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一怒》第11章 使劍的人

“小池巷”多久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顧風五年前去世時,“小池巷”的敵人反撲,“小池巷”損失慘重,許多香堂被毀,橫遍地。書趣樓()

至從顧忌禪坐鎮“小池巷”的第二個年頭,這種事就再也沒有發生過。而那些在顧風去世,趁機反攻“小池巷”的幫派也都消失了。

但昨日“小池巷”一香堂被毀,六個香堂員盡皆喪命。

香堂就靠近百芝堂。

而香主劉一刀,那個刀疤漢子刀法不弱,即使算不得一流高手,尋常人在塔手裡也難占便宜。

劉一刀奉命令百芝堂閉館,將地契賣給“小池巷”,百芝堂易連山易掌櫃卻以卵擊石,嚴詞拒絕。但百芝堂坐堂大夫都在威下離開百芝堂,劉一刀即將得手之際,來了一個蘇小河的人。

這個小人公然和“小池巷”作對。

而且,秦七殺的就是他。

他還隨帶著一柄被布包裹的劍。

秦七已經領教了他的武功,還未領教他的劍法。

可昨晚挨著百芝堂的香堂被毀,人被殺。

的油燈燈芯被切斷。

什麼兵切的?

也許是刀。

或許是劍。

的人全部一劍斃命,而且沒有反抗的餘地。

香主劉一刀破窗而出,卻死在地上。

他的刀不在側,口中了一劍,百會中了一劍。

那一定是劍傷。

秦七突然覺得自己小瞧了蘇小河,昨日兩人一戰,哪怕他全力施為,未必會贏。

顧忌禪隻掃視了現場一眼,默然不語。

“來人使劍,全部都是劍傷。”一個氣質文雅的漢子斷言道。

他是“小池巷”的軍師——賀之洲。

五年前他不過是一個落地秀才,加“小池巷”後就了出謀劃策的軍師。

顧忌禪不是一個需要別人出謀劃策的人,但他需要藏。

一個鋒芒畢的人隻會引人記恨,召開許多仇敵,諸多暗殺。

所以,他很睿智的選擇藏幕後,讓賀之洲走向前臺。

這個曾經的落地秀才加“小池巷”後除了一文雅之氣,再也看不到半點讀書人的樣子。

“小池巷”裡的幫眾見過軍師殺人。

那是一把小小的刀,先劃開人的頭皮,倒上蜂,然後埋在土裡,很多螞蟻會過來撕咬那些蜂,而被撕咬的人,據說人會因為極端的痛苦從土裡鉆出來。但是,卻留下一張完整的人皮。

至於是否如同傳聞一般,沒人見過。

那人聽完以後,當螞蟻去撕咬他的時候,就徹底崩潰,無論軍師問什麼,他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所以,“小池巷”裡的人,聽到顧忌禪的名諱,恭敬有佳,心中敬畏。而聽到軍師的名諱,隻會渾戰栗。

書生殺人,比江湖中人更很辣。

江湖中人殺人隻不過需要一把刀,一柄劍,一招斃命,並不太恐懼。

而這書生殺人,輕描淡寫,卻讓人肝膽俱裂,活活嚇死,或者疼痛而死。

這樣一個人在所有人麵前初,淡化了顧忌禪的存在。

顧忌禪了許多暗殺。

但軍師絕不隻是替他吸引別人的注視,反而另有大用。些許小事,顧忌禪都會給軍師置。

畢竟凡事都需要親力親為,並不是一個一幫之主應該做的事。“小池巷”事務諸多,足夠把人生生累死。

比如顧風,與其說是舊傷復發,不如說是生生累死的。

但是當年“小池巷”剛起步,各方麵都缺乏人手,顧風也不得不事事親為。

顧忌禪引以為戒,除非大事,其餘的事務都給了軍師定奪。

賀之洲昨日也聽秦七提到蘇小河,頗興趣,道“聽說百芝堂來了新坐堂,專治跌打損傷,我去會一會他。”

