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破長安》第二十一章 話不能

揚州也已經進秋季,在這秋高氣爽之下,獨坐老酒館裡溫一壺酒,看黃葉徐徐飄落街頭,遠山上層林盡染,酒佳人皆秀麗。雖比不上煙花三月之,卻也獨一番風味。這世人怎能不說揚州是人間天堂呢?

不僅如此,因為天高皇遠,揚州這邊的生意更是風生水起,逍遙自在。許多在長安城做不來,見不得的事,在這裡便如同家常便飯一般,見怪不怪了。如今這盛世王朝裡,也隻有揚州可以與長安比肩高。

「我不嫁!我不嫁!你們嫁就自己嫁去,憑什麼要我嫁?」

這天才剛亮,大清早的便從定江王府中傳出一子尖的聲音。

子穿著水藍煙沙散花,一雙水靈清明丹眼下,影來來去去地走在閨房之中,臉上泛著滔天怒火。隻見手裡頭攥著一紙書信,咬著牙關恨不得將這一封書信給焚毀在手中。

「小姐,這是老爺為您定下的婚事,他也是為了您的命著想啊……」一旁的侍將摔在地上的書籍拾起,連忙說道。

「那又怎樣!」子額上皺起三黑線,「我就是死都不會嫁給那個土包,最氣人的是,他居然還說什麼答應要娶別的孩為妻,那我算什麼?我堂堂定江王府的大小姐,居然要和別人共侍一夫?流氓!下賤!無恥!」

子一口氣連罵了好幾聲,小腳不停的踩踏地麵,恨不得將書信上那個土包子給踩扁了。

見狀,心裡頭不笑起來。

們家大小姐天生就是個刀子豆腐心的人。別看如今罵的兇,若是此時老爺站在麵前,半個不字也不敢提。

也就因為是這樣,所以隻好私下裡痛罵幾聲出個氣。

「小姐你彆氣壞了子呀。」侍趕忙上前,扶著子的手腕說道,「我聽說啊,那個徐公子可是覃先生的親傳弟子呢,能覃先生法眼的人,想必應該是英才俊俏的大帥哥吧……」

聽聞覃先生三個字,子略微有些驚訝,卻依舊皺眉頭道,「那又如何?不過是些酸氣滿滿的書獃子,要想娶我?得先打得過我再說!」

「哎呀,小姐你這不是欺負人嘛……」侍一聽,忍不住笑道,「人家徐公子天生經脈細弱,本就不能洗髓,他怎麼跟你打?」

「那我……」子剛想反口,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轉過頭,兩眼惡狠狠瞪著侍,「小玲,你一口一個徐公子的著,心幫著外人說話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小姐別啊,我錯了。」侍一聽,連忙灰溜溜的退到一旁,不敢再上前半步。

「哼!」子氣鼓鼓的坐在大紅木椅子上,兩手一時間停不下來,怎麼放都覺得很不舒服。

自然是知道,父親為了幫找到一個可以引寒氣的人費了很大功夫,可最讓氣不過的就是徐長風那句話,答應要娶別的孩。

這樣一想,那自己不是虧大了嗎?可如今之下,又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也曾幻想過自己的心上人,會踏著九天祥雲,在風雨加的夜裡,上閃著五彩熒,站在麵前,帶著一同暢遊這大江湖。儘管這是虛無縹緲,可人多還是得有點夢想的,萬一就實現了呢?

而在數千裡外的長安城,同樣是一個的清晨,卻有些人悄悄落下了哀愁的嘆息。

明明穿了一煙羅,坐在梳妝臺前,三千秀髮早就已經梳理完畢,可卻還是兩手拖著尖尖的小下,扭頭著窗外藍天白雲,不知神遊何方。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小妮子,你這是思春了呀!」忽然,明明背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接著一雙白的玉手緩緩爬上的雙肩,似乎想要從後邊往下深

