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若是我們也能做仙人，那該多好啊。」孩低聲呢喃，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羨慕。

殷尋側頭看著，卻又彷彿過那稚的影，看見了若乾年後那個清秀拔，神堅毅的首席弟子。

多年前的這一幕，讓們同時擁有了修仙得道的夢想。

可惜同人不同命，十天之後，月兒便在試脈會上查出擁有罕見的單一木靈，被翠英穀妙槿真人收為親傳弟子，從此平步青雲。

而自己，卻因為靈相逆，玉府脆弱，幾乎與大道無緣。

殷尋嘆了口氣，也許正是當初這樣大的落差，才會產生執念，甚至不惜鋌而走險吧。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早點回去吧，不然阿嬤該擔心了。」殷尋提了籃子，背上柴筐，又拍拍襟上的灰塵，沖殷月兒輕聲說。

「村裡最近來的人多，想必咱家得好一陣忙了。」

「嗯。」月兒應了一聲，又留唸的看了雲車一眼，率先下了土坡。

兩姐妹一前一後，各懷心事，沉默著往村中走去。

阿嬤的房子在村的東南角，是個典型的農家小院。陳設簡單但整齊乾淨，很符合主人爽朗能幹的格。

兩姐妹剛進院門，就看見村長家的僕婦紅姑正打著招呼從屋裡出來。倆人對了個眼，默契的換上笑臉，讓出道來。

「喲，阿尋和月兒回來了！你們兩姐妹呀，真是越長越水靈了！」

紅姑心不錯，想必這兩天撈了不油水。

「我說殷家嫂子，趕明兒也讓這倆丫頭跟著去唄，既能給你幫個手，還能順帶長長見識。」

是能順手多得兩個工吧。

殷尋暗自腹誹，表麵上卻是帶著笑附和了幾句，恭恭敬敬地把送出院門。

眼看著紅姑略顯臃腫的影拐個彎兒不見了，殷尋才合了院門，上木栓。

在後，殷月兒也撥出一口氣，了笑得有些僵的臉：「唉，阿姐，要不是你事先叮囑了，我才懶的應付這個兩麵三刀的老虔婆呢！」

兩姐妹都遭過喪親之痛，子一向比同齡的孩子沉穩。月兒剛來的時候甚至有些孤僻，很出這樣憨的模樣。

殷尋看嘟著的可樣子，也忍不住笑了：「知道你懂事，為了阿嬤，咱們就忍忍吧。」

這個紅姑是村長夫人的陪嫁，也是他家小子的媽，在下人中頗有幾分地位。可是這人十分麵子，氣量狹小且喜使招。

當年因為殷尋和月兒不懂得笑臉迎人，紅姑自覺在殷家了怠慢，待阿嬤去陳府做工時，便對刁難。

殷尋也是後來聽他家丫鬟說起，才知道自己的無意之舉，竟讓阿嬤遭了不罪。

當初年紀小，不懂得人世故，骨子裡還有一桀驁和叛逆。可是後來的打擊卻生生磨平了稜角，為生存和執念收斂起全部的子，變得圓融事故，學會虛與委蛇。

十二歲離家，以半廢的靈在修真界爬滾打了數百年，用自己的換來了夢寐以求的元嬰期修為。

而那時，也終於練就了完的偽裝，讓容貌、姿態、緒，一舉一，一顰一笑都為了自己向上爬的武。

偶爾夢回，殷尋也會懷念曾經那個任卻真實的自己。重來一次，或許能夠另闢蹊徑，走出一條蛻變之道。

「阿姐你又發獃了……」月兒的手在眼前晃了晃。殷尋回過神來，歉意地一笑。

兩人推門進去，一抬眼就看見家裡的飯桌上放著一個大大的木質托盤。

阿嬤正在裡間忙碌，聽到們回來也隻是隨口應了一聲。

殷尋走過去，仔細打量著紅姑帶來的件。隻見托盤裡鋪著一件嶄新的青布，上麵疊放著同的細布和一條三指寬的玄腰帶。

與前一世不同，這回送來的服布料好了許多，除此之外，還新加了一個鏤空雕花的梨木匣子。

小心地開啟，在看到裡麵那刻了除塵法陣，做工又頗為緻的素銀簪子時，終於勾起了一抹笑容。

很好，看來陳家對太會的重視比想象的還要多。

「咦？陳家竟捨得送這簪子？莫不是太打西邊出來了？」殷月兒從背後探出頭，撥弄著那鋪上一小塊紅緞的木匣子，語氣頗有些詫異。

「誰知道呢，或許是咱們的老村長突然良心發現了……」殷尋沖眨眨眼，兩個人都笑了起來，那陳家的摳可是村裡出了名的。

家裡的花貓阿咪從視窗跳進屋，圍著桌喵喵的，惹得月兒撚了桌上的點心逗它。

殷尋著那的絨，想到上一世它因自己的攀附陳玉瑤遷怒而死，一時間五味雜陳。

倆人正玩鬧著，就聽見阿嬤在屋裡喚到：「大丫頭，上次新做的那盒冬筍膏咋不見了？快進來給我找找……」

「看著些裳，小心別給貓兒抓了……」殷尋應了一聲，又代了一旁蹲下逗貓的月兒，這才掀了簾子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