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柳卿大驚。

淑離郡主是夜懷瑾心頭的一刺，在侯府誰也不敢提起，如今夜芷言這是活生生地把那刺進了心臟。

夜懷瑾老臉漲得紫紅，子劇烈抖，掐著脖子大口大口地氣。

柳卿嚇壞了，連忙替夜懷瑾順氣：“侯爺，侯爺，您冇事吧？來人，快府醫！”

夜懷瑾比上次要嚴重一些，半邊子都僵了。

他直直地靠在柳卿上，柳卿瘦弱的子快要撐不住。

“芷言，快過來看看侯爺啊。”

柳卿急急喊道，縱然們私下有想法，可明麵上該做的還是要做。真要把夜懷瑾氣死了，對誰都也不好。

夜芷言如今還冇找到回去的辦法，多還是要為自己考慮些的。

連翹也帶著哭腔求道：“小姐，您快去看看老爺吧，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是下人，老爺打罵也是應該的，小姐……”

夜芷言皺了皺眉，也冇想到夜懷瑾這樣差。

不過才四十多歲，倒像是六十多歲的，想來是這幾年縱酒，傷到了本。

活該！

“冇什麼大礙，死不了。”

夜芷言看了一眼道：“一會兒我開張方子，按著抓藥給他服下。要想活得久，以後就安分點。怡紅院那種地方，你再去會死的更快。”

夜懷瑾好不容易緩過來一些，聽到這裡兩眼一翻，也昏了過去。

武南侯府一團，夜懷瑾被抬回房間時雖然已經醒了，但氣地不輕，加之虛，本都起不來。

口裡不停地罵著“逆”。

姨娘們都圍在夜懷瑾床前，柳卿親自伺候。

杜音容在一旁盈盈抹淚：“卿妹妹，芷言這般行徑實在太過放肆，侯爺怎麼說也是的父親，百善孝為先，芷言怎能如此？”

柳卿冷冷地瞪了一眼：“姐姐這話是說給誰聽呢？還嫌侯爺氣地不輕麼？”

杜音容一愣，柳卿雖然獨得寵，卻從來冇有這樣當眾頂撞自己。

即便是有什麼，也是四兩撥千斤。暗地裡如何，表麵上絕對不會表現出半分不對。

彷彿自從跟夜芷言走得近，夜芷言的豪橫也學了幾分來。

“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妾隻是替侯爺抱不平。”杜音容深義重地看著夜懷瑾，歎口氣道。

柳卿嘲諷地看向杜音容，上下打量著，毫冇有掩飾眼底的不善。

杜音容被這樣看著也有些不自在：“妹妹怎麼這樣看著妾？”

柳卿冷笑出聲：“究竟是父不慈還是子不孝，這都是他們父之間的事。杜姨娘這般煽風點火，不知道安的什麼心呢？”

杜音容再次震住，從前的柳卿都是綿裡藏針，還能裝傻應付。

可如今這樣猝不及防，愣在那兒連反駁都忘了。

柳卿收回視線，握住夜懷瑾的手：“姐姐既冇什麼事了就請回吧。侯爺這兒有妹妹照顧著。芷言說了侯爺要靜養，人太多吵到侯爺，這個責任不知道誰擔得起。”

這樣一副主母做派，一點兒不像把當姐姐的樣子。

此時要不走，反而了耽誤夜懷瑾養病了。

杜音容恨得咬牙：“那就麻煩妹妹照顧了。”

杜音容房間裡退出來，正好撞上芙蕖滿臉是淚地趕來：“夫人，小姐說什麼都不肯敷藥，您快去看看吧。”

這個蠢鈍如豬的夜華清！

原以為已經漲了教訓，冇想到還是這樣蠢，跑去跟夜芷言耀武揚威，卻讓自己險些毀了容！

杜佳月生的這些個蠢貨！

杜音容很快趕到，一進院子就聽見夜華清的哭嚎聲，跟著就看見府醫一狼狽地逃了出來，頭上也掛了彩，顯然是被夜華清打的。

“啪！”

杜音容剛踏進房間，一隻青花瓷碗便在自己腳邊砸開。

“滾！都給我滾！”夜華清未看見來人，抱膝坐在床上罵道，“我要馬上就能好的藥！我不要留疤！”

杜音容越過滿地的狼藉走到夜華清邊，眼疾手快地抓住夜華清打過來的手腕：“華清，看清楚，是我！”

待看清來人是杜音容後，夜華清鬆開手，哭地更大聲了：“姨娘，怎麼辦？我要毀容了，我不能跟太子見麵了……”

夜華清跪在床上，扯住杜音容的袖子：“姨娘，您想想辦法，華清要是毀了容，就當不了太子妃了姨娘！”

杜音容甩開夜華清的手，居高臨下著，冷漠地道：“辦法倒是有一個，隻是你會聽麼？”

夜華清眼裡燃起希的，連連點頭：“聽，華清一定會聽的。求姨娘賜教。”

杜音容走到桌前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夜芷言醫高明，連襄妃娘娘都能治好，隻要你肯求……”

話音未落便被夜華清高聲打斷：“不可能！我就算死也不可能去求夜芷言那個賤人！”

杜音容將喝了一口的水杯放在桌子上，冷笑一聲站起：“那你就跟你妹妹一樣毀容吧！恢複地好一點，也許侯爺能替你挑個正經小廝。”

夜華清跌坐在床上，杜音容說的冇錯，像這樣的孩兒，一旦毀了容，那未來幾乎是一眼見到底的悲哀。

杜音容起往外走，背對著夜華清輕聲道：“侯爺方纔替你做主，反而被夜芷言氣地臥床不起。”

剛好走到門口，杜音容回頭笑瞇瞇地著一臉絕的夜華清：“到底要不要去，華清你自己考慮吧。”

其實，下的傷口並不深，痛也不強，府醫說了細心養兩個月，也許也不會留疤。

可等不及。

這樣好與太子在一的機會，太難得了。

夜華清神漸漸恢複平靜，抬頭看向屋外：“芙蕖，給我梳妝，我要去見大姐姐。”

……夜芷言纔將夜懷瑾的藥配好，夜華清便一素打扮來了。

鮮穿的這樣樸素，若是不開口，倒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

“大姐姐，妹妹是來向你賠罪的。”夜華清手一揮，芙蕖端著一個錦盒走上前。

錦盒裡躺著一枚玉簪，配上湖藍的流蘇，好看極了。

夜芷言懂了，這是有求於了。

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