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營壘18

得到赫義城的保證，邢克壘就銷聲匿跡了。原本這種“敵不我不”的策略不是他的作風，無奈首長批評：“你一天到晚無不在的不怕招人煩啊？爲作戰參謀，懂不懂擒故縱？！這招不止是用來對付男人，擱人上照樣管用的好吧。”

邢克壘撓頭，“你試過？”將信將疑。

赫義城一臉氣定神閒：“我和你嫂子就是功的案例之一。”

邢克壘習慣拆老大的臺：“可據我所知嫂子是你以倒門爲條件賴到手的啊？”

赫義城怒：“那個混球造的謠？沒有的事。”

邢克壘若有所思：“難道是誤傳？要不這樣吧老大，如果您幫我把小妞也賴到手，這有損您輝形象的謠言我保證止於我這個智者裡。”

你智者？你全家都智！赫義城被氣笑了。

無論這二位的對話是如此收場的，總之結果就是：接下來的日子很是風平浪靜，米佧沒有接到一通來自邢克壘的電話，甚至一條短信都沒有。

當邢克壘在新兵營練新兵時，米佧在醫院忙得很充實，惟一有所不同的是總會下意識查看是否有未接來電，盯著啞掉的手機，失卻不自知。

半個月後的某個中午，食堂用餐的賀雅言不經意地問：“邢克壘的訓練快結束了吧？”

米佧微低著頭，回答：“不知道。”

賀雅言偏頭看：“沒聯繫？不像他風格。”

米佧不吭聲。

鮮見如此沉默，結合近期蔫蔫的表現，賀雅言直言不諱：“他又怎麼惹你了？”

“不想理他。” 米佧氣鼓鼓的著餐盤：“電話裡把我一頓吼，好像我願意相親似的。”

被迫相親的事米佧和賀雅言說過。因爲清楚的排斥，賀雅言並未放在心上。可邢克壘是對了心思的，接不了是人之常。所以賀雅言安地勸：“他就那脾氣，平時確實不太有正形，可幹正事的時候向來不含糊。這也是爲什麼他那麼不馴，赫義城還重他的原因，好像最近還有意讓他下團。”

米佧的注意力有所轉移：“下團？”

賀雅言點頭：“部隊這種下派的人，都是上級首長要重用的，相當於地方上到下面單位掛職，回來就升遷。”

這樣說米佧就懂了，“我還以爲師參謀就要從師部往上升。”

賀雅言搖頭：“機關裡提升太慢了，有能力的人都是下到團裡去提升的。”

米佧的興致在不知不覺中被提了起來：“那他到團裡能幹什麼啊？”

賀雅言笑：“以他過的軍事素質能幹的多了。比如作訓長就很適合，主抓軍事訓練。之後再調到別的團任參謀長或是政治部主任，就提升副團級了。部隊現在大多是這樣提升幹部的。”

米佧想了想：“他會被派到哪個團吶？”

“五三二吧。”

“厲參謀長那？”米佧忽然想到什麼，“可我有次聽他說下次軍演的對手好像就是五三二團，這樣的話，輸了贏了都不好吧？”

“這就是赫義城不厚道的地方。”賀雅言輕笑：“如果沒有意外，年後的演習邢克壘應該是指揮，輸了不止丟自己的臉，等到了五三二團可能還有人不服他，畢竟那可是全軍掛名的戰鬥力最強的部隊。可如果贏了，無疑是折了五三二團的面子，不說別人，就說炮營長安基就得卯足了勁找機會收拾他。”

好和平的米醫生聞言有點小苦惱：“那這一仗怎麼打啊。”

“往死裡打唄，不管結果如何，過程肯定是要拼盡全力的。”賀雅言挑眉：“他們那些人啊，都是好戰份子，野蠻的武夫。”

回想邢克壘說話的直接和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獷氣質，米佧認同地點頭。

話語間，軍裝在的赫義城出現在門口，肩膀上閃亮的大校軍銜格外顯眼，而他在後不遠赫然是穿白/醫生服的邵宇寒。兩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先後而來，引得旁人側目。

米佧邊拿胳膊拐賀雅言，邊朝赫義城招手。

赫義城微一點頭，腳下未作停留徑自走過來。

“參謀長好。”米佧懂事的把賀雅言邊的位置騰給赫義城，又和邵宇寒打招呼：“院長。”迴應他的是邵宇寒溫和的笑。

面對米佧，赫義城臉上的笑容很平和，語氣輕鬆：“你好啊小同志。”見邵宇寒落座在隔壁，而賀雅言把手邊的兩份午餐推過去一份，他微斂眼中笑意，點頭算是打招呼。

邵宇寒神淡淡，施施然用起餐來。

早已習慣兩人之間的冷淡，賀雅言看看時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開會嗎？”

赫義城雙手握著往桌上一放，慢條斯理的宣佈：“我還沒吃飯。”

