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芷言沉默著冇說話，皇上皺著眉看。

這丫頭小小年紀，怎麼總一副深沉地讓人看不的樣子呢？

跟他那八兒子還真有些神似。

他看不索開口問：“那依芷言丫頭你的意思，把淑離葬到哪兒呢？”

幾位大臣一聽皇上親切地喚為‘芷言丫頭’，瞬間開始見風使舵，悄悄商議起來。

有個想討巧的大臣站出來說道：“皇上，淑離郡主乃侯爺原配，當初蒙冤而死，現今為其平反，應由夜侯爺親自接回，再遷夜家祖墳，夜家祠堂，如此纔算是還了淑離郡主一個清白，全了的名節！”

這位大臣說的慷慨激昂，還不忘在皇上麵前重重叩首，以表他的誠心。

可夜芷言隻是掀冷笑了一聲：“娘也斷不會想夜家祖墳。”

剛纔建議的那位大臣愣了，皇帝也用力地皺了皺眉：“皇陵你不滿意，夜家祖墳，你也不滿意，究竟是想如何安葬淑離？”

饒是之前有些憐惜，皇上現在不的想法，也有些惱火了。

夜見塵為避免惹怒皇上，跪下誠懇道：“皇上恩賜皇陵，已是無上榮耀，微臣替母親領旨謝……”

“皇陵和夜家祖墳都看不上，自然是想要淑離郡主，迴歸家園。”

男人極有氣勢的聲音，像一顆石子投進湖中一般，打破了書房的寧靜。

皇上看見顧辭宴，彎了彎：“你倒是瞭解這丫頭。”

顧辭宴說到迴歸家園的時候，他瞧見夜芷言眼神微震，很是容。

夜芷言有些意外，顧辭宴走到邊，按住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了：“本王有無猜錯你的心意？”

他的眼神變得熾熱，在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地與撞。

俏臉微紅，赧地搖了搖頭，“王爺說的，正合我心意。”

不想淑離郡主被抬舉，高調皇陵，反惹非議。

更不想讓待在夜家，這個辜負了深和信任的地方。

讓回到龍家，跟家人團聚，纔是對最好的彌補。

皇上點了點頭，問夜見塵是否還有意見，夜見塵搖頭，他便下了旨，擇吉日為淑離郡主遷墳。

從書房出來，夜芷言的椅就被顧辭宴掌握在手中。

一路進來，都是夜見塵推著，現在夜見塵隻能走在夜芷言的旁邊，瞧著顧辭宴跟好又待好，他這個做大哥的本該高興。

可聽到顧辭宴一語就說出心中所想，他卻冇想到的時候，他卻覺得不是滋味。

他一心保護的小妹，好像在不經意間，就被人給拐了。

“大哥，王爺送我回府，我就不跟你一道走了。”

夜見塵還在納悶的時候，夜芷言已經跟顧辭宴說好了，告知了他一聲。

夜見塵哦了一聲，看著顧辭宴將推走，他心中那種不是滋味的覺，更重了。

也許是他想多了吧，顧辭宴可是未來，夜芷言的夫婿，他的妹夫呢。

——

為淑離郡主遷墳，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即便夜懷瑾臥病在床，也得爬起來好好主持儀式。

這種時候，夜芷言和夜見塵都冇有搶著出風頭，裡裡外外都讓夜懷瑾親自打點和準備。

哪怕有柳卿在一旁張羅，夜懷瑾也是忙的腳不沾地，暈頭轉向。

想找夜芷言和夜見塵來幫幫忙，夜芷言表示，我是個殘廢行不便，爹您自求多福。

夜見塵則是抱著劍守在妹妹邊，一臉的不近人，臉上寫著：久居邊關，啥也不會。

等夜懷瑾把裡裡外外都打點好了，虛禮都走完了過場，進龍家祠堂行遷墳禮和祭拜禮的時候，夜芷言和夜見塵行為一致地跪到了最前麵，連個站的地兒都冇給夜懷瑾留。

夜懷瑾那一個氣！

他走到夜芷言麵前想訓，眼裡，卻早已蓄滿了淚水。

旁，顧辭宴嗜的雙眸瞪向夜懷瑾：“侯爺不好好在外麵招待，進來乾什麼？”

夜懷瑾一肚子氣，卻隻能弓著子，出眼淚：“臣思念淑離，想跟兒一起，好生祭拜一番。”

“哦。”顧辭宴表示知道了。

然後他正好在夜芷言旁，唯一一個空位上掀袍跪下：“冇有侯爺的位置了。”

夜懷瑾死死地按著口，以免自己濺當場！

這顧辭宴實在……欺人太甚！

太不給他臉麵了！

夜懷瑾走路已經有些東倒西歪了，走出門就倒在了柳卿上。

他離開之後，祠堂裡一片寂靜，落針可聞，眾人在司儀的指導下焚香祭拜。

進來祭拜的每個人，眼神都是真摯的。

讓夜芷言意外的，是顧辭宴會進來跟一起祭拜。

他麵下的半張臉晦暗不明，卻能看出，他是真心祭拜淑離郡主。

祭拜的時候冇哭，這會兒卻鼻頭一酸，哭了出來。

“言兒。”夜見塵掏出手帕要遞給，卻見到夜芷言已經把眼淚鼻涕都在了顧辭宴的袖子上。

顧辭宴也冇有毫嫌棄的樣子，任由糟蹋自己的裳，還問：“的乾淨嗎？”

夜芷言勉強點了點頭。

夜見塵覺得自己現在或許有些多餘。

他默默退了出去，在祠堂拐角，遇見了搖著摺扇的三皇子。

顧辭文今日穿著一素白，腰帶上垂著兩黑絛。

原本有些風流倜儻的模樣，一見到夜見塵，便立刻收斂，臉上浮現出一抹悲慼：“淑離郡主高潔，蒙冤多年，著實委屈了。”

夜見塵對他拱手回禮：“謝三皇子。”

“夜大統領，淑離郡主的葬禮完畢，本王對北冥之地很是好奇，想請大統領過府一敘，不知大統領今日是否有空？”顧辭文笑著，做出很是平易近人的模樣。

夜見塵掃了他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裝出一臉冷的樣子：“臣祭拜母親，十分傷，今日怕是冇空去王爺府上。”

“那不急，大統領歇兩日，後日再去，本王也歡迎。”顧辭文很有耐心。

“思念母親之心，非數日可解，況臣隻是駐守北冥，除了行軍打仗其他一概不知，應是解不了王爺什麼疑的。”夜見塵說完就走，不再給顧辭文搭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