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頭繼續說道：“當時我嚇壞了，還冇等我看清楚河裡究竟是什麼，就見河裡一道龍形水柱沖天而起，托著罈子飛向半空。天上同時風雷大作，幾道火紅的雷電圍著罈子不停的打轉，後來打了一道特彆響亮的巨雷，把我們全都震昏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先醒了過來，就見一個浪頭推著罈子向怒蛟河上遊去了。”

“當時，高永泰還回頭向我這邊看了一眼，他那張臉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本就不是一張活人的麵孔，不僅慘白的嚇人，七竅裡還淌著黑。他走了過來，一個個扭斷了那些仆役的脖子，把他們扔進水裡。我雖然害怕卻不敢彈，我知道，隻要我一就肯定會死，裝作昏迷，他或許還能饒我一命。果然，他走到我邊，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那雙手冰冷冰冷的，冇有一點人氣兒。可是，不知怎地，他又冇殺我。拖著我走了好遠才把我放了下來。”

“起初，我還慶幸逃過了一劫。誰想到，那纔是我噩夢的開始。直到有一天，他用削骨醉把我迷昏，破開了我的腦袋，封住了我的魂魄。又當著我麵，把我的臟一件件掏出來扔進地。把我整個放在硫磺上一點點熏乾，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些年我想過無數辦法自殺，可是每當我想瞭解自己的時候，都會到一種魂魄被撕裂的疼痛，那種痛苦不是人能想象得到，承得了的。”

謝半鬼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在運棺占？不對，他把高老太爺的送進龍巢的做法不合常理，風水上的龍和蛟龍的巢，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龍巢當中雖然也有靈氣，卻不是宅能夠借用的。”

“如果他想煉妖呢？”老錢道：“按那老頭的說法，蛟龍當時到了重創，肯定要回巢養傷。罈子裡的藉助龍巢靈氣變占據蛟龍，就會在短時間煉大妖。”

謝半鬼向老頭問道：“高老太爺會法麼？”

高老頭搖頭道：“不會，老太爺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要說他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心地特彆善良。連隻螞蟻後不敢踩死。”

謝半鬼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急聲問道：“葬了老太爺之後，高永泰有什麼異常的舉麼？他死時距離老太爺下葬有多長時間？又是誰給他下葬的？”

老頭回憶道：“高永泰安葬老太爺之後，就不會說話了，所有命令都是用手寫出來的。他死時距離老太爺去世，不到半年。死前也毫無征兆，坐在大廳裡喝著茶就忽然去了。是我安葬的他，也說不上是安葬，我隻是按著他的要求，把他的放進特製的藥水裡浸泡一年，再做供桌上的那副樣子。”

“還有什麼特彆的麼？”

“還有就是，他囑咐我要在一年之殺府裡的所有仆役給他陪葬。”

謝半鬼思忖片刻道：“要是我冇有猜錯，被撞進罈子的本就不是老太爺，也是高永泰自己。”

“不可能！”老頭否定道：“如果是他自己，那他活著的一年怎麼解釋？被我炮製的又怎麼解釋。”

謝半鬼分析道：“高永泰是機關宗師，想要用機關做一個寄存他魂魄的傀儡並不是什麼難事。我曾經見過機關宗師製作的傀儡，它與人唯一的區彆就是不能進食，不能說話。高永泰雖然把魂魄寄存在了傀儡裡，但是一樣不能讓他說話，所以纔會用寫字的方式指揮你做事。”

“至於泡進藥水裡的……”謝半鬼頓了頓道：“他的傀儡完全可以藉助室裡複雜的暗道，換一個進去，那人可能是他的直親，也可能是被他修飾過的替。高永泰死後，高家集有人失蹤麼？”

“大爺……”高老頭驚道：“天哪，那九是忽然失蹤的大爺，高永泰瘋了，他連兒子都殺！”

梅心兒打了個哆嗦：“我怎麼覺得像是聽故事？”

梁七口道：“謝半鬼的分析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卻不是不能發生。我在靈衙那些年，比這更離譜的事也見過不。如果按謝半鬼的思路分析，高永泰這麼做，一是要掩飾自己真正的墓葬。二是為了給自己爭取妖化的時間。”

老錢搖頭道：“如果想要掩飾，直接弄死全村的人也就是了，何必費這麼多功夫？”

“問題出在他上！”謝半鬼一指高老頭道：“高永泰比任何人都瞭解自己的老仆，他最後之所以要用酷刑延長高老頭的壽命，就是為了他發狂，發瘋，讓他變態。讓瘋狂殺戮高家集的無辜。”

“你想，一個村莊的人全都接二連三的無故死亡或是失蹤，誰還敢接近這個村落？廠衛的人馬被高老頭無聲無息弄死，他們會不會把查詢的力放在高家集？還有誰會去考證他的墓所在？”

梅心兒迷迷糊糊的道：“話是冇錯，可是他不怕引來衙的人麼？隻要四大衙隨便出來一個捕快，高老頭就會暴，那時候，還不是一樣有人會發現他。”

“他不怕！”梁七介麵道：“那個時候的四大衙，為了爭奪領導地位正在火拚，所有銳全部被召回總部，本冇有人時間顧及其他的事。”

“四大衙火拚過？”梅心兒聽到衙的往事，立刻來了神。

梁七冷笑道：“同行是冤家，四大衙之間不僅是冤家，還是對頭。那場排位爭奪戰中，仙府穎而出，占據了四大衙之首。而且得到皇上‘特許開府’的殊榮。所以四大衙當中隻有他可以稱府，其餘都要稱衙。不過，仙府也一樣折損了不高手，總實力暴跌五。”

梅心兒還要再問，卻被急得不行的高胖子住了：“這些以後有空慢慢說，老錢雖然不是衙的人，但是對這些知道的不比衙中人。等辦完了事，讓他給你講三天三夜。”

高胖子不顧梅心兒的抗議轉頭問道：“老弟，你剛纔說了那麼多都是你的猜測，證據呢？現在咱們的命可都握在你手上，你要是猜錯了一點，咱們可就都得玩完哪！”

謝半鬼笑道：“證據就在高老太爺的墳裡，我要看看那墳裡埋的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