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特別懦弱的人……

異界什麼的，不關我的事。

「我該怎麼做？」我就像是欠了巨債開始揮霍的假富豪，被人敬仰羨慕了幾天，卻越來越發現無法填補之前的空。現在突然有個人對我說：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回到欠債之前的日子。

門前的男人，了我的救命稻草。

「已經發生的事是無法抹去了，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你拿著這筆錢，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城市，帶著你二叔和妹妹，即使你不再做任何努力，隻要節製一點，也足夠你花一輩子。」

男人的話讓我想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可就當我要答應他時，偏偏目又停留在了蘇飴上，我恨自己的優寡斷。

「兩千萬。」男人輕描淡寫地說著令我倒吸涼氣的數字，一步步朝我走過來，「錢能生錢，你也不是個傻子，要是有了錢……」

他故意不再說下去，迫使我陷了無休止的幻想中。

不知為何，那個鏡頭一閃而過，是葉新帶著微笑的麵容，我們剛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他說過：

「想要贏得別人的尊重，首先要學會尊重別人。」

而我回答：「你們異界是流行湯嗎？我告訴你葉新，在這個世界，有錢才會被尊重！」

同是來自異界的人，相比之下，這個男人似乎更明白我想要什麼。

「好！你給我錢，一週之我就會離開這個城市。」我答應了他。

男人當著我的麵，輕輕用手指著蘇飴的臉龐，而我所有想要保護蘇飴的衝，都被那兩千萬給堵塞的嚴嚴實實。

「別著急。」男人不不慢地說，「解決了問題的表麵，還得解決問題的源才行。」

「什麼意思？」

「你好好想想，是誰害你陷現在這個境地的？」

我知道他在說葉新，可是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他。

在我沉默的時候，他遞給我了一個緻的鐵盒。

「盒子裡有一顆膠囊，一把左手槍，一枚銀子彈。你隻有一次機會。」

他本不給我任何反駁和拒絕的機會，繼續說：「隻說一次，你聽好，在他人形狀態的時候，喂他吃下膠囊，鎖定他的形態，接著你有兩個小時的時間，用帶著銀子彈的左手槍擊穿他的心臟。」

大腦嗡嗡作響，我踉蹌地坐在了後的病床上。

「可是葉新他，已經走了……」我喃喃著。

「他會回來的。」男人坐在我的旁，拍了拍我的肩膀，「白鞍，異界什麼的，本就不關你的事。是葉新太過於自私，非要把你卷進異界中去，你想一想，即使你去異界了，又能改變什麼？你甚至連幾百斤的巨劍都拎不起來。」

是啊……我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男人繼續說：「你什麼都不要想，等他回來找你，你就先順著他，然後找機會……」

「不行！」我猛地站起，劇烈地呼吸著，不行，絕對不行，我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殺麵帶微笑的葉新的場景。

男人對我的反應有些驚訝，不過下一秒他又輕輕地哼笑了幾聲，「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讓你殺了他吧？」

我皺著眉頭，「擊穿心臟……不然呢？」

「無知！」男人似乎有些生氣，「你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嗎？就是在異界先喝下藥水，然後死亡，進行迴重生。」

「不……你騙我，葉新說過，在這個世界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那是你！！」男人的怒吼讓我心驚膽戰，「他是鬼貓三歲！你以為憑著子彈就能殺死他嗎？手槍這東西在他眼裡就是個小孩子的玩！」

不容我多加思索，他繼續說：「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問問他，子彈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千萬不要吐我跟你談話的事，如果你想拿到錢，重啟自己人生的話。」

我沉默了片刻，答應道：「如果他回來的話，我會試試的。」

「試試？！」男人一把抓住我的領，用額頭頂著我的額頭，咬牙切齒地說：「你隻有一次機會，他可是鬼貓三歲，一旦出任何馬腳，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盡量平穩著自己的呼吸，抖著雙說：「好，我知道了……」

葉新，你不是說，暫時的逃避，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站在不屬於自己的高度上，實在是太令人恐懼了……

