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人格

傍晚時分，哈德遜河邊，隨可見的公園長椅上坐著不人。

明一像個宿公園的流浪漢一般，直(tǐng)(tǐng)地躺在一張長椅上。

瑞雯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心急火燎地跑過來，氣都還沒順過來，便急問道：“怎麼了，又有什麼發現？”

明一移開擋著眼睛的手，瞇著眼就看到一雙大長。

他打了個哈欠懶腰，這才作緩慢地坐直。

他出手，瑞雯將抱著的食袋遞過去，焦急地坐到他(shēn)邊。

“到底什麼事？”

“現在沒事了。”說著，明一開啟袋子，取出雪檸和大漢堡，上番茄醬，張開吃。

瑞雯……

“資訊裡不是說有重要的事(qíng)，讓我帶上這些來這兒見你嗎？”

明一嚼著勁道十足的烤，口齒不清道：“喂飽我，不就是最重要的事嗎？”

看著這傢夥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瑞雯真想一腳踩在那張好看的臉上。

好看？搖搖頭，甩開這個奇怪的想法。

“你說的重要的事，就是讓我大老遠地給你送吃的？！”

“不然呢？”

瑞雯翻了個白眼。

“難不，你以為又有？能不能不要這麼變態，你覺得我會在旁邊吃東西嗎？”

瑞雯心說，難道你不會嗎？見過賊喊捉賊，還沒見過變態說別人變態的。

懶得與這個怪人爭論‘誰纔是真變態’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既來之則安之，本來就有很多疑問要問他。

靜坐了會兒。

耐心地等明一啃完漢堡開始喝雪檸時，終於按捺不住開口了。

“你怎麼知道屠夫的真實(shēn)份？還有，你怎麼知道他人格分裂？”

明一看著瑞雯，笑了笑，“小灰，我發現你的耐()見漲呢。換一天前，你肯定等不了我吃完漢堡。”

瑞雯再次剋製想一腳踹過去的沖，學著明一的語氣，“我發現你是個很討人厭的傢夥呢。”

“不會吧！”明一眨了眨眼，不可思議地大聲道：“我可是我們島上最歡迎的。”

“嗤，”瑞雯冷哼一聲，突然反應過來，“島上？”

“對啊。”

“哪座島？”

“你平時都是這樣審犯人的？”明一麵嫌棄地搖搖頭。

瑞雯……

“對了，剛才說什麼來著？”明一手問道。

瑞雯一臉懵(())，心狂奔過一萬頭羊駝。

明一喝了口雪檸，笑了笑說道：“嚴格來說，山姆並不能算是人格分裂。”

如果再逗這頭小瘋馬，搞不好真的會一把自己踹到河裡去。

“不可能啊，他的兩個人格截然不同。

主人格絕、脆弱，還帶有嚴重的自毀傾向；次人格，也就是屠夫人格，冷靜、謹慎，幾乎沒有(qíng)。

別欺負我讀書，這點基本的心理學知識，做為一名高階警探的我，也是有點兒瞭解的。”

看著小灰一臉認真還略帶驕傲的樣子，明一突然覺得莫名的好笑。

“你說的沒錯，山姆和屠夫有著截然不同的人格表現。但我要說的是，屠夫人格並不是自行覺醒的。”

瑞雯！！！

“你的意思是…那個聖徒？！！”

明一與恢復主人格的山姆對話時，瑞雯正在門外把守。

在山姆的敘述中，除了他已經去世的妻之外，唯一出現的人就是那個自稱聖徒的牧師了。

明一點點頭，繼續道：“就學層麵來說，每個人都有第二人格，也就是次人格。隻是它存在於潛意識中，很表現出來。

次人格並非人格分裂產。次人格與主人格相互獨立、互不侵擾，並與主人格有共通()，在對大部分事的認知方麵，高度一致。”

瑞雯很勉強地消化了這段話，但還是沒大想明白，這不還是分裂嗎？

“次人格是可以，被、喚、醒的。”明一放慢語速，著重強調了關鍵字眼，“當時，山姆正於極度崩潰、神恍惚的狀態。

聖徒利用信仰接近他，功取得信任後，用某種比催眠更高階且長期有效的心理乾預法，喚醒了山姆的次人格。

再將之，調、教，馴、化，最終為了一個冷酷嚴謹、‘教條’至上的完整的屠夫人格。

而山姆的主人格，在屠夫人格的‘保護’下，自願退居，出了(shēn)的主宰權。

我指的非人格分裂，意思是說他原本的次人格並不是病態的。

在很多方麵，屠夫完‘繼承’了山姆原本的技能與學識。

最初的次人格並不是主觀意願上想要為屠夫，而是因為聖徒的‘改造’。

另外，如果他僅僅備擬態進化者的能力，而毫無反偵察能力、觀察能力、搏擊、()擊等本事的話，恐怕早就暴他是個進化者的(shēn)份了。

這樣的話，勢必會引來sca的調查追捕。聯邦對待普通罪犯與對進化者犯罪的態度，可是天差地別。”

明一說完這一大段話後，打了個飽嗝，靠在椅背上直，繼續他心(ài)的飲料。

瑞雯犯懵了。

時而擰眉作沉思狀，時而歪著腦袋向遠。

夕漸落，波粼粼，有遊船載著從全世界各地來到這兒的遊客、慢悠悠地行駛在哈德遜河上。

“啊！”瑞雯驀地大一聲。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屠夫本來不想為屠夫，是因為被那個聖徒，才變了屠夫，對吧。”

看著小灰十分誠懇等著認可的模樣，明一違心地扯著角，出個僵的笑。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屠夫人格分裂的呢？”

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麵對突然看起來有點蠢萌的小灰，明一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今天不把這事兒說明白，清靜是不可能的了。

“在我提到他死去的妻時，他的麵部表(qíng)、呼吸、語氣、語速、心跳頻率、瞳孔變化等，都證明瞭他是一個(qíng)極為富，心曾經重大創傷，悲傷至極，絕的男人。

而我們所知道的屠夫，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他謹慎、冷酷，能忍長時間與腐爛的共一室，忍、堅毅，對待同類的手段，冰冷到無(qíng)。

所以，除了主次人格，我想不出別的可能()。”

瑞雯抿著仔細地想了想，突然扭頭看嚮明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qíng)，“哦，所以你故意刺激他，說他是廢，誰也救不了之類的話，把他的主人格(())出來。”

“咦，好像不對。屠夫人格這麼強勢，你那麼刺激他，他沒有暴跳如雷把你殺了，反而把脆弱的主人格暴出來，這有點說不通啊。”

明一笑了笑，“什麼是強？什麼是弱？”

瑞雯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理解到了些什麼，又沒有完全懂。

“人類最強大的，永遠都是(qíng)。

沒有什麼可以與這一點相比。

任何技能、本領，都會被(qíng)所支配。

一個人如果真的能將自(shēn)的人()完全消滅，那他就不再是個人了。”

明一說罷，站起(shēn)，向遠。

哈德遜河很。

不過，他還是覺得，無名島的傍晚，纔是最的。

21.、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