賀雅言見不得他這副拿腔拿調的樣子，可衆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拿高跟鞋踩了他一下，去給首長打飯。見起，赫義城角的笑意本控制不住。

米佧見狀小聲提醒：“雅言姐擅長秋後算帳。”

赫義城不以爲意地挑眉，“不哭鼻子了小同志？”

“我纔沒有。”米佧不承認。

赫義城假意皺眉，“難道是我冤枉某人了？”

當然知道某人指的是誰，米佧下意識說：“纔不冤枉呢。”

赫義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就好，要不把他罰去外訓三個月可就有點重了。”

“啊？啊，外訓去了呀。”隨即沉默，心想也沒告小狀怎麼他就罰了呢？

賀雅言端著餐盤迴來，難得附和赫義城：“三個月可是夠長的，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得朋友親自服侍，赫義城的心自然是很好的，他笑瞇瞇的：“小同志，下次邢克壘再招你的話就告訴我，我收拾他。”

米佧小小聲嘟噥：“那不就阻礙他進步了麼。”

邢克壘於到底是不同的，只不過不自知而已。赫義城笑而不語，隨即俯到賀雅言耳邊低語了兩句，然後不等發表意見已在桌下抓住的手，氣定神閒地問：“小同志下班有時間嗎？”

米佧不覺有詐，“有事呀？”

“我有個部下訓練時不小心傷了，但又不來醫院，我想請你過去幫他看看，別像我似的不小心來個骨裂。”發現米佧投向賀雅言的目有著詢問的意味，他隨機應變：“偏巧可可最近食慾不振，賀泓勳帶兵外訓也不在家，我正準備等雅言下班一起過去看看”

米佧爽快地答應下來，轉念一想：“我和姐姐約好一起吃晚飯，那我和說一聲，反正我們隨時都可以見面的，看病比較重要。”說著就要掏手機打電話。

發現邵宇寒眉心微聚的表變化，赫義城攔下了：“晚點不要。”

“這樣啊，那我吃完飯再去師部？”

“就這麼定了。”握著賀雅言的手微一用力，示意不要拆穿。

目的落點是邵宇寒微冷的側臉，賀雅言在赫義城視線力下保持沉默。

米佧吃到一半就被許研珊走了，賀雅言看了神不明的邵宇寒一眼，低聲音質問：“是不是單純就活該被你們欺負？”

赫義城笑，抓住垂放在他大上的手：“那我部下就求我芝麻大點事，我能不給辦麼。”

“不能用點正大明的方法？”賀雅言沒好氣：“鬆手啊，讓不讓我吃飯了？”

赫義城握得更：“那你答應我給他們牽個線。”

賀雅言瞪他一眼：“你們一個兩個的作戰能力那麼強，用得著我嗎？再說了，關我什麼事？”

“怎麼不關你的事，你是嫂子，總得出點力吧？”

“名不正言不順的，這力我可未必出得好。”

對話至此，赫義城笑了，不顧軍裝在他湊過去俯在耳畔低語：“這是管我要名份吶？眼看就過年了，我和李師長說好了今年不在部隊了，回家拜見岳父去。”

賀雅言繃著笑：“這聲岳父你早了，我爸表示很嫌棄你舅舅的份。他還不止一次和我哥討論如果你真嫁來我們家，這輩份要怎麼論。”

沒心思計較是嫁還是娶了，赫義城擰眉：“我確實得空和賀泓勳好好捋捋這輩份，以後要是讓我兒子管我外甥舅媽，我可接不了。”

接不了的還有賀泓勳，賀雅言把從哥哥那裡聽來的話轉述：“我哥說了，他可不管你是不是嫂子的舅舅，總之讓他兒子管你舅公，他是不同意的。”

想到每次見面和賀泓勳的脣腔舌戰，赫義城也黑了臉，心想這外甥嫁給大舅子這種事，真是不明智。他嘆了口氣：“看來只有一個辦法能曲線救國了。”

“什麼曲線救國？”見他笑得別有深意，賀雅言微微嗔道：“神神的。”將自己餐盤裡的菜夾到他那邊，囑咐：“你最近有點上火，多吃點蔬菜。”

“還是媳婦兒對我好。”此時的赫義城得意洋洋，心甘願地把向來不喜歡的青菜吃掉。

邵宇寒很快吃完，他起時代：“雅言，下個月的流會還是你去吧。”

赫義城怔了下：“他什麼意思，和我打聲招呼會死啊？”

賀雅言太：“你什麼時候把他當表哥，他就和你打招呼了。”

“賀泓勳我都不慣著，就他？”赫義城冷哼，然後問：“上哪兒開流會？多長時間啊？”

“B城，這次時間有點長，三個月吧。”

“他故意的吧？”赫義城怒了，心想你個邵宇寒不待見我就罷了，居然把我人支走三個月？院長了不起啊，讓我的兵來把你們醫院翻！

賀雅言笑，“誰讓你當著他的面替別人約米佧。”

