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第十七章

北天君的語調溫暖如春風,但三人不約而同地到一陣寒氣,都打了寒

師兄妹三人都有心虛之,誰都不敢在這時造次,隻得都低下頭,老老實實地應道“是。”

北天君飄飄然走了。

留下他們麵麵相覷。

任誰都知道北天君表麵春風唱暖,實際上明日巳時一到,他們定要迎接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是想想,就讓人心生懼怕。

公子羽背著緣杏,最後還是他拍案定論“師父讓我們明早巳時再去,就是給我們留了睡覺的時間,無論如何,今晚先休息。還有師妹,的傷得讓醫仙來理。”

說著,羽師兄側頭輕地對緣杏道“師妹,我送你回房間。”

緣杏趴在公子羽背上,師兄溫的話語,讓剛剛因為被師父教訓而沮喪的心平穩下來。

緣杏疚道“羽師兄,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們深夜跑,才連累了你……”

“無妨。”

公子羽淺淺一笑。

他將緣杏背進屋子,讓坐在床鋪上,沒多久,就有醫仙趕來檢視。

醫仙看著緣杏已經經過理的傷,贊嘆道“這個臨時包紮是誰弄的?理得非常恰當!草藥選得正好!雖說在山上條件簡陋,做不了什麼太好的治療,但像這樣第一時間就理,杏姑孃的傷一定能比預計好得快上許多,那就更不容易留疤了。”

醫仙口中那個應當到嘉獎的人正是大師兄。

但公子羽看起來波瀾不驚。

羽師兄緩緩道“是我包的,先生過獎了。我隻是糙學過一點皮,上不了臺麵。”

“原來是羽小郎君!”

醫仙卻贊不絕口“你真是厲害啊!自從你拜師北天宮以後,這樣的事都發生過數次了,覺你什麼都會。北天君想來也以有你這般的弟子為傲吧。”

羽師兄微笑不言。

緣杏懵懂地著公子羽。

既然醫仙都說好,那師兄一定是做得很不錯了。

緣杏心中對羽師兄的憧憬,又增多了一重。

師兄,覺真是個特別的人。

公子羽陪伴在緣杏邊,直到醫仙幫緣杏將傷重新都包紮好,他才的腦袋。

“距離去見師父還有幾個時辰,再睡會兒吧。”

公子羽說。

緣杏堅持到現在也睏倦了,眼睛,點點頭。

緣杏躊躇,仍是疚“師兄,對不起……”

公子羽溫和地笑了笑“我們師兄妹,不必說這些。”

他說“我會在這裡陪你,直到你睡著。”

緣杏無比

鉆進被子裡,迷迷糊糊地睡去,睡意朦朧間,從被子裡出一隻小手,勾住公子羽的袖子。

公子羽一頓。

他看看小師妹稚氣的孩,無奈一笑,握住了小師妹的手。

……

兩個時辰後。

巳時剛到,師兄妹三人已經整整齊齊出現在了道室裡。

煈和公子羽都是跪坐,緣杏因為腳傷,勉強用不妨礙的姿勢坐著,但同樣主保持著恭敬。

北天君笑盈盈地站在前麵,笑得國天香,到令人發

北天君皮笑不笑地來回走“好啊,能耐了,一個兩個三個,都學會半夜一起去爬山了!你們膽子真是大,這是想出師啊!”

煈拌“我們拜您為師的目的不就是出師嗎?想出師也很正常啊!”

煈小聲嘀咕“我們隻不過是晚上稍微——稍微走得遠了那麼一點點而已,這不也沒有出什麼大事。”

北天君冷笑“閉!”

煈不甘心地翹了翹

緣杏和公子羽都低著頭,看上去端正極了。

緣杏從小到大從未挨過罵,初次見這樣的陣仗,非常害怕。

先認錯道“師父,對不起,我們知道錯了,請師父原諒我們這一次吧。”

公子羽也正道“師父,師弟師妹年紀尚小,不知輕重,之所以犯錯,是因為我為大師兄卻未能照看、保護好他們,請師父原諒師弟師妹這一次,隻責罰於我。”

“你……”

公子羽話音剛落,煈就驚訝地看向了他,好像很意外大師兄竟然會為自己說

公子羽垂眸跪坐,神態安然。

公子羽和緣杏的認錯態度都不錯,然而北天君的怒氣卻並未因此而緩和。

師父笑得千,臉卻足有半張是黑的“放心好了,你們這次誰都逃不掉。柳葉,去拿戒尺。”

“……是。”

柳葉恭敬地站在道室最後,看著三個背影單薄的孩子,麵有不忍之

他轉過,不久,就捧著那把七寸六分又重又厚的戒尺回來了。

北天君拿起戒尺,掃視三人一圈,先看向煈,笑著冷言宣佈“煈,罪魁禍首,屢教不改,自己深夜出遊不算,還要帶著師妹,拖累師妹傷、所有同門罰,今日我便要狠狠罰你,掌手七十下!”

