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軀，臉蒼白的看起來像是活不長的樣子。邋遢的頭髮，服土氣的引起不了任何人的注意。唯有個與常人不一樣的特點，就是他的臉上有三道貓咪鬍鬚似的奇葩胎記，像黑的鋼筆畫在臉上。

他葉新，高中的學儀式時，我第一次見到了這個傢夥，我想他定會是班裡最欺負的那個。兩天下來，事實證明我錯了，和初中時一樣，最欺負的人仍然是我……

我捂著流的角，獃獃地著黑板。不敢去左顧右盼，因為周圍都是眼睛，他們一定在看著我，在心嘲笑我。我想故作鎮定，卻全止不住地發抖。

葉新淡定地在我旁坐下，似是目送著那些高二學生離開教室，「剛開學兩天，你怎麼惹到他們了？」

「關你什麼事！」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愁怎麼能在班裡找回一點麵子，我瞪眼發狠地說，「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我同桌就可以跟我套近乎！我這個人脾氣不好，當心弄死你！」

葉新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角漸漸上揚。

斜對麵第三排的男生站起，我認得他，何沐，昨天競選班長的時候我還投了他一票。沒想到他走到我麵前，冷冷地說：「放手，班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一火湧上心頭，眼看找回的麵子全被這個賤人給攪合了，既然班級不是撒野的地方，剛才來了那麼多高二的欺負我，他怎麼默不作聲？

何沐看著我，說：「我不想再重複一遍，3……」

如果他數到1，我想我會鬆手的，畢竟我向來都比較慫。可他何沐本沒給我這個機會，直接一拳打得我坐在了地上，桌椅都了套，書本掉了一地，鋪蓋在我的上，好在我的座位是靠牆的，能讓我依靠著牆壁，不然我估計我就要躺在地下了。

何沐用手拍了拍葉新的肩膀，說：「你沒事吧。」

葉新沒有說話，仍舊是之前的微笑掛在臉上。

隨後何沐將雙手在兜，看著我說：「我不喜歡多管閑事，但我決不允許五班的同學們自相殘殺，破壞班級和諧，這是我的底線。你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除了認慫，我還能怎麼辦。

何沐點點頭，回到座位繼續看書。

而葉新，這個時候了還裝作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掏出紙巾遞給我說：「鼻子流了。」

「不用！！」我甩開他的手，悶聲撿著自己散落一地的書本。

葉新也蹲下幫我撿，我注意到他的領口上滿是油漬，下意識地離他遠了幾寸，誰知他又湊過來，低聲說：「鼻流進裡了。」

「我知道，閉！」

我直起，將書本放在桌上，又將桌椅復原。

葉新再也沒說話，原本我以為他生氣了，可下午的五節課裡他一言不發，數學課老師向他提問，他也隻是站起來默不作聲，或許是剛開學師生還不太悉，老師以為他不會，就讓他坐下了其它同學。可我看他的本子上早都解出了答案。

因他坐在外麵的座位，為了避免尷尬，我打算他走了之後再走，可他也坐著一不。直到人都走了，我忍不住站起說：「你到底想怎樣！」

他抬頭看著我，一言不發。

「說話！」我吼道。

「說什麼？」

他總算開口了，我皺著眉頭，拎起書包，說：「讓開。」

他側讓出空間，我也懶得再跟他廢話，自顧往外走著。想起今天的種種尷尬，真不知道以後要怎麼在這個班級裡待下去。

*

天已經有些暗了，微風拂麵，有些刺痛，先是被一群高二的教訓，又被何沐狠狠地打了一拳，臉已經腫的不樣子了。

朝停車走著，突然聽到了悉的聲音，是之前打我的那些高二的！我立即蹲下，躲在拐角的牆後麵。

「誠哥，我剛纔看見蘇飴妹子去食堂了。」

「是嗎？」李誠從托上下來，「走，咱們也去。」

見幾人朝我這邊過來，我立即轉要逃，卻與葉新撞了個滿懷，原來這傢夥一直都跟在我後！

「又是你這傢夥！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我！」

話音未落，我已進了那幾個高二的視線範圍，我心想完蛋了，卻不料他們幾個並沒有在我旁停下，就像沒看到我們一樣，有說有笑地走遠了。

葉新瞇這眼，微笑地看著我，說：「你膽子可真小啊。」

「關你什麼事？」我懶得理他，轉去停車找我的自行車，我突然注意到，旁邊的那輛托就是李誠的。

今中午上樓我不小心灑了他買的茶，道歉了，也賠償了，可他還是帶人衝進班級裡來揍我，真是太欺負人了！現在他的托車就在我麵前，真是上天給我報復的機會！

「你要幹嘛？」葉新站在我後問。

「我告訴你啊，這私人恩怨，不關你事兒，趕快找到你的自行車回家去！」我用指甲按住托車胎的氣門芯，裡麵的車氣呲呲往外冒，很是痛快。

「我不會騎自行車，隻會開車。」

我回頭看著他，白的襯衫領口沾滿了油漬，怎麼看也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沒想到他居然開車來上學。

