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無話，夕西下，已是傍晚時分。

老道士養蓄銳，調息已畢。待到吃飽喝足，老道士才翩然出屋。

經過一天的休養生息，上午所消耗的元氣，早已復原，真力越發的充盈。

那河裡的邪祟雖是厲害無比，卻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早在定之時，他就想好了對付他的辦法。

要想破此邪祟，須得男之為引，後以五行陣鎮之，方能除得此怪。

五行陣又五行降魔陣，是清源宮先賢所創的一種鎮魔大陣，以五行為引，驅雷掣電，降妖伏魔，無往不利。

離子時尚有些時辰，老道士開始準備布陣所需。

老道士準備把陣法就佈置在河邊，五行陣顧名思義，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為陣。

金，自然是金銀銅鐵，這茅草屋裡別東西沒有，鐵質的農倒是不。而且這些鐵常年在烈日下暴曬，其上氣甚足，對剋製魂也有奇效。

木，乃是老道士隨攜帶的一柄桃木劍。這劍通，似有心打磨，其上篆刻著一些胡言看不懂的符文。雖是小小一柄木劍，卻流四溢，給人一種厚重而奪目的覺。

水，乃是一碗燒了黃符批了硃砂的普通水。

土，是一捧侵過無求子尿的黃泥。十歲以下未能產生的男的尿才稱為子尿。子尿至至剛，有驅鬼除邪的奇效。

至於這火，老道士卻沒有準備，按老道士的話說：自有火來。

既然老道士這麼說，其他人也不敢多問。一切準備停當，就差男之了。

男之自然好尋，未經人事的男子的都可以稱為男。四人中除了李大爺，其他三人都是。但老道士卻隻要無求的。卻見得老道士提著一柄尖刀步步走向站在門邊瑟瑟發抖的無求。

無求見此，知道逃不過這宿命安排，臉格外沉重：“師傅，按理說，降妖除魔乃我道門責任，弟子無求責無旁貸。為收服這妖孽而死更是死得其所。但是弟子還這麼小，弟子還不想死啊。”

胡言也想上前製止，卻被老道士瞪了一眼，還不待無求有所準備，便被老道士一把抓過左手，刀尖飛快的劃過左手食指的指尖，頓時鮮紅的滴滴滾落。

“哎呀！”一聲痛呼，無求雙眼翻白，竟暈倒在地。

胡言大驚，趕忙上前扶住倒在地上的無求：“無求，你怎麼了，你醒醒。師傅，無求他……”

老道士無奈的搖搖頭，踢了踢賴在地上的無求：“這麼點小傷小痛也要死要活的。以後還談什麼降妖伏魔拯救蒼生。”

聽到這話，躺在地上裝死的無求，竟又咕嚕一下翻站起來了。

是這小機靈鬼在裝死，對於常年一起生活的老道士，自然對無求的一舉一瞭如指掌。他這點心思自然瞞不過自己的師傅。

無求從地上爬起來，著正往外冒的左手，豆大的眼淚簌簌滾落，翹著小，一臉委屈的道：“可是，師傅這十指連心，真的很疼嘛。”

看到無求這樣，被擺了一道的胡言又好氣又好笑，在師傅的吩咐下，取了些鮮之後，便幫無求包紮好手指後，卻有些好奇的問道：“師傅，我也是男之，為什麼不用我的，非得要無求的呢？”

老道士手上一邊擺弄著一個用黃符折疊的小人一邊道：“無求年紀更小，更為純凈。而男之為純之和純之，都是采補之絕佳的靈藥。任何邪魔歪道，都對純凈的男之沒有抵抗。因此，無求的更為有效。”

胡言一臉瞭然的點點頭。無求卻癟著，氣呼呼的擺弄著手指上那胡言給他胡包紮傷口的布條。

老道士摺好手中的小人，中默唸咒文，催真力，將那真力凝於指尖，一淡淡金指而出。卻見他在那黃符小人之上虛空畫了一個胡言不曾見過的咒文，頓時那黃符小人也變得金燦燦熠熠生輝。

接著老道士又取來無求的男之，以指尖蘸之，飛快的寫下無求的生辰八字。那混著老道士金真力的男之頓時在那黃符小人之上閃閃發。金過後，那小人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老道士指尖那真力的牽引下竟從老道士的手中站了起來。

“咦，師傅這小人了。”胡言一臉驚奇的看著老道士手中那不斷跳的小人：“師傅，這是什麼道法？”

無求癟癟道：“這傀儡。”

