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第十三章

北天君承諾會去給緣杏尋教畫技的先生,說到做到,次日就代柳葉去尋了。

“師父自己都已經是你師父了,怎麼還特意請先生來教導你畫技?”

偶然從柳葉那裡得知,緣杏還會有一個先生以後,煈相當納悶。

緣杏靦腆道“因為我的天資有些特殊。”

北天君今日就開始給他們授課了,正因如此,也開始有了功課。

緣杏正與煈師兄坐在一起寫北天君佈置下來的課業,兩人都攤著筆墨,賣力抄寫。

緣杏看著煈師兄,擔憂問“二師兄,你的手……沒事吧?”

煈師兄昨日又被師父打了二十下掌心,再加上前天,他已經連續兩天被打,總共三十下。

師父昨天力道下得重,又是戒尺打的,且第一日就功課繁重,緣杏很是擔心二師兄的手堅持不下來。

“啊?”

煈原本正筆疾書抄著,他為人不拘小節,字寫得也潦草,聽到緣杏的問題,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接著,他恍然大悟“你說我被師父打的傷啊!不要不要,早就好了!”

說著,他將五指張開,整個手前後翻轉給緣杏看。

煈的手,果然一丁點傷都沒有了。

緣杏麵驚奇“怎麼……?”

明明見昨日師父下手不輕,將煈的掌心打得通紅,就算北天君沒有真的下狠手,不會留傷,今天總應該還有點痛的。

煈得意洋洋“你當我是什麼人?這麼點小傷,對我本不痛不,打完當場就好了!

緣杏更加驚訝。

……

煈和緣杏同日拜仙門,北天君都要從頭教起,因此他們課業容、課後功課都一樣,兩人時常可以課後一起寫功課、一起研究討論。

緣杏和煈目前學的是最基礎的心法口訣,按照北天君的規矩,他們要背得滾瓜爛,還要抄寫。

北天君長得和和氣氣,是個驚天地的大人,實際上授課帶弟子的風格十分兇殘。

他淺淺一笑,當天就是五十頁心法抄寫——不能寫大字,字與字之間間距不能超過半指甲蓋,書寫必須是楷,每一細節都有嚴格的規定。

煈試過好幾次悄悄把字寫得大那麼一點點、潦草那麼一點點,然後兩個字之間隔得遠那麼一點點。

每一次北天君看到這樣的作業,都笑得沉魚落雁,然後柳葉就會拿來戒尺,開始啪啪啪啪啪地演奏。

這日,北天君照例打完煈,從容地洗了手,便去看緣杏的功課。

然而緣杏將厚厚一疊功課遞上,不等北天君翻看,就已經自己難為地攤開手心,遞到北天君麵前。

北天君看著緣杏遞到自己麵前的掌心,略一抬眉,問“這是何意?”

“昨日的五十頁心法,我沒有抄完便睡著了。”

緣杏愧疚地低著頭,但回答得很老實。

“我隻完了四十九頁半,今天早上起得遲,也沒有來得及補完。”

緣杏這話說完,道室悄無聲息。

北天君看了一眼,先沒有說什麼,隻是拿起緣杏的功課,大略翻了翻。

然後,他放了聲音,輕緣杏的腦袋,道“沒有關係,,若是累了,可以早點休息。”

“???憑什麼?!”

聽到北天君對緣杏截然不同的態度,煈捧著手當場崩潰了。

他慘道“為什麼我沒完就要捱打,師妹沒完不僅沒事,還可以早點休息?!這不公平!”

北天君冷笑一聲,將兩人的作業舉起來給他看。

“你看看你師妹的字,再看看你的!你師妹寫的是小楷,比你寫的小一半有餘,你師妹即使沒寫全五十頁,寫的量也是你兩倍了!你還好意思談公平?”

兩份作業端端正正往眼前一擺,高下立現,煈啞口無言。

他甚至覺得師父說得還輕了,師妹的字,居然看著隻有他四分之一大似的。

北天君似笑非笑地道“你真該看看你師兄當年的作業,好好學著點。”

“什麼什麼?那傢夥也抄過心法?”

得知羽師兄當年居然也寫過一樣的功課,煈當即被激了起來。

他立即道“讓我看看!”

不過,說是這樣說,煈語氣還是有些不服“不就是抄寫嗎,能有什麼了不起的。”

而這時,聽到羽師兄也抄過心法,緣杏眼睛一亮,也起了興趣。

不好意思直說,但同樣期盼地著師父,一雙圓圓的眼睛,充滿了想看的意思。

北天君看了看他倆的反應,勾,探手一,就憑空抓出兩本冊子來,一人一本遞給緣杏和煈。

北天君道“羽兒當年自己裝訂了冊子,你們自己看吧。”

緣杏期待地翻開。

隻見滿頁都是漂漂亮亮的楷字,每一個字的大小、字距都一模一樣,每行每列,對得整整齊齊,很難想象一本抄寫竟能如此賞心悅目,不像是手寫,倒像是用印刷雕版印的。

緣杏往後翻翻。每一頁容不同,但字型、風格都與前麵如出一轍。

公子羽一手字寫得極好,正所謂見字如見人,看字,本猜不到他纔是個十一二歲的年,隻覺得是風霽月的君子。

緣杏看得癡了。

旁邊的煈也是半晌無聲。

良久,他纔不甘心地說“這還不是因為他師門時就比我們大了幾歲,等我和他到一樣的年紀,定能寫得比這個還好!”

