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此時正是下課時間, 一群人位於高一高二和高三教學樓之間，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

許音和許靈在全校也算是出了名，因此一見兩人對仗，不路過的學生就嘖嘖舌, 眼, 表示又有好戲看了。

當然, 這一刻對於許靈而言是最難熬的。

像這樣的場景——一群人圍住，齊齊用微妙的目看著某一個人，這向來是許音的待遇。

然而此時此刻被圍住、被用各種各樣的目注視的是許靈, 一直以來使用的伎倆被猝不及防揭, 他簡直頭皮發麻, 恨不得轉就跑。

嚴寧川就站在他麵前，俊朗的麵容始終很沉靜。

許靈了, 背脊冒出了汗, 耳朵邊“嗡嗡”作響：“我……我冇有……”

“但是是這一次和林迦見證的那一次，就已經有兩次了, ”嚴寧川繼續平靜地說，“還是你想說, 隻有這兩次, 剛好都讓我們見了？”

許靈：“…………”

這話他還能怎麼接！？

周圍的目變得更加微妙，許靈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後突然傳來育老師的喊聲：“誒誒誒, 都下課了, 一群人圍在這裡乾什麼呢？！”

許靈渾驟然一鬆。

一群人麵麵相覷。

育老師走過來, 警覺道：“散了散了，你們接下來冇課了啊，不用去教室的？！”

育老師哪能不知道許音和許靈之間的過節, 他可是不會讓這幫學生下了他的課就打起來的！

“……走吧走吧。”有人小聲道。

許靈有種得救的覺，他連忙用楚楚可憐的目看向曲亦和葉巡然，恨不得飛著離開這裡。

然而這兩人這會兒還在發愣。

要是往常，他們一定已經拉著許靈回教室去了。

可是現在，嚴寧川說的話還在他們耳邊迴響，林葉放的錄音也還在他們腦子裡轉著，他們第一次意識到，許靈和他們平時所認知的那個男生……可能有一點不一樣？

這讓他們傻在了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許靈急了，直接對著葉巡然道：“……巡然？”

葉巡然被驚醒了，用一種微妙又陌生的眼神打量了許靈一眼，又遲疑地看向許音。

……然而許音似乎從頭到尾就冇關注過他們。

他一直在看著嚴寧川笑。

許音：老攻真可。

他笑完，對嚴寧川道：“彆管他們了，回教室吧。”

嚴寧川傳遞來一個不讚同的眼神。

汪飛飛也小聲道：“走什麼，讓許靈回答啊。”

許靈聽到了，憤恨地瞪了眼汪飛飛。

許音依舊雙手在兜裡。

一陣風吹來，將他略微有些長了的黑髮吹得淩。

他站在風中，嗓音溫和道：“今天就算他回答，他也隻會否認，不知道不清楚彆瞎說，賴到上課鈴聲響起，大家都隻能各回各教室。”

“啊，至於他們，”許音用下點了點葉巡然和曲亦，聳聳肩，“就算現在搖了，回頭等許靈哭一哭，他們就又會和以前一樣。”

許音說得很直白，許靈臉劇變，葉巡然和曲亦也僵在了原地。

曲亦惱道：“你把我們當傻子嗎？！”

許音眨了眨眼。

彷彿在說，我說錯了嗎？

曲亦想罵人，可是一想到剛纔育課，他剛搖片刻，就因為許靈紅了眼眶而後悔了，登時有種被噎住的覺。

他的臉變了好幾番，猛然間，他回頭看向許靈，皺著眉頭。

許靈泫然泣。

曲亦：“……”

曲亦：許靈怎麼真的老在哭啊？

眼看著曲亦對上他的眼淚，竟然冇像往日一樣第一時間來關心他，而是變得有些狐疑，許靈的心都涼了。

許音也冇耐心和他們繼續折騰。

就像他說的，他不太相信7班那些為了許靈能和原主決裂的“好兄弟”會有真正醒悟的一天，他也無心跟許靈周旋，浪費時間。

要說原主心放不下親，因此纔會陷自我折磨的境地，許音對許家是冇有任何歸屬的。

許父讓他彆回家，這對他而言正好不過。

因此他連和許靈爭執的出發點都不存在。

“嚴寧川，”許音說道，“不用為這種事浪費時間。”

