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萬福》第59章質問
翟延霖心生不悅,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 可是每每想到這個可能, 他就覺得心底直冒火氣。
蔡國公府的侍從見翟延霖臉不好,正要說話, 被翟延霖手攔住。他眼裡含著火,示意他們不要上前討嫌。
此時,程瑜瑾愕然地瞪大眼。驚訝又意外, 以為,上次徐之羨隻是說說而已。
程瑜瑾怔鬆,原本以為徐之羨喜歡程瑜墨, 其實直到剛剛還是這樣想。然而今天是程瑜墨的婚禮, 徐之羨毫無異樣, 還興沖沖地圍上去湊熱鬧,程瑜瑾就知道自己大概想錯了。看來徐之羨對於程瑜墨, 當真隻是玩得好的表兄妹。
認錯了徐之羨和程瑜墨之間的可能是程瑜瑾判斷失誤, 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徐之羨竟然當真想要娶。一個男子因為母親的要求, 或許會同第一次, 但絕對不會在子拒絕後又提出第二次。程瑜瑾在男相方麵經驗不太多,可是這些基本的道理,還是懂的。
所以, 徐之羨並不是開玩笑,他是實實在在,自己想娶。
但是, 為什麼呢?程瑜瑾一直覺得自己不太討男子喜歡,規矩端方的模樣最得長輩歡心,然而在男子眼中,就有些死板無趣了。程瑜瑾知道相比於程瑜墨,很不擅長和同齡年相。不像程瑜墨那樣自然的撒,談話也很難找到共同話題,相反,很擅長把他們當弟弟妹妹管。
異地之,如果程瑜瑾是男子,都不會喜歡自己這種格的,更不會指別人。然而這並不要,因為婚姻話語權掌握在婆婆手中,即便婚,需要長時間打道的也都是婆婆、妯娌等子。所以兩方衡量後,程瑜瑾徹底放棄了自己不擅長的男子市場,而專攻貴族夫人這個圈子。知道高門婆婆期待什麼樣的媳婦,多年來的目標,就是把自己變這樣一個標準模板。
但是現在,程瑜瑾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了。認錯了程瑜墨和徐之羨的不說,甚至還判斷錯了徐之羨的想法?怎麼會這樣?
程瑜瑾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開口:「二表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徐之羨不知不覺有些張,他盯著程瑜瑾,說,「先前母親提議讓我娶你,我太意外了,沒反應過來,而你來的不湊巧,沒聽到後麵的話,所以才誤會了。其實,我很願意和你結為夫妻,甚至一想到我以後會和瑾姐姐生活在一起,就覺得很期待。瑾姐姐不說笑,這些年忙於功課,但是我知道很多好玩的東西,等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做。」
徐之羨回家後想了兩個月,幾乎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隻要他一閑下來,眼前就會浮現當日程瑜瑾的模樣,程瑜瑾和他說的話。徐之羨暗暗苦惱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在二表妹婚禮這天,當麵和瑾姐姐說清楚。
徐之羨鼓了很大勇氣說出這些話,說完之後他頓時鬆了口氣,眼如點漆,期待地看著程瑜瑾。
程瑜瑾眼神更加迷了,簡直懷疑起自己多年來的認知。從來不覺得徐之羨喜歡,甚至不會往這個方麵想。難道說,以前許多以為的事,都是錯的嗎?
然而程瑜瑾即便認知崩塌,也終究是個理智多於的人。程瑜瑾很快就反應過來,徐之羨到底喜不喜歡、什麼時候對產生好並不重要,和徐之羨不會在一起,那麼這段的來龍去脈、是非曲直,重要嗎?
