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叔聽聞呂此話，微微一怔，道：“虎頭峰乃我族聖地，從未有他人踏足過。書趣樓()你是第一個人類。秦岐山脈何等廣袤，七七四十九峰，險象環生，即使有人想找到此峰，多半也是無功而返。何況此離西秦侯國僅一溪之隔。你，怎麼可能來過呢？”

呂沒想到在這巍峨險峻的秦岐山脈中，竟然還有這般人間仙境。

穀中氣候宜人，溫暖如春，流水潺潺，不像山裡那麼落葉飄飄，秋景蕭瑟。

一條羊腸小徑在璧立萬仞的山峰間，蜿蜒盤旋，直至峰頂。

“可能是好的地方總有些相似吧。”呂嗤笑一聲，不再多言，跟著連叔沿著山道，一路走向峰頂。

登峰一看，卻是一崖坪，廣闊無邊，山穀景象盡收眼底。

啾啾噝噝

鮮花錦簇的山坳下，有鳥鳴傳來。不知名的鳥兒在山林間遨遊飛翔，快活似仙。

呂登高遠，峰頂白霧氤氳，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片薄霧中，使得此地更是如同仙境。他縱目遠眺，向東方去，這個時候他好像看到了城，看到了那滿京城的紅葉。

“這間木屋是千帝偶爾回山時，暫居之所，你就在此休息吧。所謂講書說道，並非讓你闡述道法。一應聖賢道書，皆可講來。多讀書，方能聞道，生出靈智。這也是千帝讓你來此的用心所在。”

連叔嘶啞的聲音將呂從無限懷之中拉了回來。

他定睛一看，眼前雲霧蒸騰繚繞，朝近在咫尺，恍若就在腳下。

這裡好像是一個天然形的山，臨近崖畔，地上再無青翠滴的花草，禿禿的石臺上佇立著一間破舊的木屋。

“多謝連叔。”

“你不用掛慮小白傷勢，我們白虎一族，到傷害之後，便會以睡眠來溫養。來吧，將它給我，你好生歇息吧。”

“我有一棵火靈參，煎熬藥，有助於小白恢復。”呂將紅花所贈予他的火靈參，至連叔手中。

“這是……？！”連叔驚喜道，他很肯定眼前這株赤紅的參草，就是他此番下峰，在秦岐山脈中尋找未果的火靈參。

“從何采得？”

“在山脈間跋涉數日，偶然下看見的。”

呂想起那個梳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得一暖。

“造化……天大的造化！你有所不知。這火靈參珍貴無比，在人間都有價無市，一棵足足十萬兩白銀呢。”連叔褐的瞳仁裡不住放。

“此參我也是從醫書記載裡得知的。不想竟如此稀貴？”呂一陣咋舌，“韓兄神通廣大，不至於連一棵火靈參都弄不到吧？怎麼聽連叔的意思……”

“一言難盡。此參蘊含日月靈氣華，能助妖類完全化人形。”連叔說著，一揖到底，“多謝你贈藥之恩。”

“不必客氣，您和韓兄救我於危難，大恩之德，呂銘刻在心。講書一事，小子必定用心竭力，我看今晚就開始吧。”

“好。”連叔說罷從呂手中接過小白，揮了揮手，“你先歇息。”

連叔形呼嘯如風，似是很急，快步離開崖。

“既然連叔說小白沒有大礙，那我也就放心了。”呂牽掛著那小白虎，暗自思忖。

他看著眼前這孤零零矗立在崖畔的木屋，滿是疲倦。

木屋雖舊，但仍可遮風避雨，呂念頭飄渺，他突然想起與章渝老道在那破廟中度過的一年時。

木屋、破廟，何其相似。

小屋在山崖旁安靜佇立，也不知經歷了幾多風雨。

推開門。

吱呀…呀…！

屋門破敗，搖搖晃晃的如風箱。

窄狹的屋，迎麵一張桌上，擺放著堆積如山的書籍，桌旁還有一張簡陋的木床。

連日筋疲力盡，不敢稍有放鬆，此時來到這世外桃源般的虎頭峰，呂放下心中戒備，向床上躺去，不一會兒便沉沉睡。

……

太西斜，暮中的峰頂，靜謐沉寂。

“青蘿，靈參煎好了。趕服下，你就能夠完全化人形了。”這嘶啞的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意。

