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表叔畫新妝》110

建元帝駕崩的噩耗傳出來時, 正逢文武百等待君王早朝之際。

所以,和公公除了派人去請曹皇後、陳貴妃、二皇子簡王、三皇子王、溫宜公主、四皇子等人,還人去請了文武百

之中, 隻有閣六位閣老、軍正副統領得以殿。

當那捲明黃詔書滾落在地,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詔書之上。

建元帝死了,被他束之高閣的詔書, 極有可能是詔。

曹皇後跪在建元帝的床邊,低聲哭泣著,哭得安靜麵。

陳貴妃剛被人拉開,心知那詔肯定是有利於們母子的, 陳貴妃忍不住催促和公公“那是什麼, 還不快撿起來?”

和公公看眼詔書,再看眼曹皇後, 他跪到地上, 懇請道“皇後孃娘,老奴日夜伺候皇上, 從不知道皇上在這裡藏有一份詔書, 此事關係甚大, 還請皇後孃娘示意。”

陳貴妃一直都堅信和公公早與曹皇後勾結在一起了, 現在聽和公公的意思, 如果曹皇後想扣下詔書不給人看, 難道他們都要聽曹皇後的?

不想給曹皇後任何壞好事的機會, 陳貴妃轉向閣六位閣老的方向, 朝為首的杜首輔道“杜老,您是閣首輔, 皇上最重您,殿也屬您最德高重, 勞煩您為我們宣讀容。”

杜老尚未開口,閣中最為剛烈耿直的崔閣老挑眉問“貴妃娘娘如何得知那是詔?”

陳貴妃臉大變,好在勝券在握,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強詞奪理道“皇上駕崩,他生前留下的任何詔書都是詔,有何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但崔閣老就是看陳貴妃不順眼,皇上骨未寒,陳貴妃不哭隻鬧,一看就不像什麼好妃嬪。

這時,杜首輔終於開口了,朝曹皇後行禮道“請皇後孃娘示意。”

曹皇後素麵朝天,因為悲痛雙眼哭得出了有所憂慮地看向陳貴妃。

陳貴妃連忙也裝出難過的樣子,重新跪下,抹著眼睛道“姐姐,皇上去了我們都很難過,但大事要,就請姐姐做主吧,莫要隻顧得悲傷。”

曹皇後苦笑,對杜首輔點點頭“那就勞煩大人吧。”

杜首輔這才膝行著來到那捲詔書前,他雙手托起詔書,再膝行著倒退回五位閣同僚之間,在五人的見證下緩緩展開詔書。

此詔果然是詔。

杜首輔先迅速掃了一遍,然後開始朗聲誦讀“……朕薨之後,傳位於二皇子簡王……”

此言一出,陳貴妃、簡王喜上眉梢!

曹皇後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緩緩流下,不知是為了建元帝的死而哭,還是為了建元帝將皇位留給了陳貴妃的兒子。

軍副統領曹煉攥了攥拳頭,最終也隻是垂下眼,認了命。

耿直的崔閣老看看瑩人,再看看陳貴妃,突然提出質疑道“據臣所知,瑩人原是貴妃娘娘邊的宮,現在皇上死在瑩人侍寢之夜,這封詔書又恰好在瑩人與貴妃娘娘廝打之時落了下來,事未免太巧了。”

陳貴妃雖然沒有提前與瑩人串通這場戲,但崔閣老也算破了心虛的地方,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陳貴妃怒容道“崔閣老什麼意思?你是懷疑皇上的詔是我偽造的嗎?可笑,皇上的字跡諸位閣老比我更悉,你們仔細看看,那上麵究竟是不是皇上的字?”

簡王也義正言辭地道“還請諸位閣老仔細辨別。”

崔閣老第一個搶走杜首輔手中的詔書,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來來回回盯了好幾遍,還真讓他發現一個細小的區別。

“杜老您看!”像是在沙堆裡發現了金子,崔閣老指著詔上的玉璽紅印一角道“皇上有個小習慣,每次蓋上璽印之後,都會在印章之上點一個小點,不細看絕對發現不了,但此事在朝臣之間早已心照不宣,是不是?”

杜首輔眼睛有些花了,但他也知道建元帝的這個小習慣,再低頭仔細一看,璽印上果然沒有那一個小點!

難道,這詔真是陳貴妃、簡王夥同瑩人偽造的?

甚至,建元帝的死……

他第一個看向了陳貴妃。

陳貴妃堅信詔是建元帝在瑩人的蠱下擬寫的,所以理直氣壯地道“此乃傳位詔,豈可與以前那些詔書相提並論?皇上將皇位傳給皇子,乃關係江山社稷的大事,皇上慎重待之,便沒有加那一點,這樣有何不妥嗎?”

非要這麼狡辯,倒也說的過去。

僵持之際,閣中一直站在陳貴妃、簡王一邊的一位閣老突然朝簡王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萬歲!”