*

郊區醫院的附近有座山，名崎南山。

淅淅瀝瀝的雨中，坐在山頂上的涼亭裡，著遠山下在石階上進行蛙跳訓練的李木子。

「你怎麼還沒解決那個傢夥？」

似乎有些出神，並沒有聽到後男人所說的話。

「？」男人提高了些音量。

猛地回過神，見男人正詫異地著，解釋道：「哦，不急。反正在我眼裡他已經死了。」

「算了吧，何必跟這個世界的人類較真。」男人抱著雙臂，「事正按著計劃進行，我想不出幾天，白鞍就會離開這個城市了。」

「他同意了？雷克，你不要拿這件事跟我開玩笑！」瞪大了雙眼，既驚喜又不可思議，實在無法想象白鞍能去傷害他的戰寵。

「嗬嗬。早就跟你說過了，這個世界的白鞍懦弱又自私，你是沒看到我說給他兩千萬的時候，他是一個什麼樣的表。」

「你住！」蹙著眉頭，掌心突然漂浮起一片紅的桃花瓣。

「好好好。」雷克抬起雙臂，「反正事之後，我帶著我老婆蘇飴回異界，你去別的城市和白鞍過小日子，分道揚鑣，兩不相欠。」

「本來也不欠你的。」翻了個白眼，張開手掌，花瓣漂浮到半空中，像飛蟲一樣冒雨朝山下而去……

雷克憐憫地看了眼山下正在訓練的李木子，嘆了口氣道：「這都是命。在異界的時候，白鞍曾對你說你比他的戰寵還要重要，但是最後卻娶了比他小那麼多的夢墨。」

「你煩不煩！能不能別說這些？」

「你聽我說完。」雷克繼續說，「我的意思是，他在異界許給你的承諾，在這個世界裡還是以某種形式實現了，他將親手殺了鬼貓三歲，然後永遠和你在一起。」

聽著雷克的話，角開始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

三歲趴臥在老人的雙上，微閉著雙眼。

今早沒有日出，昨晚也沒有琴聲。三歲本想，等老人睡了，他就離開。

然而孤獨的老人，就像知道三歲要離開一樣，竟和他說了一整夜的話。三歲開始明白，老人心中的執念，並不是那隻名餃子的貓，而是將餃子抱回來的那個人。

口口聲聲說著隻三分，自己卻還是把當了全部。過於的人，總會因對方不經意的一句話，而悲痛很久。三歲一點也不覺得老人可憐，整夜裡，老人回憶的越多，三歲越是覺得老人可悲。對麵牆照片裡的人，是抱回餃子。但人旁邊男人，並不是養著餃子的老人啊。

「餃子啊。你說，這世上有沒有轉世重生呢？」老人喃喃著，「我等了這麼久，等得這整座城都不在了，可。」

哢嚓！

突如其來的撕裂聲打斷了老人的話語，牆上的結婚照先是斜著出現了隙，然後「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三歲穩穩地踩在已經撕裂的照片上，腳下猛然生出兩團黑的火焰，照片裡的一男一，一左一右，在老人的眼皮子底下，漸漸燃燒殆盡……

「你這老頭子，實在是太煩了。」

鬼貓三歲，第一次開口對老人說話。不是恩，不是憐憫，不是道別。

「家裡放著別人的結婚照，整天想念著不屬於你的人，抱著過去的回憶過日子，還怨恨發生在你上的一切都是世態炎涼。這一切……這一切……」三歲弓著腰，子和尾的髮都炸立起來，空氣中不住地散發著黑的煙霧，「都是你自找的悲哀，自導自演的悲劇！」

「不！！！」老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歇斯底裡的怒吼著，「錯在這個慾橫流的世界，錯在自私又扭曲的人，我隻是在沒有的世界裡相信了，我，我，我努力了，為了讓幸福，我努力了！」老人抖著手臂指向牆角破舊的鋼琴，繼續說，「你別看我現在窮啊，後來的我，也富有過啊，可是還是不跟我走啊……嗬嗬，我是很可悲啊，這個世界都太自私了。」

「老頭子，你是個善良的好人。但我聽你講了一晚上人生史，實在是對你失之極，可悲的不是你太過稚，而是你明明什麼道理都懂，卻還是學不會死心。」說話間，三歲一躍而起，朝老人撲過去，「自私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你啊。」

消失吧！

解吧！

還有什麼要求，是比讓整個世界都為你改變，更自私的呢？

三歲咬住了老人的嚨，靜靜地等待著老人死去，隻願他能在緩慢的死亡當中，放下本不該保留著的執念。

哢噠……哢噠……牆上掛表的秒針從未這樣清脆明亮地響過。

哢噠……哢——

秒針。

停下了。

三歲猛然意識到，老人的，竟然沒有毫的！鬆開口的瞬間，老人嚨的皮便開始迅速重生復原。

哼哼……嗬嗬嗬嗬……老人乾笑著，手抓住了三歲的後脖頸，將它拎到半空中，「你這個了的壞貓，為什麼要來打擾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