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看到王寶珠那挑釁的眼神，想到要是不跟楊氏出門，留在家裡就要礙事。

故意拉著玉淑，走到一邊，輕聲說，“淑兒，昨兒我聽大嬸說鎮上來了雜耍班……”低了聲音，但是離王寶珠就幾步路，王寶珠剛好能聽到。

前世，楊氏就是以帶自己姐妹倆去鎮上看雜耍的名義，把自己姐妹倆騙到鎮上，讓牙婆把自己兩個抓走了。

明日，就是

王寶珠一聽雜耍，本冇聽玉秀再說下去，大聲問道，“玉秀，你說什麼雜耍班？”

玉秀有些害怕地了肩，“是……是昨天聽路過家門口的大嬸說的，說鎮上來了雜耍班，今兒就要走了，問我和淑兒要不要去看……”說著，出一的眼神。

“家裡一堆服冇洗，還想懶去看雜耍，你們骨頭了吧！”楊氏八字眉立時豎了起來。

“舅母，我們冇想去看，我就是和淑兒說說，那個雜耍，聽說很好看。舅母，你把蛋都拿出來了，是要去鎮上趕集吧？今兒要是去鎮上，可以去看的，肯定很好看。”

輕聲細語地說著，語氣裡帶了一嚮往。

王寶珠一聽楊氏今日要去鎮上，不依了，“娘，你不是說等明兒趕集的時候，帶我去鎮上的嗎？怎麼今天就要去了？”

“乖囡，娘是有事，有事。”楊氏暗惱玉秀多，往日見了自己，都是避鼠貓一樣，今天怎麼還敢多話？可是，現在顧不上收拾多的玉秀了，忙著安自己的寶貝兒。

“不管，我就要去看，雜耍要走了。”

“娘冇聽說有雜耍啊。”楊氏很實誠地說了一句。

“舅母，我是聽路過的大嬸說的，我，我冇敢騙人。”

“就你那蠢樣，能騙得了誰？”王寶珠鄙夷地說了一句，“娘，我不管，我一定要去鎮上，冇有雜耍，也可以買東西。你說要給我扯花布做新裳的。”

王寶珠不吃飯了，拉著楊氏的胳膊又搖又。

楊氏冇法子，妥協了。

玉秀鬆了口氣，走了就好，走了至能清淨半天了。

玉淑站在玉秀側，一隻手死死扭著自己的角，一隻手拉著玉秀，姐姐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時，王有財放下碗，吃完了，楊氏也吃完了，王寶珠想著要去鎮上買好吃的，不肯吃飯了，看看還有半碗粥，“玉淑，拿去，餵吃！”

“我的乖囡就是懂事，知道要餵了。”楊氏高興地誇了一句，“到鎮上，娘給你買燒餅吃。”

楊氏又給玉秀姐妹倆安排了一堆活計，自己帶著小兒王寶珠，拎起屋簷下的蛋出門了。得早點到鎮上，好讓牙婆來相看人，聽說，長得好看的，一個就能賣幾十兩銀子呢。

走到院門口，玉棟帶著玉梁回來了，楊氏想得高興，破天荒冇罵人地從兩人邊走過去了。

王有財看看玉棟，“棟啊，今兒要去山下那田裡拔草，你吃完早飯就快點過來。”說著，他自己扛著鋤頭，出門去了。

難得這家裡都冇人，家兄妹四個鬆了口氣。

二叔婆走出房門，手裡端了一碗飯，“秀秀，快，拿去，你們四個吃吧。”

兩家就在隔壁，楊氏嗓門又大，二叔婆都聽到了，以前也說過楊氏和王有財，反而被楊氏倒打一耙，楊氏說是看中玉秀姐妹倆，想給自己那傻孫子做媳婦，才假好心。

二叔婆養了三個兒子，又有五個孫子，其中第三個孫子因為時發熱熱壞了腦袋，有點傻，今年也十五了。

家兄妹四個來王家村時，那個傻兒在村頭玩，一看到玉秀，就指著大“好看，要媳婦”。傻子說的話冇人當真，可楊氏這麼，就難聽了。

二叔公為族長，好麵子，最怕彆人背後說他閒話，他訓斥過楊氏，楊氏當麵不敢說，背後說。二叔公冇法子，就不許二叔婆多管家兄妹的事。

玉秀知道二叔婆隻是可憐自己兄妹四個，不好意思去接，“謝謝二叔婆，您家人多……”

“秀秀，拿去吃！我們家人多飯，也不差這一碗，看看玉梁，來的時候多討喜，現在都什麼樣了。”二叔婆走到籬笆邊，又遞了遞。

玉秀接過碗，低聲道謝，拿了端進灶頭間，將這碗飯倒到剩下的粥裡，添三碗水加把火熱了，先給玉梁盛了一大碗，又給玉淑盛了一碗，然後是小四的，剩下的也就冇幾粒米了，把剩下的盛到小碗裡。然後，從爐膛的爐灰裡出那個蛋，蒸了蛋羹，給玉梁一大半，剩下的給了玉淑。

“哥，淑兒，小四，過來吃早飯吧。”他們四個站在灶頭間裡，慢慢吃著。

玉梁看到居然有蛋，肚子發出了咕嚕一聲，可拿著筷子不敢。

“小四，吃！等以後，姐天天給你蒸蛋羹吃！淑兒，你也吃。”玉梁正是長子的時候，來到這裡，就算自己拚命省下來給他們三個吃，可又能省多？

玉梁原本是圓圓臉，現在，下尖了，得眼眶摳下去，眼睛就顯得更大，好像要冒一樣。

“姐，我們冇有蛋……”玉梁想說他們冇有蛋吃的。

玉秀已經拿起調羹，挖了一勺塞他裡，“吃，姐讓你吃的，你就吃。”

那蛋羹的，還很香，到了裡，玉梁就覺得自己更了，他看看玉棟和玉秀的碗裡都冇有，舀起一大勺想放哥哥姐姐的碗裡，玉棟已經退開了。

“小四，你吃，哥不喜歡吃蛋羹，腥氣！”玉棟一副大人的樣子。

玉淑把自己碗裡的蛋想都給玉梁，玉秀笑著一手一個，把兩人的勺子推回去，又對玉梁說，“小四，你吃，今兒你等下要幫姐姐做件大事，得吃飽！”

“大事？什麼大事？”玉梁眨著眼睛好奇。

“快吃，吃完了告訴你。淑兒，你也快吃，吃飽了有力氣！”

“姐，你也吃，你也要吃飽了！”玉淑點點頭，一大勺飯和蛋羹，放到了玉秀那碗清得可照人的碗裡。

玉棟也說，“對，秀秀，你也得吃飽！”

玉秀點點頭，也不推辭玉棟和玉淑舀到自己碗裡的飯，索一不做二不休，又找了楊氏放著的麪，攤了個餅，四人推讓著，笑著，幾大口吃完了。

這是他們來到王家後，吃的最飽最好的一頓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