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不疾不徐，據寧無雙的訊息，這次祭典還要幾天才會召開，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沒必要著急趕去。書趣樓()

寧無雙因為很下山來，想要多看看這世間風景，沈雙和林瑤則想要看看多年以後天河以北究竟變了什麼樣。

然而無論是誰，終究還是失了。

戎人始終是戎人，在治理國家上，與大梁比起來相差甚遠，即便是在大梁上下昏聵不堪的當今，也不會出現這種荒廢千裡的況，一路走來，都是早已廢棄的小村，無人耕種的土地，倒是有不帳篷搭在這，然後無人看管的牛羊四散在外。

在大梁那邊，是絕對看不到這樣的況的，本就不是放牧之地，卻趕走了種田的人，將一切給牛羊，又不加打理隨意散養，原本草木蔥蘢的地方，如今已有不的黃土。

“戎人隻擅長放牧，沒想到連學習都不擅長，”寧無雙是方外之人，本不應該對世俗之事太過在意，但這裡的狀況，終究還是讓他不怎麼順心“與梁人鋒這些年，原以為他們多能學到點，可現在看來，他們似乎從未打算去瞭解更好地管理方式，也不打算學習更先進的文化。”

沈雙嘆息“或許是因為梁人節節敗退，連許多有用的東西，也一併被他們瞧不起了吧。”

“所以說他們傻。天不早了，前麵好像有個破廟，先將就一晚吧。”

這間廢棄的廟宇中供奉的是哪位神明幾人都不認識，一座木雕的神像，從佈局來看，應該是管理土地耕種的神明，或許是這邊獨有的信仰，隻有當地人信奉的小神。

因為已經沒人耕種，這廟宇自然而然的就荒廢了下來，連大門都隻有一邊能開啟，並且在沈雙推門的時候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而後轟然倒下。

三人魚貫而，寧無雙則因為長劍的背掛方式不得不側過子橫著進門。沈雙見此，不由無奈笑道“寧兄，換個掛劍方式吧，你這樣可真的不怎麼方便。”

“那可不行。”寧無雙立馬否決“整個劍閣，也就我這麼背著，隻要看到這樣背劍的人就知道是我來了，這可是我個人的招牌，怎麼能換？”

沈雙言語為之一滯，乾咳了兩聲便自顧自整理雜的屋子去了。寧無雙則來到神像前，抬手輕將案前灰塵攏做一團送出門外，順手撿了一旁破木板削了幾木出來，隨後靈力凝聚注其中，再點燃了香爐之中，合掌閉目“借貴地休息一夜，雖不如靈香好，卻也是一份心意，多有叨擾之，還請尊神勿怪。”

做完這一切，回過頭來，看到的是沈雙將所有損毀的件和雜草灰塵一起，像之前他清理案臺一樣用真氣攏做一團打算一併丟出去。

“沈兄且慢。”

“嗯？”

將這一團七八糟的東西放到屋中央，寧無雙淩空虛畫，道道玄奧靈文四散飄飛，卻見所有毀壞之漂浮而起，自回歸原位且修復一新，剩下的那些纔是真正的塵埃等雜，被他一把掃出了門外。

“既然進了神廟，就幫忙打掃一番吧。”

沈雙見得嘖嘖稱奇“早聽聞劍閣弟子武雙修，一手法果然神奇。”

寧無雙笑道“你們武修講究心之所向則無不披靡，習武者多相信自己的武道，心中也多堅信力破萬法，自然不會去瞭解些法的東西，其實不過是一些公開的小把戲，便是純粹的武修，甚至是江湖中的武者也可以學會，二位若想學，我可以教你們。”

“這法對所有品都有效麼？”一路很出聲的林瑤忽然問道“服什麼的也可以修補嗎？”

“但凡是死都行，服自然沒問題，當然如果是法寶，那肯定是修不好的。”

“我想學。”

這倒是讓寧無雙大為好奇，教個普通法並沒有任何問題，但為什麼聽到能修補就來了這麼大的興致想要學呢？

“哥哥他的服很容易壞，每次練武都要壞掉，補起來很累。”

沈雙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這不是練習一招絕式麼，練了個半吊子，每次出招力量凝聚於雙臂，就會將袖撐，其實隻要修煉了，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

“我覺得你可以了服練。”

調笑歸調笑，寧無雙還是將法要訣傳與兩人。多數武者不屑於法之道，但終究隻是多數，依然有一部分人葷素不忌，寧無雙見的人多了，也沒有問兩人為啥不抵法這種傻傻的問題。實際上在這之前，沈雙就自己蒐集了一些法要訣，隻是不得其法總是練不，這次他也一併向寧無雙請教了。

這夜星輝漫天，明月高懸，當得是一個好天氣，幾人過屋頂看著星河，不算秉燭夜談，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至於這屋頂，那是修不好了，想要修補也不可能憑空去修，那些瓦片早就不知道丟到了什麼地方，就算是寧無雙的復原也毫無辦法。

“寧兄對這裡的神祇為何這般尊重？”

