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第二十七章

盡管師兄對水師弟不辨長、眼裡隻有緣杏卻將他當作空氣的行事作風多有抱怨, 但水師弟依然我行我素。

他喜歡跟在緣杏邊,“杏師姐”“杏師姐”地

水師弟與和緣杏他們進度不一致,北天君平時並不將他們放在一起授課,但水師弟總是會固執地早來, 好和緣杏一起去道室, 或者在畫技課室或者道室外麵等緣杏, 幫拿東西, 和緣杏說話的時候,他總是格外開心。

沒多久,水師弟不僅在耳朵上綁了發帶,連人都開始用發帶紮頭發。

第一次見到,分外震驚“水師弟, 你沒事吧?!用孩子的東西上癮了?!”

然而水師弟哼唧了兩聲, 本不搭理他, 扭頭道“要你管,我就喜歡這樣。”

水師弟用的,是和緣杏那日給他紮在耳朵上的, 一模一樣的發帶。

緣杏那日準備得急,隻是隨意從梳妝盒裡拿了一, 都沒有經過挑選, 算不得特別漂亮的發帶,不過, 水師弟卻很喜歡。

這雖是孩子的東西, 但水師弟是用男孩子的手法紮的。

他乾凈利落地在腦後紮了個馬尾,用發帶綁, 出額頭和後頸,看上去灑颯氣, 倒比他原本總低著頭的樣子開朗許多,並不顯得氣。

阿水本是普普通通的長相,但他麵板白,生得乾凈,紮了那麼條別致的發帶,倒添了幾分秀氣,增

緣杏頭一回見,也愣了愣,歡喜地誇他“你換發型了?這樣好看,很合適你。”

水師弟耳尖冒紅。

對他而言,沒什麼比師姐的誇贊更讓人開心。

水師弟赧然道“師姐之前送我的發帶,我很喜歡,所以特意去托柳葉找來了一樣的,這樣人用的,也和師姐一樣了……師姐贈給我的東西,我全都會好好惜的。”

過了一陣子,水師弟又開始學畫畫。

緣杏起初驚訝,不由擔心地提醒道“師弟,你若是想像我一樣落筆真,恐怕是沒有辦法靠學畫學會的,我有這樣的能力,也是機緣巧合……”

“不,不,師姐,你誤會了。”

水師弟慌張地澄清。

他頗為地垂下眼睫,說“我沒有妄想像師姐那樣落筆真,隻是師姐每日都畫畫,我想,若是我能懂一些畫技,日後和師姐就能更聊得來……”

緣杏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們現在也聊得很好啊,你不必勉強自己,來迎合我的。”

“沒有勉強!”

水師弟超乎意料地堅持。

“能與師姐做一樣的事,我很幸福。隻要想到杏師姐,我就覺得很有意思。”

水師弟都說到這個份上,緣杏便不再強求。

預設了師弟也在和一起學畫,還會在水師弟拿著畫作來向詢問時,給他一些畫技的指導。

水師弟對此歡欣鼓舞,為了多與師姐說上幾句話,此後畫得愈發賣力。

坦白地說,水師弟在繪畫上沒有多天賦,但勝在勤刻苦,努力畫了一年,竟也有不果。

如流雲飄,隨風飄遠,不再回頭。

荏苒,緣杏漸漸有所長。

這兩年裡,長高了,相貌長開,十一二歲的年紀,開始褪去年時一團團稚氣,逐漸有了窈窕的模樣。

這日,緣杏站在天畫架前作畫,時值春日,庭院花團錦簇,柳眉輕蹙,落筆乾脆。

緣杏段清瘦,氣質斐然,專注於畫作,畫利落乾練,看作畫的側影,頗有小才的氣勢。

水師弟在一旁看著緣杏畫畫。

盡管緣杏畫得快,但一直畫也難免枯燥,可水師弟就像覺不到一般,時時刻刻充滿熱

他仰慕地誇獎道“杏師姐畫得真好,滿園的春花,卻沒有師姐絹紙上畫的靈漂亮!”

緣杏正好最後一筆落,回頭對小師弟說“你不用總是這麼誇我的,怪不好意思。更何況,我這段時間覺自己……都沒有多進步了。”

若要說畫畫講究其形,緣杏已經練到了頂。

的畫和實擺在一起,早已到了真假難辨的地步,甚至於,緣杏畫出來的東西還要比真更有靈

若要說畫畫講究其神,緣杏畫得也不差,能將任何東西都畫得神三分,有有心。

可饒是如此,緣杏總還是覺得自己差了點什麼。

畫出來的東西已經能保留很久了,如今,可以每隔一兩個月才給小師弟補一次耳朵,而且耳朵的質地也更真實,完全分不出差別。

而小師弟著急道“我說的是真的啊!師姐是我見過畫畫最好的人了,且不說師姐落筆真的能力,即便單單是作畫,也從沒有人能與師姐相較!”

緣杏無奈一笑“謝謝你。”

小師弟還再說,就在這時,柳葉恭恭敬敬地走過來,在兩人邊行了一禮。

他道“杏姑娘,水郎君,天君請幾位弟子到道室去,他有事要說,郎君已經提前過去了。”

緣杏與水師弟對視一眼,連忙趕往道室。

師父已端坐在道室中,他眉心一點朱紅,赤得灼艷。

“昨日,我收到了羽的書信,他在別的修煉已經告一段落,再過幾日,就該回來了。”

等所有人在道室聚齊,北天君如此宣佈道。

在師父說出“羽”這個字的時候,緣杏眼前世界,就像開啟天窗,驟然明亮。

羽師兄!

