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會有許多事想不明白，就像魔師帽子裡的白兔，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未必見得開心。

我並沒有跟李葉一起回古堡，隻是站在門口，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隕石雨降臨之後，我為了拯救被困在遊戲世界裡的人們，不顧眾人的阻撓，戴上了CLORIS-NA。後來，軍方和神域之間發生了戰爭，李登天公報私仇，帶領二四分隊圍住了古堡，他派人給葉梓送出信，給三個選擇，一是把我出去，二是葉梓陪他幾晚，三是古堡被坦克轟炸平地。

第一天，葉梓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第二天早上，古堡的大門便被坦克轟出了個窟窿，但軍隊並沒有進攻古堡，似乎那一炮隻是在提醒某些人。

可能當時，隻有我自己還在睡。

晚上，葉梓一個人溜出了古堡。

軍隊當晚連夜撤了。

怪不得李木子和葉梓，誰都不願意說分手的原因。

容裡的蘇飴睜著雙眼，不再哭泣，隻是生無可地安靜呆著。這樣的反應，讓我更加難。人悲傷的時候，往往都有一線生機。隻有真正不抱任何希的時候，才會安靜下來。

不是放棄了求救，而是放棄了向我求救。

拳頭流出的紅，混滴在容壁上的眼淚。

音希本想出來我吃飯，推開門後，卻發現我正用拳頭猛砸容上的玻璃。看了一會，沒有出聲，轉又回了餐廳。

凝固的很快，我看著閉上雙眼的蘇飴，漸漸冷靜了下來。

心急的想完某件事，卻因為要消耗許多時間，而不願去做。我靜靜地站著，想起在遊戲世界的那個白鞍，他那麼強大，卻也會坐在黑暗森林的邊緣埋頭痛哭。但是他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我打敗了亡靈龍，完了他的執念。

「去努力吧，如果這輩子不行，就讓下輩子的自己，繼承這份執念。」

腦海中響起了三歲的聲音，我知道，它此時並不存在，也從未說過這句話，一切都是我的臆想，然而我願意相信，這話就是三歲說的。

畢竟我還有改變一切的機會，如果當初三歲沒有來到我的校園，如果我始終都是那個普普通通的白鞍，隕石雨之後，我會做些什麼呢？

我不會有李木子他們那樣的朋友，也不會有蘇飴這樣的……朋友？

想到這裡，頭痛裂。

「蘇飴是我的朋友嗎？」我捂著腦袋，邊說邊在心裡否定自己，這怎麼可能，這樣漂亮的人，怎麼會是我的朋友呢……

我轉朝電梯的方向走過去，路過餐廳時，我突然站住了腳，推門進了餐廳。

差點和要出門的年撞上，驚訝地說：「白哥！你的手怎麼了？」

「沒事。」我繞開，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嚥地吃起桌上的土豆湯麵，已經有點涼了。

音希站在一旁，盯著我沾滿了的拳頭看了會，突然邁步往門外走，對年說：「你陪著白哥吧，我去忙了。」

「音希！」我住，「還有麵麼？」

「沒了，就一碗。」站住腳。

「那能再做一碗麼？」我問。

「能！」年搶答道，「白哥，你想吃的話，我現在就去給你做。」

音希蹙了下眉，走出了餐廳。

「白哥你還想吃土豆麪嗎？」年跑過來問。

「不用了，飽了。」我放下筷子，加快腳步追了出去。

電梯關上的一剎那，我順著隙鑽了進去。

「幹嘛？」音希的眼神有些遊離，「你的手沒事吧。」

「音希，我有事要跟你說。」我按下了2層的按鍵，手指的骨頭像鑽了長牙的螞蟻般疼痛。

「你怎麼不在剛纔跟年說，反正都一樣的。」

「音希，你知道白歆到底去哪裡了麼？」

「不知道，本的事我們克隆無權過問。」走出電梯，「我要回房間休息了。」

我跟著，看進了房間，而我站在門口，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關門關得很慢，門裡的雙眼似乎著亮，直到最後一刻，我手推住了即將關上的的房門。

「蘇飴是我的朋友對麼？」我問。

「我不知道。」用力關門。

我用力推，手指骨凝固了的傷口又被撐開，順著我的手背流下去，「音希，你一定知道，你是我的妹妹。既然宗瑜已經告訴我白歆的所作所為，就不會再瞞我和蘇飴的關係，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也會去問他。」