“連叔，我不要做人，不要。人那麼虛偽狡詐，我寧願這一生都做妖。”

這是一道清脆的聲，但這語意中卻出一任。

“聽話！化人形，你才能拜宗門！你難道忘了當年那秦家是怎麼對待你們青狐一族的了嗎？你就不想為你母親報仇嗎？！”連叔嚴詞厲。

久久無聲。

“咕咚咕咚。”

這是湯藥順著咽流肺腑的聲音。

連叔靠著口的石壁，看著腳下那尺許長的狐尾，漸漸小，最後化了一縷雲煙，眼中出濃濃的輕快之意。

“連叔從哪尋得這火靈參？”

“是一位先生送的。”

“我要謝他。連叔，人間不是有種報恩，做以相許嗎？”這聲音說不出的堅定。

“傻孩子……兩相悅才能以相許。”連叔虎頭微搖，一臉溺的看著眼前這青。

因為這的存在，崖中登時變得流溢彩，不再那般清冷。

約莫十六七歲，一青綠的長，將纖的軀包裹住，脖頸出的，如羊脂凝玉，白皙人。

是個子。

。

自然很。

麵上遮著一層輕紗，眼睛明亮，說不出的靈嫵，聲音更是清脆人：“我要讀書，明道理。我要為母親報仇。”

“好，好，好。晚上你也一同去聽課。”連叔滿臉慈。

“聽課？”

“是。有位人類先生，住在崖畔那間木屋，是千帝特意請來的讀書人。”

……

“先生，先生。吃飯了。”

一道聲音傳至沉睡中的呂耳畔。

這聲音如泉水叮咚，溫婉和，不不，聽來卻令人好似如沐春風。

他慢慢的睜開雙眼，不知何時，木屋中已點燃一紅燭。

燭掩映下，呂眼前出現一個青，麵蒙青紗，纖細的手指，用力端著一碗香氣噴噴的飯菜。

“你是誰？”呂驚詫道。

“我是青蘿。”將飯菜放到桌上，爾後用一雙靈的眼睛，不眨一下的盯著呂，篤定的道，“你就是贈予連叔火靈參的那位講課先生？那你就是我的恩人。連叔說，不能用以相許來報恩，那我就像你們凡間子一樣，為你鋪床洗，服侍你。”

呂看著眼前這姿唯的，不有些失神，然後在聽到言道‘以相許’四字之後，他終是臉上一紅，吞吐說道：“不用……不用謝。”

“你趕吃飯吧，大家都在等你講經說道呢。連叔說你知道的可多了。都是些簡單的食材，按你們人類的習慣，煮盛來的。”

輕紗下紅微張，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說完就翩翩出門而去。

“據連叔之言，火靈參可以幫助妖類完整的化人形……難道這也是一頭幻化人形的白虎？”呂走至桌邊，看到冒著熱氣的飯菜，飯是白米，菜是野菜，不過他仍是吃的津津有味，隻覺淡飯異常香甜。

……

飯菜囫圇下肚，呂意猶未盡。

桌上書籍繁多，他將碗筷放置一角。

“看來韓千帝偶爾回山，就是為白虎們誦讀講述這些書。”

呂隨手翻開一，這些書籍大多陳舊不堪，殘破不整，幸好書名皆有。

他一本本的翻看著，發現盡是些周朝歷代書生考取功名的八文章，跟道經義沒有半分關連，不過其中也記述了很多人倫禮教。

“看來確如連叔所言，使得類先明理，生出靈智後，才能修道。韓千帝真可謂是用心良苦啊。”呂輕嘆一聲，對於那虎力大仙更為佩服。

“這是什麼？”他翻了幾十籍，發現一片金漆竹簡夾在某中。

永恒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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