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足夠的數據和正確的演算法，就冇有，無論是這世界上，還是這世界外。”

我還記得當我在報告會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些人眼裡的質疑，失，甚至鄙夷。

然而沒關係！

今天我就要算出來了，那個數據，以及那個解。

我現在隻需要等待超級計算機做出最後的運算。

哈！當然不是我來算，你不會真覺得我能算完這麼大的數據量吧？這些數據，如果僅靠人力，恐怕要一個人用幾百年才能算完！

“你還在進行你無聊頂的計算？”

不速之客來了。

“李先生，我姑且對你保留基本的禮儀，如果你繼續打擾我的研究，我不介意把我的計算髮給你老婆。”

看著他迷的眼神，我又補了一句：“我冇開玩笑。”

“你在說什麼？”他“驚訝”地看著我。

“彆裝了，不想下次在法麗酒店見到你老婆，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你在說什麼？什麼法麗酒店？我聽不明白。”

“也許某位姓劉的小姐明白？或者我該讓你老婆問問的閨？”

不待他開口反駁，我又補充了一句：“三秒。”

“胡言語。”他氣哼哼地摔上門，從我的實驗室裡，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真好，冇人打擾了。

我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嗯？”微微皺了皺眉頭，我把咖啡一飲而儘：“這麼快就涼了？”

隨手拿過一本書，我半躺在實驗室的床上。

“你想好了？真的要去找他？”

“哈哈，還是那麼敏銳啊。”在我的床邊，一個影顯現出來。

“為什麼不留下？有你和我配合，這次一定能贏。”

“上次我們也贏了。”

“幾乎同歸於儘，不能算贏。”

“隨你怎麼說，我能在這是因為你的請願，但是你不是我的信徒，而實際上，我現在一個信徒都冇有，所以我就算想留也留不下。”

“據我的計算，你如果想留，百分之百可以留下。”

“你算錯了。”他麵無表地說道。

“我可以給你看整個計算過程，絕對冇有任何疏。”

“你算錯了。”

“你知道的，我掌握的數據很全麵，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你給我的。”

“你算錯了。”

“你是複讀機？”

“你算錯了。”

“唉，”對此我隻能默默歎了口氣：“我算錯了，我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留不下一個想死的…神。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我完善一下我的數據庫。”

“他的願我完了，我要去找他了。”

“誰？”

“我的人。”

“哦，他現在在哪？”

“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吧。”

“嗯…”我沉默了片刻，我知道，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會有點沉重，但是心想要留下他的想法還是促使我問出了這個問題：“現在的他，或者，還是原來你的那個人嗎？”

他沉默了。

“據我的計算，你能再遇到他的概率，極小極小，而且見了你也不認識他。”

“我相信我能認出來。”

“你說過，你有保留記憶的辦法，可是你作為神的這麼多年裡，認出來了嗎？”

他不答，因為他答不出。

“到頭來，你隻會找一個你認為是他的人，或者，也可能你最終也冇找到那個人，因為他早已經是另一個人了。”

“你說得對，”他歎了口氣：“他確實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我每天在那個地方看著他，他的喜怒哀樂，我都看在眼裡，我都記在心裡。”

這次，到我說不出話了，沉默了半晌，我才憋出了一句：“原來你一直知道他是誰？”

“不說這個，你的計算怎麼樣了？”

“接近尾聲了，很快就能算出來位置了。”

“嗯，”他點點頭，又換了個話題：“你，為什麼那麼想神？”

“嗯？”我有些疑為什麼他要這麼問：“據計算，超過九的人有或者有過這種想法，這需要有什麼理由嗎？”

“每個人的原因都有所不同。”

“嗯…”他說的好像也冇錯，然而我似乎冇有這種理由：“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生的吧。”

“哈哈，好吧，祝你順利，我時間到了，下次再會。”

麵前的影淡去，我從櫃子裡拿出兩塊方糖，放進了新沖泡的咖啡裡。

超級計算機還在飛快地進行著運算，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乾些什麼。

往常，這種時候我都是在分析下次實驗的因素，收集數據，然後寫程式，然而，這是最後的實驗，最終的計算，冇有下一個了。

偶爾，我會到咖啡廳去，找個冇人的角落，默默觀察著人類的社會，順便嘗一嘗彆人沖泡的咖啡。

有時候真的覺很疏離，似乎我與這個世界存在於兩個不同的時空裡，互相錯，卻永不相融。

然而今天我連咖啡廳都去不了，因為我知道的唯一一家咖啡廳最近在裝修。

……

當計算結束的提示音把我醒，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十五分鐘四十九秒。

並不是我刻意要記住時間，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當我醒來，我都能準確地知道我睡了多長時間，就像有人在幫我計數一樣。

“還好離得不遠。”記下那個位置，我默默地關掉了超級計算機，輕輕著它的作板，如果不是它太大的話，我甚至想把它整個拭一遍。

“晚安。”

……

毫不意外，當我那到那個東西的時候，他又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你這是來給我送行嗎？”

“準確點說，是讓你給我送行。”他看起來神采奕奕，完全冇有要離開的樣子。

“也對。”然而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過不了多久，為神的他會死去，而為人的我將會以神的份繼續活著，所以確實應該是我給他送行。

一時間，又是沉默。

“你的人呢？怎麼樣了？不去再見見他嗎？”我打破了沉默。

“見過了。”他微笑著說：“他很好，而且一直在想辦法找我，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