里青頓了頓,忽然起就向外頭走去。
西涼茉看著他眼睛裡那片黑不見底的要吞噬一切的虛無黑暗又回來了,也顧不得自己不蔽,立刻跟著幾步過去,從背後手就抱住他修長的腰肢:“阿九,我沒事了,這不過是尋常的小傷,者字部的人說了不會留下疤痕的。”
西涼茉的話讓百里青的作停了停,但是卻沒有轉過來,西涼茉看著他握拳的手,心中甜與忐忑織。
過了好一會,他方纔轉過來,拉開的的手臂,將攔腰抱起放在牀上,去取了藥箱時,一臉沉地命了白蕊打水過來,打發了白蕊離開後,他從自己耳朵上摘下一顆紅的寶石,隨後碎了融在水裡,親自用熱水燙過的綢錦沾了那盆鮮紅的水重新仔細地爲上藥。
他淡淡地道:“有點疼,忍著點。”
西涼茉其實很相信者字部的醫,但也知道他看見自己的傷會憤怒,便也只好苦笑著忍耐那藥水沾染上皮之後傳來的奇異刺痛,任由他爲自己上藥。
只是那藥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沾上皮之後就越來越麻疼。
到底忍耐不住,眼看著他手解自己的肚兜,趕呲牙咧地倒氣想要推開他的手:“阿九,你這是給我上藥還是折騰人呢!”
百里青修眉一挑,扯住的手腕,順手在的肩頭上一點,直接點了的道將定在牀上,輕嗤道:“你這不識貨的丫頭,這是萬金難求的鬼芙蓉,當年是婆婆去訪藏地雪魔姥姥的時候,無意救下雪魔姥姥的孫兒後,那雪魔姥姥贈與的三枚鬼芙蓉中的一枚,相傳是藏地神王的所化,去腐生,起死回生,返老還之功天下間無藥可比。”
去腐生?
難怪,那麼疼!
西涼茉靠在的枕頭上,看了看那盆子‘水’,忍不住顰眉:“阿九,如此稀罕之,你不該這麼浪費!”
看他綴在耳朵上便知這是極爲重要的東西,說不定是保命的東西。
百里青一邊手解開的肚兜,一邊淡淡地道:“浪費不浪費只由我自己決定,何況我右耳上不也還有麼。”
西涼茉只覺得口一涼,自己敏的就暴在空氣裡,下意識地想手去遮,卻彈不得。
只覺百里青霾幽冷的目落在自己敏的上定定地看了片刻,仿若有實質一般的目,讓臉頰忍不住微微一紅。
但是很快,他的指尖便沾了紅的藥水輕上口的燙傷。
那芙蓉沾染在沒有傷的上就已經火辣辣的了,口原本就是上最的地方之一,如今陡然沾了那藥水,立刻讓西涼茉忍不住疼得低了一聲:“啊——!”
百里青看著額頭上浸潤出冷汗來,魅的眼底閃過一憐惜,手上上藥的作也更爲輕:“一會就好了。”
“嗯。”西涼茉顰眉點點頭,這藥的效果確實比者字部用的藥效果還要好,雖然初抹上去真疼,但是過了片刻之後,那疼就緩緩散去,原本皮的紅腫也漸漸消散。
但還是忍不住輕哼了幾聲:“阿九,你輕點。”
百里青聽著綿忍的聲音,看著手下春無限,雪潤巍巍,眼裡暗沉的芒漸漸深。
“很疼麼?”
西涼茉覺他的氣息忽然近在咫尺,不由一愣,擡眸間,見他已經不知何時半傾了修長的上半,靠得離自己只有幾寸的距離,他高緻的鼻尖幾乎到的臉頰,冰冷的鼻息輕掃過的臉頰。
“嗯……。”西涼茉有點張,緋紅著臉頰輕點了下頭。
百里青悠悠地道:“我幫你吹吹可好?”
