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杭州》第8章 阿傑的表弟 阿勒的舅舅和阿仁的堂哥

潘俊傑、陳學仁、丁以勒三人是很有意思的好朋友。他們相識於高中,來自不同的班級,因文理分科被分到一起。三人當中阿傑家裡最有錢,讀書那會兒阿傑家裡經營鞋廠,他爸爸雇了幾百號員工滿世界為他賣鞋,在那個質相對匱乏的年代,他們家就已經開上了寶馬745。再加上阿傑是育生長得又不算醜,所以他一直是學校裡的風雲人

相較之下,阿勒的家庭顯得中規中矩,他爸爸是公務員,媽媽是企業會計,媽媽在單位熬了20多年,終於熬到公司上市,以老員工的份買了原始,加上遷,算是一舉致富。阿勒的格很要強,是三人當中績最好的那個,他平時總是言寡語,但討論起績時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格外地活潑好談,尤其是當自己取得非常靠前的名次時。

三人中,阿仁的家境最差,似乎與其他兩人格格不,阿仁的父母雖然也是普通的上班族,但他們家不像阿勒那樣抓住過時代的機遇,多次想要翻的嘗試卻都隻是讓他們在貧窮的深淵裡越跌越深。這樣的環境造就了阿仁的自卑,他不喜歡跟比自己有錢的人打道,甚至有些害怕,可“那些人”卻總喜歡在阿仁上找優越。久而久之,阿仁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那就是自嘲,這彷彿已經變了現代人最難能可貴的“幽默”。

不知道是否是緣分的驅使,高考結束後,三人同時來杭州,彼此依靠。杭州是座包容極強的城市,熙來攘往的人群,車水馬龍的街道,有繁華也有破敗,有城區也有郊區,有功的人也有失敗的人,絡繹不絕的人往裡趕,也有後悔不跌的人往外逃。在杭州,他們一起逛過大學城、是一號線的第一批試乘者,泡過網吧、酒吧,通宵看過歐冠,還過一張床……這三個“外鄉客”之間的友誼隨著生活逐步加深,他們每年都會找機會聚在一起侃天侃地,三人每次聚會都會帶上另外一個人,阿傑的表弟、阿勒的舅舅和阿仁的堂哥,但三人卻從來冇有見過那個人。

大學畢業後,阿傑和阿仁步社會工作,阿勒出國留學,為了維繫三人每年過年都會聚上一聚,18年年底,19年年初的時候,阿勒結束在國外的學習生涯,阿傑提議三人聚上一聚,慶祝阿勒回國。都說褪去服的澡堂,是城市的另一幅模樣,男人之間,一起洗過澡才能敞開心扉。於是三人決定去東方威尼斯洗澡,算是為阿勒洗去風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他步社會的“洗禮”。

約定那天,最早到的是阿勒,他穿著棉服和牛仔,乾淨的平頭搭配黑框眼鏡,給人覺像是還在讀書的大學生。隨後到的是阿仁,阿仁每到冬天都要燙卷他的頭髮,即使寒風瑟瑟他依舊穿著韓式的九分,阿仁雖然很注重穿搭,極力強調緻卻難掩全上下都是高仿的尷尬。遲到的阿仁看到阿勒假意地致歉,說道:“不好意思阿勒,來遲了,等好久了吧?”

阿勒雖然跟陌生人接時冷的像啞,但他在人麵前會放下戒備,他衝著阿仁說:“你xx是不是故意來這麼慢,老子等死了。”

“堵車了,堵車了,阿傑呢?還冇來?這小子每次都他最晚。你給他打個電話。”阿仁笑著回答,似乎對這種“責怪”早就習以為常。

“你打,我不打。”阿勒委屈地說著,不過說到一半,他們就聽到了阿傑的聲音:“哎呀,阿勒,阿仁,來晚了來晚了,不好意思,家裡正好有親戚。”阿傑的打扮和阿仁很像,可他上穿的是貨真價實的名牌,他快步走到阿勒和阿仁中間,也不多做解釋,不給二人埋怨的機會,雙手搭在二人肩上,笑著推他倆往店裡走。

進店後,阿傑輕車路地帶著二人登記、很快三人“坦誠”相見。阿勒顯得有點害,阿仁強裝鎮定,下到恒溫池後,阿傑用溫水拍打著自己的說道:“阿勒回來以後工作落實了嗎?”

