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第一百七十八章:一起上路吧
盛夏的七月,澄藍的天,掛著一抹如火球般炙熱的日,焦灼著現下滾燙的大地。書趣樓()
沈輕舞用手枕著頭,靠在這翠竹所製的窗簷之上,著外頭的一大顆石榴樹,七月裡,石榴花已經結了一個一個的橙青果子,躺在黃綠的樹葉之上,像是一個個的璀璨的人蔘娃娃一樣,甚是喜人。
這裡就像是個世外桃源,坐落於群山綠水之間的院子,每日裡小河流淌,晚風送香,守著日出日落,聽著泉水叮咚,整個人活在這裡,竟真的有一種歸於世的,沈輕舞覺得無名好像很神,卻又說不出來的那種覺。
醒來後的沈輕舞恢復的極快,現下除了手尚且不曾好外,旁的,與正常人無異,能跑能跳,胃口也極好,毫沒有一點所謂的妊娠反應,若不是無名說有了孕,或許都不認為自己又了一名孕婦,偶爾著腹中的孩子,沈輕舞尚在那兒不住的自言自語著,與孩子說著話。
「喏,吃藥了!」
天定照舊一白棉質長袍,不染一塵土的端著藥丸遞到了尚在發獃著的沈輕舞麵前,從最初的一句醜八怪,發展現下的一句喏,算是給足了麵子,沈輕舞爽快的接過了天定的葯,一口氣喝的乾淨後,對著天定說了一句謝謝。
天定喚無名為哥哥,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上永遠都是不換的白棉質長袍,永遠的道士頭,看看,當真會以為這兩個人是個士高人的道士,可道士不吃,這兩位仁兄每日裡都吃的歡,天定天的上山下河,野味算是吃了個遍,昨兒個,天定還抓了兩隻沈輕舞說不上來的野鳥,幫著自己燉了一鍋湯,確實鮮。
天定接過了沈輕舞遞來的空葯碗,隨後將盒子裡的一記膏藥在燈火上烘暖烘化後,在了沈輕舞的臉上,也不知無名用的什麼膏藥,沈輕舞臉上的黑斑竟然沒有擴散,就是這膏藥必須滿一整天,比起頂著那塊黑斑,這膏藥在臉上當真也沒好看到哪兒去,還顯得有點像是個潑皮無賴。
對於這位世高人無名先生,沈輕舞當真佩服,總覺得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不過自己寄人籬下,還要靠著他來幫自己醫治,沈輕舞還是覺得點好奇心要來的好些。
「誒,你為什麼不在乎自己的樣子,要去管一個還沒形的孩子,他們外頭的人不是常說,孩子以後還會有,既然孩子一直都會有,為什麼,你不在乎自己的樣子,你明明很好看。」
難得的,天定幫著沈輕舞完膏藥之後並不曾離開,他就這麼定定的坐在沈輕舞旁,歪著腦袋,褪去了故作老的臉,滿是疑問與好奇的看著沈輕舞,現在的模樣,倒是十足的像個孩子。
「生下的孩子再多,可始終不是這一個,那些人說孩子還會再有,那是被到了絕路,又或者說,隻是安自己的一個藉口,我有過兩個孩子,這個孩子是第三個,我的第一個死在我自己的肚子裡,我都不知道,當生下他後,我很自責,很難過,所以,我告訴自己,隻要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這隻是一張臉,這裡,隻是一塊斑點,比起一條命,孰輕孰重,我分的清楚,不說是臉,就是一命換一命我也換,本不會猶豫。」
沈輕舞指著自己臉上著膏藥的地方,回答著天定道,孩子在自己的腹中從形的那一天起,那便是自己的一條命,與自己聯絡,再好的如花容總有凋謝的一天,誰都對抗不住時間的流逝,可孩子是生命的開始與延續,那空有的皮囊,最後躺到棺材裡頭後,最後,還不都是一白骨,一胚黃土。
忽然見,沈輕舞有點想念顧曄小朋友了,也不知道現在的他長什麼樣了,快七個月的他,應該已經會坐了吧
瞬間的,沈輕舞的眉眼之間有些黯淡了起來,而一旁的天定隻抿著,輕輕的拍了拍沈輕舞「你的孩子什麼名字?」
「孩子曄,希他永遠的活在之下,做個聰明燦爛的孩子的意思,他從前有個哥哥,名曦兒,是初升的,可惜他沒能看到他的哥哥,不過,他馬上就是個哥哥了,等我養好了子回去找他,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天定開口問了話,沈輕舞連聲回答道,眼角眉梢又有了笑意「你要離開這裡嗎?這裡不好嗎?你可以把你的孩子接過來和我們一塊住的!」天定聽後,眉眼之中越發的落寞起來,話語裡顯得有些急躁。
沈輕舞點了點頭,第一次親昵的了天定頭上的這顆丸子發啾,笑道「傻樣!」
天定亦發覺自己的失態,現下,隻嘟著,弱弱著道「好吧,你的孩子真幸福!」