他聲音原本就如七絃琴般悅耳,只是太過冷,如今卻莫名地多了點沙啞,帶了般地繚繞在西涼茉耳邊。
西涼茉臉頰緋紅,有點模模糊糊地輕“嗯”了一聲,連讓他幫自己解開道的事兒都忘了。
隨後便見他低頭下去,作極爲緩慢,帶著一種近乎奇異的魅態靠近那的雪隆起,輕輕地在那傷吹了起來。
西涼茉只覺得自己白的皮上瞬間起了細小的疙瘩,他甚至沒有到,但一種詭異的電流卻順著他輕吹在自己傷上迅速地爬上了尾椎,讓忍不住戰慄起來,腦子裡莫名奇妙地閃過他們歡好時候的旖旎春。
“阿九……。”西涼茉忍不住輕了一聲,從這個角度,能看清楚他緻豔絕面容上的每一寸線條,甚至每一纖長烏黑如黑翎的睫羽。
“嗯?”他眼都沒有擡,只漫不經心地出舌尖在的傷輕輕一。
“我不疼……啊……你做什麼呢。”西涼茉瞬間俏臉漲紅。
百里青擡起魅曳麗的眸子,懶懶地看了一眼:“試試芙蓉的味道,怎麼,不行?”
這一眼間卻泄出一縷魅,如深海暗流一般,微弱卻綿綿不斷,彷彿能把人的魂魄都纏起來一樣,不由有些呆怔,隨後立刻別開臉道:“行的,當然行,我不疼了,解開我的道吧。”
“是麼,丫頭你確定?”百里青挑了下緻的修眉。
西涼茉紅著臉兒大力點點頭:“嗯!”
再確定不過,這芙蓉初抹上之時極疼痛,但是藥散開之後卻很好,如今最初上的地方已經完全不疼不腫了,只是留下了一片奇異的紅痕,襯在雪白的上看起來反而如雪中綻開的芙蓉般,有一種奇異的。
何況,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今夜又是要看書夜雨,春無眠了,今兒奔襲逃命又折騰回馬槍與人戰了一場,力可謂支,可陪不起這一位爺。
百里青看著的模樣,脣角彎起一淺淺的笑來:“嗯,那很好。”順帶啓脣,吮上他面前的雪盈上的豔麗花蕊。
西涼茉正等著他給自己解開道,卻不想他忽然這般……。
忍不住輕起來,俏臉上有了窘得惱,卻不敢看他輕薄自己的樣子,眼睛也不知道放在哪裡:“阿九!”
忍不住懷疑這廝用了最好的藥就是打著這種主意!
百里青卻擡起頭,目定定地凝視著,沙啞著聲音道:“丫頭,我想要你。”
他眼底那種黑暗的焰,幾乎充滿了實質的侵略,讓西涼茉不敢直視,猶豫著,看了看他,一咬牙:“好。”
他從來沒有那麼認真地徵求過的意見,但是看見了他眼底的那種藏的極深,幾乎完全沉浸在黑暗又沉之中的不安,那種只有擁抱著、肢纏著,惟獨只能在自己所在乎的人上發泄出來的不安。
不是不心疼的,所以只當捨命陪君子。
“丫頭,你這是爲師的好丫頭。”他眼底閃過一熾烈的黑火焰,隨後輕笑著,手解了的道,抱著放在自己上,順手開的腰帶將雙腕束在後。
西涼茉因爲他的作,忍不住有點張地了過:“阿九,你……。”
百里青擡首吻住潤的脣,地輕喃:“放心,爲師很溫的,來,乖丫頭,張開兒。”
西涼茉閉上眼,只覺得他的吻溫如三月春水,又似落葉飛絮,讓迷濛了神智,了子,恍惚間見他烏髮如雲一般散落下來,半掩蓋了他緻面容上那種極快意又似痛苦的神,也掩去他地裹挾著墜慾深淵之時,那低低的輕喚:“丫頭……丫頭……。”
那是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與不捨的,甚至疼痛。
讓忍不住出雙臂地環住他的肩頭,嗚咽著聲音呢喃:“嗯……我……在呢,我在!”