「啊!」子慌忙了一聲,下意識站起來,麵紅耳赤地看著眼前的如月,「臭如月,你就知道欺負我,你纔是思春了呢!」

如月一聽,臉上不泛起邪惡的笑容,「哦?,我還以為你在想著那個徐公子呢,既然不是的話,那姐姐我可要下手咯……」

「我哪裡認識什麼徐公子?」明明聽出瞭如月話裡有話,連忙睜大眼睛問道。

「虧他昨天還出手救了你,你轉便翻臉不認人了嗎?」如月說著,連忙眨了眨眼睛。

明明這才反應過來,小臉不更加通紅,「你怎麼知道他姓徐?」

「二公子告訴我的呀。」如月輕拍了下明明的肩膀,「他徐長風,聽說還是青竹劍院的學子呢。明明啊,這麼好的人,你趕下手吧,別等人家有了新歡,就把你忘在這兒了……」

如月說完,輕悄悄的離開房間。

「徐長風……真好聽的名字。」

明明走到窗檯邊,暖洋洋灑在臉上,額上的一撮鬢髮隨風吹,可人。此時滿腦子裡都是昨日徐長風的影,喝酒時那憨傻可的模樣,拔劍時意氣風發的姿態。臉上不笑了起來。

很清楚的記得,道謝時徐長風說的那句話,「你沒事就好。」如沐春風一般,輕地吹的心間。在這夢花樓十幾年來,頭一次到這麼開心。

但很快,臉龐上那桃紅一般的笑意便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說不盡的憂愁……

青竹劍院,蘇永邱宅院門前。

徐長風手持著孤影短劍,一遍又一遍地演練著滴雨劍法,看似有模有樣,可一旁的蘇永邱卻暗地裡搖搖頭。

待徐長風練完了一套劍法後,蘇永邱這才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心事?」徐長風不愣住,不太明白為什麼蘇永邱要這麼問。

「你練劍時,心神全然不在劍上,步伐也是倉促淩。修行者最為重要的便是心境,你想想上回和魏長亭試劍時,若不是你出其不意破了他的心境,你認為你會有勝算嗎?」蘇永邱嚴肅地說,「若是以你現在的樣子,別說是魏長亭,就算是劍院裡一位普通的洗髓境學生,都能輕鬆打敗你。」

蘇永邱這話如醍醐灌頂一般,讓徐長風頓時發覺渾發涼,嗖嗖涼氣從腦門流而下,直穿腳底。

「弟子知錯了。」徐長風連忙低聲答道。

「練劍便如同做人,若是你心思不在,練下去也沒有意義,反而還會影響你對敵時的心境。」蘇永邱沉聲說,「你要記住,無論何種境地,當你手中提起劍的那一刻,必須要把你的心境給穩住,否則,死在他人的劍下,就是你的下場。」

他的確是有著心事。

自從他離開長安東巷後,腦子裡就一直在思索著那個神男子所說的話。

就目前看來,想要殺姚溪,隻有那個是最合適的辦法。若是他說了真話,沒有跟隨姚溪出城。那麼他隻要在城外擊殺姚溪,那男子也不會知道事真相。

隻是他還不敢相信,萬一那男子是監天司派來的人呢?到時候死一個姚溪是小事,反而讓他自己的份暴,那他和覃先生這十年來居長安,可就功虧一簣了。

正因為徐長風對這件事日思夜想,故而練劍的時候,才會心不在焉。

「姚溪是必須得死。」徐長風心裡暗想道。

趁現在他還沒有讓太多人關注,就算殺了姚溪,也很好

可若是隨著他實力增強,到時候想要出手,就會十分被。這也是那男子為什麼會選擇徐長風的一個重要原因。

他才隻是一階洗髓境,怎麼可能殺死已經是三階築基境的姚溪?

徐長風辭別了蘇永邱,獨自走向藏書閣,如今蘇永邱給予他不限次數的參悟資格,他自然得好好利用。

走在路上,徐長風越來越覺得,事的進展漸漸從他能把控的方向偏離。

定江王的捲,夢花樓的後臺,那一個神男子,以及依然活著的趙辛集……

就好像這幾場雨幕散去,長安所有人的心境,都變得急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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