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裡這些是柳卿僅剩不多的首飾了。

雖然這些年在侯府，也仗著夜懷瑾的寵賞賜存了一些財，可因孃家缺錢，托人寄了不出去。

況且從前杜佳月掌家，能剋扣的便都剋扣了，有三個孩子，花銷確實不小。

昨夜便已經收拾了一番，把大部分給了夜羽，以免去了涇安國需要上下打點卻囊中再被人欺負了去。

剩下的這些就全部給了來接親的人。

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些是給兄弟們的心意，涇安國路途遙遠，各位辛苦了，拿去買些酒喝吧。”

領頭的人看到一袋子首飾金眼睛都亮了：“這位姨娘客氣了，今天這位公主是你兒吧？你放心，我們一會兒會善待的，至這一路不會讓委屈。”

得了領頭人的應承，柳卿這才放心了不，抹了把淚：“那就麻煩各位大哥了。等各位大哥平安回來，我再請各位吃酒。”

聽見裡麵的人要出來了，柳卿連忙躲在了石柱後。

夜羽被人攙著上了馬車，臨上車前，掀開蓋頭，眼神不無留地著侯府。

視線最終停在夜芷言上。

隔空，夜芷言對點了點頭，夜羽放下紅蓋頭上了車。

看著隊伍慢慢消失在街頭，柳卿隻覺得自己的心被活生生割下去一塊。

纖纖玉手死死地抓著石獅子，指尖溢滿鮮，也不覺得疼。

也不知道夜芷言到底有什麼辦法，為什麼人都走了，還無於衷。

可如今也冇彆的法子，隻能相信夜芷言。

“柳姨娘呢，怎麼也不出來送送四妹妹呢？父親，柳姨娘不會還在生您的氣吧？”

等隊伍不見了，眾人準備回去了，夜華清掃視了一圈，怪氣地開口道。

夜懷瑾歎道：“不會的，也是心裡難，你們幾個這幾天不要去煩柳姨娘，有什麼事等心好起來再說。”

總算夜懷瑾也有了些人，夜芷言咋舌，難得。

夜華清不蝕把米，不服氣地道：“是。”

雖然了一個人，但侯府的一切都冇有任何改變。用過早膳之後，夜芷言來到柳卿屋裡。

柳卿斜倚在貴妃榻上翻賬本，除了眼睛有些紅，已經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了。

看到夜芷言來了，懶懶地抬了抬眼皮：“言兒來了。”

夜芷言走到跟前：“姨娘在看賬本？”

柳卿坐起子，將賬本合起放在一旁，夜芷言看到是原先藥鋪和米鋪虧空的賬本。

“嗯，我看看這裡麵有多錢是能追回的。”柳卿淡淡道。

夜芷言知道柳卿在偽裝，也不想穿，這個時代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哀，隻要柳卿能想明白，堅定地往下走就行。

“姨娘追回之後打算怎麼辦？”

柳卿麵不改，淡淡道：“侯府一半，剩下的咱們三七分。”

夜芷言笑道：“我無功不祿，白拿三良心難安。”

柳卿搖搖頭：“是我三，你七。這是我的誠意，言兒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夜芷言怎會不懂？

本為弱，為母則剛。

夜懷瑾錯就錯在，他不該傷害一個母親的命子。

“既然柳姨娘這麼坦誠，那我不妨直說吧，錢我就不要了……”

夜芷言頓了頓，咬牙加重了語氣：“我隻要杜佳月死，我要夜懷瑾失去所有。”

柳卿微怔，震驚隻是瞬間，片刻之後瞭然：“言兒是想為你母親報仇？”

還為了那個被活生生到自戕的原主。

隻是這話夜芷言冇有辦法告訴柳卿，大方應承了：“我娘是被冤枉的，是杜佳月陷害。”

柳卿垂眸，在思考。

是侯府的妾，如果夜懷瑾一如所有，那又該如何？

除非，夜懷瑾死了。

柳卿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是恨夜懷瑾，但本冇有嚴重到要殺了他的地步。

柳卿呼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好，姨娘以後就是你的工，言兒有事吩咐便可。”

從前的柳卿與好，是有所圖的。夜芷言知道，一旦們利益發生衝突，絕對會選擇背叛。

而如今不一樣，隻要柳卿確定夜羽冇事，那以後一定是夜芷言最好最忠誠的助手。

……

八王爺府。

顧辭宴與蘇劍對弈，這盤棋已經下了一個時辰，二人誰也分不出勝負。

“王爺真的不親自問問夜小姐麼？前兩日可是已經按捺不住試探過我了。”蘇劍落了個子，觀察著顧辭宴的表。

卻隻見顧辭宴麵不改，心思似乎都在這棋局上。

半晌後，他將子落下，抬頭粲然一笑：“你輸了。”

蘇劍低頭一看，確然已頹勢，一子之差，卻已經無可挽回。

他爽朗一笑：“算了，這麼多年都下不過你。”

顧辭宴淡笑：“下棋就是要心無旁騖，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蘇劍懶得聽他廢話，翻了個白眼：“行了，王爺不想說就算了。依我看，對你是真心的，有些事，你實在冇有必要瞞著。”

顧辭宴微微垂眸：“蘇劍，你不懂。本王這一生……容不得一點兒差錯。”

聞言，蘇劍歎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

“可王爺這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王爺可不要錯過了方覺得後悔。”蘇劍勸道。

顧辭宴抬頭看他，眼裡盛著自信的芒：“本王不是你。”

“好心勸你，你反而嘲諷我，顧辭宴你果然是個混賬。”

顧辭宴邪笑道：“你第一天知道？”

二人正說著，管事來報，夜芷言那邊派了人來，說是要有一封信要親自送到顧辭宴手中。

顧辭宴很久以前就吩咐過門房，若是夜家的人來，直接帶到他麵前。

可直到今天這個吩咐才用上。

“既然是夜家人，那我就先避避吧。”蘇劍起，藏在了屏風後麵。

連翹被一路引領到後院，一直覺得侯府已經夠大了，冇想到八王府更甚。從門房走到這裡，竟走地腳都酸了。

不過這一路走過，倒是見有侍，眷更是一個未見。

看來王爺潔自好，自家小姐嫁過來真是有福了。

這麼想著，連翹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