……
夏夜的涼風吹過,牀帳輕紗飄著,白玉蓮花燈搖曳的在風中輕晃著,照落滿室春意靡靡。
室已經是一片靜謐。
鏤刻壺輕響了地三聲的時候,牀帳忽然掀開了一個口子,有修長高挑的影優雅地坐起,他隨手扯了一件薄薄的袍子披在自己上,轉向門外走去。
白蕊正領著一個小丫頭在外間裡值夜,手裡繡著給魅七的荷包,忽然見了門一開,一愣,趕放下荷包,順帶踹了一腳那個打瞌睡的小丫頭,然後迎了上去,只瞄了一眼那人修長的姿和未曾掩好的白皙結實的腹,白蕊立刻低頭,忍不住暗自唸了聲罪過,隨後趕問:“千歲爺,您有何吩咐?”
“熱水,何嬤嬤。”百里青冷淡地說完兩個詞後,便關上了門。
白蕊一轉臉,立刻吩咐小丫頭去喚人,卻見小丫頭一臉迷迷糊糊的驚豔:“白蕊姐姐,有好漂亮的神仙。”
白蕊無奈地手去的額頭:“笨蛋,快點去讓人把溫著的熱水桶弄來,東想西想的作甚!”
那位就算是神仙也只是大小姐一個人的神,卻會是所有人的魔呢!
白蕊打發了小丫頭,又擡起頭喚來魅七:“阿七,去嬤嬤來吧。”
魅七忽然從房檐之上躍下,看向白蕊,又看看桌子上的緻荷包:“那是給我的?”
白蕊俏麗的臉蛋上一紅,抓了過來塞進他懷裡:“嗯!”
自從魅七去了沙漠九死一生,而白蕊獨自在府邸裡養傷,日日牽掛之中,到底是明白了什麼做滿腹相思意只能化作無盡相思愁,好容易接到了迴音,盼到了他們回來的時候。
白蕊卻陡然驚覺一同去的人之中不但許多人瘦了、黑了,也有一些人似乎永遠的消失,比如魅五、魅九……幾個偶爾都能說上幾句話的人都不見了。
方纔在看見了魅七之後陡然開悟了,人生無常,有些人錯過了,也許便永不會再有牽手的時候。
而魅七與白蕊的算是終於開花了,只是白蕊還是不習慣魅七經常的‘直奔主題’。
魅七接過荷包,看了看,蒙著面的臉上莫名其妙地一熱,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子送的禮,往日裡花魁們雖然也有留下些東西,但那都是歡之後落的,通常都被他直接毫不客氣地扔掉了。
但是這一次,他仔細地把荷包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塞進了自己懷裡,對著白蕊道:“那我先走了。”隨後了的手心。
白蕊點點頭,看著他消失的背影,臉蛋微紅,有點發怔。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何嬤嬤過來了,才趕起來,給何嬤嬤開了房門。
“爺等您有一會子了。”白蕊輕聲道。
何嬤嬤點點頭,立刻恭謹地敲敲門,得了信兒之後,方纔進了門。
也不知道千歲爺和何嬤嬤在房裡談了些什麼,何嬤嬤出來以後,臉有些沉,白蕊只約能聽清楚到在房外與魅一說了一句話:“……小姐上的傷讓爺很不高興,一會子……。”
——老子是小白好久沒有睡大部的分界線——
第二日,起的時候,百里青已經去書房了,西涼茉看了看自己上的傷,那些紅腫不但全消,而且昨夜百里青仔細地了芙蓉給全都基本上拭了一遍,如今上的細膩如剝殼的蛋一般,連孔都看不到,白裡紅。
讓白玉幾個雖然也用了者字部的藥,消了痛,但是上的傷並沒有全好的丫頭們都羨慕不已。
只有西涼茉雖然也滿意上的細膩,但是還是忍不住覺得可惜,這般如大羅金丹的藥這麼用了,實在是浪費了。
看了看丫頭們上倒也還好,沒有什麼大問題,便一齊用了早膳。
用了膳,想了想,吩咐白珍:“一會子,你與爺說一聲,我要去一趟國公爺那裡,晚點我們再去看看魅晶。”
白珍點點頭,出去了。
西涼茉便領著白蕊、白玉幾個準備出門,還沒走到院子門口,便見著白珍領著一隊司禮監的人馬過來了。
西涼茉看著有點奇怪:“這是怎麼了?”
