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下午，路沙又去看了六公子，昏迷五日後他終於醒來，但一雙已經永遠無法行走。書趣樓()路沙有些同他這個六弟。他回到小院，發現有名總管打扮的人在翹首張，看見他來了，欣喜地迎上去“四公子，您可算回來了，大人讓您立刻過去。”

“父親要見我？我，我是個瘋子啊！要是我萬一驚擾了貴人怎麼辦？”路沙急忙要舞木劍。

總管了把汗，這時候他也挑明瞭“四公子，三公子和二公子都說您病好了呢。您就快去吧，大人想念您了。”

想我？想我死啊。路沙暗暗大罵，也隻得答應。他要了五分鐘時間，進屋先把那個象寶貝給砸了，那本小賬本一咬牙也燒了。總覺此去兇多吉，再裝瘋賣傻下去實屬下下策。

“好了，咱們走吧。”再出現時路沙換了一雲紋黑，上的佩戴隻時生母留下的一支碎玉簪子。大概是這一月來的修煉有關，眼眸中的英氣一掃過去的頹喪和放縱。管事不由眼前一亮，也客氣了三分“四公子，這邊請。”

跟著總管穿行不久，路沙覺到不對勁，這條路並不通往領主堡壘，幾個材高大的二橫侍衛閃出，擋在他前兩步。路沙道“我要見父親？！”

總管沉沉退出，將路沙一人留下，說道“四公子，領主大人有命，讓您代替六公子，即刻啟程前往老羊城。”

老羊城？路沙道，讓我這樣空手離開白鷺城，做夢！

“三天後就是兩界通商的日子，四大家族為首的通商代表都在老羊城下等您檢閱。四公子負領主大人重托，一路千萬保重。”總管說完就讓侍從將路沙帶上了馬車，囑咐從後門離開領主府，西城門有人接應。

“這兩界通商何等大事，父親和兄長還是另選他人吧！”

“四公子莫要推辭，眼下領主府諸公子中，也隻有您足以代表領主大人了。”

路沙想起離去時，路鴻羽看他的眼神，那小子早就知道路天鷹的決定？隻是不忍告訴他。路高軒和路逸銳都避之不及，能是什麼好差事？路天鷹派他去，是不是有點自暴自棄了。路沙有些牙疼，那些封臣，家族的實力強到連領主都無能為力？想起不久的將來路家將被滅族的命運，路沙反倒覺得順其自然，合合理。

馬車漸漸拐安靜的小街，路沙估算了一下這些侍從的實力，他一人料理不在話下。去，去還是不去，總得有個說法。路沙準備把這些人打趴，然後去問問他那個領主老爹，他到底還認不認自己這個兒子。但他的真氣方纔凝聚就立刻散去，有一雙蒼老的手搭住，比枯藤還要懾人。

路沙轉頭看去，訝了半聲，路伯？那人半張臉藏在影裡，不再轉，似乎是一張畫。雖然就坐在一輛馬車裡，可那六個侍從卻一點兒都沒察覺。路沙心底一寒，沒搞懂這是什麼武功。

“噤聲，四公子，你要走，老來送你一程。”

“真不吉利。”路沙越發捉不，這位老者的真實實力。

“於白鷺城兩界通商這件事，絕不能出紕。於四公子你，活下去便是。”

路沙凝神看著他。

路伯慢慢鬆開五指，將他的袖撣平，目最後落在他頭上的那簪子“四公子，為了活下去，可以賣狠，也可以裝瘋，但是別玩過頭了，容易把自己燒著。”

路沙聽得心虛，這老東西難道知道路路沙買兇殺人了？他還要再問，但那人影融了車壁之中，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路沙晃了晃左手，虎口上還有一道淡淡紅痕。可剛才來的人是誰，他並不確定。

到了城門口，路沙被請出馬車，他站在城樓上往下一看。這些都是領主府派給他這個使者的兵強將，充滿了征服蠻夷的決心。

“就這些老弱殘兵，我還不如一個人。”路沙拍了拍額頭，問道，“趙總管，人都到齊了？”

“四公子，您可以出發了，這位陳管事將與您一路隨行。平安歸來！”

“閉吧。回去告訴領主，還有我那兩位兄長，派我去老羊城，將是他們今年做過的最後悔的決定。”路沙出城前回了一眼，那個方向，那座巍峨的府邸。

二子貪婪自大，三子心在權，那個路天鷹的男人，大概已經放棄了抵抗，麵對四大家族的崛起，隻能像一個懦夫一眼，在他的城堡裡。等到有一天，那力量再也無法平息，就將起來奪去他的烏王冠。

“我悲劇的父親，領主大人，四海都歌頌你的昏庸無能。”路沙兩腳輕踢著馬，若無變數那個日子不會太遠。他會為那個變數嗎？

如果一定有人要改變時局，那為什麼不可能是他！

“駕！”

……

老羊城，深夜，一地堡中仍是熱鬧非凡，人聲鼎沸。這一晚的狂歡屬於白鷺城的封臣們，他們無上領主的征召雲集此地。不日要將這半年來悉心準備的貨，通過一百六十個次元界門前往神的星海，進行一次榮的通商。他們的名字無疑會在家族的碑上新添一筆。

“哈哈哈，明的兒子斷了，領主大人竟然讓一個瘋兒子來替代。”

“我們的領主大人可真是老糊塗了呀。要怪，隻能怪我們的夫人實在太過麗。來，痛飲！”

“諸位，明日，一定給這位四公子留下一個難忘的好記憶。”說話的是一個巨人般的壯漢，他拿的酒杯也是常人的兩倍大小。

在酒杯撞的妙聲響裡，多了許多的寒冷大笑。這個夜晚註定很漫長。一個年輕人獨自離席，坐在他對麵的一個孩子很快發現了。放下果酒，了趁老爹喝酒也跑了出去。

“哇，今晚的星星好藍啊，真好看。”孩子輕輕拍了男子的肩膀，“奇哥哥，大家都那麼高興，你怎麼不繼續喝了？一個人出來吹風。”

年輕男子狄奇笑了笑“什麼逃不過你的眼睛。我在想明天的事兒呢。越兒，你說星海該是什麼模樣，和咱們江湖差的大不大。”

黃越兒搖了搖頭，也是第一次去星海，聽家中的長輩們描述，星海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那裡的人們可以搬山，可以填海，他們的劍一擊能破千裡巨浪。

狄奇自嘲似的甩手，知曉問錯了人。兩人也都吃飽了，就坐在草地上一起看夜空，這一下就過去了很久。有人來他們回去，狄奇叮囑道“越兒，聽說那個四公子名聲不太好，在白鷺城裡為非作歹的，很惹人嫌。你明兒記得離他遠點。”

“越兒記著了，我一定看見他就跑，嘿嘿，這下放心了吧。”黃越兒抱住狄奇的胳膊，乖巧地點點頭。

狄奇苦一笑，心底是甜的。

雲之涯的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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