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兒轉頭向老錢問道：“你知道《葬經》？”

老錢艱道：“《葬經》可以說是天下邪功之祖，關於《葬經》的傳說不計其數，說不上哪個可信哪個純屬造。不過，每次《葬經》出世都會攪得天下正道不得安寧，最嚴重的一次是在七百年前，當時皇室供奉銳儘出，率領兩衛兵，圍殺《葬經》之主霍天涯。那場戰持續了十餘之久，是役皇室供奉堂英儘毀，兩衛兵傷亡過半。而刻錄《葬經》的玉板也被打數塊流落天下。從此大明境的邪道門派也如雨後春筍不斷滋生。為此，朝廷甚至不惜吸收部分邪道中人組建了四大衙，負責理境特殊事件。可以說冇有《葬經》就冇有四大衙。”

梅心兒驚訝道：“那麼說，高永泰修煉的是《葬經》的一部分？能推斷出是那一部分麼？”

老錢搖頭道：“不知道，目前已知的《葬經殘篇》有鬼、煉妖，化魂、風水四個部分，還有許多未知東西。就算是這四個部分，也很難確定他修煉的是哪個法門，因為《葬經》本就是一個整，就算被強行分開也有許多互通的地方。要知道，邪門當中有很多驚才絕豔之輩，有不人藉助手中掌握的一小部分《葬經》逆流而上反推全文，所以天下流傳的《葬經》也五花八門。不過，即使是偽作也一樣威力驚人！”

眾人不由得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高永泰掌握的是一小部分還好說，要是他掌握了《葬經》的三層以上，那他們絕對有死無生。

謝半鬼揹著手轉了兩圈：“關於《葬經》我也聽過一些。我估計高永泰還冇達到我們收拾不了的地步。

高永泰掌握的東西應該不多，他得到《葬經》已有百年，這麼長的時間，換做任何一個資質平庸的人，都有可能把先易後難的邪門功法修至小。更何況是聰明至極的高永泰？”

梅心兒不服氣道：“你怎麼知道高永泰聰明至極？你又冇見過他！”

謝半鬼笑道：“一個笨人可能在他前半生就把複雜無比的機關學修煉到宗師境界麼？可是，高永泰做到了。而且在後半生髮明瞭無數刑，就算到了晚年修行邪法，也能把我們得幾次險死還生。他的智商不容懷疑。”

梅心兒嘟著道：“算你糊弄過去了！要是能知道他修行的是那一部分就好了，起碼能對癥下藥。”

“是風水！”高老頭忽然道：“我猜多數是風水。高永泰修煉邪法之後，對風水堪輿尤其興趣，甚至不惜放下段拜訪過幾個風水名師，請教風水之道。而且……”

謝半鬼大興趣：“而且什麼？”

高老頭道：“而且他在怒蛟河上下堪輿了好些年，還繪製了怒蛟河的全圖。”

謝半鬼迫不及待的道：“拿出來給我看看。”

高老頭從室裡翻出不發黃的圖紙，一張張攤在謝半鬼麵前。

謝半鬼雖然略懂風水之道卻不是什麼大師，老錢倒是對這東西非常通，兩個人還在討論。一旁梅心兒忽然道：“你們看，這河像不像一條蛟龍？看，連爪子都有。”

謝半鬼靈機一站起來從上往下看去，果然發現怒蛟河像是一條在山脈之間蜿蜒而的蛟龍。甚至連四肢龍爪都惟妙惟肖，隻是看不見龍頭的所在。

謝半鬼指著其中一個地方道：“這隻龍爪我見過，就在鎮水縣老衙附近，當時我們在空中俯衝時，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那裡的河道像是一支龍爪向河岸。當時，我還冇有在意，現在想來卻有點蹊蹺。”

“不錯！”老錢也抓著腦袋道：“就連現在的鎮水縣衙也是在一支龍爪附近。難道怒蛟河下麵有龍脈？不可能啊！要是有龍脈的話早就應該被朝廷斬斷了，高永泰總不至於在一廢脈上葬人吧？”

“不！他葬了。”高老頭道：“他葬的是他父親，而且葬人的方式也及其詭異。”

謝半鬼問道：“怎麼個詭異法？說的越詳儘越好！”

高老頭娓娓道：“那是很多年之前的秋天，高永泰原本正在籌備高老太爺的百歲大壽，眼看壽宴的時間還差幾天，高永泰忽然告訴我老太爺歸天了，殮的時候，我曾經看過老太爺一眼。老太爺當時雙目突出，七竅流，分明是暴斃而亡啊！老太爺多好的一個人哪，可惜啦！”

老頭說到高老太爺不勝唏噓。

梅心兒道：“就算他死的蹊蹺好了，和他葬人有什麼關係？”

“聽我說完！”高老頭閉著眼睛回憶道：

高永泰並冇有給老太爺裝備棺槨，而是讓我把他裝到一個特製的罈子裡。那個罈子用通用黃銅打造，上半截除了很大之外和普通罈子冇有什麼其彆。但是底部卻像是一隻倒扣的圓盤，盤子當中還蜷著四肢龍爪樣的機關。

第二天一早，高永泰就帶著大隊仆役抬著空棺到高家祖墳安葬，我卻按照他的囑咐帶著十幾個心腹仆人抬著酒罈去了怒蛟河下遊的一山崖。

到了夜裡，怒蛟河附近忽然下起了暴雨，我活了一把年紀從來就冇見過那麼大雨，眼看著河水瘋了一樣的向上狂漲。眨眼功夫就漲到了山崖底下，幾個仆人覺得害怕想要回去。

其實，我也很害怕，但是又不敢忤逆高永泰的意思。隻能著頭皮告訴他們先回去，我自己留在那。他們正合計著要不要先走，高永泰卻忽然頂著雨出現在山崖上，把幾個張羅回去的仆人全踢進了水裡。那之後，剩下的人不敢再說話了，全都跪在山崖上等著他的命令。

冇過多久，怒蛟河裡忽然翻起了滔天巨浪，那浪頭足有幾丈高矮，大浪底下甚至還能看見有東西在翻，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蛟龍，但是蛇絕對不可能長到那麼大，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就像兩盞燈籠綠幽幽的嚇人。

高永泰卻非常興，甚至連都在跟著抖，那是隻有他在給人用刑的時候纔會出現興。終於，他忽然抓起了盛著老太爺的罈子向河道裡扔了過去。

那罈子不偏不斜正好砸在浪頭當中，我當時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一聲龍，對，就是龍。我雖然不知道蛟龍的鳴時是什麼聲音，但是我保證，我見過的任何一種都不會發出那麼響亮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