白珍無奈:“爺讓奴婢領著過來的,說是郡主出去,得讓人跟著。”
大約還是擔心再重蹈覆轍。
西涼茉有點好笑,昨日的形特殊,也不曾想到董姨娘們竟然得知了地道的,纔有那般危機,如今是不會了。
但還是點點頭:“好罷,跟著就跟著罷,讓他們跟遠點。”
那領隊的隊長聞言,立刻恭敬地朝一拱手:“是,夫人。”
西涼茉往靖國公的居走的時候,不免地覺到一路上那些著自己既驚恐又帶著一羨慕的複雜目。
每每過去的時候,那些下人們或者府邸裡還算得上是主子的人們都嚇得低下頭去行禮,甚至匆匆跑開。
“郡主,不必往心裡去。”白玉順著西涼茉的目看去,隨後便上前在耳邊輕聲道。
西涼茉點點頭,淡淡地道:“嗯。”
等著到了靖國公的居所定心居的時候,並不意外地看見外頭圍了不府兵中最銳的羅剎營之人,最裡層的還都是清一一流的死士。
而很明顯定心居的人已經得到了正領著人朝這裡來的消息。
寧安已經站在門外,見著西涼茉過來,便一拱手:“王妃殿下,不知今日到訪有何事?”
西涼茉看著他看似淡然的神裡,帶著深深地戒備,脣角便勾起一嘲謔的弧度:“怎麼,做兒的來探父親還需要什麼特別的理由麼?”
百寧深深地看了西涼茉一眼,冷淡地道:“王妃若只是因爲這個理由過來的話,奴才就不得不告訴王妃,國公爺子不適,大夫囑咐過要靜養,所以王妃還是請回吧。”
西涼茉挑了一下眉:“是麼,那本王妃就換個理由好了,本王妃有要事面見父親,寧安總管最好還是通報一聲。”
也懶得和這些小卒子在這裡扯些不著四六的東西。
寧安深深地看了西涼茉一眼,便一拱手:“王妃稍候。”
西涼茉並沒有等多久,寧安不一會就出來請了進去。
屋外只剩下警惕的士兵們和錦衛的人相互以一種極挑釁的姿態對峙著。
靖國公正負手站在在花廳之中的窗邊,西涼茉走過去福了福:“父親。”
靖國公轉越過的邊走到條案邊坐下,捧了一杯茶,淡淡地道:“王妃客氣了,我不敢只比皇后娘娘低半階的王妃行禮。”
西涼茉徑自直起了子看著靖國公微微一笑:“怎麼,父親這是還在記恨兒對祖母的不敬和奪走了藍家的令牌麼?”
靖國公冷淡地道:“國公府也不敢有您這般不知禮義孝順的兒。”
西涼茉選了一張八仙椅坐下,挑了下眉:“您自然是天下第一孝子,只是您可知老太太被您那房寵妾下了什麼藥,如今變得這般行爲乖戾?”
“你胡說些什麼!”靖國公還是被輕佻的語氣給激怒了,冷冷地怒叱道。
西涼茉淡淡地道:“兒是不是胡說,父親只管讓人去查就是,還有一件事,您最好將家中府兵佈置之類的都重新整理一遍,您那貌可人的四兒和董姨娘大約早已經將國公府的一切們知道的都出賣給的郎了。”
靖國公一愣:“你是說……。”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一下子站了起來,臉瞬間沉下來,目如箭地刺在上,彷彿要看出到底在說真話還是假話。
許久之後,他閉了閉眼,緩緩地坐了下來:“丹兒被人發現躺在地道里,臉上、上還有裡都是極爲嚴重的燙傷,手腳筋脈皆斷,是不是你做的,還有今早剛剛落了孩子的董姨娘也不見了!”
