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白慕璃收拾一番悄然出門。

昨夜見到的景象並沒有對造太多影響，生活還要繼續，有些東西在自己羽翼尚未滿之前，隻適合放在心底。

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路疾行來到學堂，因為時間早，裡麵隻有三三兩兩幾個學生，是那些平日就勤快的。

見了門口站著的白慕璃，格外驚訝。

「白慕璃怎麼來學堂了？」

「聽說在妖森林了很嚴重的傷，丹田損壞，資質變差了。」

「不是在家養傷嗎？」

他們本不知道事的真相，不過白慕璃覺得，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用，隻是一群毫無影響力的小妖罷了。

平日裡白慕璃就跟眾小妖不甚親近，如今更不會有誰上來噓寒問暖，窩在一起瞅著竊竊私語。

白慕璃等了片刻，終於等到了白燁廷。

不同於這幾日接二連三的打擊，白燁廷可謂榮滿麵，一張胖乎乎的臉上儘是春風。

「慕、慕璃！」

陡然見門口的白慕璃，白燁廷像見了鬼一樣，胖臉瞬間慘白，結的不樣子。

「你可算來了！」

白慕璃瞬間紅了眼眶，含著淚水上前急迫道。

「你知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隻記得我們騎在紙鳥上，後麵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全都忘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就躺在族中大殿上，族長說我的資質沒了，可我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對上焦急的雙眼，白燁廷一時啞聲，話語堵塞在嚨中，不知如何開口。

腦中無數念頭飛逝，心臟狂跳不止。

忘記了？居然忘記了？真的假的？這種事怎麼可能忘記！

我明明親眼看著掉下去摔死，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可慕璃的模樣不似作假，難道真把一切都忘了？

「我、我們飛到一半就被發現，於是掉頭回去，你後麵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已經回家了。」

白燁廷磕磕絆絆道。

白慕璃茫然，「原來是這樣嗎？」

見竟然沒有懷疑自己，白燁廷鬆了口氣，額頭上沁出一層冷汗。

「沒有跟你在一起，我一個人到底去了哪裡？」

白慕璃喃喃自語，神落寞頹廢，「我的資質沒了，以後再也修鍊不到高層境界，我該怎麼辦……」

白燁廷聽的心中不是滋味，多日來被強行下的愧疚再次翻騰。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八歲的。

「別難過，日後我會幫你的。」

「謝謝你。」白慕璃激地開口，「我今日來找你正是為了此事，你可不可以先借我兩千塊靈石？」

「兩千塊！」白燁廷驚呆，「你要這麼多靈石幹什麼！」

白慕璃臉變了變，「莫非你出爾反爾不願意幫我？」

白燁廷連忙擺手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實不相瞞，我借你錢是為了購買一本神奇的經書，據說可以讓修鍊者的資質不斷增長，我已經打聽過了，坊市價要三千靈石，我沒有那麼多錢，隻能跟你借。」

低嗓音，滿臉嚮往。

就算白燁廷這種年的小妖，也能聽出那什麼「神奇經書」絕對是騙人的把戲。

原本想要勸阻，見希冀的神，不知怎地就卡在嚨裡。

不如讓就此沉迷吧，總好過日後老惦記著尋找事真相。

「我上沒有那麼多靈石，隻有六百塊。」

他掏出自己的儲袋，「你要是覺得不夠，我這裡還有幾件法，不知道賣家願不願意用這個抵押。」

「好，我先收著，若是不夠再問你要。」

白慕璃將儲袋掛在自己腰間，真摯地開口，「你果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多謝了！」

怔怔地著臉上的笑容，白燁廷莫名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

……

拿了錢，白慕璃不多做停留。

拐到角落裡，將藏在那兒的包裹取出，一番喬裝打扮，尤其把儲袋藏好，這才前往中心城的土蜥管理部。

出門前掐算過時間點，腳麻利點是不會遲到的。

到管事老嫗那裡登記簽到，白慕璃跟昨天一樣，朝著閉目打瞌睡的彎腰行禮。

「兄弟，你來了。」

剛到草地上，青眼年便走上前來，熱地問候。

白慕璃不甚明白他的用意，點點頭，走到小孩旁，拿起水桶中的刷子，給趴在地上的土蜥清洗。

青眼對冷淡的態度不但不生氣，反而興。

他覺得自己猜對了，此人肯定有些來頭，也隻有這種人才會有如此冷傲的姿態。

再一次到土蜥厚實的皮甲，白慕璃心中振。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觀察的夠仔細，昨夜臨摹之時才發現，許多細微的小點本沒有注意到。

回想了一遍昨夜的盲點，邊刷邊重點觀察那些地方，將空白的區域一點點填上。

經心法經過這幾日無數次的重複，逐漸趨於化，隻要心念一便會自運轉。

兩者結合起來，玄之又玄的再次出現。

這回小孩沒有打擾，或者說是白慕璃自遮蔽了所有的聲息，直到六頭土蜥全部清洗完，放下刷子，神抖擻。

一扭頭，正對上小孩獃滯的臉龐。

有些不解，卻發現周遭一圈的人都是這種表。

「你們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我？」

「現在才中午。」小孩傻傻道，「平日我們都要刷洗到天黑，可是你這麼快就刷完了。」

白慕璃這才發覺不對勁。

土蜥形巨大，鱗片中殘存的汙垢十分難清除，往往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任務。草場上其他人都沒有做完，隻有自己……

事已至此，解釋太多反而人懷疑。

淡定自若，一派平常地道，「我喜歡這份工作，所以做的快。」

小孩迷惘地著。

其他人也迷惘地看著。

唯獨不遠另一組的青眼年，心中暗暗哼哼。早就猜到不是普通小妖，果然開始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