“哦?”

北天君揚眉,半真半假道“那我拭目以待。”

煈這回似乎是認真的。

大約是羽師兄當年的作業讓他了刺激,接下來幾日,煈做功課果然刻苦多了,再沒有工減料,雖說肯定比不上羽師兄當年細致,但比起之前,已是天差地別。

北天君上不說,卻將種種都看在眼裡,對此喜聞樂見,倒是歇了幾天戒尺,不僅沒再打他,時不時還鼓勵幾句。

不僅僅是煈,就連原本課業就寫得不錯的緣杏,看了公子羽的本子後,都不是全無

緣杏早就曉得,公子羽連哥哥都能勝一籌,定是個相當出的人,但真正眼,覺還是不同。

尤其是兩人寫的是相同的東西,果卻大為懸殊,更讓人有所反思。

於是,緣杏也比過去更努力了三分。

緣杏對大師兄公子羽百般在意。

走在路上,就會去看看有沒有大師兄的影。

路過玉樹閣,也會往樓上看一眼,瞧瞧大師兄在不在閣中。

每日上課,緣杏也會在師父到來前惴惴地等待,期待大師兄今日會不會從門中進來。

這些都是緣杏無意識的舉

但,饒是這般期待,公子羽本人並不常與他們一起聽課,因此沒那麼容易出現。

公子羽比他們早師門好幾年,又較為年長,進度遠遠勝過緣杏和煈,平時都由北天君單獨授課,與他們的行程錯開。

大師兄若是現,通常是北天君讓他過來,認為他可以指點師弟師妹。

正因如此,緣杏雖是盼見到大師兄,卻時常失

如此數日。

沒多久,北天君承諾給緣杏請的畫師先生也到了北天宮。

那是個十分溫仙,畫技在北天境也算赫赫有名,能夠跟隨學習,緣杏十分雀躍。

於是緣杏除了隨北天君修習心法,還多了作畫課,功課也比原來多了不

這日,緣杏在道室中抄寫心訣。

北天君對待弟子甚是嚴格。

心訣抄完以後,次日還要背,他會拿著書翻著書翻來翻去,說讓背第幾頁第幾行,就要背第幾頁第幾行,要求他們非得倒背如流不可。

師父對緣杏比對煈要溫許多,但緣杏的功課也一點兒不,這麼張的課業,要全部跟上,相當吃力。

緣杏不想讓師父失,平日裡很用功。

今日課後,還坐在無人的道室裡,一邊抄一邊背。

緣杏正好學到了拗口的地方,背了好幾遍還是錯字字、結結抿了抿,又從頭開始背過。

道室裡響著小孩稚的朗讀背誦聲,刻苦,但是斷斷續續。

恰在此時,公子羽背著琴匣,從道室外路過。

他聽到道室裡的聲音,步子一頓,遲疑片刻,還是調轉方向,走了過去。

他站在緣杏所在的道室外,側過,靜悄悄地挑起簾帳一角。

隻見先前日子見過的杏師妹,伏案跪坐在團上,麵前是弟子用的小桌,上麵堆滿了心訣書冊。

正在努力地背誦心訣,因為十分投,並未注意到有人靠近,杏黃的背影看上去小小的。

公子羽駐足,簡略聽了一會兒。

師妹年紀尚小,因為孃胎帶病、虛弱,以前能學習的時間,基礎大約也不好,北天君教授的容對來說,有些太難了。公子羽聽得出來,饒是師妹刻苦,依然沒怎麼掌握要領。

公子羽站在簾外猶豫不決。

師妹特意一個人留在道室裡背書,或許是想專注一些、一個人免打擾,亦或就是不想讓人看到磕磕絆絆、背不下來的樣子,那他現在進去,未免多事。

不過,公子羽轉念又想起師弟師妹師門也有月餘,師弟倒也罷了,煈與他同住玉樹閣,兩人上下層,低頭不見抬頭見,但他與緣杏這位師妹,卻沒怎麼有機會好好相過。

他已經偶然得知了緣杏師妹的份背景,卻難得與說話,作為大師兄,不該如此疏遠。

公子羽本就對這個弱的小師妹有不憐惜之,這樣一想,他便開簾帳,走了進去。

……緣杏背心訣背得專注,起初並未察覺外麵有人,所以等注意到的時候,隻覺忽然間有人走到後,在邊整理袍坐下。

緣杏過去,正好迎上一張清好的年麵容。

隻見暗暗仰慕的羽師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桌案邊上,對微笑。

羽師兄問道“杏師妹,你可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

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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