聽無求這麼說，胡言眼的看著師傅，這樣神奇的事，胡言還是第一次見，自然是萬分稀奇。

老道士微微一笑，將那小人收懷中，拍了拍胡言的肩膀道：“這是我清源宮道法傀儡，以金神咒為引，催真力，驅使黃符小人為我所用。這小人雖然能走能跳，卻不能言語，也沒有元神。隻是為師的一真力牽引。”

胡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師傅這樣高深的道法一定很難修習吧。”

老道士笑著搖搖頭：“其實這傀儡看似很玄妙，其實並不難修習。隻要你察靈氣之後，習得金神咒，這傀儡自然也就會了。”

聽到老道士這麼說，胡言心中頓生嚮往之心。察靈氣，這是普通人真正步修行之路的門檻。隻要能察靈氣，便有了真力。那樣纔算得一個真正的修行人。

之前師傅說過修行分九個大，而每個大又分三個階段。

一曰察靈氣，是為煉氣。二曰堅神聚，是為築基。三曰聚靈丹，是為靈丹。四曰養丹為嬰，是為丹嬰。五曰元神離，是為化神。六曰煉神虛，是為煉虛。七曰虛聚實凝，是為合。八曰靈隨，已大乘。九曰逆天仙，必歷天譴。

察靈氣是一個普通人為修行人必經階段，可以說是質的蛻變，所以也是最難的一個階段。察靈氣一共分為十二層，初階為堵、修補、氣、通脈。中階為伐皮、養、固元、伐脈。高階為擴經、凝氣、自如、大自如。

胡言此時剛道門，自然連初階的堵階段也還沒達到，如何能做到察靈氣。不過胡言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修行之事得順其自然，不能太過心急。不然弄得走火魔，了魔道那就連神仙也救不了了。

據無求說他已經練到伐脈階段，已經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了，小小年紀有此修為已是難得。胡言也暗暗為自己鼓勁，希有一天能趕上無求，甚至超越無求。直到有一天，這夢想果然了現實。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老道士此時已經準備好五行陣所需事，乘著天還不算太暗，便領著兩個弟子來到河邊，開始布起陣來。

雖然時間尚早，這河邊卻早已是風慘慘，大霧也從河岸邊蔓延開來。要不了多時間，整個河岸都會籠罩在這片慘慘的濃霧之中。

五行陣以五行為引，將金木水土按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擺放停當。老道士便將那蘸著無求男之的黃符小人擱置於陣眼中心。那小人離老道士的掌控，竟然在陣中手舞足蹈，翻騰跳躍起來。

老道士有些無奈，右手虛的一指，一道金指而出，卻見那一金飛速向那黃符小人，竟如同一條金線將那小人縛手縛腳，捆綁於陣中心，任由那小人如何扭，也掙不那金的束縛。

做完這一切，老道士轉頭對無求和胡言道：“你兩修為尚淺，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不如回茅草屋呆著安全。”

胡言搖頭道：“師傅，我想留下來觀戰。”對於胡言而言，這可是自己這輩子第一次遇到的修行人和妖邪之間的戰鬥，他可不想錯過。而且他相信這場戰鬥一定會給他後麵的修行帶來相當大的幫助。

但一旁的無求卻眨著眼道：“胡言，以我們的修為，留在這裡，隻會給師傅他老人家添。走吧，回去。”

“可是……”胡言眼的看著老道士，有些不甘心。

“回去吧！”老道士盤坐於那五行陣前，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

無求拉了拉胡言的袖，眉眨眼的說：“是啊，走吧，以後有的是這樣的機會。”說著不由分說，拉著胡言就往外麵走。

胡言心中雖是及不願，但無求說的一點沒錯，自己這點本事，別說幫師傅了，別給他添麻煩就算好的。隻是一場曠世大戰就在眼前，自己卻不能觀看，從中學習，他心中著實有些不甘心。

無求似乎看穿了胡言心所想，咧笑道：“胡言，你真想觀看這場大戰？”

胡言用力的點了點頭：“難道你不想觀戰麼？”

無求背著手道：“那肯定是想看的了，不過既然師傅不讓我們在他邊，我們可以躲在一旁看啊。”

“你……”胡言有些語塞，搖頭苦笑道：“好小子，我就說你怎麼心急火燎的把我拉走，原來是憋著這個壞心思呢。”

無言背著手，一臉老擺著師兄的派頭道：“薑還是老的辣，師弟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呸！”

……

霧都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