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桑瑤低聲輕輕地念出來。

魏恆離得近，聽見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心尖忽的發熱。

「魏恆。」魏桑瑤轉頭看他：「這是何意？」

魏恆見看他，眼神專註的詢問，麵浮現一不自然，他扭過頭，掩飾清咳一聲，道：「孩子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魏桑瑤不服：「過完年我就及笄了，算不得孩子。」說著手在自己的頭上比了比，又手在魏恆頭上比劃了一下，眼中劃過一：「你比我高不到哪去，也就高這麼點。」

魏桑瑤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長度。

魏恆涼涼的瞥了一眼。

「……好吧，」魏桑瑤出了另一隻手，「這麼多。」

「哼。」魏恆輕哼。

這一邊他兩兀自打鬧，而另一邊圍觀的百姓堆裡已經炸開鍋了。

「這個詩，嘖嘖，看來清玥姑娘是真的春心萌了……」

「是啊，但是這詩看著簡單，想要對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嘁，」有人輕笑：「你們別做夢了，清玥姑娘這詩明顯意有所指，你們啊，就算答出來了，清玥姑娘也未必瞧得上你們……」

人群中吵開了。

吵鬧聲傳到魏桑瑤耳中，饒有興趣道：「這詩要如何對啊，魏恆，你知道嗎？」

魏恆眼睛都不斜一下：「不知。」

「切，」魏桑瑤鄙視了他一眼：「人人都說武將有勇無謀，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莽夫。」

魏恆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問道：「看完了嗎？該走了吧。」

「不急不急，」魏桑瑤嘿嘿一笑，「咱們將這個詩對了就走。」

「對詩？」魏恆眉一挑：「你對這個的有興趣？」

魏桑瑤興的表一凝，然後緩緩搖頭。

「既然沒有……」

「等等！」魏桑瑤出聲打斷他，忽然轉淚眼汪汪地拉住他的擺，紅微微嘟起，白的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擺，聲央道：「魏恆，對完再走吧，求求你啦……」

魏桑瑤活了近十五年，能在京城這深水裡橫行霸道還不翻船的原因，除了有明德帝護著之外，便全靠著這一招撒的功夫，再鐵石心腸的人，隻要看見這一副眼淚汪汪的模樣，也會百鍊鋼化為繞指，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捧到麵前哄一笑。

是以魏桑瑤撒起來十分得心應手，完全沒有因為麵前的人是魏恆就退。

魏恆早就知道會擺出這樣一幅表，這丫頭慣會撒，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這樣對著自己的時候，他完全沒辦法拒絕。

魏恆嘆了口氣。

他慢慢的走到岸邊，離畫舫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他突然腳尖一點，子騰空而起，下一秒，他修長拔的影便出現在畫舫之上。

圍觀的人都為他突然出的這一手功夫拍手好。

魏桑瑤也興地看著魏恆，見他慢慢的走到右邊的素邊，低垂著頭麵無表的說了，素便點點頭，然後掀了簾子進了畫舫裡。魏恆似乎並不關心去做什麼，在他低頭對說完話後，便轉，輕鬆自如地回到了岸上。

魏桑瑤驚嘆地看著他。

「魏恆魏恆！」狗兮兮地湊上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沒想到你功夫如此好，這河岸離畫舫這麼寬的距離，你居然蹭蹭兩下就飛過去了！」

魏恆麵無表的往外走，並不因為的話而停頓。

「你方纔過去說了什麼啊？」魏桑瑤見他不理，也不惱怒，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一幅不搭理人的樣子。

魏恆慢慢地吐出兩個字：「答案。」

「答案？什麼答案？」魏桑瑤不解：「你是不是說的對詩的答案？你知道啊，你知道你不早告訴我。」魏桑瑤嘟嘟囔囔地抱怨。

魏恆看一眼：「可以回去了嗎？」

魏桑瑤正開口回答，便聽見畫舫上傳來清脆地聲音，原來是素從畫舫裡出來了，站在畫舫上，遙遙地看向魏恆這邊。

「公子且慢，我家姑娘有請。」

魏恆頭也不回地繼續走。

魏桑瑤拉拉的袖，聲道：「好像在你。」

魏恆扯過袖子，麵無表道：「不是。」

話音剛落，那畫舫中走出一個子，眉目清冷，發如潑墨，五妍麗清秀，就好像是江南煙雨裡走出來的貴族姐一般，段婀娜窈窕，外罩一件紫紗，飄飄，似乎有幾分仙氣。

清玥看著背影拔的魏恆，眼中劃過一迷。

「公子留步。」清玥嗓音溫，弱弱的沖著魏恆道。

人群中傳來陣陣嘩然。

他們沒想到清玥姑娘竟然麵了，更沒想到清玥姑娘居然親自出麵挽留一個人。

所有的人順著清玥的目看去，就看見魏恆戴著半張鬼麵，卻是一副不大耐煩的樣子，他邊有個扮男裝的，側著臉扯著他的袖子，時不時地往清玥這邊看來。

魏桑瑤這下便知道了，這個清玥姑娘，的確屬意魏恆。

眼中劃過一看熱鬧的神。

魏恆這廝，在宮裡的時候木訥遲鈍，在外麵又冷酷無，很見他吃癟，此次他招惹了這個青樓頭牌，十分好奇他會如何收場。

兩個素丫鬟撥著畫舫慢慢靠岸，清玥娉婷裊娜地從畫舫上下來，輕輕地走到魏恆麵前。

目似水地瞧著魏恆，貝齒輕咬水潤的，頗為楚楚可憐道：「是清玥不好讓公子不肯到清玥畫舫裡一坐麼？」

魏恆皺眉看，似乎不耐煩到極點。

真是不解風。魏桑瑤看看魏恆，又看看清玥，忽然起了捉弄魏恆的心思。

沖著清玥燦爛地笑了笑，忽而又歉意地抱拳搖頭：「並非清玥姑娘不好，實在是，我這兄長，唉……」說著竟是嘆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清玥果然被魏桑瑤的話吸引了目，的問道：「是有什麼難言之嗎？」

魏桑瑤看了看魏恆，又看了一眼清玥，握了握拳，似乎是一副下定了決心的模樣，上前幾步湊近了清玥，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清玥和魏恆都聽到：

「我這兄長，他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