果然姜還是的辣,靖國公到底是看出來了真相。
只是……
西涼茉看著靖國公似笑非笑地勾起了脣角:“父親很關心四妹妹呢,但是父親莫不是忘記了被人關在地道里,差點活生生燒死的人是我,看來父親真是恨我恨到除之而後快的地步,就是不知被您口口聲聲說著放在心裡的母親,在地下有知會是什麼心呢?”
“爲父沒有想要除你而後快!”靖國公聽著的話,又聽到了藍翎夫人,立刻下意識地厲聲辯駁,但眼中還是閃過一怔然。
是的,當初西涼茉陷在地道里面,大火起來的時候,不是蘭瑟斯心急如焚,就是他也同樣心焦火燎,只是不知爲何在看到西涼丹的傷勢之後,下意識地會在這裡譴責。
“分明就是你殘害姊妹,設計父母,連累滿門罪,如何還能這般理直氣壯!”靖國公看著西涼茉的樣子,忍不住越說越生氣。
西涼茉看了他一眼,冷淡地道:“我爲什麼不能理直氣壯,對於一個試圖置我死的人,難不我還要引頸戮,至於設計父母,那本來就是娘傳給我的令牌,當初外祖送走鬼軍不就是因爲要給藍家留下最後一脈生息的希麼,如今我纔是唯一還擁有藍家嫡出的脈的人,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有這個資格擁有鬼軍?”
靖國公竟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說竟句句在理,讓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但是……
“終究是你妹妹,如今你二孃也已經死了、仙兒也不知所蹤,你還不能收手麼,爲姐妹,爲何不能以德報怨啊?”
西涼茉聞言,頓覺頗爲可笑:“西涼丹姐妹可曾真的當我是姐姐,我一直以爲們只當我與母親都是中刺,眼中釘,不是麼?何況聖人也有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靖國公一僵,眼神黯淡了下去,有些疲憊地做回了位子上,他著額,苦笑:“你和你的母親,當真一點都不像。”
西涼茉淡淡地道:“父親很希兒像母親那般,一生一世盡苦楚,看著自己的良人另娶人,自己悽苦一生,慘然而死?”
西涼茉的話幾乎可以說是字字誅心,讓靖國公瞬間只覺得嚨乾,心頭苦楚,他擺擺手,黯然道:“罷了,罷了,你今日來想必也不是爲了與我這個父親一同探討這些事兒。”
西涼茉看著他,心中暗自搖頭,一個男人,甚至不敢直面自己當初的懦弱,如何配言?這就是的母親付出一生所的良人麼?
西涼茉也不再拐彎抹角,只道:“既然您這麼問了,那兒也就直說了,如今六皇子遇刺,皇帝陛下病重,滿朝文武都知道您是天朝繼藍大元帥之後的第一武將,下一個領兵出戰的人非您莫屬,此次西狄二皇子領五十萬大軍境,您所能率領的人馬至也要在數十萬左右,如今朝堂局勢不穩,未來必定是太子爺與九千歲所捧的十六皇子相爭……。”
靖國公聞言,眉頭一皺打斷,眼裡閃過寒:“是九千歲讓你來的麼,你應該知道爲父與九千歲原本就勢同水火,你這是要爲父在幫助一個昨日才爲府中大肆屠戮的仇家?”
