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天下》第62章 男人之間的戰鬥

“你想要來做什麼?”司流風臉上一僵,冷冰冰地看著蒙面人。

那蒙面人瞇起眸詭譎的眸子道:“不做什麼,只是這位郡主可算不得什麼好人,心狠手辣,再說若非之前用計,我們西狄大軍早已經揮軍北上,怎麼可能如今還被阻隔在征途之上,算起來可是我們西狄的罪人。”

司流風睨著他,目深淺不明:“你想要懲治,還是要的命?”

蒙面人低頭就著茶杯品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呢,小王爺,莫不是你還在想著與那位郡主破鏡重圓,當初可是毫不猶豫地就要與你和離了,不是麼?”

毫不掩飾的譏諷頓時讓司流風眼中瞬間閃過被辱怒火,袖中的拳頭瞬間握,手背上青筋畢:“特使大人,您最好放尊重一點,您到底還是站在天朝的土地之上,本王當初既然可以對貞敏手,也就代表本王容不得侮辱本王的人!”

這話裡便是不再掩飾他的威脅之意。

那蒙面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看著司流風道:“何必惱怒,小王爺,在下只是希您能清醒一點罷了,您雖然對貞敏郡主過手,但是到底還是下留了不是,正所謂大丈夫何患無妻,天底下比貞敏郡主好的人不,咱們西狄皇室裡素來以出人聞名不是麼,你看看那位就要歸天的第一人,若非他是個閹人,那種容貌生在上,哪個男子不心,不想據爲己有?”

司流風咬牙,冷笑一聲,意有所指地道:“那種蛇蠍人,只怕是看一眼就會折壽吧,本王可消不起那樣的豔福。”

那蒙面人看著司流風眼中神森寒,這會子也不再去刺激他,畢竟他想要的是確保司流風不會在他們抓到西涼茉後對西涼茉手下留

他只緩和了口氣,順帶換了個話題道:“是了,小王爺,咱們之前安排的那件事恐怕也到了應當手的時候了,如今雖然事在即,您不覺得那一頭的事兒也該早點安排麼,畢竟那人也還是有用的。”

司流風看了看他,沉默了一會,淡淡地道:“那件事,本王自有安排,一會子我會讓風堂堂主與您走一趟的。”

那蒙面人見他不願意多提此事,心中暗自罵了聲破落戶,但上還是笑道:“既然小王爺這般有自信,想必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了,在下就等著您的安排就是了。”

“嗯,如今天不早,先生也請先回吧,畢竟如今司禮監和錦衛的賊人無孔不,如今在那閹人未曾確定死亡之前,您還是要自己小心些。”司流風淡漠地道。

看著對方已經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蒙面人眼中閃過一沉不悅,但還是起微笑著道:“好,在下這就告辭!”

說罷,他拂袖而去。

司流風等著那人出了門外,隨後臉徹底地冰冷下來,毫不客氣地狠狠將手上的窯青花瓷摔在了地上。

“嘭!”

四裂的聲音讓進來伺候的小道士嚇了一跳。

“小王爺……您息怒!”

司流風垂下眸子,眸子裡一片森寒冰冷:“一個蠻夷狗賊,也敢在我天朝之囂張放肆!”

那小道士低頭將那些碎片都收拾了起來,輕聲寬:“小王爺不必惱恨,等到日後您登基,勵圖治,必定能將他們趕出我天朝國界,四夷臣服!”

司流風聞言,看了一眼那脣紅齒白的小道士,眸復雜:“是麼?”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心中不安越來越甚。

那小道士笑了笑:“是。”

司流風看著那小道士,不知在想什麼,沉默了下去。

蒙面人一出帳篷,沒有走多遠就聽見了深厚傳來瓷破碎的聲音,他頓了頓腳,隨後走向不遠的拴著馬的樹下,有立在馬邊的侍者立刻上來恭敬地對他道:“特使大人,方纔雷堂主問您晚膳的時候可喜歡用些野味?”