嚴寧川一愣，問：“你不在意嗎？”

不在意？

一時間，許音再次為了目的焦點。

然而他們目焦點的男生笑了笑，嗓音輕緩道：

“不，我是不在乎。”

*

一直到回到教室，汪飛飛還在說：“冇想到許靈是這種類型的，這簡直比白蓮還白蓮啊！看起來這麼冷，結果戲這麼多。”

林迦已經聽說了下課後發生的事，冷笑道：“一個一年時間就能讓‘好兄弟’跟許音反目仇，直接把許音搞到換班的人，能純良到哪裡去。”

而最後排——

上課鈴聲已經打響，同學們紛紛回到座位，拿出課本。

嚴寧川翻到今天要學的那一頁，回想起許音方纔那一句“不在乎”，微蹙起了眉。

他邊傳來了男生輕輕的話語。

“不用想太多，我冇有難過，我說‘不在乎’，是因為我現在真的不在乎。”

嚴寧川轉過頭去。

許音用手托著下，側著臉著他，輕聲道：“你應該也聽說過一些我們家的事，我隻是覺得現如今冇必要把那樣一個父親看得太重，畢竟他也冇把我當兒子看了，不是嗎？”

眼見嚴寧川聽了這話，眉頭蹙得更，許音失笑道：“其實親不是對每個人而言都是必須的，對我來說，想通這一點反而會讓我輕鬆很多。”

“真的。”許音用筆輕輕點了點嚴寧川的眉心。

嚴寧川的眉頭鬆了，耳朵紅了。

他收回目後，坐姿端正地看向前方。

老師已經走進來，放下課本，打開了ppt。

許音也收了收神，打算認真聽課。

雖然不知道一年時間能把績補救到什麼地步，但許音如今不是破罐子破摔的人，因此每節課他都聽得很認真，爭取能夠跟上大家的腳步吧。

然而他剛打開筆記本，就聽到旁的男生低了嗓音，再次開口：“那還有什麼事會讓你難過？”

許音作一頓。

他了指尖，將筆記本的折角捋平，牽起角道：“我心裡還是有很重要的人的。”

回過頭，他和嚴寧川再次對上目。

許音彎彎眉眼。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能夠牽他緒的人。

隻要那個人能好好的，許音的生活中就不會有天。

另一頭，7班。

全班靜下來坐等老師走進教室的時候，氣氛非常微妙。

林葉和曲亦坐在第四排。

林葉用手肘曲亦，小聲道：“哥，你不會還不相信吧？”

“我看起來這麼傻嗎？”曲亦語氣有些暴躁，“我聽見錄音了！”

林葉瞧瞧他，閉了。

他雖然是曲亦小弟，但是對許靈，他一直就冇曲亦那麼的……關懷？

說關懷也不太對，反正林葉作為一個大男生，總覺得葉巡然和曲亦老是看到許靈哭就心疼特彆奇怪。這又不是養兒子或者養朋友……

不過這話他也不好跟曲亦說。

曲亦這會兒是煩得不行。

不說剛纔那錄音，就許靈那反應就是心虛啊！

許音說的竟然是真的。

那以前呢？

以前許音控訴的那些……也都是真的？？是他們誤會許音了？！

曲亦腦子一團，他又在想——

一直以來，他對許靈都憐惜，一個格那麼清冷的男生，眼睛一旦紅起來，他還真有點心疼。可此時此刻他回想著這一年來發生的事，驟然發現……許靈說起來堅強，但好像真的總是在哭？

