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蟬》第二十二章 鬼傳符(下)
被餘休吹捧,鬼七叔雖然沒有出聲,但是臉上出傲然之。書趣樓()餘休再三請求,他鼻間哼氣,又指點了一下餘休。
「這裡不能有毫停滯,要一筆帶過。」
餘休聽見,立刻聽從建議,在七叔說的地方力求一筆帶過。練習多次之後,他筆下的符籙又和諧許多。
「七叔,再指點一下!」餘休目炯炯的看著七叔。
對方輕哼一聲,臉上明顯出倨傲之,看起來和生前的不符。
餘休知道其中的原因,鬼雖是由人的魂魄變,但是並非完整的魂魄,往往是因為死者有極深的執念,又到了氣等刺激,才會驟然變鬼,依靠執念存於世間。
人死之後,舉止、發生大變是再為正常不過的事。或者說,眼前的七叔就不是「七叔」。
餘休眼睛眨過幾下,心中閃過幾個念頭。
七叔又出手指,在符籙的某個地方敲了敲,並不說話。餘休看見,即刻伏下去重畫一遍。
當畫到七叔所敲的地方時,他凝聚神,仔細悟,發現這一的轉折勾勒,竟是極為重要的,關乎著全符的結構。若是不小心、不能從整進行考慮,隻是呆板的繪製上去,畫的再細也沒有用。
餘休屢屢求教,鬼七叔也沒有推辭,時不時出聲或手指點他。
但餘休並沒有完全按照七叔的指點進行,很多地方即便七叔指出來了,甚至給出了準確的建議,他就是不改正,並多次違背七叔的話。
終於有一地方,七叔忍不住了,他冷哼一聲:「這一筆你應該用大力,不應該磨磨唧唧、小裡小氣。」
餘休點頭,但是再一次畫到所指地方時,他依舊沒有改正,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繪製。
「不可教!」七叔負氣,背過子,懶得再理會餘休。餘休抬頭看了他一眼,並不在意,繼續低下頭畫符。
得到七叔的指點,餘休一筆接一筆,筆尖不出符紙而硃砂墨自於黃紙上輾轉,當他再抬起符筆時,筆下已然符。
此時的符咒,緻而細膩,又藏著一狂傲然,落在糙的黃紙上,詭異的呈現出一種森森。
餘休著硃砂筆,怔怔的看著這道符。
他凝聚神,靈眼看過去,忽地發現符咒好像扭曲蠕起來,蛇蟲一般。但是再一眨眼,神異又消失,隻是一道普普通通的符。
餘休擱下符筆,輕輕舒了一口氣。種種跡象表明,他已經能以筆尖氣,算是到了畫符的大門。
之後想要開啟大門,甚至進去,就需要堅持不懈的練習,將畫符技藝刻進骨子裡。這並非人指點或是一朝一夕就能領悟的,需要的是水磨功夫。
餘休思量幾下,雖然兩日之,他不一定能畫出真正的符籙,甚至一個月也不一定能,但是兩日畫出一道半品,藉此製的氣,應該是可行。
若是不,到時候以人為墨、人皮為紙……在畫符以外的地方下足心!
餘休忽地推開凳子,走到七叔前,他一整冠,向七叔長長作揖。
「多謝七叔指點,晚輩無以為報。」
七叔聽見,鼻間輕哼,轉過來說:「再畫、再畫,休要懶!」
可是餘休並不應諾,也沒有起,依舊作揖。他沉默數息,開口:「時間不早,七叔該走了。」
「嗯?」七叔聽見,抬頭看了一下窗外,發現夜冥冥,像是要日出,他驚奇一聲:「要天亮了!」
七叔敲了敲桌子,道:「晨起畫符,是再好不過的事,休要多言!畫符!」餘休聽見,直起子,定定的看著對方,口中終究是輕嘆一聲。
餘休拿過一盞油燈,調撥幾下燈草,使得線微亮,說:「七叔,你可相信世間有迴轉世?」
七叔聽見他的話,更加不耐煩,隻是催促:「畫符、畫符!休要多言!」
餘休不再說話,持著燈盞走到七叔邊,照在七叔上。他低下頭,默默看著七叔的腳尖。
七叔察覺餘休的作,也狐疑的看下去,看了半晌,訝然說:「呀、我怎麼踮著腳!」他就地跳了跳,更加驚奇的說:「一點都不覺累!」
餘休又指了指牆壁,隻見四周牆壁上,赫然隻有餘休的一道影子。七叔雖然正對油燈,但是他背後一片空白,就沒有影子。
七叔扭頭一看,更加詫異:「我的影子去哪了……可是被怪捉去了!」
餘休聽見,眉頭微皺,開口:「七叔可有什麼執念……比如,報仇?」
七叔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嗬斥到:「報仇、報甚仇!趕畫符,囉裡吧嗦的!」
餘休默然,看來此鬼的執念就是畫符。
想來也是,七叔有此訣,又在符籙手賬上留下了諸多批註,其大半生的功夫應該都消耗在了畫符上麵。
可是因為他不曾道,就不可能繪製出真正的符籙,總是差一點、差一點……不得推門而。
久而久之,便形了執念,甚至死後也念念不忘,竟然能起前來教導餘休畫符。
如此執念,又能讓人益,便是餘休也不得不天輕嘆。
可惜的是,人死不能長存,若是執意長存,不是極為痛苦的消亡,便是變厲鬼,要謀害他人命。
至於迴轉世,嘁!那隻是佛家矇蔽世人的虛言。
世間確有轉世,但能轉世的,無一不是神修鍊到一品境界以上的高人,如此才能把魂魄再投進胎中,重活一世。
其中一品境界的神,甚至連胎中之謎都渡不過,下一世將會是另外一人,算不得真正轉世。唯有點開一點純氣,就鬼仙以上的道家高人,纔可能保留完整的記憶。重活下一世,我依然是我!
餘休先前所言迴,不過是想安七叔。他終究再行催促:「七叔,請走罷……」
七叔看著他,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餘休出長劍,復說:
「你,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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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仙者,有純氣,靈智不滅,記憶不泯,可轉世重活。人問道子:鬼仙乎?
道子曰:鬼仙者,雖有氣而實質,漂浮人世,渾渾噩噩。何足道哉。」——《道論:道法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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