那蒙面人冷笑著指了指那栓在樹下的馬:“用什麼晚膳,如今教宗大人不待見咱們,方纔下了逐客令。”

那侍者不由一愣,彷彿極爲驚訝:“這……這怎麼可能,正所謂求人者制於人,如今不正是他們求著咱們幫忙的時候麼,怎麼敢給特使大人您臉?”

那蒙面人輕蔑地嗤了一聲:“一個破落的出賣自己家國的王公子弟,落草的凰不如,偏生還要把架子端得比天高,若非看著他還有點用的份上……哼!”

那侍者猶豫了一會子,忽然輕聲道:“主子您也不要與他計較,總歸是一個傀儡罷了,只另外一件事,屬下方纔接到國的消息,希您能儘快結束在這裡的事,前線戰事順利進展,不要一點進展都讓國的人看不到。”

那蒙面人堪稱漂亮的眼中瞬間閃過狠冰冷的芒,冷笑:“什麼順利進展,倒似本特使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異國他鄉宮廷好混似的,二皇子也真是越來越沒有腦子了。”

那侍者不敢再出聲,畢竟陛下病重之時,二皇子即使揹負了弒兄的罪名,也是他們絕對得罪不起的,畢竟王敗寇,也許很快二皇子就是西狄之主了。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看天邊那一即將落下的夕,那夕宛如火一般,彷彿將一切全部都燃燒,天地間的一切了猩紅之

他微微瞇起眼,脣角勾起了一詭譎的弧度:“既然他們那麼希一切早點結束,要看到什麼大作,那作爲無比忠心的典範的本特使自然是要滿足他們的要求的。”

那侍者看著他的模樣,不由心中一寒,有些畏懼地低下頭去。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隻雪白的影忽然飛掠而來,那蒙面人眼睛一瞇,隨後忽閃一手對準那道雪白的影子,一按手上扣著的銀鐲子,鐲子裡銳一閃,那白影立刻哀鳴一聲,應聲而落,直直地落在了他面前。

那侍者一愣,錯愕地看向那鴿子,又看看自家主人:“主子,這鴿子是天理教的信鴿吧,您這是……。”

他家主子就算肆意妄爲也太過了些,怎麼竟然在別人的地盤上殺別人的信鴿,公然窺別人的

蒙面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去撿起來,這個時候從京城方向飛出來的鴿子,你以爲只是普通的報麼?”

那侍者不敢多話,立刻上去將那倒黴的鴿子撿起來,拉下它腳上的捲起來的信件給了蒙面人。

蒙面人毫不客氣地直接打開來看,只見上面的字跡非常潦草,而且似乎還有細微的跡噴濺在上面,可見對方一定是非常急的況之下,將鴿子放出來的。

而字條上只有兩個字——“未死”!

那蒙面人瞬間就沉地瞇起了眼,睨著手上的字條,陷了沉思。

而這個時候,後的門也吱呀一聲打開,有冰冷的聲音在他後響起:“不請自拿,視爲,本王不知道先生什麼時候竟然有了窺視別人家的的嗜好!”

那特使回過神,轉看也不看那些提著刀劍將自己圍起來殺氣騰騰的天理教徒,只是看著司流風毫不介意地一笑:“本特使也不知道是您家的信鴿,只是忽然覺得腹中飢,所以想順手打只鳥兒過來烤著吃罷了。”

這番無恥的話語讓司流風眼中瞬間閃過濃重的殺氣,但是看著對方那種似笑非笑的模樣,他卻還是不得不按捺了下去,只冷地道:“請您歸原主!”

那蒙面人倒是全然不介意地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他,反正他也已經看過了容。

而司流風接過之後,一看裡面的兩個字,表也如出一轍的瞬間冷下去,他咬牙切齒地道:“未死?誰未死,嗯!”

