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負擔

小黑魚兒非常憤怒，也不聽夏樹再說什麼了，就要去找田氏算賬。夏至趕忙攔住了小黑魚兒。

“十六你別攔著我。”小黑魚兒大眼睛瞪的溜圓，“你爹哪裡來的那麼多錢？他攢不齊那些銀子，你娘最後還得在你們上摳！”

二百兩銀子，而且還要在三個月之湊齊。小黑魚兒說的都是實在話。

他才七歲，或許自己並不懂這麼多，還是聽多了夏老爺子的嘮叨，才會明白的這些道理。由此可見，田氏做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老叔，不是我攔著你。你現在去找我娘，也沒有用。”夏至勸小黑魚兒。

夏家一大家子能攔住田氏，不讓給田大寶做媳婦，卻從來攔不住夏秀才和田氏給田家送錢。

小黑魚兒還是不乾：“他們上哪兒踅這些銀子。最後沒法子，還得算計你。”田氏總不能賣兒子，家裡還能賣出錢來的，也就剩下夏至了。

“老叔，我肯定不能讓賣了我。”夏至握拳。

“我也不讓。”小黑魚兒嚷，還是要去找田氏理論。

夏至隻好抱住小黑魚兒：“老叔，咱先去找我爺我商量吧。”這一次，小黑魚兒別扭了兩下，就同意了。

小夏林還在大門外玩，看到小黑魚兒回來，他聲氣地了聲老叔，就往院子裡跑。小傢夥年紀雖然小，卻已經很有用，最常乾的就是跑傳話的事兒。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喜歡他，也樂意使喚他跑兒。小傢夥現在肯定是去給爺報信兒去了。

夏老爺子正在當院站著，一雙眼睛看的是前院的方向。小黑魚兒跑過去，就要說話，夏至忙將他攔住了，示意大家進屋去說。夏老爺子就猜到是出了什麼事，他帶著幾個孩子進了上房，才開口詢問。

小黑魚兒就將夏樹聽到的話大說了一遍。說到夏秀才答應要在三個月準備一百二十兩銀子的時候，夏老爺子的臉頓時就黑了。

“你大哥來！”夏老爺子大聲地吩咐。

“爺你別生氣。”夏至忙勸，還真擔心夏老爺子會被氣個好歹的。

“我咋能不生氣！”夏老爺子臉沉痛，“你大姐究竟是為啥被你娘給賣了？你大哥為啥好好念著書就不唸了？還有小樹兒，為啥十歲了還沒去念書？你爹是秀才啊，他就到賣兒賣的地步了？他供你哥和小樹兒念書還供不起？”

“哎，你爹他……太讓我失了！”

夏老爺子一屁坐在炕沿上。這許多的事，他一開始怪的是田氏，但是事多了，他最後更多的是對大兒子恨鐵不鋼。

看著夏老爺子不像剛才那般火冒三丈了，夏至才又慢慢地勸夏老爺子。

“爺你別著急生氣，我爹來可以，你慢慢地跟他說，他一時不答應，爺你也別著急，慢慢來，總會有辦法的。”這樣勸著夏老爺子，其實夏至心裡頭明白。

以夏秀才一貫的行事，他既然答應了田家，夏老爺子再怎麼說，隻怕都是枉然。但是死馬也要當做活馬來醫。讓夏老爺子說一說夏秀才，總還是有些用的。

“爺你也不用讓人去，我爹一會肯定過來。”夏至又告訴夏老爺子。夏秀才今天沒回府城去，這會有空閑了，怎麼能不來後院跟夏老爺子說一聲呢。

“嗯，十六，爺聽你的。”夏老爺子被夏至勸住了，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是關心小孫，他就問起了夏至收拾屋子的事。“收拾的咋樣，你三嬸兒跟我說是好。”

“多虧爺、、三嬸兒，還有大姨，蘭子姐，咱村子裡的大娘和嬸子們幫忙……”夏至聲音清脆悅耳，故意繪聲繪地將收拾西屋的事細細地描述了一番，把夏老爺子給鬨笑了。

“爺，你有空也過去看看吧。”夏至試探著說道。

“嗯。”夏老爺子嗯了一聲，其實並不算做是答應。

自從那一年因為大月兒的事，他跟田氏大打了一架，鬧的分了家，他就對著田氏發了誓，說以後不再管夏至家的事了。雖然後來夏橋的事，他還是開了口，而且還特意往前院去找田氏，卻被田氏給撅了回來。田氏還說了些很絕的話。

那之後，夏老爺子就不往前院去了，也真正不再管夏至家的事。

夏至也沒勉強。有些事需要慢慢來，而且需要恰當的時機。

這麼說著話，夏秀才果然來了。

看見夏至和夏樹都在，夏秀才倒是沒出什麼吃驚的表來。他在家的時候不多，並不知道孩子們跟後院的爺其實是很疏遠的，並且很到後院來。

夏老爺子因為聽了夏至的勸，對待夏秀才的態度就很平和，聽夏秀才說往靠山屯兒去了，還問了田老頭老兩口子是否安好。

“還是那樣，都好的。”夏秀才笑嗬嗬地回答。

“那就好。”夏老爺子閉了閉眼睛，他現在一想到田老頭和王氏就是滿肚子的悶氣，需要十的自製力才能不顯出來。“十六的事，你跟他們說清楚了吧？”

“都說清楚了。”夏秀才的樣子很輕鬆，“他們也是一時急的，咱家不願意，他們也不能強迫。”

“嗬嗬。”夏老爺子終究還是忍不住冷笑了兩聲，然後才又問，“那老田家就沒提出啥別的要求來？”

這句話的語氣有些微妙。夏秀才其實是個很靈的人，就聽出些意思來。他沒急著回答，目四顧，就看見夏樹躲到夏至後去了。

夏秀才意識到某些事是瞞不住的。他其實也沒想著要瞞，或者說，他並沒想著要完全瞞。

比如說要攢錢給田大寶娶媳婦的事，他是要跟夏老爺子說一說的。但是對於的數目，他並沒有打算要告訴夏老爺子。

“他們沒提啥要求，能提什麼要求啊。”夏秀才笑了笑，“是我過意不去，說大寶說親的時候，我幫補他們幾兩銀子。大橋他姥……”

“你要幫補他們幾兩啊？”夏老爺子打斷了夏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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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