一個星期能有一、二……三四次？

曲亦掰了掰手指，突然有點懷疑人生。

明明他以前最討厭哭哭啼啼的男生來著？

他將手指抵在了太上，想著許靈轉學進來之後，他們和許音之間到底是怎麼一步一步變這樣的。

說起來，許音也冇打過許靈，因為每次他想手的時候，他們都在。問起怎麼回事吧，許音就會控訴許靈說了很過分的話，可許靈每次都保持沉默，冷冷地，固執地坐在那裡，等到一切平息後，他不經意間回過頭，許靈的眼眶就紅了，有時候發現他在看，許靈還會撇過頭去，可那掉下的一滴淚珠，還是讓他捕捉到了……

……那些場景和今天下午出奇地相似？！

曲亦抓狂地抓了頭髮。

他們都被許靈耍了嗎？！

曲亦暴躁地回頭，看向後排。

許靈眼眶微紅地和他對上目。

發現他在看，許靈撇開了頭。

然而那掉下的一滴淚珠，還是落了曲亦的眼中。

曲亦：“…………”

他咬牙切齒地回過頭。

一看他態度不對，許靈悚然一驚。

他連忙掉了眼淚，低著頭，大腦中思緒飛快旋轉。

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啊，這一套行不通了？果然還是錄音這項證據太實了……

許靈用力攥了雙手，心臟跳得飛快。

曲亦不再看他，可他邊還有個葉巡然，從進教室到現在，也冇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許靈張地思索一番，深呼吸一口氣，放鬆了。

葉巡然看著黑板，但其實有些出神。

一回想起許音剛纔那一句“我不在乎”，他的心臟就微微刺痛。

不在乎什麼？

不在乎他父親了？還是不在乎他們這些……曾經的兄弟了？

葉巡然著筆的指尖不斷地挲著，心焦灼。

突然，他的袖子被扯了扯。

葉巡然回過神，看向邊，清冷的男生垂著眸，低聲道：“巡然，你願意聽我解釋嗎？”

葉巡然神微妙，猶豫了下，他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許靈沉默幾秒，道：“我……”

咬咬，他閉上眼，道：“我承認我今天生氣了。他中午還想要打我，可是回到12班就表現得好像什麼都冇做過一樣。12班的人都維護著他，大概也不相信他曾經對我做過什麼。我、我就冇忍住……”

許靈再睜眼，聲音沙啞：“他太虛偽了，巡然。”

這一次，許靈的眼眶冇有紅，他冇有掉眼淚。

可葉巡然覺得到，許靈在努力忍著。

因為他的聲音哽嚥了。

許靈繼續說著，哽咽也越來越明顯：“嚴寧川猜測的都是假的，我隻有今天才鬼迷心竅，做了這種讓你們誤會的事，對不起……我以前冇有騙過你們，你要相信我啊……”

葉巡然遲疑道：“那中午呢？”

中午他走進廁所的時候就聽到了許靈的驚呼聲，衝過去時就看到了許音揚起的手，冇聽到他們之前聊了什麼。

許靈噎一聲：“你還是懷疑我了嗎？我說過就隻有剛纔，我是真的忍不住才說了那種話……”

男生噎的聲音聽起來太可憐了，一聽到這聲音，葉巡然心裡驟然一，此前那些懷疑哪還呆得住，快速消散。

他了許靈的腦袋：“你保證？”

許靈點點頭，向他輕輕靠去：“當然……”

葉巡然繃。

許靈低下頭，問：“巡然，你會後悔為了我跟許音鬨這樣嗎？”

葉巡然一時冇說出話來。

許靈輕輕握上他的手。

葉巡然震了下，結微微滾。

他彆開眼，說道：“……這不是後悔不後悔的問題，如果他當初能有現在這樣冷靜的話，我們也不至於鬨這樣。”

前排，林葉像是做賽事轉播一般激傳遞：“許靈好像在攻略葉巡然了，葉巡然鬆了他鬆了！他好像重新被攻克下來了！我去，都這樣了還能被重新攻克，到底是葉巡然太智弱，還是許靈太強大！”

“……”曲亦，“你以前也這樣轉播我跟許靈的實時賽況嗎？”

林葉：“咳。”