那蒙面人似笑非笑地道:“您說呢,是誰未死,還有誰能讓您在宮中的眼線冒死也要送出信來。”

“百、裡、青!”司流風憤怒得幾乎手都要抖起來,他忽然一轉頭,殺氣濃濃地盯著蒙面人,一字一頓地道:“特使,您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代麼,您不是說他染瘟疫必死無疑麼!”

蒙面人看著對方殺氣重重的模樣,卻反而輕佻地以袖掩脣笑了起來:“呵呵,這可真有有趣得,我答應過王爺您什麼了麼?再說這瘟疫是您自己想著法子傳染進了宮裡的,也如您所願一般的讓他染上了,如今這位千歲爺命大,老天爺都幫著他,我也沒法子,我只是答應了給您傳遞消息罷了,只是如今在下已經出宮了,如何曉得這宮裡的第一手消息?”

“你……!”司流風一下子被說得啞口無言,心中翻騰著的怒氣卻不能發泄出來,只因爲對方說得沒有錯,西狄人是沒有答應過他什麼!

他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麼,忽然道:“既然如此,就請特使大人立刻趕回宮中,既然那人已經甦醒,如今看來我的人也已經慘遭毒手,他必定設下了陷阱,說不定此刻已經追查到這裡,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他從來都不會小看百里青這個對手,那個妖異的男人,若是沒有真本事,也不可能坐到如今的地位!

司流風將邊那小道士推了出來,對著他沉聲道:“現在我把風堂堂主給你,以後特使有什麼問題直接找他就是!”

那蒙面人看著彷彿有些怯又不安的小道士,隨後挑了下眉,對著後的僕人道:“一會子你就帶著風堂主一同走吧。”

那蒙面人看著司流風挑了脣角:“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您好自爲之!”

隨後他直接翻上馬,看向還在發愣的僕人,冷道:“蠢,還在這裡發什麼呆,等著被司禮監的箭頭刺蝟麼!”

說罷,他一扯馬繮絕塵而去,僕人趕扯過馬兒來跟了上去,那小道士朝著司流風跪下來磕了個頭,隨後翻上馬,也跟著蒙面人的背影追去。

司流風看著他們消失在地平線上的影,冷冷地道:“立刻收拾所有重要輕便能帶走的東西,不能帶走的東西全部深埋地下!”

一衆天理教徒再愚蠢也彷彿嗅聞到了風雨來之前的殺氣蒸騰,立刻趕分頭去收拾。

司流風看了一眼將整個山脈與村落染紅腥之的太,神凝重地轉回了廟中。

錦雨正在侍的陪伴下站在地下小殿門口翹首以盼等著司流風回來,一見司流風進來,便立刻著肚子迎了上去:“王爺。”

司流風看了眼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閃過一難得的溫,他點點了頭,問:“怎麼樣,今日的形可好些,還吐得厲害麼,聽說子懷胎頭幾個月吐得極爲厲害?”

錦雨聞言,不由一愣,看著他,眼淚忽然就下來了,哽咽著搖搖頭。

他看著梨花帶雨的模樣,不由有些心煩,爲什麼人總是這麼哭?或者說他邊的人都這麼哭,就不能學一學茉兒麼,即使在含玉的死讓失去控制的那一刻,也是想盡辦法爲含玉報仇,而不是忙著悲痛。

就是這一次百里青染瘟疫瀕臨死亡,竟然也沒有陪伴在百里青的邊,而是想辦法立刻將順帝母子送到秋山之上,若是當初他沒有爲了拿司含香做練功的爐鼎,讓茉兒殺了,或許今日至能與百里青那閹人能分庭抗禮!

