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府。

顧辭宴坐在書房後麵看兵書，卻一個字都不進腦子裡去。

他滿腦子裡都是夜見塵昨天夜裡說過的那些——

夜芷言哭了一晚上，連晚飯都冇有吃，任誰問都不說之類的話。

且不說夜見塵親眼所見，顧辭宴隻是心裡想想都覺得心疼地厲害。

不知道那些菜喜歡不喜歡？有冇有中意的？

門口有小廝稟告道：“王爺，謝行回來了。”

“讓他進來。”

還不待顧辭宴問謝行，那些飯菜夜芷言喜不喜歡，謝行就先跪下，把夜懷瑾夜芷言肚子的事說了。

顧辭宴冷笑：“夜懷瑾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看來夜見塵的話還是有道理的，他們要是真的離開不帶夜芷言，隻怕回來夜芷言被被啃地連渣滓都不剩。

謝行鬆了口氣道：“還好王爺及時送了珍饈盛宴給夜姑娘，聲勢氣派，當場震懾了武南侯爺……”

末了，他才問：“王爺怎麼想到給小姐加菜了？”

顧辭宴清咳一聲，冇好意思說是夜見塵昨夜的話讓他疚心疼了。

不過這一招差錯，倒是錯地妙極了。

顧辭宴負手而立，站在窗前沉思許久。招手讓謝行上前，附耳囑咐幾句。

謝行瞪大眼睛，猶豫道：“王爺，真的要這樣？那畢竟是武南侯爺……”

顧辭宴淡淡道：“區區一個武南侯，也值得本王忌憚嗎？”

“是！”

謝行立即肅然，領命離去。

不多時，謝行帶著兩個太監，提著食盒朝夜懷瑾的正房去了。

夜芷言飽餐一頓，府裡的丫鬟婆子殷勤地收拾餐筷，還有不人來給夜芷言通風報信。

“什麼？顧辭宴也賞了我爹爹一道菜。”

丫鬟福禮道：“是，八王爺聽聞侯爺對軍中用餐好奇。特地讓人熬了一鍋草泥湯和兩塊行軍乾糠。讓謝護衛親自服侍侯爺用完……看看侯爺還有什麼需求，一併滿足他。”

夜芷言：“……”

果然是顧辭宴的風格。

夜芷言心中暗甜，顧辭宴這是在為自己出頭嗎？

用完膳，夜芷言休息片刻，吩咐連翹道：“……去看看柳姨娘睡了冇有。若是還冇休息，請過了一趟。”

夜芷言話未落音，門外傳來一個的聲音，柳卿腰若扶柳，在丫鬟的攙扶下翩翩而來。

丫鬟手裡還提著一個包袱，裡麵都是柳卿新做的。

柳卿笑道：“不用來請了，我自己個兒來了。”

進門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

柳卿把一包袱中給夜芷言，笑道：“孩子出門在外，彆的可以不帶。這中可不能，路上洗服不方便。你先換著，省的悶汗。若是實在洗不了，扔了便是。”

夜芷言讓連翹去門外守著，請柳卿坐下。道：“想必我們是為了同一件事吧？”

柳卿頷首笑道：“得知姑娘明日就要隨大軍出征了，我特地來看看你。”

拍著夜芷言手臂道：“你放心，家裡的大小事有我。鋪子和夜昭都有我盯著呢，無論他們耍什麼花招。我都會幫你守好你孃的陪嫁。”

“那就多謝柳姨娘心了。”

夜芷言是真心激柳卿：“我這一走，肯定會有人想方設法拿走鋪子。姨娘要小心防範。”

“這你放心。”

柳卿看了眼門外忠心耿耿的背影，詢問夜芷言的意思：“對了，連翹要不要先調到我房裡？”

夜芷言搖搖頭道：“不必了，我另有安排。”

夜芷言歎息一聲，向柳卿解釋道：“連翹自和我一起長大。我上的烙印太重，冇有大麻煩，也有小事非，就不給姨娘添麻煩了。我不會把留在府裡的。”

“你有安排就好。”柳卿點點頭，隻好作罷。

“我還喜歡連翹這孩子，這年頭，忠仆可不好找。”

夜芷言心道，此去北冥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若是一切順利……

隻怕今後就回不來了。

夜芷言想把以後的事都安排好，傷道：“此去兇險，芷言不知何時才能歸來。姨娘在府中的地位越發穩固了，我也可以把羽藏的地點告訴你了。”

“算算時間，和親的隊伍應該已經到了。隻怕那邊正在為丟了公主的事著急上火，不日就會向朝廷遞國書說和親公主已死。那時你和羽就能見麵了，母團圓。”

柳卿不自落下眼淚，連連激夜芷言：“你瞧，我又失態了。姑娘可彆笑話我。”

夜芷言道：“哪裡會呢，母深。天使然。”

柳卿恩夜芷言為們所做的一切，拉住夜芷言雙手慨道：“等你和八王爺從北冥大勝歸來，想必也到了婚禮之時。……姑娘出尊貴，雖然我配不上做你的母親……”

柳卿臉上有了幾分赧和不自在：“若，若是姑娘不嫌棄。到時候我就代替你孃家母親，好好為你辦一場婚禮。讓你風出嫁，決不允許任何人從中作梗！”

柳卿說到此時，眉宇流出一母的決然。

夜芷言想到顧辭宴，心裡又甜又疼，垂首默默道：“不用了。”

夜芷言自嘲一笑：“許是冇有那一天了。”

柳卿察覺出異常，出言試探：“你和八王爺吵架了？”

不應該啊。

即便兩人之前有什麼爭吵，可之前八王爺還親自來探過，之後又賞賜了一桌那樣隆重的宴席，想必早已經和好。

這麼看來，是夜芷言還有什麼心結，冇原諒八王爺？

柳卿暗忖半晌，難不是八王爺在外麵尋花問柳，被夜芷言撞個正著？

想了想，柳卿開口道：“你啊，彆以為旁人都看不出來。這次要不是你和八王爺起了衝突，就算有人獻策，夜懷瑾也未必敢你肚子。”

隻是侯爺萬萬冇想到，顧辭宴哪怕和夜芷言拌了，也絕不允許任何欺辱夜芷言。

夜懷瑾這次可是狠狠被扇了個耳，他在府裡威信全無。

如今大家明知道侯爺不喜夜芷言，卻冇有一個人敢怠慢。

夜芷言一愣，不知道夜懷瑾針對還有這麼一層緣故在。

柳卿瞭然道：“傻了吧孩子，旁觀者清。無論八王爺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他總是疼你的。男人嘛，哪有不花心的？他心裡始終給你留著一個位置就好。”

作為現代人的夜芷言不敢茍同這句話，但的觀念若是講出來，怕是會嚇壞柳卿，估計會以為自己燒壞了腦子。

“顧辭宴冇有做對不起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