西涼茉冷淡地道:“是我自己要來的,我並不要求父親你站到九千歲這裡來,我只是來告訴你,從大漠回來之日起,鬼軍與我,並藍家所有的勢力都會站在九千歲的後,這也是當初蘭瑟斯的要求——向皇帝陛下復仇,您不必太高看自己,當年您捨棄了藍家與母親,今日我們也不會指您會再做出別的選擇,我的要求只是父親您繼續站在您的中立之上,不要爲我們的阻力。”
“如果我說不呢,百里青扶持十六皇子原本就是爲了繼續挾天子以令諸侯,對於一個這樣的臣賊子,難道不是人人得而誅之?”靖國公冷冷地看著西涼茉道。
西涼茉點點頭,悠悠回道:“您說得一點都沒有錯,您自然可以選擇‘清君側’,兒也可以選擇‘助紂爲’,但是您應該明白,太子殿下雖然有人君的才華,但他年輕、激進、充滿了理想主義卻看不到自己上的弊端,他和他的父親同樣多疑,善猜忌。
太子就像一把刀子,於這個腐朽的天朝帝國而言,一把刀子可以去腐生,也可以直接斷送人的命,您看了這麼多年,應該更明白天朝帝國需要什麼,如宣文帝陛下這般瘋狂的拓展疆域,最後民不聊生,還是慢慢地休養生息。”
靖國公一愣,看著西涼茉,眼神複雜,不無譏諷地道:“你倒彷彿看得很明白。”
西涼茉微微勾起脣角,眸幽深:“父親原本該比我看得更明白,金婕妤出卑賤無外戚,皇后娘娘出高貴,陸相爺更是野心,一個是野心昭然的外戚爲禍覬覦玉璽,另一個是無後的宦縱橫朝野,卻能維持最基本的平衡,再過個十幾年新帝已經長,順利接手帝國,君權一統,孰輕孰重,您自有定奪,哪一個於天下、於咱們國公府更好。”
隨後,又繼淡漠地補充道:“並且,若是如今的太子繼位,那麼藍家鬼軍也必定將與他不死不休,天下無寧。”
說罷,起,看著靖國公愕然之後漸漸變得沉的臉,福了福:“兒言盡於此,宮裡還有事,且盼父親早已想明白,也給兒一個明確的答覆。”
說罷,便轉優雅地款步離開,只留下靖國公看著離開的窈窕影,眼神一片複雜,他忽然開口問邊站著的寧安:“你怎麼看?”
寧安猶豫了片刻,靜靜地道:“國公爺,郡主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咱們怕一直都是小看了郡主。”
靖國公一愣,隨後陷沉思,輕聲道:“是麼,也許這一點倒是與母親還有幾分相似,巾幗不讓鬚眉之才。”
寧安想了想,還是問:“國公爺,您看四小姐如今傷勢不輕,雖然已經有人給服用下很好的金創藥,但是如今看著嚨、上怕都是毀了,而且四肢筋脈皆斷。”
這輩子也就不能說話,不能寫字,甚至不能坐起來……
靖國公眼中閃過一濃郁的抑鬱之,彷彿極爲忍耐地嘆了一聲:“行了,讓以後好生待在咱們府中吧,派人好好照顧就了。”
別的,他也不再埋怨死去的韓氏教導出來一個愚蠢的兒,國公府養一個廢了的兒還是養得起的。
“董姨娘?”
“不必理會。”靖國公冷冷地道。
——老子是謝那個給我5張月票,還有其他幫籌月票的妞兒們的分界線——
蓮齋書房一陣香風掠過。
下了手中的奏摺,看著剛走進來的西涼茉,似笑非笑地道:“回來了,看著今日丫頭你神倒是好多了,有興致到你父親那裡去做說客。”
西涼茉想起昨夜旖旎風,輕咳一聲:“合縱連橫,襲近聯遠,夫君是沒有看過戰國策麼?”
昨日這大狐貍到底心疼勞累,也只求歡了一次,便放睡了。
“果如何,岳父大人可肯幫本座這昨日差點砍了他頭的婿?”他似笑非笑地彎起脣角,勾住的纖細腰肢,讓坐在自己上。
西涼茉攬住他的肩頭,眼裡有狡黠冰冷的笑意掠過:“雖然用武未必是我強項,但是這等謀算人心之事,總也是不會差到哪裡去,等消息就是了。”
上兵伐謀,不管是出於對天下勢還是自的權宜,又或者對藍翎夫人和藍家的愧疚,他最終都會妥協,沒有了靖國公的兵權輔佐,太子和陸相就是一對秋日裡的螞蚱。
“小狐貍。”百里青慵懶地勾了下脣角:“明兒咱們就回宮吧,皇帝陛下很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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