但是在他目及到隆起的小腹之上時,他心中的惱火與不耐煩便又沉靜了下去。

司流風難得好耐心地看著微微一嘆:“你哭什麼呢,哭多了對孩子不好,也對你的眼睛不好,本王還等著你給本王生個大胖小子呢。”

錦雨立刻死命地點頭,努力地揚起一個笑容來:“今日好些了,妾和孩子都很好,只是妾了。”

懷孕很不容易,肚子裡的孩子確實極爲折騰人,尤其是流產過好幾次,這一次還是全靠整日臥牀才能懷下孩子,而自打懷孕之後,司流風便不在這裡歇息了,而是一直都宿在別的侍那裡,更是甚表現出關心來。

這讓錦雨怎麼能不

“好了,進去休息吧。”司流風看著微微一笑,親自扶著進了房間,看著躺在牀上,隨後道:“你且好好歇息,晚點,本王讓人給你送安胎藥來。”

錦雨甜地笑著點點頭,隨後又想起什麼,忽然有點不安地問:“但是……妾剛纔聽說咱們要離開這裡,這裡已經被司禮監的人發現了是麼,可是妾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肚子裡的孩子卻是經不得顛簸的。

司流風看著地一笑:“且放心安歇,這是本王的孩子,本王一定會爲你安排妥當的。”

錦雨看著他激地笑了笑,隨後鬆了手,躺在牀上歇息了下去。

看著錦雨躺下之後,司流風方纔起離開了的房間,他站在門外比了個手勢,站在門外的婢就立刻上前,對著司流恭敬又嫵地行了一禮:“教宗大人,您喚綠兒來有何吩咐?”

司流風看了一眼這喚作綠兒的婢,方纔想起似乎自己曾經在錦雨懷孕不能承寵後,寵幸這伺候人的婢幾次,他從腰上取了一隻小包遞給:“你去將這藥下在一會拿來的安胎藥裡。”

那綠兒一驚,不敢置信地看向司流風:“這是……。”

“這是讓錦雨夫人好好休息的藥,一會子本座會安排人帶著你們改裝當地農婦在這村裡住下。”司流風淡淡地道。

綠兒看了看那藥,有些猶豫:“可是大夫說過安眠散對胎兒與孕婦都不好呢,說不定生下來會是個癡兒。”

司流風很是不耐地掃了一眼,冰冷地道:“本座不可能帶著懷孕的離開,懷著子不能顛簸,只能爲本座和所有人的拖累!”

綠兒被司流風眼裡的殺氣嚇到,立刻接過那藥,點頭恭敬地道:“是,綠兒這就去安排。”

看著綠兒離開之後,司流風忽然又對著邊跟著的天理教徒冷冷地道:“一會子讓人帶著錦雨夫人先行轉移,若是錦雨夫人被司禮監或者錦衛的人發現的話,必要的時候直接送夫人一程,不要讓落在司禮監和錦衛那些渣滓的手中,本座的人和孩子絕對不允許被人利用和威脅!”

那兩個教徒一楞,隨後眼底一寒,拱手沉聲道:“是!”

司流風轉頭看了一眼錦雨的房門,眼中閃過一,隨後轉離開。

等到下半夜的時候,天理教的門徒們都基本上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掩藏好了。

一名壇主滿頭大汗地過來,單膝跪在地上,對著司流風拱手道:“稟報教宗大人,大部分的教衆們都已經離開,就等著您了。”

已經換好一夜行的司流風看了一眼自己居住的廟,隨後冷冷地道:“李壇主將這裡燒了吧,所有人的馬蹄全部包上布巾和稻草。”

那壇主立刻點點頭,領著教衆下去拿火油了。

司流風卻沒有如大部分的教衆一樣向外轉移,而是一路策馬領著自己的親信沿著小路向山中奔去。

江五地跟在司流風邊,他有些猶豫地看了眼那通往外界的路,還是忍不住道:“教宗大人,教衆們看不到您會不會心慌意,若是在外頭被司禮監和錦衛的人抓到該如何是好,司禮監與錦衛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司流風冷淡地瞥了江五一眼:“如今外面都已經封鎖,若是隨著大部分教衆一般轉移,只怕剛出這京城郊外的地界就被在外頭巡查的錦衛發現了,更別提司禮監在各地佈下的各種暗樁無數!”