顧忌禪點點頭。

昨日秦七敗退,他就生了別的心思,不妨讓軍師前去試探一番。

百芝堂門可羅雀。

蘇小河隻是擅長跌打損傷,卻不擅長其他病癥。頭疼腦熱他或許能夠診斷一二,但疑難雜癥就一籌莫展了。

易連山倒不指一個蘇小河能夠讓百芝堂起死回生,他還有藥材生意。

蘇小河閑暇之餘做起了抓藥的事。

易連山昨日就知曉了寄予邀請蘇小河過府,雖不知詳,但“神劍法”的威名他也是如雷貫耳。

他道“蘇公子,大俠今日不是讓你過府嗎?反正這裡也無事,哪來這麼多傷筋斷骨的人,要不你趕府吧。”

蘇小河一想也是,也不推辭,笑道“那就多謝易掌櫃了。”

他正出門,突然迎麵走來一個人。

一個渾文雅之氣的人。

“小池巷”軍師——賀之洲。

他一進門,目越過蘇小河,喚道“聽說百芝堂來了新大夫,專治跌打損傷,哪位是?”

蘇小河間見他如此盛氣淩人,笑道“正是在下。”

“哦?”賀之洲狐疑的目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聽說你醫高明,不是是真是假。”

蘇小河謙遜道“高明二字不敢當,我隻懂得一些醫治跌打損傷的手段罷了。”

賀之洲道“那你給我把把脈。”

蘇小河問道“你哪裡不舒服?”

賀之洲哼道“我要知道,哪裡還需要來你們這裡。”

蘇小河搖頭道“鄙醫館隻治跌打損傷,或者些許小病,像賀公子這樣,連自己哪裡不舒服都不曉得,我可治不了。”

易連山連忙道“哎呀,這不是‘小池巷’的軍師嗎?賀軍師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他怎麼會不識得“小池巷”大名鼎鼎的軍師。隻是賀之洲剛進門就對蘇小河發難,他也一時阻攔不及。

蘇小河在他言明一切時還敢坐堂,易連山雖然抱有僥幸心理,但“小池巷”軍師登門可就不簡單了。

“那好,請公子把手出來吧。”蘇小河突然道。

賀之洲出手來,笑道“如果你不能診斷出一二,我就砸了這醫館。”

易連山見他都不理自己,又聽他如此說,隻覺得今日百芝堂必是保不住了。

蘇小河雖然初來乍到,並未見過“小池巷”的軍師,也未聽聞過他的名號,卻也一眼瞧出了他的來意。

他卻笑道“如果在下診斷出了三四,公子怎麼說?”

賀之洲有病嗎?

他當然沒有。

他此來一是會一會蘇小河,確認他是否昨日擊殺“小池巷”香堂的人。

二是一舉拿下百芝堂。

百芝堂不過是一家醫館,但顧忌禪點名要買下,即使不知原由,也無須原由,“小池巷”都非拿下不可。

“小池巷”行事一張無所顧忌,賀之洲一進來,就故意刁難。

他隻需要一個藉口。

不論這個藉口是什麼,隻需要有了這個藉口,他強行拿下百芝堂,易連山生死關頭,也不敢與“小池巷”作對。

一個初來蘇州城的小人,竟然敢與“小池巷”,這人的深淺他更想探之一二。

隻要蘇小河替他號脈,他就能知道對方武功深淺。

至於診斷結果,蘇小河若是心口胡說,非說他有病,他就請別的醫館作證。

不管如何,百芝堂都會毫無懸唸的拿下。

但賀之洲卻不是一個沖的人。

一個沖的人怎麼會為“小池巷”的軍師。

他為人謹慎,從不大意。

對於蘇小河的話,他並不上當,道“銀子我照給就是。”

