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睜開了眼。

「哦，你還好吧？」

映眼簾的，是白髮獨眼大叔頹廢著煙的影。

「……你好像很嫌棄的樣子？」大叔敏銳的察覺到白蘭視線，好笑的看過來。

白蘭回以一個假笑。

「好吧好吧。」銀古聳聳肩，偏頭示意了一下，「你想見的傢夥在那邊，已經累得睡著了。」

白蘭盯著銀古看了一會兒，才慢慢站起，向他後。

褐發的孩子。

綿綿的蜷一團，裹著銀古的大，睡得正。

現在是春末夏初的季節，離了異常造就的風雪地，暖洋洋的溫度正適合午睡。

青綠草地是一張上好的絨毯，小小的孩枕在上麵，的，綿綿的，暖暖的，十分舒適的樣子。

「……那隻蛇呢？」白蘭著小綱吉，突兀道。

「哦，它啊——」

「嘶！」

說曹曹就到，銀古剛想回答，就聽見一聲憤怒的蛇鳴，轉頭一看，一隻掌大的小蛇怒氣沖沖的遊過來，蛇尾「啪嗒啪嗒」的拍打著地麵。

「喲，你好啊白蛇君。」白蘭毫無差點喪命的自覺，歪著頭笑瞇瞇的看它，「片刻不見，你怎麼就變這副袖珍的小模樣了呢？」

「嘶！」白蛇兇惡的吼了一句，但看它小玲瓏的軀和獃獃萌萌的豆豆眼，即使已經非常生氣的在瞪人，也往往隻會覺得是在賣萌撒而已。

不過早已見過它恐怖一麵的銀古和白蘭卻不會被騙到，兩人均保持著相當程度的警戒，即使各自的表現都有所不同。

「我哪裡說錯了嗎，白蛇君？」白蘭笑容不變，看上去十十的無辜純真，但不知為何，銀古卻讀出了滿滿的嘲諷與惡意。

「……你還是說點話吧。」銀古從未見過如此熱衷作死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解纔好，沉默片刻，他隻能幹的出這一句話。

白蘭側過頭來看他，出一個「天真可」的笑容。

「……」銀古默了。

——明明是孩本該有的模樣，但放在白蘭上，卻隻覺得違和度表。

白蘭又轉回頭去，饒有興緻的看著小蛇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遊走到小綱吉旁，作嫻的攀上他手腕繞了個圈，像個造型別緻的手環。

「唔，白蛇君還是這麼喜歡綱吉君啊。」白蘭蹲下撐起下，若有所思，「之前我可完全沒想到你們關係那麼好呢……」

他說著，似乎有點惋惜，但很快調整好緒，偏過頭來問銀古：「綱吉君是怎麼救我出來的？」

「……」銀古看起來不是很想回憶當時的場景，但被白蘭長久的微笑注視，他還是隻能簡單道，「衝進白蛇裡把你拖出來。」

「……」白蘭的笑容裂開了。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或者說，正常人也不會做出這種行為吧！

「——請告訴我詳。」白蘭第一次收斂了笑容，認真道。

「我也隻能說我看到的東西……」銀古嘆了口氣，「那時候我又被埋在了雪底下，努力想爬出來的時候聽到了綱吉的哭聲，我擔心出什麼事，趕加快的速度——然後我就看到，綱吉的額頭不知怎麼的出現了一團火焰，一邊哭一邊使勁掰開白蛇的，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

白蘭：「……」

銀古看了他一眼，覺得白蛇當時也和現在的白蘭一樣，因為太過出人意料，以至於大腦空白忘了阻止。

「後來白蛇就一直沒敢合，也不敢一下怕把綱吉嚥下去，大概過了一會兒，綱吉終於出來了，滿頭大汗極度虛弱的樣子，背上還背了個你……然後還不等我們詢問，他就先昏睡了過去，一直到現在。」銀古頓了頓，「為了避免綱吉在風雪中睡著生病，白蛇解除了讓這片空間異常的力量——然後，就是你看到的場景了。」

白蘭掃視了一圈周圍，生機，翠綠人——掌握著空間力量的蟲，如果是以前他或許很有興趣，不過現在……

「不愧是勇者大人-」白蘭出手，頂著小蛇不滿的目，輕到小綱吉的臉。

隨後，他微微一笑。

——真的，把我救出來了。

*****

小綱吉醒過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布滿了雲霞。

他並沒有起，也沒有，木愣愣的睜著眼睛了天空好一會兒，才被白蘭和銀古發現。

「醒了嗎，覺怎麼樣？」穩重的大人出一點擔憂。

「……嗯，還好。」小綱吉慢慢坐起來，還有點睡久了的茫然，白蘭湊近了他的臉打招呼，都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綱吉君？」

「啊，白蘭桑……你平安無事就好。」

小綱吉遲緩的眨了下眼，覺得白髮小孩稍微離得有些近，於是後退了些。

或許是看出他的不適，白蘭沒有再靠近，這讓小綱吉輕輕鬆了口氣。

「怎麼覺傻乎乎的，睡呆了嗎？」銀古他的頭，關切的看他。

「沒事啦……」小綱吉努力的笑了笑，稍微振作點神。

「嘶……」

底下傳來一聲悉嘶鳴，小綱吉一愣，連忙低頭往下看。

手腕上，纏繞一個環狀的小白蛇……

「蛇蛇……」小綱吉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過往記憶中，他們的相，大多都是這樣的。

……還真是有些懷念呢。

小綱吉想。

他抬起頭環視了圈周圍，銀古在收拾行李，白蘭無在無聊的東西，而白蛇，正纏在他的手腕上，睏倦似的打了個哈欠。

莫名的，就有些安心。

雖然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大家也還是在他邊，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吧？

……可是……

小綱吉攤開手，抬起頭。

「白蘭桑，可以握住我的手嗎？」

「勇者大人的邀請當然樂意至極……咦？」白蘭邊說邊做，一個轉就將手搭上。兩隻手掌握的瞬間，白蘭忽然發出一聲驚咦。

「怎麼了？」銀古和小蛇疑的看他們。

「我們可以回去了……」小綱吉低下頭，有些黯然，「我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