江五有些猶豫,還想說什麼:“可是……。”

司流風冷冷地打斷他:“江五,你跟著父王也有不時間了,按理說您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當年父王還贊你智勇雙全,如今卻不知道什麼壯士斷臂麼,教衆可以再發展,若是咱們全都被一鍋端了,還有什麼希?”

江五不再作聲,只是有點不忍地回頭看了一眼那通向村外的道路,便轉過頭悶聲不響地繼續跟著司流風一路前行。

快走到半山腰上的時候,司流風忽然覺山風吹來一陣火星味,他轉過臉看向山下,這個位置正巧可以看見山下不遠廟宇熊熊冒起的火焰,並且還有不人影晃著衝那一邊而去,他冷冷地看了片刻,方纔道:“江五,你還覺得咱們應該跟著大隊人馬一起走麼?”

江五看了一眼山下形,還是點點頭,頗有點心有餘悸地道:“主子英明!”

司流風沒有多言,直接扯著馬繮下令道:“走,再翻過兩座山,便是咱們的臨時宿營地,咱們沒有燈籠所有人都跟點!”

衆人便一起策馬繼續向前而去,無人注意到黑暗之中有淺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影子悄無聲息的飄過,隨著那影子飄過之後,騎在最後的幾個馬上的教徒忽然瞬間瞪大了眼,手去死死地著自己的嚨,不一會他們就詭異地悄無聲息地被吊了起來,隨後消失在樹上。

馬兒沒了主人,便茫然地停下了腳步。

奇異的腥味悄無聲息地瀰漫在空氣之中,那晃的灰的影子有繼續跟了上去,一慘白的月在空中泛出詭譎的來,照得周圍鬼影憧憧、森莫名。

就這樣,綴在隊伍尾上的人都不時地消失在黑暗的樹頂之中,而天理教徒們只顧著埋頭趕路,竟然在短時間完全沒有發現短短兩百人的隊伍就消失了幾十人。

直到江五奉了司流風的命令每隔半個時辰點一下人數的時候,他方纔發現了一點子不對勁,自己蛇形蜿蜒前進的隊伍之中怎麼了那麼多人!

江五心中一驚,立刻轉頭了幾個綴在尾上的人厲聲問:“人呢,自己的同伴不見了,怎麼也不曾吱一聲!”

那追在尾上的幾個人面面相覷,只驚懼互看幾眼,隨後其中一人嚅著道:“人都不見了,也許……也許是他們迷路了,咱們是不是要去找找!”

江五一聽,惱火地瞪了他們一眼:“廢話,如今這樣黑燈瞎火的怎麼找!”

但是若那些掉隊的人只是迷路了,甚至沒命了倒是好的,若是被司禮監和錦衛的人找到,只怕所有人的行蹤都會泄出去!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一咬牙道:“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不管如何,若是不找一找,一會子教宗大人必定會怪罪!

江五想了想,從袖子裡拿出一隻盒子,拿了教衆的衫在上面拂了一拂,隨後放開了去,只見裡面飛出幾隻螢火蟲模樣的蟲子,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子就飛了出去。

幾名教徒不由看的有些發愣,崇敬地道:“這是堂主大人的覓蹤蟲麼?”

江五輕咳一聲,得意地道:“嗯,咱們所有教衆上都有一子香燭味,這蟲子尋著香燭味就能尋到人,你們立刻去尋人!”

他頓了頓,嚴肅地道:“不要分開了,若發現有什麼不對,立刻報信!”