蘇小河手指在他的手腕

賀之洲莫測一笑。

蘇小河的指下一氣勁突然跳起,似乎要將他的手指震開。但他的手指還是一

賀之洲眉頭一皺,心中一驚。

“小池巷”眾人都他軍師,可他們並不知道,這個軍師並非隻是一個落地秀才。

賀之洲力不俗,“指尖流沙”從未施展過。但一旦施展,尋常高手,躲不過他一擊。

蘇小河剛一到他的手腕,他的氣勁已經凝聚一團,要將對方的手指彈開。

他起初並未大意,蘇小河若是昨日擊殺香堂眾人的人,必然彈不開他的手指。

但他並未料到,蘇小河的手指一,甚至完全沒有覺指下的氣勁一般。

他已經不能不容。

秦七的“骷髏手”他深知有何厲害之,“小池巷”其餘人對秦七的失手嘲笑不已,他卻對蘇小河的名字留了心。

蘇小河依然出乎他的預料。

這是一個小人,卻是一個非同一般的小人

賀之洲一笑,手腕一道詭異的氣勁若有若無。

蘇小河閉著眼,一點無恙。

賀之洲臉變了。

他方纔催起一道氣勁,卻不是要彈開蘇小河的手指,而是要將氣勁滲蘇小河的

一旦這詭異的氣勁滲蘇小河,他必將氣息大。而蘇小河若想將這道氣勁外,沒有他的幫助,絕對做不到。

所以,賀之洲臉變了。

但是這臉的變化,一是驚,二是喜。

來此之前,顧忌禪就曾對他獨自代,假如這人能夠收為已用,擊殺香堂眾人一事可以既往不咎。

顧忌禪有野心,但這野心若想真,也需要收攬人才。

蘇州城裡的各門各派雖然對“小池巷”退避三舍,但並不表明“小池巷”就可以高枕無憂。

蘇小河無疑是個小人

而且是一個有才的小人

一個懷纔不遇的小人需要什麼?

——機遇。

“小池巷”與蘇小河之間沒有任何仇怨,唯一的恩怨也是顧忌禪想要與府結秦晉之好,而蘇小河卻懷揣婚書去了府。

即使顧忌禪想迎娶大小姐,獲得寄予的助力。但寄予從前就拒絕了其父顧風的提親,至於他本人,寄予就會答應了嗎?

既然迎娶大小姐無,蘇小河此人,為什麼不能夠收“小池巷”?

顧忌禪有野心,更懂得取捨。

捨得之間,他從不優寡斷,為俗世困擾。

以顧忌禪推測,蘇小河既然想攀上府,憑借寄予的地位,哪怕有婚書在手,此事也難。

夫人這一關也難過。

一個小人憑借婚書不能達到目的,還需要聲名和地位。

而這些東西,“小池巷”都可以給他。

到時有“小池巷”在背後暗中相助,寄予想否決婚書,怕是不能。他一旦有此意,“小池巷”就會想寄予不守諾言一事傳遍蘇州城。

寄予豈會對自己一世聲名不屑一顧。

而顧忌禪和蘇小河則各取所需。

一個小人,如此不明智的與“小池巷”作對,不過是一種手段,以引起“小池巷”的重視。

不怪顧忌禪會如此猜想,如今的蘇州城的幾乎“小池巷”一家獨大,掌控了整個蘇州城裡的江湖勢力。一個小人,初次來到蘇州城,又選擇與“小池巷”作對,還能有別的原由嗎?

賀之洲正要招攬蘇小河,卻見他收回手指,神凝重。

賀之洲心中一邊的話,問道“如何?”

“你練功不當,出了偏差。”蘇小河淡然道。

賀之洲這時真的驚詫萬分,卻不懂神的笑道“簡直胡說八道——”

蘇小河截斷他的話,道“你每次催力,是不是心口沉悶,氣息不穩,控製不住,你指尖‘中沖’會疼痛難忍——”

“閉!”賀之洲猛然喝道。

他立即轉就走。

他心頭震不已,簡直驚駭莫名。

“指尖流沙”的功法不過是他偶然所得,索習練,雖然功法有,的確因為練功不當引發不適。尤其當他催力之後,指尖“中沖”果真如蘇小河所言,疼痛難忍。

但他作為軍師,此事怎麼去向他人言說。更何況“小池巷”裡高手雖有,能夠指點別人功法的人卻寥寥無幾。

不論顧忌禪如何代,賀之洲都不能留蘇小河。

此人一旦被收“小池巷”,他日怕再無他賀之洲一席之地。

初一鋒,他便看得出,蘇小河武功不俗,才智亦不俗。

一個武功才智有的人,太可怕。

此人必須除之。

賀之洲的心,冷了。

他同時觀察過蘇小河那把被布包裹的劍。

他之所以能夠作為“小池巷”的軍師,不隻是“小池巷”諸多事務打理的僅僅有條。

他的眼也極其毒辣。

他隻掃了一眼蘇小河的劍,就知道昨日擊殺香堂眾人的人,並不是他。

還有一個使劍的人與“小池巷”作對,這蘇州城越發不太平了。

另一個使劍的人,究竟有何目的,意何為?

賀之洲的心,越發不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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