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河聞言嗤之以鼻。書趣樓()

虞飛卿轉向方驚夢，問道“師弟，你敢不敢承認？”

“有何不敢！”方驚夢目更加冷，短短四個字，卻用盡了渾力氣。

虞飛卿張狂大笑，又對蘇小河道“你可聽到我這師弟的回答了？”

蘇小河聞言的確一驚，但料到必有幕，對虞飛卿這混淆視聽的話並不在意，道“你是怕了我，故意這麼說，好讓我袖手旁觀。”

虞飛卿冷笑道“我倒是很想以一敵二，就看我這師弟有什麼打算了。”

方驚夢對蘇小河正道“我要親手殺了他，你不必手，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恩怨。如果我死了，死而無憾，如果他死了，那也是死有餘辜。”

蘇小河一挑眉，道“你別了他的言辭相激。”

“不。”方驚夢微微搖頭，指節作響，“我一定要一個人殺了他。”

蘇小河見他如此驕傲固執，隻得點頭，退到一邊。

方驚夢踏出一步，冷然道“虞飛卿，今日我就為師報仇。”

“此言差矣，是你殺了師父。”虞飛卿聲音飄忽不定，“你要為師報仇，就應該殺了你自己。”

方驚夢冷哼一聲，道“你做的事，心知肚明，是我殺了師父，但我不殺你，怎麼能為師父報仇。”

虞飛卿哈哈笑道“好師弟，誰殺了師父，就應該以死謝罪，你殺了師父，卻要殺我為師報仇，這是什麼歪理？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他手裡的燈籠恍惚間閃爍著朦朧的，隻聽得見他的聲音，卻看不到他一人影。

“殺師父是你，該死的也是你！”

“你用師父教你的武功殺師父！”

“你一指刺穿師父的頭，你忘了嗎？”

“你欺師滅祖，還不自裁謝罪！”

虞飛卿的聲音越發的虛無縹緲，越說越快，語氣越來越嚴厲，如同洪鐘惕心。

方驚夢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

他出手指。

——食指和中指。

當初，那就在師父那可怖的麵容前，用這兩手指，化指劍，親手殺了師父。

那指上似乎還帶著。

那是師父的。

中還有師父得怨念。

“我殺了師父……”

方驚夢的神茫然。

“殺師父的就是我！”

他的眼神凜冽。

“我用指劍殺了師父！”

他的表也猙獰了。

“我該死！”

他抬起手指，嘶聲咆哮。

“自裁謝罪……”

他開始低語，像是怕驚醒了心底的那個魔念。

“師弟，隻要你自裁謝罪，師父會原諒你的。”虞飛卿的聲音帶著一種不了拒絕的意味。

蘇小河神從容的看著方驚夢在虞飛卿的蠱下漸漸失去理智。

他手搭在劍柄，眼神淡然，卻淩厲的瞥了一眼虞飛卿。

或者說，他瞥了一眼那個燈籠。

他看不到虞飛卿。

但燈籠所在，必是虞飛卿的所在。

他是否要拔劍？

麵對“焚心聖手”的“焚心以火”迷神智，他拔了劍，卻又沒有拔劍。

那是他拔的是“心劍”，卻傷了“心神”。

這時，方驚夢被虞飛卿似乎蠱了心神。

但蘇小河隻是將手搭在劍柄上，並沒有拔劍。

他在等。

他知道方驚夢是一個驕傲的人。

一個驕傲的人想親手殺了仇人。

蘇小河能不手，就絕不手。

這是一種尊重。

驕傲的人的驕傲在別人看來或許可笑，但如果沒了這種驕傲，人又何嘗不是一個行走？

所以，蘇小河在等方驚夢自己破除虞飛卿的蠱。

不過，方驚夢既然曾經邀他相助，心中必是沒有把握。否則，一個驕傲的人，要報不共戴天之仇，絕不會輕易邀別人相助。

蘇小河怕他抵不住虞飛卿這一擊。

真正的高手，攻心為上，殺人於無形。

蘇小河見到虞飛卿寥寥數語，就能令方驚夢如同了魔障，喃喃自語，便知虞飛卿絕對是一個殺人於無形的高手。

何況，他方纔竟然能將莫烈的手掌以指劍穿，這番指劍的功力，怕是比方驚夢更勝一籌。

而且，此時虞飛卿又施展了一種人心神的功法。

蘇小河搭在劍柄上的手，微微一。

“我死了，師父就會原諒我？”

方驚夢低著頭，出神的盯著自己的手指，就想在欣賞一件唯的事。

“不錯。”虞飛卿繼續勸道，“師弟，自裁吧，你自裁了，才能謝罪，師父才會原諒你。”

“原諒我？”方驚夢倏地抬起頭，字字激著殺氣，“我殺了你，師父就一定會原諒我。”

他迎著燈籠踏出一步，大聲道“我要死，也要殺了你才能死！”

蘇小河搭在劍柄的手，又慢慢移開了。

“噗”的一聲，那燈籠裡的火滅了。

這時，燈籠所在之，一個蒙麪人的影子顯出來。

虞飛卿丟掉燈籠，掌而笑道“師弟的武功又進了，竟然能破我的‘攝魂燈’。”

方驚夢冷道“你一直醉心邪，所以才被師父不喜，不傳你‘七六慾指’和‘四大皆空劍’。可你卻暗中懷恨在心，給師父下了毒，百般折磨師父，他出來。”

虞飛卿冷哼道“我是大弟子，‘七六慾指’、‘四大皆空劍’不傳我，卻要傳給你這個乞丐嗎？你一個下賤的孤兒，得了師父的垂青，師父教你指劍功法，就已經師恩浩，‘七六慾指’、‘四大皆空劍’你也想染指嗎？你不配！”

方驚夢眼中帶著悲憫，道“我沒有奢學‘七六慾指’、‘四大皆空劍’，師父要傳給誰我也不在乎，是師父教我武功，教我如何做人，我激涕零，永不忘師恩。可你不該喪心病狂，暗害師父。為了‘七六慾指’與‘四大皆空劍’，你竟然做出如此瘋狂的行徑，你良心何安？”

“夠了！”虞飛卿語氣猙獰，“殺師父的是你，不是我！”

方驚夢道“師父不堪折磨，命令我殺了他，我就對師父立下誓言，我一定要親手殺你，替師父清理門戶！”

虞飛卿哈哈大笑，道“師弟啊師弟，你真的能殺了我嗎？你是破了我的‘攝魂燈’，還學了‘七六慾指’、‘四大皆空劍’。如果我沒有學，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可我也學了。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今日我就讓師父看看，誰的‘七六慾指’、‘四大皆空劍’更勝一籌。”

他從影裡走出，扯下臉上蒙著的布。

微弱的星下，是一張猙獰的麵容。

那本是一張俊郎的臉，可惜被一番傷疤破壞了。

那一道傷疤好像一條紅的蜈蚣，從左眉起，劃過鼻梁，延至右臉頰。

他嗬嗬冷笑，如同地獄惡鬼“師弟，這道傷，師兄就要你以命償還！”

拔劍一怒

拔劍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