「那你就去問他！」蹙著眉頭，「白哥，不要為難我，求你了。」

「我不想為難你，但是相比宗瑜，我更願意相信你給出的答案。」

那邊似乎沒了什麼力氣，我推開門，走進了的房間，「剛才李葉在的時候，年怕我知道事的真相而自責，而你說了一句話，還記得嗎？」

「我說了什麼？」

「你說，如果我不弄清楚一切，會更難的。」

「我……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但是你說的沒錯！」我把住的雙肩，「音希，幫幫我。」

「白哥！音希！」也不知年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質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年？」音希慌張地後退了幾步，「不是你想的那樣，白哥隻是有事要跟我說。」

「咱們都是克隆，聽從本的命令。音希，你可真厲害，本為了得到白哥廢了那麼大的勁，卻讓你搶先了一步。」

「你說什麼呢年！白哥是想問我有關蘇飴的事。」音希說完，又看向我，「白哥，本有過吩咐，有關蘇飴的事我們不能吐任何資訊，你出去吧。」

年狐疑地盯著我看，我沒辦法，隻好出了房間，房門關上的瞬間，我聽到了掌聲，「這是替本教訓你的，你沒意見吧？」

回想要砸門，拳頭剛抬起來，我聽到了音希的回答：「沒意見……」

我咬咬牙，即使這些克隆有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對於一些事開始有了不同的看法，卻還是抗拒不了本的命令，似乎被克隆出來的一瞬間就抱著為奴隸的決心，直到死亡。

左右，走廊裡並沒有其他的人，我迅速按下碼，推門進了房間。

「稀客……稀客啊。」宗瑜腦袋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跟看見食一樣死盯著我，「怎麼，白歆的本回來了？是不是發現變了許多，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妹妹了？喂喂，白鞍，你一定考慮好把我放出去了吧？」

啪！

我猛地扇了他一掌，繩子下的腦袋像個鐘擺一樣左右搖晃。

「你打我幹什麼？！」他瞪著眼睛。

「這掌是替音希還的。」

「什麼音希！我都不認識！關我什麼事？」

「是不關你的事，我來就是想解解氣。走了。」

我轉往門外走，聽到宗瑜大喊：「白鞍！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我告訴你！」

我站住腳，「我可不會放了你。」

「不放就不放吧，隻要你陪我說說話就行，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實在是太煎熬了！」

我看著擺幅度逐漸變小的腦袋，「你也算是人？」

「隨便你說什麼，白鞍，我想通了，反正上頭已經決定要中斷這個世界的時間線，說不定下一秒咱們就都要重頭再來，丟掉所有的記憶，與其這樣，不如我信你一次！死馬當活馬醫，萬一你真的能和上頭抗衡呢？！」

我看著他，「你說的上頭，是指真正的神域？」

「對對！白鞍，這個房間東南角從左往右數，第三塊瓷磚下麵，你去看看！」

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名堂，但是我沒有任何理由怕他，畢竟他以前再風，現在也隻是一顆腦袋而已。

按照他所說的，第三塊瓷磚果然是鬆的，開啟後，我發現裡麵有一厚摞的書籍。

最上麵的那本書是：《時間基礎（4123）》。

我皺下眉頭，這本書的年份居然是4123年？可是當我仔細看清書名下麵的文字後，整個人的汗都豎了起來。

作者，竟然是……

白鞍。

「宗瑜，你搞什麼名堂？」我翻到第二本《時間線總論（4126）》，作者名仍然是白鞍。

「我沒搞名堂，那幾本就是你寫的書，30年後這本書被納了高中教材裡。而你進了地球這個監獄，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書被納了教材。」

「肯定是重名了，我要能寫出這東西還會在這裡？」我把所有的書都拿出來，花了些力氣才把這一大摞抱在懷裡，「你是想讓我看這些書麼？」

「沒錯！你不是想弄清一切嗎？等你都看完了，就會知道一切了，記得，一定要按照書籍擺放的順序讀，不然會看不懂的。」

我一聲不吭，急急忙忙地走出了房間，雖然上質疑著宗瑜的話，但心裡還是相信他說的話，這些書很有可能就是我寫的。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剛走不久，宗瑜的房間裡，一件披風被扔到了地上，原本空無一的角落裡，顯現出了二叔的型。

宗瑜的腦袋仍然懸在篷頂上，「二叔，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現在總可以救我了吧？」

「很抱歉主神，您得先陪我走一趟。」說完，二叔扯斷了綁著宗瑜腦袋的繩子

「二叔！你要帶我去哪？！隻有神域的實驗室原才能救我！」宗瑜大喊著，「白鞍！白……」

或許是人對自己的名字都比較敏，他的聲引起了我的注意，但之後又沒了聲音，我還以為是幻聽，並沒有過多在意，隻想著趕快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看這些書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