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冷笑幾聲，知道孟沖天生的聲音和氣場就是能讓人安全和平靜的，獲得一個證人的信任對一個警察來說是多麼的困難，可是這對孟沖來說就好像呼吸一樣簡單。每次當坐到審訊室的時候，會靈活運用自己的氣場，就好像到達了自己的戰場一般，所有都能引刃而解。但是，現在用到了小白的上，覺得自己就像是那些上當騙的證人一般，當得知不願承認的真相時，心裡的氣憤勝過了之前的任何的堅持。

“是嗎？”小白的聲音無不諷刺。

孟沖倒是不介意，只是問：“你讓他走了麼？”

“當然，他可有槍抵著我的頭呢。”小白依舊是冷嘲熱諷的。

孟沖淡淡歎了口氣：“這是突發事件。”

“是啊，我知道。今天早上我去爬山，本來以為要晚上才回來，結果你一個電話就匆匆趕了回來，你早上告訴我有人盯著我，下午就有個人拿著槍躲在我的房子裡，等著殺我和我外公，更奇怪的是，一切都是那麼準時，那時候我正外公說著關於那個該死的家夥的事！”小白咬著牙說完這一段時，覺得自己有眼淚要流出來了。

對面沉默了下來。

小白閉了閉眼睛，知道自己有些太過了，來到這裡的那一天不就知道這樣會發生麼？現在這樣對發火，難道是逃避自己的責任麼？

“這，這……”小白不想說“對不起”卻找不到詞了。

“對不起，”孟沖沉靜地聲音傳了過來，“對不起。”

小白的心一些就有些化了似的，咬了咬牙：“不，是我，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複仇了，看來我還沒有。”

孟沖沒有回答。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小白突然想到，“怎麼知道他們來了？”

“照片。”孟沖說，“他將一張你和你外公的照片發到了我手機上。”

小白皺起眉頭沉聲疑道：“是麼？那你自己去聯系他的麼？怎麼做得到？”

“很簡單，‘19號’酒吧，就是秦羽的那個酒吧，是屬於他的，他利用那個酒吧做生意那麼多年，有一兩個酒保是他的人也很正常吧。裡面有個酒保傑克，他是柯林雇的最早的酒保，在海洋的案子上，我在酒吧套他的話時，他明知道柯林才是真正的老板，可是在他指給我的照片上，那個人卻是秦羽。那時我沒有見過秦羽，以為他是柯林，當然現在卻不會搞錯了。他這樣故意引導我的話，明顯是參與了計劃的，他一定是那個人的人了，我給他留了一個信息後，中午就有回信了。”

小白聽說完，猛然間有些害怕了，這事一環套著一環的，真是恐怖了。

“哦，那張照片。”孟沖突然又說，“我發給你吧，或許你能看出些什麼。”

小白“嗯”了一聲，就在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孟沖卻接著說：“你應該知道他王映了吧。”

小白抬眼看了看自己屏幕上的資料，輕輕“嗯”了一聲。

“那放棄在警察檔案裡找了，我找過，沒用的，”孟沖說，“先回來吧，一切平安，才有機會。”

小白一語不發。

“我掛了，平安，小白姐。”孟沖最後說。

這一刻，雖然小白知道這可能又是孟沖的一個引，卻還是不自覺的了。在這個讓覺無路可走的時間裡，孟沖說的話，來的總是那麼及時。小白想到，也許在審訊室裡，那些有些掙紮的人也和一般吧，覺得自己被孟沖拉了一把，救了，所以才那麼自然地說了出來。

算了，還是不要想著要原諒了。小白用力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回將賬號退出了，將電腦關了。

當走出這小網吧的時候，外面突然就是黃昏了，這個小鎮上就開始冷清起來了。小白站在門口抬頭看看染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又是那種沉重的疲憊，覺得困倦卻睡不著，一切都悶在口無法出口，腦子裡一團漿糊卻好像又在上演什麼似的，是那麼混。或許，該吃些藥了。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想想還是不要麻煩老板了，於是在門口的車站等了等，果然還是等到了最後一班車。

