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警探瑞雯

11月1日，11：22。

下東城，有人種多過白人的區域。而在有人種中，約有半數左右是亞裔。

這讓明一很自然地生出了一些親切。

36號大街左右兩邊是形形的商鋪，有華州特超市，其有售大型超級市場裡鮮有的各種華州食材、佐料。

什麼川味辣子、重慶火鍋底料，還有速食餃子、叉燒包之類的，琳瑯滿目。

相較於上東城的高階，下東城的繁華更帖地氣，接近民生。也更明一喜歡。

鉆進一條深巷，來到一幢噴繪著各種塗的舊樓，明一走進一家便利店買了杯雪檸，邊喝邊跟店主聊了起來。

染了一頭時髦金發的華裔店主大媽上三代就移居到州，從小就生活在這兒，對周邊角角落落都很悉。

明一自稱是從華州來旅遊的，店主大媽立馬就兜售起自己的出租屋。

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便利店這幢5層舊樓，可以說是家裡有礦了。

明一奉承了幾句，便說那就上樓看看房間。

大媽領著明一走進狹窄的樓梯，期間，住戶屋不時發出各種難以言喻的聲音。

有罵、小孩哭鬧、咳嗽聲、貓、狗

對這些，大媽早就見怪不怪了。扭頭看了這個應該還是個學生的窮遊黨一眼，卻見明一麵無表。

大媽心說‘這年輕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看來也很有生活啊’。

開啟4樓靠左側的一個房間，大媽說道：“就是這裡了，每個月500邦元。你看，距離36號大街很近，出行非常方便。”

“那兒，走進去300米，”大媽指著樓下斜對麵另一條深巷，“有一家騎士酒吧。每天晚上都有不漂亮姑娘去那兒玩，聽說還有上東城、華爾街的高階職員呢。”

明一扯著角笑了笑。

大媽吧啦吧啦地極力推銷著，突然就見這年輕人皺了皺眉，還想說些什麼，年輕人就轉往門外走去。

“嘿，都是華州人，這樣吧，給你450。”大媽急忙喊道。

“謝謝。我再考慮一下。”明一邊說著，邊迅速追下樓。

在他前方，一個戴著兜帽的男人，全上下充滿了難聞的腥味。有新鮮的，也有陳舊的。普通人聞不到，但對此時將嗅覺靈敏度調高的明一來說，簡直刺鼻。

並且，這舊樓5層角落的房間裡，有一臺每隔24秒便發出類似生命征監控儀提示音的聲響。

兜帽男出了樓房後，鉆進了大媽指的有很多漂亮姑娘出的那條深巷中。

他快步跟上，幾乎沒有發出腳步聲。

巷子很深。盡頭是另一條橫向的巷子。

兜帽男的步伐略顯虛浮，有點像喝醉了似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照理說，明一的跟蹤是很容易被察覺的。雖說他沒發生任何聲音，但在巷子裡前行時，人類本能就會下意識地回頭看。

但那兜帽男似是很心急，沒顧上往回看，小跑著沖出了巷子。

明一疾步跟上，但他沒有立即跑出去，而是帖在巷子一側墻上。

T型巷子，腳步聲往明一的右邊走了十幾步後停下。

“比爾，你又嗑了H9是嗎？”一個聲。

“沒，沒有，瑞雯警，線，線人費應該不吧。杜瓦爾家族這次易的H9有滿滿三大車，這可是樁大案子…”

這個聲音應該屬於兜帽男。

“閉，拿去。”

牛皮紙袋特有的聲音。

“謝謝，瑞雯。謝謝！太，太好了，有了這筆錢，我媽媽就可以住院了。”

“知道就好。比爾，如果不想死，把H9戒了。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把自己嗑死。”

“是，是…我知道了。”

“別當馬仔了，也別拿這筆錢去買H9，帶著你媽媽離開這兒。去LA或西雅圖，開一間洗店、買輛漢堡車。總之，找點正事乾。”