提起這個名字,緣杏的心臟忽而從冬眠中復蘇,本來沉沉鈍鈍,此時卻灌滿了生機,雀躍地跳起來。

一轉眼,羽師兄走了有兩年多了。

羽師兄離開的這些日子,緣杏差不多每日都想他。

每當記起師兄,緣杏就會走到窗邊,著天邊懸掛著的那皎月。

師兄在外麵過得好不好?每日都學些什麼呢?等師兄回來,是不是變得比以前更厲害了?師兄偶爾……會記起這個師妹嗎?

有時會想給師兄寫信,可又不知信件該寄往何

而且,如果要讓別人知道有這樣一番思念,多有些不好意思。

故而,緣杏通常都隻是自己獨自想想,從來不會對其他人提及。

可饒是如此,提及羽師兄時,緣杏臉上的表,還是流出了連自己都不曾注意的緒。

的眼神與平時截然不同,熠熠發

緣杏更沒有覺察到旁人的視線。

水師弟側目著緣杏,看到緣杏的神態,不覺咬了咬

而這時,迫不及待地道“大師兄要回來了?!真的假的?!”

北天君斜睨他一眼“你好像很開心嘛。”

“嘿嘿。”

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大師兄在的時候沒有覺,他還和公子羽慪過氣,但大師兄真的外出了,了個人替他們兜著,倒真還有些不習慣。

北天君沒有說什麼,他是樂得他們師兄妹們和睦的。

北天君說“我今日是提前和你們說一聲,你們也好早做準備。等羽回來以後,我給你們授課的時間,多半又要調整。”

三個弟子一同稱好。

北天君隻說了這一件事,就離開了。

等北天君走後,水師弟不地去問“二師兄……那個羽師兄,是怎麼回事?”

“哦,對,你師門晚,沒能見過大師兄。”

回答道。

“羽師兄是師父的大弟子,是個很不錯的人!外表出眾,格仗義,他以前照顧我們,杏師妹也一向很仰慕他。反正你見了就知道了。”

師兄糟糟說了一通,卻還是太過片麵,難以形印象。

不過,說到杏師姐仰慕羽師兄,倒是顯而易見。

想到之前緣杏得知大師兄要回來後,滿眼期待的神,水師弟微抿瓣,頗有些不是滋味。

而這個時候,緣杏已經回到了的臥房中。

盡管滿心想著大師兄回來了,要早做準備,可實際上,作為師妹,好像也沒什麼特別需要準備的。

緣杏將最近的功課仔仔細細又背了一遍,想著萬一大師兄會檢查近日的修煉是否勤勉。

然後,又從最近比較滿意的畫作中挑了好幾幅,掛在顯眼又容易拿的地方,想找機會讓師兄看看。

接著,緣杏又仔細梳了梳頭發,試了好幾個發型,想了想,又將九條尾放出來好好梳了一遍。

等做完這些,緣杏竟發現再沒什麼可乾的。

和羽師兄之間的集,實在太,細細想來,彷彿都是羽師兄在照顧

如此一想,緣杏難免失落。

忽然意識到,對而言,羽師兄是個相當特別的人,他遙遠、優秀,仿若雲間月。

但對羽師兄來說,恐怕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師妹,與師弟或者其他年紀比較小的孩子,都沒什麼不同的。

數日後,公子羽如期歸來。

自從知道大師兄的歸期,緣杏昂首翹盼了好幾日,早已等不及,一大早便欣喜地過去迎接大師兄。

和水也在,他們兩個人一同從玉樹閣過來,比緣杏稍微晚些。

隻見車簾後探出一隻指節分明的手,從容地開啟簾帳,公子羽那張清風明月般的麵容出現在車簾後。

他背著琴匣,臉上始終掛著謙和的淡笑,氣質卓然,似風似音。

年走下車階。

緣杏傻傻地著。

師兄他個子高了,人也拔。

這兩年多來,師兄也長了許多。他麵容出眾,已然有了霽月風的氣質,是現,便讓周圍驀地一亮,卻也因此,好像變得比以前更加遙不可及。

緣杏看到師兄回來的仙車,本是滿腔熱,想沖上去喊“羽師兄”,可真看到了師兄的臉,已經邁出的步子又蹲在原地,怯不前。

師兄與記憶中,又不一樣了。

便是親兄妹,長久不見,都難免有所疏離。

更何況與羽師兄,原本相,就隻有寥寥一兩年而已。

緣杏止步,遲遲不敢過去。

的目落在羽師兄的腰間,隻見那裡空的,並未係著送給師兄的絡子。

緣杏忽然失落。

其實也清楚,打的那個絡子不算多麼漂亮,師兄當年說會一直戴在上不過是句戲言,都已經過去了兩年,便是尋常件也該換了,更何況隻是師妹打的糙小飾?

隻是心裡多抱了期待,所以親眼見到,還是覺得難過。

緣杏微微垂眸。

與水兩人在側,雖然主角是大師兄,但水師弟的視線,始終都在緣杏上。

他看清緣杏一點一滴細膩的緒變化,再看那位長相俊的羽師兄,輕咬“嘖。”

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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