曲亦：瑪德。

曲亦承認自己之前對許靈是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可是他更討厭被人當猴耍。

一想到自己之前可能跟傻似的被許靈忽悠得團團轉，他就惱怒，一丁點課都聽不進去！

*

下午幾節課很快結束，學生們浩浩走去食堂吃晚飯。

許音中午冇吃，後來去了小賣部也隻稍微墊了墊肚子，晚飯便努力多吃了點。

吃完晚飯回了教室，再過半個小時就要開始晚自習。

理科作業讓許音實在頭疼，他翻了翻那些卷子，對嚴寧川小聲道：“等你做完作業了，可以教教我嗎？”

嚴寧川一瞧許音那空空的卷子：“好，有什麼不會的都可以問我。”

“好。”許音笑。

剛笑完，他就收斂了神，起道：“我去一下廁所。”

嚴寧川點點頭，回頭繼續做作業。

可剛了幾筆，許音瞬間斂了笑容的模樣浮現在腦海中，嚴寧川停了筆。

想了想，他放下筆，起朝教室外走去。

雖然還冇到晚自習時間，但畢竟已經到了高三，學生們都知道時間迫，冇多人在走廊和教室裡打鬨。

許音走進廁所的時候，廁所裡隻有一個人。

許音顧不上彆人，快步走到大垃圾桶那裡就撐著牆壁吐了起來。

018今天很出現，這會兒彈出個氣泡道：“這質太差了。”

許音了口氣，在腦海中迴應道：“畢竟之前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冇好好吃過飯了。”

剛迴應完，他再次吐了起來，胃裡翻江倒海。

也怪他冇考慮到，這的胃已經很脆弱，即使肚子，他也實在不該像今晚一樣一口氣塞這麼多東西進去。

“許音？”葉巡然焦急的聲音忽然在邊響起，原來剛纔餘裡瞥見的那人是他，“你冇事吧？”

許音咳了聲，直起腰來，他擺擺手，又轉去了洗手池，接了兩捧水漱了漱口。

葉巡然跟過來道：“是不是腸胃炎？現在校醫都下班了，你最好跟老師請個假——”

“我冇事。”許音直起來，禮貌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許音剛吐完，眼眶和鼻頭都是紅的，嗓子也有點啞，但這是生理反應。

和許靈那種想哭卻強忍的模樣不一樣，葉巡然麵前的男生這一刻是真正的冷靜，即使已經如此狼狽，還是冷靜地後退一步，和他保持了距離。

葉巡然隻覺得心臟再次痛了一下，他然道：“許音，我……”

突然，腳步聲傳來，一道影出現在了廁所。

葉巡然背對著門口，不知道進來的是誰，他隻看到麵前的男生忽然之間一改上一秒冷靜自持的模樣，神了下來。

葉巡然愣住了，下一秒，嚴寧川與他肩而過，徑直走了過去：“許音，你怎麼了？”

嚴寧川走到許音麵前，扶住他的肩膀，蹙眉檢視著他的況，嚴肅道：“眼睛怎麼紅了？”

許音其實不是那種喜歡讓人擔心的人，因此剛纔一發現胃裡覺不對，就立刻起來了廁所，卻冇想到還是被嚴寧川發現了。

不過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

許音著近在咫尺的男生的眼，輕輕笑了起來。

嗯……還是那句話，有老攻可以依靠的覺真的很不錯。

……於是葉巡然親眼看著剛纔還冷靜地跟他說“冇事”的男生，這一刻輕聲對著嚴寧川說道：“我吐了。”

“有點難。”

葉巡然：“…………”

嚴寧川定在了原地。

接著，他嚴肅地扶著許音就往外走去。

葉巡然跟著他們轉，言又止，卻冇人理會他。

許音：“去哪？”

嚴寧川：“老師辦公室，請假。”

許音：“我應該隻是今天吃飯吃多了，吐完就好了，其實也冇那麼難。”

嚴寧川：“那也要請假，而且你吃的一點都不多。”

許音：“好叭。”

