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杏歪了歪頭。

覺得這個師弟呆呆地看著自己，有幾分奇怪。

北天君道“水兒今後也將住在玉樹閣，在煈樓下一層。我想你們兩個跟著我也有兩年，如今也有些大了，這個師弟就給你們照看，我會教他基本功，但課後的功課就由你們來批，我再來看你們批閱過的結果，算是同時考校三人，你們務必嚴肅對待，不要敷敷衍衍。”

說著，他瞪了煈一眼，不信任地道“尤其是你。”

“切，真麻煩。”

煈被北天君看得很不高興，但說要考校師弟的功課，還真有幾分不不願。

緣杏倒是覺得師父給的任務有意思的，比每天按部就班的修煉要有趣。

這師弟看上去靦腆又認生，讓緣杏覺得他的原形應當是隻小白兔。

對師弟友善地笑了下，道“水師弟，希我們日後能相得不錯。”

而師弟還傻傻地著，聽到緣杏的話，臉竟紅得愈發厲害。

於是，緣杏和煈從那一天起，就開始了指導師弟之路。

在緣杏看來，水師弟有些過於弱，但還算認真聰穎，通常仔細說一兩遍，他就能理解了，並不難教。

不過，煈似乎對這種教小師弟的工作多有抱怨。

煈道“我們乾嘛還要花時間教他？師父明明隻說讓我們批閱他的功課，到時候錯的地方給他指出來，再打個分，不就完事了？像這樣磨磨蹭蹭，每天多耽誤好幾個時辰功夫呢。”

緣杏一板一眼地解釋“我覺得不單單是這樣的。師父讓我們批小師弟的功課，肯定是希我們能將小師弟帶得更好。而且教水師弟的時候，我們自己也能查補缺，將以前的基礎再鞏固一遍。所以，如果我們不僅僅能批閱小師弟的功課，還能讓他有更好的修煉果的話，師父也一定會欣的。”

“這也太麻煩了！”

煈雙手背在腦後，不願地哀嚎。

水師弟被煈的態度嚇得不敢說話。

他本來就戰戰兢兢的，給人一種膽子很小的印象，此時更是將頭埋到口，愧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太笨，學得太慢了。”

緣杏連忙安他道“不會的，你纔是剛開始起步，現在的速度很正常，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水師弟抬起頭，圓圓的眼眸低垂著小心看向緣杏，喚道“杏師姐……”

煈也稀奇地看著“難為你能這樣耐心，換作是我一個人，我可教不下去。”

緣杏對煈師兄笑笑。

其實換作是之前，也未必會這麼上心。

不過，緣杏想起之前，剛師門，還掌握不到訣竅的時候，羽師兄耐心地來到邊，一字一句地教背心訣。

羽師兄當時的善意，給了很大的信心和幫助。

如果不是羽師兄，緣杏到北天宮以後，或許會多忐忑很長時間。

所以，聽到師父讓他們照顧師弟以後，就想到，如果換作是大師兄，他會怎麼想、會怎麼做，緣杏自己也如法炮製。

如今羽師兄不在，但也能像大師兄一樣，好好照顧小師弟。

但看著緣杏一本正經的認真神，煈卻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算了。”

煈甩了下手，說道。

“教就教唄，但我悶死了，出去氣，過一刻鐘再回來。”

說著，煈將小辮拉到前，玩著辮子尾的紅繩出去了。

緣杏也沒有強求煈留在這裡，對他揮了揮手，又低頭對水師弟道“那我們再看……”

“杏師姐。”

這時，水師弟出了聲。

水師弟平日裡膽小，雖說他們說什麼，他都應，但很主與他們流。

緣杏抬頭去，卻見水師弟的臉紅通通的。

他地搭著腦袋，不敢看，小心翼翼地說“謝謝你，願意這樣耐心待我。”

緣杏一愣，道“不用謝，我是師姐呀。不過，我修為也還不好，教不了你太多就是了。”

水師弟搖搖頭，愈發小聲“師姐已經很厲害了。”

說著，水師弟埋頭回去做筆記。

緣杏見狀笑笑，不再多說，又傾湊過去，耐心地教他基礎心訣。

寒過後，霜降又歷，天氣漸冷。

緣杏去年冬天在廷裡轉，隨膳堂的仙侍學會了做小米糕。

小米糕剛出蒸爐，還是熱乎乎的，可以拿著捂手，還正好暖腹。

緣杏隔天會做一次小米糕，起先隻是做來自己吃的，但是二師兄總是睡過頭，來不及去膳堂吃早飯，聞到緣杏上的香味，總要跟討半塊。

討著討著，緣杏索連著他的份一起帶了。

今年，師門裡又多了水師弟。

於是天氣冷了，緣杏又開始做小米糕的時候，便一併捎上了小師弟。

當緣杏將米糕遞給小師弟的時候，水師弟的表，很是彩。

他整個人都像是僵住了，呆呆地看著緣杏遞給他的點心，就像從來沒有見過米糕一樣，半天不知該從何手。

煈已經吃了起來，在旁邊催促道“接啊！杏師妹做的，可好吃了，沒有毒的，就是量太。”

緣杏無奈“師兄，你是太了。”

說完，又看向水師弟，擔心地問“你不喜歡吃甜的嗎？”

“不，不是。”

水師弟聞言，連忙將米糕接了過來。

他的表，看上去竟像是要哭了。

“我很喜歡吃甜的，特別喜歡吃……謝謝杏師姐。”

緣杏高興“那就好。”

又有一日。

這天，緣杏還留在道室溫習功課，據說是南海龍王在外廷與北天君爭吵發了火，明明還是冬日，北天宮卻突然下起暴雨。

看了一眼電閃雷鳴的雨幕，沒在意，照例將功課做完，但起離開的時候，卻看到水師弟被困在門廊下，愁眉苦臉地出不去，也不知已經被困了多久。

緣杏上前，主搭話問“你沒帶傘嗎？”

“師、師姐。”

有聲音從背後傳來，水師弟嚇了一跳，他回頭看到是緣杏，愈發手足無措。

他說“沒、沒關係，我可以跑回去。”

緣杏道“這可是龍王發怒下的雨，跟瀑布都差不多了，就這樣出去，你非得渾都不可。”

水師弟道“那、那我可以等雨停。”

緣杏說“看這個架勢，龍王和師父還在吵呢，也不知道要吵到什麼時候。”

水師弟沒了辦法，悶頭不語。

緣杏想了想，說“我畫兩把傘吧，這樣，我們可以一起回去。”

水師弟錯愕。

而說著，緣杏已當場放下東西，重新攤開了筆墨紙硯。

回頭問水師弟道“你想要什麼樣的傘？”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