「那……你開什麼車來的？」

「我隻是會開而已，並沒有車。」

……無語。

「沒車你來停車幹啥？」

「跟你來的啊。」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挪了幾步，找到前車胎的氣門芯按住，「我可告訴你啊，我是直男，你趕在我麵前消失，要不然……」

我話還沒說完，一回頭，人竟是突然地消失不見了！環顧四周，悄無聲息，一陣清風拂來，讓我不打了個寒，這人就算是走了，也總不能一點靜也沒有吧？突然間，榆樹的枝葉沙沙作響，似是有什麼生在裡麵活。我嚇得立即騎上自行車往外走……

「李誠，你鬆手！我不想去！」

「那個地方我佈置了很久，你必須去看看，真的很，你一定會喜歡的！」

前麵怎麼了？是之前那些高二的！李誠正強迫拉著一個漂亮的生。不關我的事，裝沒看見，隻要騎過去，一轉彎就出校門了。

「李誠，你馬上鬆手，不然連朋友也沒得做！」

李誠站住腳，無奈地鬆開手，說：「蘇飴，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為什麼總是要拒絕我呢？」

旁邊一個劉鑫的男生幫腔道：「對啊嫂子，誠哥天天給你送茶，我從沒見他對一個生這麼上心過。」

蘇飴翻了個白眼，哼笑一聲，說：「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我看著那個蘇飴的笑著朝我的方向跑過來，就預況不對，立即想要掉頭，誰知更快一步，握住了我的自行車把手。

見對我偏頭一笑，我就知道我完蛋了。大姐，你我萍水相逢，無冤無仇，別害我嗎？我想回家。

「親的！你來接我啦？」

李誠走過來，看清是我之後，竟是笑了，他偏頭對蘇飴說：「蘇飴，你就算要氣我，也找個像樣兒的吧？你看他這出，鼻青臉腫，又紅又紫的……別說，看著還喜慶。」

李誠後的幾個男生鬨笑著，為了不捱揍，我也隻得尷尬地笑著，解釋道：「是啊，我隻是路——」

我還沒說完，蘇飴摟著我的脖子猛地親在了我紅腫的臉上，這一吻，疼得發甜。

「親的，送我回家吧。」說完蘇飴便跳到了自行車的後座上，摟著我的腰，我全都僵化了，完全不知所措。隨後便溫地對我輕聲耳語：「愣著幹嘛，走啊？」

李誠在原地站著，也不阻攔，隻一臉戲謔著說：「蘇飴，不是我瞧不起他，你問問他敢走麼？」

「姐姐，別鬧了……」我尷尬地不知所措。

李誠那幫人見狀大笑不止，蘇飴狠狠地了下我肚子上的，咬牙道：「你就這麼慫？打算看著他們欺負生？」

姐姐，我隻想回家而已，他們欺負誰，關我什麼事啊……

正打算回頭讓下車，可就當與近距離對視的時候，我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這麼近距離的和一個年紀相仿的生對視過，那雙眼睛像水中的圓月一樣清澈而深邃。那一刻，我的心臟彷彿突然驟停了……

我使出了多年來騎自行車研究出的最快奧義【站起來·猛蹬】，一溜煙地帶著蘇飴出了校門。

我聽到李誠在後怒喊：「小崽子！你有種！快點騎，別讓我逮到你！」

你逮不到的，托車氣兒已經被我放了。

「坐下！」蘇飴扯著我的服把我拉回車座上，「你剛才差點把我摔下去！」

「這不是剛才況急麼。」我心跳如鼓，恐懼中帶著欣喜。

「噗。」笑了，但手卻始終沒再像之前那樣摟著我，而是抓著我腰兩邊的服。

「其實我臉上的傷，就是為了救你才造的。」

「是麼？」

「嗯，其實我在開學儀式的那天就喜歡你了。」我真是說瞎話都不眨眼，「聽說李誠他們總擾你，我今天便去找他們理論，勢單力薄才被傷這樣。」

不說話了，一直沉默著，良久之後，說：「右拐。」

我想，或許是被了吧。

蘇飴隻讓我把送到了一個公站臺，據說家離這裡還有很遠的路程，每天都要趕最後的班車，再一直坐到最後的站點。

在獨自騎車回家的路上，我不得不正視明天將會到來的劫數，那些高二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在心裡想了許久也沒有應對的辦法，躲的了一時躲不過一世，我總歸是要去上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