幾名教徒立刻點頭:“是!”隨後跟著那些蟲子就往來時路走。

江五遲疑一會,讓一個伺候的教徒去通知司流風不要停下,繼續前行,他也悄悄地跟在了幾個教徒之後。

那蟲兒晃晃悠悠地走了一段,忽然停住不飛了,在半空中盤旋。

幾個教徒果然藉著朦朧的月下看見有七八個人影,穿著和他們一樣的夜行服正蹲在樹下,不知做什麼。

幾個教徒頓時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惱了:“江堂主的蟲兒果然有用,這幾個笨蛋在這裡作甚!”

說著他們便齊齊走過去,江五冶立刻跟了上去,站在不遠,打量著那蹲在樹下的人,只覺得有些奇怪,那些教徒看起來實在奇怪,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爲什麼。

不一會只見其中一個教徒拍了拍蹲在地上那人的肩頭,沒好氣地道:“張老三,你們蹲在屙屎呢,前面的人都走了,也不怕被你手下的枉死鬼抓去!”

那張老三並不答話,其它蹲著的人也不說話,這個教徒便極爲不耐煩,一把扯過張老三肩頭,就要開罵,卻只聽得‘噗通’一聲,那張老三倒地,一顆頭顱滾出去老遠,正死不瞑目地死死盯著他。

幾個人頓時嚇得一冷汗,而與此同時,那些蹲在地上人紛紛用一種怪異的姿態轉頭,而那些轉過來的頭顱的弧度竟然達到了一百八十度,正臉死白,舌頭吐出三尺長地看著他們幾個——那些分明都已經不是人!

“啊——有鬼啊!”幾個教徒瞬間發出驚恐的尖聲,倒退幾步,瞬間嚇得摔倒在地,又七手八腳地想要爬起來,卻見那些死去的惡自己的同伴竟然倒折了手腳朝他們爬來,宛如一隻只的人形蜘蛛。

這樣恐怖的場面當場讓那幾個教徒嚇得屁滾尿流,癱在地。

江五也同時嚇得渾冷汗,雖然他也覺得這事有些怪異,但是此刻他腦海裡都是一片混沌,哪裡還有空細想,下意識地轉過就想跑,卻陡然看見自己面前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倒吊了一張慘白的幾乎沒有五的臉,那臉離他的鼻子不過一個手指頭的距離,他唯一能認出來就是那張臉上有一張開裂到耳垂下的大,正好整以暇地朝他出一個可怖的笑容。

“啊——!”江五再怎麼鎮定,也忍不住瞪大了眼,驚恐地尖出聲!

那詭譎的鬼臉一晃,手一道幾不可見的銀閃過,江五的尖聲戛然而止,他最後就著月看見的是自己的陡然倒地,而他的頭顱遠遠地飛起,飛濺出一片腥臭的花,然後那張詭譎的鬼臉飄然遠去。

而江五的遭遇並不是獨此一事,此刻同樣慘烈的尖聲在天理教蜿蜒蛇行的隊伍間不斷響起。

“有鬼啊——!”

“救命!”

“快跑啊——咱們闖進閻王爺的鬼門裡來了!”

此起彼伏的哭聲、慘織在一起,徹底地劃破了林中的寧靜。

走在幾乎是隊伍最前端的司流風一下子警惕起來,順手拔出了手上的劍,警惕地看向四周,才發現自己的隊伍竟然瞬間被一些暗的幾乎難以分辨的灰影子分割了數段,還有不的只有一張盆大口的的臉在空中飄著,他們每飄過一,那裡就伴隨著慘聲飛濺起濃郁的腥之氣,不知何幽幽綠鬼火不斷地閃耀著,讓這山路上的一切看起來異常詭譎而恐怖。

他錯愕地睜大了眼,看著面前這些幾乎可以稱之爲不可思議的場面,第一時間他只想到了自己是否真的遇鬼!

尤其是其中一張沒有子的鬼臉正冷冰冰地凝著他,看得他骨悚然。

但司流風到底不是尋常人,一咬牙,陡然出長劍朝距離自己最近那一張白的鬼臉狠狠地劈砍而去:“什麼東西,不敢明正大,只會使用這種裝神弄鬼的招數麼!”

