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你哭了。顧寂北正靠在沙發上打電，一隻大搖大擺放在茶幾上，已經換上了一件黑T恤，聽見開門聲，他頭也沒回：「餐桌上有熱水，旁邊有冒藥。」

展歡看了過去：「謝謝。」

顧寂北不鳥，繼續打遊戲。

餐桌上的水，溫度剛剛好。

展歡吃了葯後，坐在椅子上，轉過頭看著顧寂北。

他穿著黑服更顯廓深邃，五俊，麵容冷峻，眉目間著桀驁。

似乎是打遊戲不順心，他皺起了眉，暴躁的摔了手柄，一舉一都著年氣。

不知道是不是經歷了一生的原因，展歡歷盡滄桑，嘗盡人生百態。現在看他，越來越順眼了，也越來越包容，甚至……還有幾分慈。

察覺到的目，顧寂北轉過頭，又看到了那滲人的笑容，狠狠擰眉：「你看老子幹嘛？」

展歡回答的理直氣壯：「你好看啊。」

顧寂北被說的一愣，冰冷的神斂了幾分：「討好老子也沒用，床隻有一個，你今晚還是得睡沙發。」

「……哦。」

顧寂北關了電視，上樓。

展歡挪到他剛才坐的沙發，蜷起子躺下。

剛閉上眼睛，一床毯兜頭罩下。

顧寂北似乎是連一個字都懶得和多說，完全沒有停頓，直接轉折回。

展歡把頭從毯裡探出頭來時，隻能看到樓梯口的一個背影。

收回視線，著頭頂的燈，慢慢閉上了眼睛。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夜。

展歡睡的迷迷糊糊的，耳邊響起的封緒的聲音。

他說：「歡歡，在這裡的滋味不好吧？我知道你肯定想你爸了，我這就送你去見他。」

他旁邊的人笑道：「你爸還真是老巨猾，竟然提前轉移了財產，他死了之後，這份財產自歸於你名下，不過要一年的時間才能生效，他難不還以為你能從這裡出去嗎？」

封緒從牛皮紙袋裡拿出一分檔案，緩緩道：「歡歡，隻要你把手印按上去，我就給你一個解，你不是早就不想活了嗎。」

展歡拚命反抗，卻還是抵不過封緒的力氣，他抓過模糊的手，按了指印。

封緒滿意的放開，將檔案遞給人，從包裡出一針管：「歡歡，這個會讓你沒有痛苦的死去，你和你爸就能在地下團聚了，看我對你夠好吧？」

冰涼的針管刺破麵板紮進裡，展歡卻一點兒都沒覺得疼。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竭力睜大眼睛，把封緒和他旁的人所有的笑和得意都收在眼底。

腔的恨意滾燙，翻騰。

最終卻一點一點，沉寂無聲。

展歡隻能到眼淚無聲落下，哭的痛苦又抑，完全發不出一點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慢慢睜開被淚水模糊了眼睛。

外麵天已經大亮，雨勢小了很多。

顧寂北懶懶帶著倦意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你哭了。」

聞言，展歡迅速坐起來，一把抹掉臉上的水，斬釘截鐵的回答：「我沒有。」

顧寂北側眸，掃了一眼哭的通紅的鼻子，冷冽的勾了下薄，懶得搭理。

展歡掀開毯，跑進了浴室，看著自己腫的像核桃一樣的眼睛和紅鼻頭，才知道剛才的否認有多麼的無力和蒼白。

用水打巾，冰敷了一會兒。

出去的時候，顧寂北正拿了外賣進來，放在餐桌上。

展歡走過去，坐在他對麵，殷勤解開包裝袋，分著餐：「謝謝你啊，等過段時間我回去之後，一定好好請你吃一頓。」

顧寂北瞥了一眼，黑眸裡多了些耐人尋味的深沉：「你今天不回去？」

展歡低下頭，筷子子食盒裡的飯，聲音悶悶的：「不回去。」

顧寂北了下牙，往後一靠，瞇起了眸子。

過了瞬，他毫無徵兆的開口：「你該不會真對老子有想法，才賴在這裡不走了。」

「……」展歡咧了咧，也沒抬頭，「你還真是有一自信。」

「那你解釋解釋，今天怎麼不去結婚。」

展歡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睫垂下。

婚訊早就公佈了出去，現在大半個江州都知道了。

顧寂北知道也不奇怪。

「我想了想，我才二十三歲，犯不著急著嫁人，而且……」

「還是那麼老的男人。」

顧寂北接過的話，贊同的點頭，拿起筷子吃飯，心明顯比之前好了不。

展歡了下角，這小爺還真是晴不定。

據和顧寂北多年的恩怨糾葛來說，絕對有理由相信，看到過得不好，他就開心了。

這一連串的事發生的實在太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親經歷，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所以隻能先把今天的婚禮躲過了，以後的事再慢慢計劃。

吃完飯，顧寂北大咧咧坐在沙發裡打遊戲。

展歡把吃剩下的垃圾收拾到袋子裡，放在門口的垃圾桶裡。

走回到客廳裡，坐在顧寂北側邊的單人沙發上，拿了一個抱枕抱在懷裡：「顧寂北，跟你商量件事兒唄。」

顧寂北注意力全部在電視螢幕上，連眼皮子都沒一下：「不行。」

展歡撇，嘟囔了聲：「我都還沒說是什麼呢。」

「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展歡扯了扯短袖的領子示意他：「那我總不能一直就這麼穿著吧。」

顧寂北聞言，回過頭上下掃了一眼，目最後停留在那雙修長的上，眉頭不著痕跡的揚了下。

兩秒後，他收回視線繼續打遊戲。懶懶道：「自己想辦法。」

果然是油鹽不進。

展歡退而求其次：「那……你再把你不要的子給我一條吧。」

顧寂北打遊戲的手頓了一下，似乎已經極度的不耐煩了，就在展歡以為他即將要暴起揍一頓時，他卻涼涼開口：「你不會回去拿？走兩步路能把你累死麼。」

展歡弓下子，抱懷裡的抱枕，慢吞吞的出聲：「我害怕。」

雖然已經過了一晚，可隻要一個人待著，以前的記憶便會如水一般襲來，麻麻的包裹著，讓不過氣。

顧寂北睨了一眼：「你還有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