赫義城深呼吸，連續地：“沒氣死他真是對不起他！”

米佧三天前就被米魚預定下了，可令意外的是除了地點是邢府外，邵宇寒居然大駕臨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一頓以相親爲目的鴻門宴，一向沒什麼脾氣的米佧有點不高興。

見米佧悶悶不樂，譚子越擡手敲腦門：“沒想到吧小姨子，你們院長是我哥們兒。”

米魚打開他的手：“說了多次了別打頭。”

邵宇寒則擡手米佧被敲的部位：“我和子越同一所高中。”

米佧下意識躲開：“難怪我說導師推薦我去陸軍醫院，姐夫舉雙手雙腳贊呢。”

“推薦只是一方面。”譚子越笑倪著邵宇寒：“有人想你去纔是真的，甚至一度擔心你小胳膊小扛不住一個月的新兵訓練，差點破例託關係找人給你放點水了。”

“說什麼呢。”邵宇寒笑著推了他一把，招呼大家落座。

譚子越四周過來，“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火，不接預訂，招牌菜還限量，比我那還牛。”

米佧言簡意駭地總結：“環境好，服務好，口味好。”

譚子越接口：“價也好。”

邵宇寒笑得不聲：“沒看出來小師妹還是常客。”顯然他沒將邢府與邢克壘聯繫在一起。

趁兩個男人點菜閒聊的空檔，米佧湊到姐姐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什麼。

米魚訝然：“真的？”見妹妹點頭，額。

儘管客滿，片刻功夫菜已上齊，兩男兩邊用餐邊閒聊，相談甚歡。

燈和，暖暖的金影投到米佧上。邵宇寒饒有興致地以目細細流連的五。孩皮白皙，眼睛很大，瞳孔黑而亮，著狡黯和俏皮。時尚的長髮更是掩蓋不了天真，襯得靈氣的臉異常純淨。而微笑的樣子，更像個心無城府的孩子，溫暖、甜。

見擡頭，邵宇寒笑起來，“不是怪我沒事先和你說吧？約了你幾次你都說有事，我總會奇怪這是不是託詞，只好請子越幫忙了。”

到他意味深長的目，米佧似乎懂了，可卻說：“其實院長你直說就好了，如果不是真的有約，師兄妹之間吃個飯很平常啊。”

邵宇寒眼底的失很濃，可慣有的風度依然讓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覺察出兩人之間的微妙，譚子越揚眉：“師兄，師妹，淵源深啊。”

邵宇寒面上帶笑：“幾年不見跟我疏遠了，人前人後都我院長……”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低醇渾厚的男聲打斷。

“米佧！”

邵宇寒側看過來，聲音的主人已疾步行至近前。

米佧仰頭看著來人俊朗的臉。邢克壘穿著軍靴、迷彩，大冷天上只穿了件軍襯，袖子還被挽高，/在外的小臂線條十分優。此時的他迎著夕餘輝站定，上有種風塵撲撲的味道，以及一種斂的不可一世的氣場。

目及僅有一面之緣的米魚和譚子越，邢克壘笑起來：“來了，姐，姐夫。封閉訓練才結束，原本想給個驚喜，結果剛纔去醫院接才知道你們來這兒了。”隨後將目移到米佧臉上，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裡有彩迴轉流溢：“怎麼坐大廳了？二樓包廂有位置忘了？”

手臂輕輕一帶拉米佧起，虛虛地將摟在臂彎裡，邢克壘詢問米魚：“需要換位置嗎姐？佧佧面淺，我沒在不好意思讓前臺經理安排。”

“不用了，菜都上了。”幸好方纔米佧悄悄告訴這是救命軍邢克壘的地盤，否則米魚也會破功：“聽佧佧說是你家的店，經營得不錯。”

邢克壘笑得謙虛：“讓姐見笑了，我小妹在打理。”

莫名地，米佧覺得此時的場面尷尬極了，可見到他的瞬間臆間涌起的驚喜來得那麼強烈，本不容忽視，的睫抖了抖，憨憨地問：“你，回來啦？”

對於的反應邢克壘是相當滿意的，他憐地輕刮鼻尖，笑了，“再晚回來你連家門朝哪開都不知道了。”話音未落，以自己略顯糙的臉頰輕輕了下的，是種專屬於人間的親暱。

米佧錯愕中，邢克壘已向米魚告辭：“姐，姐夫，我先去忙了，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一雙桃花眼看似慵懶的邵宇寒上掃過，他說：“改天沒外人，我單獨安排。”然後旁若無人的輕輕親了米佧側臉一下，低語：“等會兒我送你。”話音未落，他轉走人。

然後很快的，米佧收到來自邢克壘的一條短信：

“有我在，相親必敗(╰_╯)”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這章只有一個趕腳：“院長大人您太杯了，選哪吃飯不好偏偏是邢府，菜是好吃了，媳婦兒也沒了。”可憐的孩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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