簡王一手背在後,目沉痛又犀利地看向杜首輔等人。

杜首輔、崔閣老、和公公、曹煉都看向始終未發一言的曹皇後。

如果曹皇後認定這封詔是假的,憑那該有卻消失的一個點,曹皇後還有機會翻盤,否則,如果曹皇後認了,那,他們這些朝臣也隻能認了。

“姐姐,你不是要違背皇上的命吧?”陳貴妃含威脅地道。

曹皇後攥了手,看向杜首輔手中的詔。

杜首輔將到了手中。

曹皇後逐字看過,眼中的芒漸漸黯淡,最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曹皇後垂眸道“這確實是皇上親筆所書。”

說完,曹皇後將詔放到地上,理理擺,雙手疊高舉,再緩緩朝簡王叩首道“吾皇……”

曹皇後的手還沒有到地麵,纖細的腰也還沒有彎曲下去,簡王的親弟弟三皇子王突然指著龍床,不知該驚恐還是驚喜地道“父皇!”

什麼?

跪到一半的曹皇後、角上揚的陳貴妃同時看向被他們忽略已久的龍床。

床上,建元帝痛苦地著額頭,雖然他還沒有睜開眼睛,但看他額頭的作,人肯定是活的!

“皇上!”曹皇後喜極而泣,第一個撲了過去。

建元帝終於攢夠力氣睜開了眼睛。

“皇上……”

曹皇後抱著他的肩膀,哭得淚如雨下。

陳貴妃見狀,也被失的大雨澆了一,這老東西為何還沒死?死了馬上就是太後了,沒死還要多等幾年!

但陳貴妃隻是失,並不害怕,因為在心裡,詔確確實實是建元帝親手立的啊!

“皇上,您總算醒了,您快要嚇死臣妾了!”

出淚水,陳貴妃也撲到了建元帝麵前。

隻有瑩人,跪在角落瑟瑟發抖。

建元帝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昨夜他與瑩人顛鸞倒,睡夢中突然心口一陣銳痛,他痛苦地抓口想要人,可他發不出聲音,建元帝想去拍邊的瑩人,沒有拍到人,然後他就昏了過去。

“你們哭什麼?”看著曹皇後、陳貴妃帶淚的臉龐,建元帝疑地問,頭腦依然昏沉,他聲音沙啞。

曹皇後看眼陳貴妃,低下了頭,然後想起什麼般,識趣地將建元帝旁的位置讓給了陳貴妃。

陳貴妃馬上以寵妃之姿,握著建元帝的手道“沒什麼,皇上好好的,我與姐姐就不怕了。”

建元帝皺眉,剛要去看曹皇後,驚見不遠還跪了一片人。

“父皇!”除了還不懂事的五皇子,皇子中年的四皇子哭得最兇,一邊抹眼睛一邊哭“父皇,剛剛他們說您駕崩了,連您的詔都找到了,說您要傳位給……”

“住口。”曹皇後厲聲斥責道。

四皇子懼於母後的威嚴,及時閉上了

建元帝第一個念頭便是曹皇後偽造了詔,現在怕他生氣才阻止老四說出來,可視線一轉,建元帝忽然發現,他的兒子裡麵,老三老四都是跪著的,老五被母抱著,隻有老二簡王高高地站著。

再看退到一旁的曹皇後、一臉關心地拉著他的手的陳貴妃,建元帝猜到“詔”要傳位給誰了。

為什麼會有詔?

為什麼他會“死”?

他隻是昏迷了太久,為什麼這些人都認定他死了?

昨晚一直陪著他的,是……

建元帝突然撐坐起來,一邊尋找瑩人的影一邊質問“瑩人呢?”

被人忘許久的瑩人聽到建元帝找,跪在角落抖得更厲害了。

和公公最瞭解建元帝的想法,此時跪地解釋道“皇上責罰老奴吧,是老奴手拙,今早瑩人尖說您駕崩了,老奴急匆匆闖進來,探您鼻息時手都是抖的,竟未能及時察覺真相……”

他沒說完,瑩人突然發瘋般尖起來“不是!皇上死了!他真的死了!我親手給他下的藥!他上都涼了,怎麼可能沒死!啊,我知道了,你是鬼是不是?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都是!”

披頭散發、瘋鬼一樣的瑩人突然指向離建元帝最近的陳貴妃“是!是貴妃娘娘讓我下藥的,貴妃娘娘說皇上喜歡我,隻要我用掏空皇上的,再最後下一記猛藥,皇上肯定歸西!皇上啊,奴婢也是被貴妃娘娘害的,您要索命就去找貴妃吧!”

說完,瑩人捂著耳朵一頭朝殿外沖去。

侍衛怎麼會逃了?一人抓住瑩人一邊肩膀,便將人摁到了地上。

陳貴妃已經抖了篩糠!

麵對建元帝惡鬼索命般的冰冷眼神,陳貴妃沒了骨頭般到了地上,抖地否認“臣妾沒有,臣妾沒有……啊,我知道了,都是,都是要害我!”

反應過來,陳貴妃猛地撲向曹皇後,狀若癲狂“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

撲得太急,曹皇後躲閃不及,竟真的被陳貴妃撲倒在了地上。

就在陳貴妃出頭頂的金簪狠狠地刺向曹皇後的脖子時,曹煉突然沖過來,攥住陳貴妃纖細的手腕往後一掀,便將陳貴妃甩到了數尺之外!

與此同時,建元帝暴怒如雷“來人!將貴妃、簡王、王全部下!”

我為表叔畫新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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