本不重要。一件勢必不會有結果的事,本沒必要去做。程瑜瑾瞬息間就冷靜下來,笑了笑,說:「二表哥,我謝你好心,但是此事事關子名節,我已經被退過一次婚,不能再經歷第二次了。」
「瑾姐姐?」
「二表哥,你以誠待我,我十分謝。可是,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姑姑和你是我的親人,願意為我考慮,但是昌國公府老夫人並不是,我不能為了自己,就置你們於不利之。反正我要為祖父守孝,這一年都不必煩惱這些糟心事,等一年以後,能嫁人則嫁人,沒人提親的話,我孤老程家亦無不可。我知道二表哥是為了我好,我也謝二表哥的心意,可是,我們終究是不可能的。」
程瑜瑾頓了頓,用平靜理,近乎冷酷的聲音說:「姑姑那些話,表哥就當忘了吧。」
忘了?這如何能忘,徐之羨著急,忍不住上前一步:「表妹,我並不是因為憐惜,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程瑜瑾對連翹示意,不聲地攔住徐之羨,看著徐之羨,終於殘忍地說出了真相:「兒家的名節最是脆弱,表哥若不想死我,這些話,日後就不要再說了。」
徐之羨的腳步停下來,原本明亮璀璨的眸子如同鏡子摔到地麵上一般,芒驟然破碎。
程瑜瑾見徐之羨冷靜下來,兩手合在前,溫婉得地笑了笑:「二表哥,我們以後還是表兄妹,是嗎?」
「……是。」
「這樣真好。二表哥,你看今日二妹婚禮多麼熱鬧,等以後二表嫂過門的時候,你可不能忘了我,好歹讓我見見另外半截婚禮是什麼樣子,可好?」
徐之羨聽懂了程瑜瑾的意思。他說不清心裡是酸還是苦楚,本來想努力對程瑜瑾笑一笑,結果出來的笑比哭都難看:「好啊。」
「謝表哥。」程瑜瑾遙遙對徐之羨行了一個萬福,便告辭離去。甬道兩邊張燈結綵,熱鬧非凡,而程瑜瑾一白站在石板上,和兩邊格格不,彷彿一副工筆緻的仕圖,下一刻就要超而出。僅帶著一個丫鬟,形在甬道中單薄孤獨,卻走得義無反顧,很快就看不見了。
徐之羨愣愣看著眼前這一幕,幾乎了魔。這就是他的瑾姐姐,永遠堅定明確,從來不需要別人憐惜的瑾姐姐。
他亦是其中之一。
.
程瑜瑾告別了徐之羨,一路上都心事重重。連翹把自己當一個形人,一路上不言不語,不打攪程瑜瑾思考。
今天的事帶給程瑜瑾很大的衝擊,心裡想著事,沒有留意周邊的況,轉彎時不注意,竟然險些撞到前麵的人。
程瑜瑾差點摔倒,幸虧連翹見機快,在後扶了程瑜瑾一把。
翟延霖也沒想到竟然直接撞上來了,他連忙出手去接,然而程瑜瑾的丫鬟已經先一步扶程瑜瑾站好。程瑜瑾站穩後,立刻朝後退了好幾步,將距離拉開。
翟延霖憾地收回手,他看著程瑜瑾,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程大姑娘,發生了什麼事,你竟走的這樣急,連前麵有人都沒注意到?」
程瑜瑾定了定神,再開口時已經平靜了:「小莽撞,蔡國公恕罪。不過,蔡國公現在應當隨著霍侯爺迎親,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翟延霖最開始發現程瑜瑾和徐之羨私底下會麵時十分生氣,但是聽完和徐之羨的對話後,翟延霖大出意料,一方麵不悅於徐之羨程瑜瑾的心思,一方麵又不可抑製地湧上些男人的自豪。程瑜瑾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徐之羨,這讓翟延霖非常滿意。
翟延霖心想,雖然程瑜瑾招蜂惹蝶,但是好在知道禮義廉恥,很守規矩,沒有和男人拉拉扯扯,總來說,還是配得上蔡國公府的繼室之位的。
翟延霖邊噙著別樣的笑,說道:「程大姑娘張什麼,莫非怕我聽到什麼不該聽的嗎?」
程瑜瑾的臉變了變,頓時連客氣都不想裝了。這位國公自視未免太高,他以為他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過問的私事?
