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起封神》第二十三章青兕,青紫
在渺茫不可測知之地,有一自空間的天世界,乃是道門三清至尊之首老子以證就鴻蒙道果的無邊法力開辟,名為“太清世界”,又稱“玄都天”。在這玄都天之,有一座萬仞崇山一枝獨秀睥睨群峰,名之為“大羅山”。在大羅山絕嶺雄峰之巔,又有一座古樸至近乎簡陋的小小道觀,其名為“八景宮”,正是老子修真養之地。
這一日,老子正在靜室盤膝坐於風火團之上瞑目清修。這位道門至尊生就一副老朽之態,須發白如霜雪,麵上壑縱橫,連型也稍稍有些佝僂。
驀然間,他兩條長長的雪白壽眉微微一,兩隻眼睛緩緩地張開的一線,深邃無比的眼眸中有無窮異象閃過,似是天空星移鬥轉,又似是地上滄海桑田,更似是無數生靈生老病死,但轉瞬之間又消散無形,隻餘下一片如古井止水般的平靜。
老子似有些吃力地從團上站起來,手拿過斜倚在墻邊的一枝扁拐,拄著向門外走去。
這道觀麵積有限,因此他剛剛從靜室出來,便清楚地聽到從後院傳來的一陣夾雜著說笑和驚嘆的嘈雜聲音,當即將長眉微微一皺,轉頭想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行去。
老子穿過一座拱門到了後院,便看到院子一角用幾原木圍起來的簡易畜欄,一頭型勻稱健、皮鮮順的板角青牛姿勢極古怪地用後蹲坐在地上,兩條前比比劃劃,一張長臉眉飛舞,大開合間口沫橫飛,口中吐出的赫然竟是字正腔圓的人類語言:
“不是俺說你小阿紫,你這娃兒妄自活了這許多年月,卻一直困在這悶死人的八景宮,實在可憐至極!你可知道,外麵的花花世界裡有數不盡的彩有趣事。旁的不說,咱們隻說一說那些食。外麵的人類做飯菜,總要心挑選各種山珍海味,然後用煎炒烹炸諸般手段加以炮製,若是吃上一口,那簡直是……”
在牛欄的外麵,一個做道打扮、看樣貌不過七八歲、如雕玉琢般可的小孩兒坐在一塊青石上,雙手托腮看著那青牛滔滔不絕地述說著外界的無窮好,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仰青牛,微微張開的裡不時發出一聲驚嘆,顯然已經被這頭口才絕佳的青牛打。
“青兕,你怎的又來弄蠱紫兒這孩子!”老子臉上現出好氣又好笑的神,驀地瞋目怒喝一聲。
那青牛聽到這一聲喝,上當即激靈靈打個冷戰,後發力站直,前下垂著地,俯下牛頭做低眉順眼狀。
那小孩兒也帶著一臉慌張神從青石上一躍而起,反手抄起倚在牛欄邊的一把掃帚,開兩條細細的手臂,在本就清凈無塵的地麵上賣力地掃了起來。
老子搖頭嘆息,板著臉走上前去,舉起扁拐先在青牛頭上敲了一記。
青牛當時便發出一聲慘,卻是被這一拐敲得頭上火花迸,四條左右劈叉,平平地趴在地上,額頭以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一個大包。
老子卻毫不被青牛這半真半假的慘相打,吹著鬍子喝道:“你這夯貨,貧道說過許多遍,紫兒和青兒化形隻有百年,道心尚未穩固,目前隻宜在這玄都天清修。偏偏你總是拿世俗的那些見聞在們麵前顯擺,平白了們的心。你說自己該不該打?”
“該打!該打!”青牛看到老子的扁拐還有蠢蠢之勢,駭得舉起兩條前抱住牛頭,連聲告饒道,“俺已經知錯了也,老爺便饒了青兕這回罷!”
老子冷哼一聲不再理它,轉回頭來向抱著掃帚站在一旁,怯生生著自己的小孩兒招了招手,換上一副和悅的神道:“紫兒,你過來。”
小孩兒一步一步挪到老子近前,弱弱地道:“老爺,紫兒也知道錯了。”
老子手在梳著日月雙髻的頭上輕輕了,和藹地道:“紫兒,你和青兒姊妹兩個在百年前從貧道的‘八景宮燈’中化形出來。因為本蘊積了萬年靈力,故此修為一路突飛猛進。隻是你們心智生長太過緩慢,以至於心境的提升遠遠趕不上修為的增長。如此形,卻如兒手持神兵,稍有不慎便是傷人傷己的結果。所以貧道纔不許你們離開這玄都天,你卻要理解貧道這一片苦心纔是。”
孩兒聽得似懂非懂,卻還是乖巧地點頭道:“老爺,紫兒知道了。”
老子滿意地點頭微笑,隨即道:“貧道有事往紫霄宮拜見吾師,你們姊妹和青兕好生看守道觀,勿要生事!”
他這最後一句話又變疾言厲的警告,卻是轉頭向著那青牛說的。
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青牛連忙如小啄米般將一顆牛頭點了有點,滿口信誓旦旦地道:“老爺放心,俺一定老老實實的,絕不會惹出半點事端。”
老子未再說話,也不見有任何作,形在青牛和孩兒的目注視下倏地憑空消失。
“老爺,你走了也未?”青牛抬起頭向著空中呼喚兩聲,見始終未得回應,登時又變得神氣活現起來,哈哈大笑道,“老傢夥去紫霄宮見那更老的老傢夥,一時半刻決然轉不回來。俺此番定要出去玩個痛快,便是日後多挨幾記扁拐也認了!”
“兕大叔,你要做什麼?”小孩在牛欄外仰著頭好奇問道。
“做什麼?當然是溜!”青牛帶著一臉迫不及待地神道,“小阿紫,休說大叔不講義氣,你若想要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大叔便帶你一起走。”
“出去嗎?”孩兒的臉上現出嚮往又有些畏懼的神,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怕老爺知道了會生氣。要不然的話,你問一問我姐姐的意見?”
“那便換你姐姐出來罷!”青牛有些不耐地道,“你這娃兒遇事總有些拖泥帶水,這一點卻便遠不及青丫頭爽利了。”
孩兒的雙目之中忽地現出茫然之,瞬間即恢復清明,臉上的神卻發生詭異的變化,原先的憨純真之態盡都消失,轉換截然不同恬淡清冷。
“青丫頭,你出來便最好了,現在是這麼一回事……”青牛言簡意賅地說了老子出門,自己要趁機溜的事。
“當然一起走,我也早想去外邊的世界看一看了。”孩兒此次卻是毫不遲疑地做出決定,隨即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道,“反正老爺最是疼我們姊妹,事後便是罰也隻是大叔一個。好有得拿,黑鍋有人背,隻有阿紫那傻瓜才會猶豫!”
青牛登時怔在當場,方纔它還覺得阿紫不如阿青遇事果決,此刻卻覺得比起麵冷腹黑的阿青,還是單純善良的阿紫可多了。
劫起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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