公車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小白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著，吹著車裡的穿堂風，冷了，一時又冷到了心裡。看看外面的天，越來越暗了，這就是一天過去了麼？不管是恐懼，是驚悚，是匆忙，就這樣過去了。強迫自己打起神來，想著晚上怎麼最快的離開，還要靠老板吧，哎，還有和立夢道別了。

們雖然就認識幾天，但是也算共了這個人生中困難的日子，互相試圖扶持起來，想想，立夢還是個活潑堅強的孩呢，真是有些舍不得了。

小白的手機響了，疑地拿出來時，是孟沖發來的彩信。小白帶著好奇打開來，那個人到底是在怎麼角度拍的呢？照片慢慢顯現出來，小白看著，是自己和外公，自己在更遠站在田埂上，看著外公在水稻田裡……等等，這個距離好像不是很遠啊，而且，這個角度上，這個角度上，應該還有一個人才對……

小白心裡突然被人刺了一針！紮的又死又！像是要殺了！死死盯住屏幕上的照片，在一遍遍的確認後，那暗下來的電腦屏幕，突然變了一片，如同頭上的天空，浸染了的眼睛和心！

柳葉村到達目的地的那一刻，小白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等冷了，立刻跳下了公車，瘋狂地奔向了外公的家。看見這村子裡的點點的星火都變了紅，聽見了有人著的名字，但是回頭看見不是那個人，沒有理會繼續跑了下去。

山路田埂突然是那麼漫長，腳下難走的路變得無比的堅，小白覺到臉都了，才趕到了外公的家前，遠遠看去，院子裡還亮著燈，無比平靜。只是，了大黑總是一貫的狗吠。

沒有人影，小白往自己房間裡了一眼。屏住了呼吸，夏日的天是那麼悶熱，小白卻全都慢慢冷了。

艱難地踏出了第一步，然後便撒就跑，一路沖進了院子裡。鐵門打開著，小白往裡看，見到大黑還在院子裡，窩在門前，咬著什麼東西，正起勁。小白有些放下心，卻是手腳都在抖，走上前，大黑機警地抬頭站了起來，看見是它，又安心地爬了下去。

小白緩慢地走向院子裡，走過大黑的時候，用手了它的頭，覺到一溫暖，才敢慢慢往裡走。

“外公？”小白嘗試地了一聲，半天沒有人應答。

小白的神經又繃了，下意識地反映就是沖進了外公在裡面的房間，而踏進去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紅。

小白覺得腦子裡最後的一清明都沒有了，只剩下了無邊無際的，腥味撲面而來，那麼激烈，像是烈味的大麻在自己的心裡燃燒起來，最後的那一狼都變了煙。那一刻，如果的還有反應，那就是冷得刺骨的疼痛，像是全的骨頭都被打斷了，全“喀拉”一聲，倒下了。

那個躺在門口的老人，子卷在了一起，好像正抱著最痛的地方，可是還是洶湧地流了出來。他的眼神還大大的睜著著，那麼驚愕，那麼恐懼，好像最後一眼看見的，是這世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可當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切都簡單發生了，快的，只剩下他眼間的。遍布了整個門口，流淌了一地，如同睡在了一張紅的地毯上。

小白倒在了他的泊中，眼間最後所見的，只是紅，正緩緩流進了的眼睛裡。

的外公也再無法回頭看一眼了。

兩天後午夜秦海市“19號”酒吧外夜幕降臨時，酒吧外黃的路燈亮著，秦羽從車子裡看著外面寂寥的街道，巨大的空虛湧上心頭，漫漫長夜，他看著這空的街道，冷黃的路燈，腦子裡不斷地浮現著一些老舊的畫面，那種惆悵，無法言語。

看了看車上的時間，已經十二點二十了，孟沖應該早就到了吧，自己最後吃藥太多有些恍惚，錯過了時間也很正常。他用手抹了一把臉，拿起一邊一瓶喝了一半的水喝了一口，才下車走進了自己的酒吧。