他不是不信鬼神,但是這個時刻居然出現這樣的巧合,他更願意認爲這是故意人爲!

果然在他凌厲的劍鋒之下,那一張鬼臉瞬間剖開,出一張緻得讓人窒息的面容,如暗夜間開始最妖異的花。

司流風卻梭然覺得自己渾都在那一刻凍結,他幾乎有一種錯覺是自己親手放出了吞噬一切的妖魔。

百里青看著他,緻的脣角上揚,出一詭譎的笑容,悅耳而又冷得讓人覺得極爲不舒服的聲音響起:“乖侄兒,許久不見,不想你長得越來越醜也就罷了,行事也越來越愚蠢了。”

司流風看著面前既有殺父之仇又有奪妻之恨,不共戴天的仇人,眼睛一片猩紅,咬牙切齒地道:“百里青,你還真是命大,這瘟疫都沒能讓你死掉。”

百里青脣角彎起一詭冷又高傲的弧度:“都是茉兒的功勞,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個驚喜不是麼?”

司流風眼中一痛,隨後冷笑:“你也能算個男人,怎麼,西涼茉呢?”

百里青冷淡而輕蔑地道:“這是我和你的之間的事,我的人自只要坐著看就是了。”

“好,那本王就如你所願,讓那蠢人知道自己選錯了人!”司流風咬牙大笑,眼中森冷如二月寒冬,他一把扯掉自己肩頭的披風,隨後一把出腰上的劍,橫在自己眼前,口中輕念有詞,出一個劍訣,只見他右手之上的長劍瞬間便暴起一層幽幽的紅,劍氣於其上吞吞吐吐,讓人看著只覺得妖異非常。

百里青睨著他眉心那一抹浮現出來的暗紅,挑了下眉:“璇璣魔功,想不到當年你那蠢爹盜走的東西竟然還落在你的手上了,這璇璣魔功講究的是個調和,採,再以,便能修得快速功法,在短時間力大增,只是不知道哪個蠢人做了你的練功爐鼎,幫你聚集,只怕如此這般一兩年,那子這輩子就會廢了。”

司流風沒有想到百里青竟然會對自己修習的法如此瞭解,不由冷笑:“既然你知道那麼詳細,想必也知道璇璣魔功的厲害!”

說罷,司流風忽然毫無預兆地一把揮出手中的長劍,那幽幽紅的劍氣一下子挾持著開金裂石之力向百里青捲去,掠過的樹枝竟然都在瞬間燃起,而竟然是毫不曾顧忌百里青後還有自己那苦苦與別人作戰的下屬。

百里青跳了下眉,忽然輕巧地凌空躍起,他形極爲優,而且沒有任何準備作,只這麼一躍,他的子瞬間拔高了三丈,直接躍在空中,避開了司流風劍上襲來的魔功罡鬥氣!

而那巨大的罡氣襲來之時,百里青他後那些與田裡教徒戰在一起的鬼衛們反應極爲敏捷,他們大部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也也在下一刻足尖一點拔高數丈。

在司流風錯愕的目之間,只見那些與鬼衛們纏在一起的天理教徒們可沒有鬼衛們那一等一的手,恰好被那罡氣烈焰給個正著,他們竟然詭異的全都著起了火,雖然不是很大的火,但是卻足以燒得他們哭爹喊孃的了!

“救命啊!”

“見鬼了!又見鬼了!”

這樣的尖聲此起彼伏,頓時讓司流風氣怒得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著百里青,手長劍一挑,再次向百里青刺去,劍上罡氣四,但凡被司流風罡氣所襲之,皆灰燼。

百里青沒有還手,只是宛如一片樹葉一般輕飄飄地隨著他的拳風襲擊而來的方向飄,讓司流風的罡氣很難以掃到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司流風:“怎麼了侄兒,這就是你的能耐麼,倒是真一日千里,竟然能在短短幾年練習到了第六層,而能對你這般徹頭徹尾地奉獻自己,甚至與別的男人歡只爲做個給你練氣爐鼎的人不就是你的妹妹司含香麼,你倒是也下得去手,嗯?”