“神明有靈，人供奉的神明無論是泥塑還是木雕，多都有些神力，隻要心誠，有求必應未必能做到，但一般所求還是能夠給予回應的，對神明懷有敬畏之心，於我們修士而言，有助於修行，當然對你們武修來說，其實無所謂了。”

“神明能實現願我倒是清楚，但神明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卻不甚明瞭。”

寧無雙略微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奇道“沈兄你可是武修，怎會在意這種事？莫非打算換個專業？”

“武修不武修不重要，我所堅定的信念又不在武道無敵上，隻要法實用，修士的手段學了不是更好麼？”

“嘖嘖，你這子，不我劍閣真是可惜了，至我紫薇苑會非常歡迎你，怎麼樣？這次月河城一行結束，隨我去劍閣看看？”

“寧兄相邀，莫敢不從。”

“哈哈，那就先給你解釋一下神明是什麼吧。”

寧無雙這般說著，沈雙便端正了子，他對於任何能夠增強自力量的事都很關注，一旁的林瑤也悄無聲息的靠攏了一些，隻等寧無雙開講。

“和仙人不同，仙人看得見得著，隻是一種境界狀態，劍閣之中就有幾位陸地真仙。但神明不同，神明沒有實，或者說神明其實本就不存在，它們隻是一種概念，一種可以被人實實在在會到的概念，因人心而存，因人念而神，到底是什麼至今無人知曉，隻知神明這樣的存在，代表的其實不是天意，反倒是和天意天心是相反的東西，畢竟實現人的願，很多時候都是逆天而為，現在多數理論都認為，神明代表的應當是人意人心。”

說到這裡，寧無雙指著這座廟中的神像道“這尊神，掌管的是耕種生長，誠心禮拜，或許可以讓枯木逢春。”

“這些竹子也行麼？”林瑤拿著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一些竹枝，還隻是一些枝丫，連主乾都沒有“那邊有一小叢竹子，都已經枯死了。”

“應該是沒問題的，隻要心誠，你可以試試。”

林瑤聞言，粲然一笑，興沖沖的跑到廟外找了個地方，挖個坑將枯枝種了進去，隨後又跑回來，很恭敬的跪在神像前，默默祈禱。

沈雙也饒有興致的在一旁看著，小時候隨著家人一起進過神廟，但一個小孩子能有多誠心？後來月河城破，一路逃亡，而後遇到葉天心，修行到現在也沒有再進過神廟，他對這種事也十分好奇。

之後他就真的看到了神跡。

隻見木雕的神像隨著林瑤的祈禱散發出一圈彩，隨後芒無視了墻壁的阻隔照在枯枝之上，接著枯枝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翠綠，長出新葉，不斷長，再分裂出新的翠竹來，不過短短一會兒，神廟就被一片竹林掩蓋！

沈雙下意識的向寧無雙，希能從他那得到一個解釋，但看到寧無雙那瞪口呆的模樣，就明白怕是得不到任何解釋了。

“這不可能，從沒聽過求神還能有這樣立竿見影的效果的！”寧無雙死死地盯著那片竹林，似乎想看出這竹子是不是假的“但凡求神，如有回應，這個回應會在一定的時間影響到一定的範圍，比如農人求神保佑收，心誠獲得回應，則這位農人所種田地會在收獲季節比別人的多上兩到三，但這也隻侷限於求神者本人所耕種的地方，是兩還是三還要看臉，中間如果被人毀了，也別想著再收獲什麼了。但是這……這太詭異了！”

寧無雙說著詭異，自己更是親自嘗試了一番，他出去轉了一圈，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把茶樹種，挖了個坑種下去，然後誠心禮拜。

結果自然是麼都沒有，最後氣惱不過，自己弄了個枯木回春給茶樹種子芽、長，最後開了花，然後放棄了驗證的打算“反正到時候大家一起去劍閣，我找師傅問問好了，聽你說你們並非親兄妹而是逃難路上結的義兄妹吧。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令妹的世，絕不簡單。”

沈雙微微點頭，在林瑤上發生的未知，他必須盡快弄明白。

倒是林瑤自己一點也不擔心“能夠生長萬，就算是有異常，那也是好的異常吧。”

沈雙笑著稱是，但寧無雙已經悄悄傳音給他“生長萬的確是好事，至令妹不會被當做邪魔外道來對待，但好事也是相對的，我見過許多利人而損己的況，在弄明白原因之前，最好不要讓再向神明禱告，甚至不要讓接太多和神明相關的事。”

“我知道了，多謝。”

一夜無話，第二天三人離開神廟，寧無雙回過看著後頭的竹林“倒也是一景，等過些時日再回來看看也是好的，二位稍等片刻，待我設個陣護住它，莫到時候回來什麼都沒了。”

順手給竹林設了個迷陣，讓人無法靠近，三人這才安心繼續北上。

“翻過前麵的山頭，就是平陵了。”寧無雙給兩人引路道“之前遊歷有經過平陵，算是這一帶最為繁華的城鎮，不比大梁那邊的差。”

然而就在三人翻過山頭看到平陵城的時候，所見的卻是如同之前碼頭上那般景象，禿鷲盤旋，烏嘶鳴。

“不好！”

三人對視一眼，不由分說，形化作電向著平陵疾而去！

滄海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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