程瑜瑾收回笑,逢人總是帶著完的笑意,氣質溫和善,一旦收斂了笑容,頓時清濯冷艷,凜然不可侵犯。
「蔡國公慎言,您一來是外男,遇到眷的事應當避嫌,二來,你雖貴為國公,但並非我的長輩,恐怕並沒有資格管教我吧?」
翟延霖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他方纔聽到很彩的一齣戲,故意過來逗程瑜瑾,說話時自然而然帶了貓逗耗子一樣的語氣。翟延霖想過程瑜瑾會害,甚至氣惱,但是他卻沒想過,程瑜瑾竟然敢當麵指責他。
翟延霖一愣,竟然沒接上話:「你……」
你怎麼敢?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更遑論子?
程瑜瑾不斷告訴自己這是蔡國公,不能得罪,才勉強忍住罵人的衝。程瑜瑾繼續客客氣氣地,文雅地罵人:「我不知道蔡國公為什麼又拐宅,我們程家雖然不及蔡國公府勢大,可是外分界還是有的。說來真是我們失禮,竟然沒人指路,讓蔡國公不小心走宅地界,還無意聽到了我和二表哥說閑話。這實在是我們的疏忽,國公不知道聽了多久,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國公放心,一會我就懲罰看院子的丫鬟下人,務必讓他們學會待客的道理。」
翟延霖怎麼能聽不懂程瑜瑾在用反話罵他,他被嗆住了,第一次發現程瑜瑾口舌竟然這樣伶俐。他乃是朝堂上有頭有臉的國公,此刻居然說不出辯駁的話來。他心中氣,上屬於高位國公的氣勢頓時下來:「程大小姐,外人都說你賢惠懂事,你就是這樣說話的?」
翟延霖畢竟是國公,主管武將,一氣勢在軍營沙場歷練過,他刻意用氣勢人的時候,還真的嚇人。程瑜瑾再厲害也是閨閣小姐,論年紀論履歷都很稚,臉變白,連翹更是冷汗涔涔,握著程瑜瑾的手臂後退了一步。
翟延霖本來不想為難人,尤其是年輕貌的人,但是他不給程瑜瑾點厲害瞧瞧,就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他隻是好奇程瑜瑾這個人,因此多給了幾分特權罷了,但是並不代表可以恃寵生,甚至和他拿喬。
人縱容不得,一縱容就得寸進尺,仗著寵,試圖對男子指手畫腳。子隻是後宅的附屬品,最重要的職責便是生兒育,供他把玩,若是覺得能縱、乾涉他,那就大錯特錯了。
翟延霖見程瑜瑾臉蒼白,安靜地低著頭,終於生出些滿意。他正打算說話,忽然從側裡一個聲音,一個人影繞過影壁門,徑直朝他們走來。
「蔡國公有什麼話和我說就好,嚇唬一個小姑娘做什麼?」程元璟從影壁後麵走出來,先是沉甸甸看了翟延霖一眼,然後轉向程瑜瑾,出手,「過來。」
程瑜瑾大鬆了一口氣,立刻朝程元璟走去。走近的時候,程元璟手握住的手腕,直接將人安置在自己側。
程瑜瑾站到程元璟後,剛才的力頓時輕鬆許多。此時再不怕翟延霖,甚至想抬起頭狠狠瞪這個人一眼。
翟延霖親眼看到程瑜瑾和他僵持,卻在見到程元璟時大鬆一口氣,如同找到歸宿般飛奔過去,還一點反抗都沒有地任程元璟將納領域。翟延霖瞇眼,冷冷看著程元璟:「景行不去送嫁,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國公呢?」程瑜瑾怕翟延霖,可是程元璟卻不。他從容又強勢地看回去,緩緩問:「蔡國公不去迎親,私下質問我的侄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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