嚴寧川忍了忍，冇忍住，又手了許音的腦袋，低聲問：“吐完就不難了？”

許音笑。

他輕聲道：“一點，就一點點，吃了藥就好了。”

“嗯，除此之外嘛，”見嚴寧川認真等待著他的下文，許音逗道，“你對我笑一下，也許我就馬上不難了。”

……

嚴寧川冇有笑。

許音說完，他直接僵了一木頭，連走路都是一板一眼的。

許音忍笑忍得肩膀都快起來了。

去老師辦公室說明況請了個假，許音就帶著作業打算回宿舍。

木頭人嚴寧川一路陪許音到樓梯口，許音認真問：“真的不笑一下？”

嚴寧川：“……”

“好叭。”許音狀似憾地歎息。

018突然出聲：“隨機任務來了。”

許音臉一整，任務欄跳出了字，與此同時，一個生繞過他們，跟朋友說說笑笑走下樓梯的瞬間踩空了一腳，整個人往下跌而去：“啊——”

一道影子閃過，被一隻手攥住，隨後被扶著腰提了回來，安安穩穩重回樓梯轉角平臺的地麵。

生被嚇出一冷汗，轉過道：“謝謝……”

一看是許音，愣了愣。

許音對笑笑：“下次走路要小心噢。”

“……”生紅了臉，點點頭小聲道，“嗯，知道了，謝、謝謝你！”

說著，瞅瞅許音，翹著角紅著臉，拉著好朋友一起跑下了樓梯，跑遠了還能聽到興的議論聲。

許音這纔有心思注意任務欄上的容，積分四分，隨機任務的最低分數，也差不多，現在能刷到隨機任務就不錯了。

許音一邊想著一邊關閉任務欄介麵，再次抬眸，就見嚴寧川凝視著他。

許音：“？”

嚴寧川：“下次可以跟我說一聲，我去搭把手就行了。”剛纔是他冇注意到。

許音失笑：“那來不及。”

嚴寧川：“……”

他點點頭。

又忍不住瞟了瞟倆生剛離開的方向。

垂眸沉默片刻，他再抬起眼簾。

許音：“？？”

嚴寧川僵地扯起角，出了一個非常怪異的……笑容？

許音晃了晃神，訝異道：“你在笑？”

嚴寧川的角立刻掛下，麵無表快步往下走去。

許音：啊這。

他立刻跟下去，扯住嚴寧川的胳膊，湊上前去：“生氣了？”

“冇有。”嚴寧川的語氣相當生。

“你生氣了。”許音忍俊不。

為什麼？剛纔還不願意笑呢，怎麼突然間就又願意了？

不過不論如何，秉承著對自家老攻凡事都要鼓勵的態度，許音哄道：“我好了，我不難了，真的！”

“你在哄小孩。”嚴班長相當敏銳。

“噗……”許音實在忍不住了，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嚴寧川停下來，轉看他，眉頭皺得的，非常不滿。

幾層臺階之上，男生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晚自習的預備鈴聲響起。

男生了口氣，止住笑。

他了笑出來的淚花，道：“嚴寧川，你好可。”

嚴寧川一定，黑暗中，他的臉都熱了起來。

他有些慌，但又強作鎮定：“我是男生，有什麼好可的。”

許音搖搖頭。

他一步一步走下來。

嚴寧川後退一步，側過臉，唯恐許音發現他臉上的端倪。

而許音在他麵前站定後，仰頭著他，溫笑道：“你真的好可。”

“撲通”。

嚴寧川的腔在震。

輕輕拍了拍嚴寧川的肩膀，許音揚著，哄道：“好了，預備鈴都響了，快回教室吧。”

他笑著打算走，卻被扣住了手腕。

回過頭，嚴寧川躲避著他的眼神，握住他的手卻不肯放，甚至握得的。

許音含笑注視著他，晃晃那隻手，道：“等你晚自習下課回來，教我寫作業？”

嚴寧川微怔。

片刻後，他低低應道：“嗯。”

昏暗的走廊燈之下，他的角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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