空的，沒人，自從出事後，這裡都清淨多了。秦羽想到原來的這裡是如此表面歌舞升平，在各種骯髒易的樣子，無法不長歎一口氣。

還是賣了這裡吧。秦羽對自己說。

“傑克。”他了一聲自己的酒保。

傑克正和另一個酒吧無聊的談天，看見秦羽走進嚇了一跳，趕站了起來，說：“老板，你怎麼大晚上……”

“有人等我麼？”秦羽直接問。

“哦，本來有的。”傑克向秦羽走來，“那個孩，剛走了。”

秦羽本來眼睛還在找人，一時又愣了，疑道：“走了？”

“是啊，”傑克點頭，又從櫃臺裡拿出了一個紅盒子放在秦羽面前，“不過我轉這個。”

秦羽看見那個類似於戒指盒的小盒子，心裡一愣，又急忙拿了起來放進了袋裡，有些尷尬的對傑克說：“關門吧，也沒人。”

“是。”傑克點頭，著另一個酒保就要收拾起來。

秦羽快步走出了酒吧，趕回到自己的車子裡。他急忙掏出了袋子裡的盒子，迫不及待地打開，裡面果然是一枚銀的戒指，上面還留著點點的紅的跡。秦羽不敢用手拿起來看，扯了一張紙巾拿了起來，打開車燈對著燈看，戒指側果然有“yiwen”的字樣。是張翼的結婚戒指。

秦羽松下一口氣，笑了笑。他放起了戒指，關起了盒子放進口袋裡，輕松地回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帶，正準備關燈的時候，突然發現擋風玻璃的上面有個黑影子，他疑地皺皺眉，下意識轉過頭去看後面有什麼。

就在那一瞬，他臉被人用力打中，直中眼睛，眼骨瞬間被打破了！正在秦羽疼痛難忍的時候，脖子突然被人用繩子死命扼住，秦羽驚恐中馬上放下手想要拉住繩子掙紮，可是那只是幾秒，他驚恐難忍地瞪著眼睛等待著恐怖空虛死亡的降臨。最後一眼，他的眼睛流出了淚，看著眼前玻璃上的影子……是個長得很平常的男人，只不過，他的眼睛裡盡是抑制不住的興和激。

他是不會放松的。

秦羽失去了意識，最後紅的一片，眼睛裡是他們三個影。

9月8日秦海市秦海大學開學開學的時候，孟沖被季若亞從疲憊的睡眠裡了起來，一起去注冊。坐著公汽，一路上都抱著那柱子，像是要馬上要粘在上面。直到了排隊注冊的時候，還一臉“上帝是孩”的表。

“你就不能表現的積極些麼？”若亞無可奈何地看著。

“怎麼積極？我要看起來好像武警戰士麼？”孟沖低著語氣問，“那我也是個一晚上沒睡第二天早上就要被人抓來注冊的戰士，戰士也是人啊！”

若亞無語，拉著往前面走。

“滴滴滴。”孟沖的手機響了，掏了出來，看了一眼來信息的人立刻就醒了，認真地打開了短息，上面是個陌生的號碼，上面寫著：no。

孟沖看著短信許久，一言未發。

若亞好奇，探過頭來，看了看，疑地問：“no？什麼意思？”

孟沖蓋上了手機，搖搖頭：“沒什麼，大概是誰發錯了。”

若亞撇撇，不再過問，反正也沒有結果的。

“對了，你這學期選的是什麼啊？”突然，若亞問。

“…….”