司流風連著數招竟然最多不過是掃到了百里青的襬,實在不免有些氣餒和愈發的憤怒心驚,但他始終認爲那是百里青不敢和他正面手而已,但是百里青那種彷彿挑逗小孩子的態度,讓司流風的憤怒又無奈!

他忽然回自己的長劍,到底忍無可忍地對著百里青輕蔑地冷笑:“百里青,你這閹人也就是這點裝神弄鬼的能耐了,因爲知道璇璣大法的厲害之所以不敢正面迎戰是麼,今日本王定要取你項上人頭來祭我父皇和你對我多年以來的侮辱!”

百里青聞言,一個鷂子翻,優雅地轉看向司流風,那魅詭譎的眸,彷彿像一隻逗弄夠了獵的妖,在看從哪裡下手弄死自己獵,直看得司流風瞬間覺得自己上起了一層寒

“讓晚輩失從來都不是本座的作風,既然是侄兒你苦苦相求,當叔叔的怎麼好不滿足你的願呢,只是本座到底比你長一輩,也不好用別的功夫,省得別人說本座以大欺小,你用什麼功夫,本座就奉陪到底好了。”百里青似笑非笑地說罷,忽然雙手一合,從袖子裡轉出一把袖底刀來,同時左手劍訣在刀上一橫,之間一子紅罡氣一下子從袖底長刀上迸發出來,一吞一吐,竟彷彿有靈氣一般。

司流風不可置信地看向百里青眉宇之間,他白皙的額頭間竟然也出現一抹妖異的紅線,司流風失聲驚道:“璇璣魔功,你怎麼也會!”

這璇璣魔功分明是父親給他的神功,據說練那日,魔功蓋世,武林之中皆無敵手,乃是五百年前洗中原武林的海外魔仙的不傳之魔功。

而且看著百里青眉宇之間的那一抹火竟然已經是純紅,比他的暗紅更鮮豔數倍,那正是魔功已經練上第九重的表徵!

百里青看著司流風,戲謔又輕蔑地勾了下脣角:“這很奇怪麼,這世間原本就沒有什麼魔功、神功能獨步天下的,何況你那蠢父親死得早,大約沒有告訴過你,這本璇璣魔功是他從本座那裡廢了多條人命才來的吧。”

他說話之間,手上長劍已經毫不客氣直接當頭向司流風揮去!

司流風大驚,慌忙也運氣璇璣魔功迎了上去,卻不想長劍還沒有與百里青的刀上,一子巨大的熾烈氣息瞬間朝他蓋了下來!

而他手上的那一層罡氣在對方純的熾烈罡氣面前幾乎是節節敗退,司流風被迫得節節後退。

他使出了吃的力氣,額頭上冷汗涔涔,他比誰都明白,若是自己不能,必定是個重傷的下場,司流風幾乎聞到了自己上的頭髮燒焦的臭味,連單薄衫角都在那種灼熱的氣息下泛起一火星來。

但是百里青似乎看出來他的狼狽,竟封死了他的退路,面無表地用著手中長刀與罡氣一點點地朝他頭上去。

而就在司流風以爲自己再支撐不住,雙手發,近乎絕之時,一道影忽然猛地撲了過來,竟然不顧百里青與司流風相鬥時那種熾烈的罡氣,驀然地撲在了司流風的上,伴隨著一聲子淒厲的慘,司流風也趁勢力離了百里青的罡氣範圍,連退數步。

著氣,顰眉睨向那背上的皮幾乎瞬間被燒焦的子,失聲道:“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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