“算是落實了,我舅舅在上海開了家投資公司,讓我過去跟著他一起乾。”阿勒背對著阿傑說道。

“就是你大學裡經常說的那個舅舅啊?那很有前途啊,在上海搞金融,你舅舅給你年薪開多。”阿傑問。

“冇多,現在還冇開始呢,我舅舅隻是跟我說現在市是低點,今年很有搞頭,好好做的話今年應該能賺個一千多萬。”阿勒刻意低聲音說著。

但這個回答在另外兩個人耳中還是如雷鳴一般響亮,為了掩飾尷尬,阿傑半開玩笑地說:“可以啊,阿勒現在發達了,以後可彆忘了我們。”

阿勒聽了有點難為,但似乎又很這種“恭維”,他說:“八字還麼一撇呢,我舅舅說等公司步上正軌就會給我份,等到時候再說。你們呢,現在在乾嘛?死,還在杭州麼?”

是阿仁的外號,因為他高中經常乾一些稽無厘頭的事,時常不正經,所以大家都這麼他。麵對阿勒的問題,阿傑卻搶先一步說道:“冇那,去年跟著我大姨去廣州做外貿,然後國搞什麼貿易戰,結果虧死了。跟著他們白乾了一年。”

“你爸媽呢,怎麼冇你回廠裡幫他們乾活。”阿勒問道,阿仁似乎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廠早就賣啦,開不下去了。廠子賣了後給我買了兩套房子結婚,剩下的錢老爸老媽養老用。”阿傑言語間出一驕傲,然後緩緩躺下,把子埋在熱水池裡,隻出一個腦袋仰著天花板,他繼續說道:“瑞仔結婚了,他現在是真幸福,直接一步登天,方家裡幾個億的家。老丈人對他超級好,車,房子全部是方出的。然後他老婆也不算醜,屬於那種小鳥依人的類型,超賢惠,事事都想著老公。他接下來就等著繼承他們家的事業了。”

阿傑的表洋洋得意,彷彿這個爬上高枝的人是他自己,熱水讓三人渾孔一點一點地舒張,把腦子烘得的,子也烘得輕飄飄的。他到了阿勒和阿仁的羨慕,繼續說道:“瑞仔是我表弟,以前老住在我家,大學的時候都是我帶著他混的。我家裡人還帶著他一起出國旅遊過。”

“那你現在是要跟著他混了嗎?”阿勒問道。

“對,這樣的還不是他有一口吃絕對有我一口湯喝嘛,我爸媽跟他爸媽都商量好了,今年我過去上海跟他一起去他嶽父家的公司裡。”阿傑繼續說道,“阿勒,我們今後要一起在上海混了,哈哈。”

阿勒聽了有些高興,對著一直冇有發言的阿仁說道:“死,你也一起來啊,到時候我們在上海一起租個房子。”

“我不去。”阿仁的語氣很平淡,但這樣的語氣在阿勒眼裡卻像是在挑釁,他坐了起來說道:“你現在還在杭州?去年賺了多錢啦?”

“冇賺到錢。”

“那你乾嘛不跟我們去上海?”阿勒知道阿仁冇有朋友,故意挖苦:”哦,我知道了,你肯定在杭州朋友了。”

“冇有。哪有時間朋友。”阿仁也坐了起來,表現出了不耐煩。

“那我真是想不你了,又冇賺到錢,也冇朋友的,留在杭州乾嘛。我要是你,我早回老家了。”阿傑見苗頭不對,想要緩解氣氛,也好言說道:“對啊,死,你來上海好咧,工資興許比你在上海多一點。”

“泡的差不多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吃夜宵?”阿仁想要轉移話題,可是阿勒卻咄咄人繼續說道,“杭州現在房價這麼貴,你在杭州什麼時候纔買的起房子啊。”

阿仁冇有理會,直接站起子:“你們不出來,我先出去了,在外麵等你們。”

“好了好了,走吧阿勒。”阿傑向阿勒使了個眼,暗示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南方的冬天,總是煙雨飄搖。即使在屋裡,寒氣也能像繡花針一樣地鑽進你的服,靜謐的夜晚,隻有排擋的炊煙向遠方延著,滿人群的排擋裡,幾杯啤酒下肚,阿仁似乎是要扳回一城的說道:“你們知不知道,接一個工程能賺多錢?”

二人聽後臉瞬變,阿勒很認真的思考,阿傑強裝瞭解地說道:“一般是標書款的20%左右吧,我記得是這樣。怎麼,你有項目嗎?”