明一聽懂了。略失，兜帽男並不是那位屠夫先生。

不過，就在他準備離開這條與他無關的深巷之時。不遠5把槍上膛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線上人比爾與瑞雯警探對話的同時，橫巷左側小路，駛來一輛黑古董轎車。

車上人的對話，被此時將聽覺調到方圓千米範圍、遮蔽高分貝聲音的明一，很不湊巧地聽到了。

黑古董轎車在巷口停下，一隻握著槍的手探出車窗。

槍聲響起。

而在槍聲響起之前的0.5秒，一道寒從天而降。

當槍聲於巷子一端鳴起之時，子彈出膛，握著槍的手與手腕分離。

NYPD高階警探瑞雯立即拉著的線人比爾，躲到墻的一排大垃圾箱後。

同時，慘聲，“啊！”

罵聲，“WTF，誰乾的。”

車門開啟，除了司機和從車外地上撿起自己的一隻斷手、麵慘白並不停怪著的傢夥以外，4個一黑西服的黑幫份子，又沖巷子裡開了幾槍。

所幸，有那一排大垃圾箱的掩護，瑞雯和比爾順利躥進了明一所在的巷子。

場麵張又尷尬。

明一聳聳肩很無奈地笑了笑。

Boss的腦子肯定被門板軋過，不然怎麼會讓他拗個黑幫員的造型。

拔出配槍的瑞雯，指著明一，“什麼人？”

“華州人。”

瑞雯……

“我問的不是這個，老實點。”

“瑞雯警探，杜瓦爾家族的人馬上就殺到了，你還要在這兒糾結我這個路人甲的份問題嗎？”

瑞雯看了眼不知是癮頭犯了還是因為害怕正瑟瑟發抖的比爾，當即下了決定。

“比爾，你先走。現在就帶著你媽媽離開紐約。”

比爾跌跌撞撞轉就跑。

“警探，如果我不小心把那些黑幫都殺了，你會抓我嗎？”

一頭灰短發、帥得雌雄莫辯的高階警探瑞雯，皺著眉看向麵前的東方男子。

很年輕。話說的很不負責任，但語氣倒是一點不輕佻。

莫非他是認真的？憑什麼？

瑞雯見他兩手空空，戴了個黑手套，沒槍沒刀，便覺得這小子肯定是在開玩笑。

也不會是與杜瓦爾敵對家族派來的殺手。

哪個殺手不帶槍？

“華州人，老老實實趕走，別做什麼超級英雄夢。”

說著，瑞雯職責本能地推著認為的普通公民往巷外跑。

巷子很深。此時先一腳往外跑的比爾，都還沒出巷口呢，就更別說明一和瑞雯兩人了。

這本就不是辦法。

巷子是直的，不會飛簷走壁的況下，拿自己的後背對著四個持槍歹徒的追擊，等於送人頭。

明一被初次見麵就半摟著他的長警探，推著跑了一段。

在杜瓦爾家族那4名員追到巷口之時，明一突然抬起瑞雯持槍的那隻手，用一個過肩摔的姿勢將往自己的前方丟了出去。

瑞雯心驚於這個華州年輕人敏捷的手，在落地後順勢一個滾翻，以半蹲的姿勢持槍準備還擊之時，看到了更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個華州年輕人，像經典老片黑客帝國裡的基諾.裡維斯，又像某位著名的西裝暴徒頭佬，原地側後仰，接著一腳踩在墻上，直接蹬跳起，並出了右手。

瑞雯完全沒看到這年輕人使用了什麼武，便見那4個杜瓦爾家族員，一個接一個，像中了邪似地突然倒地。

來不及驚愕，基於警務人員的本能，不管對方是什麼份、有何目的，瑞雯將槍口對準了明一。

“雙手抱頭，蹲下！不然我就開槍了。”

被槍口指著後背的某人，很老實地出雙手疊抱住早上剛洗過頭發的腦袋。

“蹲下！”

“不是我不願意配合，警，實在是子太了…”

3.警探瑞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