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呢？」明明是這麼重大的訊息，小綱吉表現的卻異常平靜。

「……隻能盡量與人類多流吧。」銀古說，「以後我會多靠近人類城鎮，能恢復多就恢復多——畢竟你這種況還是第一次見到，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纔好。」

「嗯。」小綱吉點點頭，這事就這樣定了。

銀古見孩沒有其他問題，便彎腰將玻璃瓶拿起來，不顧草株怒氣沖沖拍打瓶壁的啪啪聲，將它重新放回了木箱。

「出發吧。」銀古簡單道，「爭取今晚之前到達城鎮。」

「食不夠了嗎？」小綱吉拎著一個小袋子，憂心忡忡。

「不，那個還好。」銀古吐出一道煙圈，纏住了好奇靠近的蟲。

小綱吉立刻像個積極的學生一樣大聲答出了蟲的種類及特。

「正確無誤。」銀古屈指彈了下孩額心，然後一本正經道，「我打算在城鎮裡定居一段時間。」

「誒，銀古不是說自己不能在一個地方久呆嗎？」小綱吉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傻乎乎的忘了自己額頭還在作痛。

「我也沒打算住多久。」銀古雙手在兜裡，悠閑的瞥了眼樹葉間隙出的，「隻是想看看你在人多的地方會不會好轉。」

「唔……」

小綱吉看上去還是不太明白，但銀古卻不再解釋了。他的兩隻手落下來，推著小綱吉向前走，神自然，作也自然，小綱吉被他推著走了幾步，漸漸地也不再思考這個問題，專心致誌的向前走。

傍晚時分，他們果然到達了城鎮。

此刻是春末偏夏的季節，氣候偏暖，太西沉的也慢，雖說是傍晚，天邊晚霞還異常紅艷，暈染得整個天都黃橙橙的。

從山坡上下來，兩個旅者麵上都帶著一些疲憊。

用一天的時間翻越一座大山可不是什麼容易事，更別提他們隊伍裡還有個小孩子，走到半路就力不支，被銀古背一段走一段，磕磕絆絆的越過了大山。

進了城，銀古帶著已經快走不路的小綱吉找了間旅店，匆匆吃過晚飯後，小綱吉迫不及待的撲到了床上，連鞋子都沒，就已經沉沉睡去。

「早你別勉強啊。」銀古好笑的搖搖頭，幫他把外鞋子掉，整個人塞進被子裡裹作一團，頭挨好枕頭，腳放在床上，雖說這睡姿還是不怎麼樣，不過比起剛才，起碼還算是個樣。

銀古直起來，看小孩蜷一團，鼓鼓囊囊窩在床上的模樣，乾脆的放棄了將他擺正的想法，任他去睡了。

走到桌旁坐下，銀古長舒了一口氣。

比起已經蜷團狀的小綱吉，他的神無疑要好許多。畢竟比起一個被寵溺長大的孩子來說，早已習慣風餐宿的銀古，顯然更能理解「旅行」這兩個字的含義。

——那是危險、艱辛還有孤獨的一件事。

銀古短暫的出了會兒神，隨後便翻開那本紙頁泛黃的書籍，借著燈盞的橘火慢慢讀著。

他的麵容平淡而沉靜，書中千奇百怪的蟲類被墨筆勾勒，過它們，彷彿能看到一個神而浩大的世界。

而銀古，正靜靜的注視著它。

——在這一豆燈下。

*****

。

有許多許多，蜿蜒無盡的在閃耀。

那非常非常麗，但不能靠近。

不能靠近。

小綱吉慢慢的坐了下來。

他已經很習慣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太過刺激的一幕，謹慎而剋製的和脈保持了距離。

在之河流這裡，小綱吉對蟲的吸引力相對而言大大降低了，如果不是自靠得過近，蟲們更願意落脈中，隨著這生命本源一同流淌。

這也是一件好事。

小綱吉暖棕的眸子凝著如雪般飄落的點，認認真真的如是想。

輝依舊飄落，紛紛揚揚，靜謐無聲，偶有點與小綱吉肩而過，也沒理會這明顯異類的孩，徑直沒了之河流。

小綱吉對這偶發況也很淡定，他已經這樣過數月了，隻要一睡，自己就會出現在脈上方，日復一日的看著這讓人心神迷醉的輝。

銀古說他屬於人類的特質剝落的原因在於此，小綱吉覺得或許就是這樣。

因為無論是誰，總是凝著這浩渺長河，注視著這璀璨之，思維也好、格也罷，甚至靈魂本，都會不由自主的到影響。

畢竟，這無古無今，無始無終的之河流，是一切生命的本源啊。

小綱吉緩慢的抬起眼，虛無的黑暗取代了燦爛的芒，小綱吉暖棕的眸子被這冷酷的調一驚，神智總算清醒了些。

「又發獃了……」小小的孩用力甩了甩頭，蓬蓬的褐發跟著晃了晃，又的塌在了頭頂上。

小綱吉往腳下一看，果然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又站起來往脈中心走了幾步。

「每次都這樣可不行哦……」小綱吉不知是勸還是泄氣的自言自語一句，接著便習以為常的邁開腳步，準備往自己原來呆的地方走去。

「嗨」

除了自己之外，另一個人類的聲音。

小綱吉猛地止住腳步，霍然轉。

……

什麼也沒有。

脈依舊，點依舊，連之河流兩旁，深邃的黑暗也依舊。

沒有其他人類。

沒有。

「幻……覺？」小綱吉遲疑的頓了許久，才慢慢的扭回頭。

這次，他作遲緩的挪回原地的路上，再也沒響起過任何的聲音。

*****

「聽到了打招呼的聲音？」銀古合上書，詫異的過去。

小綱吉點點頭，認真道：「那是白蘭桑的聲音。」

「認識的人？」銀古皺起眉頭。

「……那個夢裡，他也在。」

「那個夢——你是說大門開啟的夢境？」

「嗯。」

「……」銀古沉默了一下，緩緩道，「綱吉，這隻是我的猜測，但如果你們曾在夢中遇見，那你來到這個世界並被蟲纏這樣的況，他會不會也發生了呢？」

小綱吉緩慢的睜大了眼睛。

「這隻是我的猜測。」銀古理智的重複了一遍。

「但、但如果白蘭桑真的……」

「嗯。」銀古站起，背上了木箱，「我們賭不起這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