“哦,我就是問問,我堂哥前一陣子來找我,跟我說他接了永嘉地下車庫的立車庫改造計劃,總承包。金額政府撥款,好像有幾個億。”阿仁刻意不看他們,轉著酒杯故作為難的說道。

“可以啊,死,冇想到啊,要發達了。剛纔怎麼不說呢,難怪說不要去上海呢。”阿傑說著,趕忙提著杯子去阿仁的酒杯,“快!阿勒,敬大佬一個。”

阿勒不願地舉起酒杯,醞釀了許久,三人杯,這一,就是一年。

(二)

一次偶然的機會,阿勒去上海一家蛋糕店買蛋糕,發現了收銀臺那個穿著白廚師服的人型跟阿傑有幾分類似,他瞇起眼睛仔細瞅了幾眼後,試探地喊出了阿傑的名字。冇想到這人正是他一年冇見的老朋友俊傑,阿勒此時的心有些難以形容,他有些許開心卻又不解地問著阿傑:“阿傑,你怎麼……?在這裡打工?”

阿傑的表有些為難,勉強出一笑容回答說:“這家店是瑞仔嶽父家的連鎖店,在上海有好幾家分店,瑞仔讓我先過來從服務員開始悉業務,後麵會一步步把我提到店長,然後再去公司裡管理業務。”“你怎麼來了,今天不用上班嗎?”

“啊,哈哈,原來是這樣,我說呢,你這麼個大佬怎麼可能做服務員呢,原來是從基層做起啊!”阿勒的怪氣地回答後,似乎想起來自己應該回答阿傑的問題,繼續說道,“冇有,要上班的要上班的,我今天要替我舅舅辦點事,正好開車路過,想買點東西吃,我這車還停在外麵,我不能跟你多聊了,我要趕走了,不然要被抄牌了,我們微信聯絡。”阿勒繼續說道,“過幾天一定要一起去吃頓飯啊,要不是今天偶然到,我還以為你飛黃騰達後忘記我們了呢!”說完,阿勒接過蛋糕就馬不停蹄地跑出店上了車,上車後他冇有馬上打火出發,而是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阿仁,留言說:“死,你知道我今天發現了什麼嗎?阿傑在蛋糕店打工當服務員,他這個表弟,對他真是太壞了!”

“哦,難怪今年他一直冇怎麼在群裡說話,我還以為他是發達了,看不上我們這些朋友了。”

“你可千萬要裝作不知道啊,他這麼要麵子,不了的。也彆告訴他是我跟你說的。”阿勒接著說,“你知道麼,我到他的時候他居然還跟我說他表弟答應他以後會升他,這隻不過是讓他從基層做起,哎,真是太慘了,被賣了還給人家數錢。這麼便宜的勞力,靠著這層關係真是好用。”

阿仁本想多問幾句,卻突然收到了阿傑的微信,是他跟他表弟的聊天記錄,容是他向他表弟打聽陳建國的訊息,這個陳建國就是阿勒的舅舅,因為前一段時間大張旗鼓地宣傳他的項目,所以在上海要打聽他的資訊冇有什麼難度,更何況是阿傑表弟這樣的背景了。他表弟告訴他,阿勒舅舅的這個項目已經陷危機了,資不抵債,他現在已經準備跑路了,據說還在想著找接盤俠,能撈回來一點是一點。阿傑告訴阿仁說:“今天我在看店的時候,到阿勒了,我看他西裝革履,穿的很正式的樣子,有些六神無主,我本來想請他吃頓飯的,結果他匆匆忙忙地就走了,不知道是去麵試了,還是去幫他舅舅辦什麼手續了。哎,希他早點吧。萬一被他舅舅騙了做了什麼法人就慘了。”阿傑繼續說道,“哎,他這個舅舅對他真是太壞了,你可千萬彆和阿勒說這是我和你說的啊。”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阿傑約阿勒在上海的一家燒烤攤吃夜宵,算是兌現承諾,

“上海的燒烤吃起來真的覺冇老家的好吃,對吧?”阿傑一遍呷著酒一遍說道。

“對,說起吃的真是老家的最好吃,這個冇得反駁。”阿勒繼續說道,“瑞仔有冇有說什麼時候升你當店長?你當了店長可彆忘了我們。”

阿傑笑著思考了一下,回答說:“等你舅舅給你發工資的時候。”隨後二人相視,沉默了一會兒,哈哈一笑,喝了一杯酒。

接著,阿勒又說:“阿仁最近在乾嘛,這小子都冇聲音了,肯定忙著跟他那個堂哥賺大錢。”

“你今年回家有看到地下停車場裝了立車庫了麼?”阿傑不屑的說道,二人再次對視,眼神玩味,似乎都明白了什麼,同時出滿意的笑容:

“哈哈哈,喝酒,下次一定要把阿仁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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