這真是煈有史以來過最嚴的懲罰了。

饒是煈平日捱打慣了,此時也忍不住瑟了一下。

然後,北天君又看向緣杏。

他今日一改常態,對緣杏也相當嚴厲“杏,你雖然是被帶的,但是耳子太,輕重不分。煈說他要帶你出去你就去,他還是個前科累累的傢夥,你這樣輕易就被他帶著跑了,將來煈若是誤歧路,出去吃喝賭博,你怎麼攔得住他!”

緣杏還沒說話,煈先炸了“???師父你對我的預期也太低了吧?!為什麼我會誤歧路吃喝賭博?!”

北天君輕哼了一聲,瞥了煈一眼,繼而對緣杏道“杏兒,你掌手二十下!”

“是。”

緣杏對這個懲罰沒有意見,乖巧地低頭應聲。

最後,北天君的視線終於落到公子羽上。

他深深地著公子羽,一字字地道“羽,你是大師兄,我一向對你寄予厚,也以有你這般弟子為傲,但今日,你為大弟子,卻沒有管照好師弟師妹,縱容他們兩人半夜私自上山,以至於你師妹傷。

“羽兒,煈兒和杏兒都還是孩子,你最為年長,又是大弟子,我要雙倍地罰你,你可有異議?”

公子羽平靜道“聽憑師父罰。”

北天君擲地有聲“那好,羽,你掌手一百六十下!”

這個數字一出,緣杏倒一口冷氣,煈的表也變了。

一百六十下。

那師兄明日真的會拿不住筆的,更何況師兄還要彈琴,那是要用雙手的啊!

緣杏著急求“師父,羽師兄他是擔心我們,才會跟上來的!再說,我們能夠順利回來,也是因為師兄過來,他還給我上了傷藥……”

北天君搖頭“你不明白,我對你羽師兄的要求,與對你們是不同的。他將來一旦犯錯,就極有可能變大錯!我重重罰他,他自己也願,這是他當初拜師門,就已約定好的。”

北天君看向公子羽“既然你師妹替你求,那我就多問一句。羽兒,掌手一百六十下的責罰,你可是覺得重了?”

公子羽果然沉著地道“我不覺得重,請師父責罰。”

北天君說“好,既然你是大師兄,那便由你先開始。”

公子羽主出手。

北天君握他的手腕,以免他到時候不自覺往回手,然後便使勁揮起戒尺——

啪,啪,啪,啪……

戒尺與皮撞的聲音,讓人聽得心悸。

緣杏看著大師兄捱打,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煈也是第一次見大師兄罰,還一下子就這麼嚴重,嚇得直往後撤。

掌心是麵板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這麼厚的戒尺打下去,定然極痛。

但公子羽一聲都沒有吭。

緣杏不住求道“師父,打輕點吧,都是我不好,是因為我,大師兄才會上山的。”

北天君並未停下。

北天君打得很快、很穩,整整一百六十下,一下都沒有

等全部打完,公子羽的掌心已經破了,流了

等到最後幾下,北天君看著公子羽的手掌,眼神似也有於心不忍,但終究是說一不二,打完了全部。

公子羽自己倒像是沒有覺一般,等師父打完就合起了手,放在膝蓋上,鎮定地道“謝謝師父教誨。”

恭雅謙遜,氣度自華。

緣杏和煈看到大師兄的態度,都有所震,緣杏更是眼淚汪汪的。

煈當即把心一橫,視死如歸道“來打吧!不就是七十下掌心嗎,大師兄連一百六十下都能麵不改,我也能行!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北天君看著他蔑笑“你還得意上了?放心好了,這麼幾下戒尺要不了你的小命的,也就是幾天拿不了筷子而已。”

聽到會拿不了筷子,煈還是瑟了一瞬,這對他來說似乎比死還難些。

北天君艷地笑道“來,手拿來。”

接著,又是一陣清亮的啪啪啪的掌手聲,並伴隨著煈師兄響徹雲霄的慘

等打完,煈捧著手,慘喊道“這也太疼了吧!”

北天君微笑“不疼怎麼長記,好了,上藥去吧。”

柳葉早就捧著傷藥在一旁等著了,煈捱打的時候,公子羽就在旁邊包紮。

煈嘟嘟囔囔不高興地捧著通紅的手,挪過去上藥了。

大概是煈都被打習慣了,居然看上去還蠻輕快的。

兩位師兄都挨完了,便到緣杏。

緣杏忐忑地將手遞給了師父。

北天君看著主出手的緣杏,眼神好似有些復雜。

緣杏在三個人裡年紀最小,外表完全還是個弱小的孩子,平日裡乖乖巧巧的,想到也要跟著捱打,就讓人覺得可憐。

但是,即便可憐,此時也不能輕輕放過。

北天君舉起戒尺。

就在這時,見師父真要打緣杏了,公子羽連忙急急開了口“師父,等等!”

“何事?”

北天君側目去。

公子羽的手才剛剛包紮好,雪白的紗布上還染著止未能太及時留下的幾個斑斑點。

但是他看了看師父手中厚重的戒尺,還有病怏怏的小師妹,開口道“小師妹年紀尚小,有可原,況且不好,戒尺對來說太嚴厲了。”

公子羽頓了頓,認真說“小師妹的二十下,也由我替吧。”

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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