麵對於現下天定的失落,沈輕舞隻了他的肩膀,淺聲道「你有你的無名哥哥,你不也是幸福的。」
天定不再說話,隻哦了那麼一聲,就悻悻的走了,沈輕舞未放在心上,在屋裡尋了一本自己還能看得懂的書,就這麼略略的翻著,打發著時。
可直到未時過後,天定小年也不曾回來給自己送飯,的咕咕直的沈輕舞隻能自己去到灶臺上找些吃的,墊墊肚子,恰巧,看見一向難得路麵的無名先生正立在桌前與一份白麪鬥智鬥勇著,比之第一日所見到的清風朗逸所不同,今兒個的這位先生上滿麵,連帶著鼻頭眉眼都是,這讓沈輕舞見到了他沾得人間煙火的一麵。
「先生在做什麼呢?」沈輕舞好奇,湊上前。
無名尚對著那一份乾不均的麵有些為難的當下,乍聽沈輕舞的話後,抬頭,沖著淡淡道「今兒個是天定的壽辰,我本想給天定做一份壽麵,可手藝不佳,連個麵都和不,想來是做不了了。」
「對了,你看見天定了嗎,他去給你送完葯後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其實,無名也是為著肚子,纔回醒了神,想起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可跑到灶臺一看,發現收拾的好好的灶間,除了生的米麪瓜果,旁的沒有下嚥的東西,一直都是天定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難得有這份心的無名想今兒個幫著天定做一頓午膳,想來今日,天定的心應該很不好纔是。
「他和我說了一會話,後來好像有些不高興的就走了,我肚子的沒辦法了,就出來找吃的。」
沈輕舞把自己與天定所說的話,大致的與無名說完了一遍,無名聽後,瞭然於心般的點了點頭「這個孩子,還是沒能忘了自己的親爹親娘,慧極必傷,唉」
在聽完沈輕舞的話後,無名隻自言自語的在一旁說了這樣一番話,沈輕舞聽後,隻莫名的看著無名,雖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卻也知道,隻怕今兒個的日子,對於天定而言,不是個開心的日子。
「八年前,我撿了因為蝗災被父母賣到城中做小倌的天定,天定因為想要逃跑,那會讓人打的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就差那一口氣,自那以後,今日就了天定重活一世的日子,天定自己定了這天做自己的生辰,就連名字也是他自己要改的,天定,很有意思的名字,他說是老天爺定下了他,要讓父母把他賣了,好養活餘下的兄弟姐妹,這個孩子太過早慧,唉」
像是解答沈輕舞心中的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沈輕舞知道,原來天定與無名先生並非親生兄弟,那隻是無名先生撿回來的孩子,就好像自己,也是他撿回來的一樣,別人喜歡撿小貓小狗,而無名先生則喜歡撿人,大人小孩的往家裡頭撿,也是一種特殊的癖好。
「天定很喜歡你,我平常不說話,他也沒個玩伴,你若不介意,就在這兒多住上一段日子,以你現在的這個況,也跑不了多遠,你就和天定好好相吧。」裡頭說著話,無名的手下不停,總算在不斷的加水加麵調和之下,一塊麵餅總算是出來了。
而沈輕舞聽得他的話後,在那兒著急的隻擺手「雖然我很喜歡天定,可我還有很要的事做,正巧今兒個我遇到你,我想問問你,你能不能把我送出這個山穀,我要回大周去,我要去找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我的孩子,現在都在大周,你看行嗎?」
「不行!」
正好今兒個無名先生出關著了人,沈輕舞便把自己想要出穀的想法一併的告知了他,隨後眼含期待的看著這位先生,可惜,話音剛落,後頭就已經傳來了,另外一個堅決反對的聲音!
「你的子還沒好,本不適合上路,你臉上的葯,需要哥哥每天給你配,沒了那葯,你的臉就會變得越來越黑,你的子太差,你離開這裡,沒到大周,你就一兩命了!」
後,黑著一張臉回來的天定冷聲的幫著無名拒絕了沈輕舞的要求,隨後自己凈手之後,接過了無名手中的麵糰,很是稔的開始摔打,不大會,搟麵下,一張碩大的麵皮子就這麼出現。
「那就一起上路吧」在天定黑著一張臉的當下,立在一旁的無名,著天定的頭,揚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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