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緩緩的流逝著。

雖然在一片沉的天下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對於常年跋涉的旅者來說，計算時間，不過是所有技能中的基礎。

「好像更冷了。」

厚厚的雪地上，銀古撥出一口白氣，子冷得不行，卻沒有保暖的用。

現在想轉回去也已經來不及了，這片下雪的空地大得超乎想象——或者說，遠遠超過了那條近道所擁有的麵積。

——外部看隻有一小點，但步其中才發現，這裡真正的容積大得真是異乎尋常……

「和空間之力有關的蟲啊……真是難纏。」銀古扯了扯角，不知是該苦笑還是嘆氣，「這可比先前看到的蟲加起來還難對付。」

「沒辦法嗎？」小綱吉仰頭看他。

「畢竟是傳說中的蟲……走一步看一步吧。」銀古不願讓小綱吉太過擔憂，出個輕鬆的笑容來安，「何況，是不是這種蟲還難說呢，萬一是我杞人憂天了怎麼辦？」

「銀古不會搞錯的。」小綱吉很肯定道。

「……別對我這麼有信心，隻要是人類，都會有出錯的時候。」銀古頓了頓，還是苦笑起來，「而且，在這件事上，我還真希我搞錯了。」

「那種蟲蟲，很可怕嗎？」小綱吉認認真真的問。

「不知道。」銀古聳聳肩，見小綱吉目驚訝，便解釋了一下，「蟲師獲取蟲的資料大致上有三個途經：一，自經歷研究；二，同其他蟲師流或聽聞；三，儲存完好的史料記載。」

「關於蟲，有太多太多未解之事，即使是再博學之人，也不敢說自己全部瞭解，所以即使獲取了一部分蟲的資料，也總有更多更多神和未知在等待著你——何況在那三個獲取途徑中，我們也無法判斷哪些是誤傳，哪些是誇大，甚至哪些，是胡編造的。」銀古嘆了口氣，「而在許許多多的分類中，和空間之力有關的蟲，就屬於那些未經證實，敘述過於離奇的種類。」

「……是什麼蟲呢？」小綱吉被銀古沉重的講述影響，也不由的繃了臉。

「有很多。」銀古環視了一圈周圍，良好的目力讓他在茫茫風雪中也捕捉到了遠那抹龐大的『白』，「……不過我們遇上的，似乎是那種最厲害的。」

小綱吉順著銀古凝重的視線看去，巨大得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就這樣鮮明的盤桓在雪地平原上，長長一截的軀是如此超乎想象，大得即使隔了老遠的距離，也讓人到由衷的恐懼。

銀古繃了神經，警惕的看著那似乎在冬眠的巨蛇，準備一邊小心提防，一邊帶著綱吉快速離去。

但——

「白蘭桑在那裡。」小綱吉忽然說，「他發現我了，他在呼喚我。」

「……果然沒有最糟隻有更糟。」銀古傷腦筋道，「本來還想不惹注意的離開……現在完全不行了。」

小綱吉仰頭看他。

銀古撥出口氣，也低頭看向他。

「綱吉，你不能再跟去了。」銀古說，「前麵太危險了。」

小綱吉沒說話。

銀古以為這是沉默的抗議，便接著道：「看到那隻巨蛇了嗎？」

「……嗯。」小綱吉目過去，暖棕的眸子在暗的天下亮得可怕。

「害怕它嗎？」銀古問。

「嗯。」小綱吉聲音很輕，眼眸卻越來越亮，「怕得渾發抖。」

聽到這期中的回答，銀古卻沉默了，他短暫的無言了一下，沒有說出繼續勸導的臺詞，反而道：「……你的表，和你的話，完全相反。」

這次是小綱吉沉默了，他抬起頭，原本暖棕的眸子燦爛如金，熔漿般在孩的眼眶中流淌。

「那是蛇蛇。」小綱吉說，「是救過我的蛇蛇。」

「……型差異太巨大了，而且，就算是，又怎麼樣呢？」銀古沒有急著否定，隻是認真嚴肅道，「綱吉，不要對蟲投人類的思維與，畢竟你們間的差異，甚至超乎了種。你將它視為朋友，視為救命恩人，視為可以流與信任的個，但在蟲看來，或許你隻是食，隻是會的脈，隻是一個偶然到的『花草蟲魚鳥』。你們之間互不瞭解，也無法通，彼此之間能看到的隻有表麵，甚至連表麵都不完全，即使這樣，你還是執著的想將蟲視為友人嗎？」

「……」小綱吉眼眸中的金黯淡了一些，卻沒有消失，「雖然銀古這麼說……我，還是要去。」

銀古靜靜的看著他。

「銀古也說了吧，很危險什麼的……但就是因為危險，我纔不能讓銀古一個人去。」小綱吉眼眸重新亮了起來，燦金之中彷彿燃起了橙紅的火焰，瑰麗的眸子被渲染出一片奇妙的彩，「我很怕現在的蛇蛇，怕得快走不了，但我不能這樣，我想要幫助銀古、幫助白蘭……幫助蛇蛇——我想要這樣的力量！「」

他的話語慢慢堅定，似自我激勵又似肯定的確信，話音落下，小小孩就毅然閉眼，風雪凜冽間，小綱吉那瘦瘦小小的軀彷彿下一刻就會被吹倒在地。

但他沒有倒下。

他攤開了手。

當——

恍惚間，虛空中彷彿有大鐘古樸長鳴。

下一刻，一束微弱的，渺小的，溫暖而珍稀的火焰在冰冷的風雪中悄然冒出頭來，巍巍的，讓人忍不住擔心它頃刻間就會被吹滅。

然而這火焰始終沒有熄滅，它慢慢長大，以眼可見的速度由火苗長可繞人一週的火束，隨即圍著銀古轉了一圈，在聚攏中消失了。

「……，變暖和了。」銀古攤開手看了看，原本被凍得蒼白麻木的掌心恢復了，在厚實的雪地中跋涉的疲憊也減輕不。

他低頭向小綱吉，遲疑了一下，「這是特殊能力……？」

小綱吉也給自己繞了圈火束，正暖和著，聞言眨了下眼，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其、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間就會用了……」

銀古嗯了一聲，思索半晌，道：「有了這項能力，的確能幫很多忙——」

小綱吉立刻眼的著他，銀古被這樣看著，忍不住一笑。

「好了好了，一起去吧，不過遇上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保護好自己。」

「嗯嗯嗯！！」

「答應這麼快，可別不放在心上啊。」銀古無奈，卻也拿小綱吉沒辦法，他嘆口氣，道，「行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我們出發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