好吧。

同一時間秦海市通達購會場今天的廣場上正在舉行盛大的婚紗展出，前來圍觀的年輕人圍了一圈又一圈，這年頭，結婚不容易，就算不能買貴婚紗，看看總是不錯的。一首首不同覺的結婚選樂讓會場總不冷清，來展銷的婚紗公司一家家出來介紹自己的品牌與婚紗，出現在大屏幕上的婚紗總是讓人不住驚訝它的華貴，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地聽著和看著。

小白也在這人群中，只是沒有那些圍觀人的專注和認真罷了，臉蒼白，眼神卻淩厲，一眼看著就冰冷，和這裡格格不。

不過，不在乎，不過是在這裡等人而已。

人群中的在等待一對的出現，半小時，一不。

“好，現在有沒有新人願意來讓我們的化妝師來為你們造型呢？”臺上永遠面帶笑容的主持人熱地問。

這次還是有很多人舉手了，其中有些也開始往上了。

“哎，我們！”這時，一邊的一對得特別，的也很響，惹得所有人都側目了。

小白也不外乎，注意這個會場裡所有激的人群。

就是那一眼，看見了自己的目標。拉著那個的特別響的男人的手，臉是尷尬的笑容，但是卻還是靠著他，一步步往裡面著。被人推搡的子不太穩，一直靠著那個男人，臉帶著紅暈，藍的眼睛裡滿是幸福。

幸福。小白的憤怒的那麼快，轉過，注視著，眼神裡除了仇恨的冰冷，再沒有其他了。眼睛裡的立夢，是個紅的，瘋狂的目標。

立夢終於注意到了小白的眼神，剎時僵住了子冷下來了臉，張地看向小白的方向。眼神匯的那一霎那，的臉完全白了下來，幾秒的空隙中，用力拉了拉前的那個男人，將他往後拉了一個措手不及地靠向。

“怎麼了？”小白看見了他的型，那種莫名其妙的疑。

立夢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看了那個男人一眼，然後踮起腳給了他一個吻，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轉沖出了人群。

小白沒有猶豫，用力分開了人群，幾步沖出了人群，朝著的方向跑了過去。

前面的人跑到了人群外，卻突然聽見一聲大：“站住！”

立夢往兩邊看看，卻是武裝警察！原來早就被包圍了！但是沒有停下，開始找人當掩護，推開了兩個人擋做保護，跑進員工通道！

小白沒有在乎旁邊幾個警員，只對著立夢跑進了與員工通道，順手拿出了自己的槍，打開了保險，上了膛。員工通道有些窄，立夢十分靈活地避開了人，跑的很快，而看見小白的人卻害怕的紛紛讓開來，小白追上了立夢。

員工通道就要到頭了，立夢知道門口一定有警察，沒有時間抉擇了，閃進了一旁的樓梯。

小白跟上去，會場的員工樓梯比較窄，冰冷的燈照著瓷板的地面亮晃晃的。立夢穿著高跟鞋卻幾步跑了上去，小白聽著高跟鞋跑步發出的清脆聲音往上追著，突然，到了第三層，聲音停了下來。小白一窒，緩下了腳步，抓了自己的槍，沿著牆壁警惕地往上走著。看見了立夢的影，正停在樓梯上，小白一怒，抬腳跑了上去！

“嘭！”突然，立夢的一個人影閃過來，小白躲閃不及，被一腳踢摔在臺階上！

可是，就是那一閃，小白準確無誤地開槍了。

一秒鐘，只是一秒鐘。

小白耳邊都是回音巨大的耳鳴，眼前只剩紅的一片，上有些後坐力加摔倒的疼痛。

清楚地聽見了，立夢窒息的一卡，還有掉下樓梯的聲音。

小白深吸一口氣，抱著自己的腰站了起來，沿著往下沾染著越來越多跡的樓梯顛簸的走了下去。沒有看那個孩清秀靈氣的臉，而是閉著眼睛，走了下去。

“一起吧，來張紀念照！”

“我？”

“是啊，謝你和我一起爬了下來！”

“來，笑一個！”

小白著牆壁，每走一步，就發現自己的絕原來如此簡單，只要你閉上眼睛，著那些冰冷的巖石，就能一步步走出去，一步步走下去。已經如此破碎，到底還有什麼能打敗你呢？那些堅韌刺骨，那些絕無力，都是擁有的，當你閉上眼睛，什麼都沒有了，一切卻是那麼簡單，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踩到了那溫熱的，兩腳都那麼堅實地踩到了。

睜開眼，滿眼都是紅的，還有那一雙平靜地睜開的藍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