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棋天下》第九章 憂慮重重

「我知道父王和娘會擔心。但你們告訴我,這樣的結果我應該接?呂泣?」趙卿言發問,語氣和神態一如既往的溫馴謙和,至多隻有一點點的無奈和不願。

呂泣聳肩道:「問我?我是無所謂呀,以你的能力和格不會做傻事的。我不攔你,我也願意陪你一起,但我就是覺得你這樣不值得。」

煥王皺眉,卻沒有發表意見,問道:「如果我說反對你會怎麼做?」

趙卿言搖搖頭,道:「說不準,我認為十三叔不應該反對的。況且我也沒打算就這麼一頭衝過去,暫時也隻是打算去見一下唐笑愚,之後再說。就像呂泣說的,我與那件事毫無關係,我也沒打算手。就如十三叔說的,我在乎輕風,江無對我來說也一樣。既然江無不希我過問這件事,我就儘可能地做乾涉,不然我這兩年也不會毫無作。先看看吧,如果危險波及到星塵上我再去想接下來怎麼辦。說實話,這次的事弄的我有些心慌,總覺得不正常。」

呂泣問道:「為什麼?我覺得隻是江湖糾紛吧?」

趙卿言手指微微蜷起,道:「我想了很久,也沒有什麼有力的猜測,隻是直覺不對。十三叔,呂泣,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西湖案去的人大多沒有中朱改的毒,也就是說他們都是為了替那些中了蠱毒而與傀儡宮結仇的人報仇纔去的吧?傀儡宮的確足夠低調,於深山之中,極行走江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原因能使他們與眾多門派同時結仇而在江湖上能不出大靜。如果是因為朱改的事,那又是什麼令江湖上眾口一詞,將罪責推給淚?還有,華伯平來興師問罪,從他的話不難聽出,他恐怕知道這件事的原委的。我不明白,是什麼讓他怕那樣?怕到失了神誌想來殺我的地步。作為一派之主,要什麼樣的事能將他到這般地步?」

他們後跟隨的僕人侍衛自覺的散開,將他們三人與無關路人隔開,避免有人聽見他們的談話。在京都這樣的況時有,也沒人會特意去黴頭,繞行便好。

呂泣問道:「他會不會中了什麼毒?或者因為失去師弟這件事,本緒就比較失控?」

趙卿言道:「他一開始的確很激,但中途卻是有一段平靜的時候,按理說不會失控到這種地步。我也想到了中毒的可能,所以讓仵作查了他的上除了刀傷沒有其餘新傷,裡也沒有毒。畢竟礙於他份,我不想多生事端,頭髮擋著,仵作沒有檢查出傷勢,我也沒有再讓他們繼續查。」

呂泣略加沉,道:「雖說淚用的毒和傀儡宮用的毒是有差距的,但差距畢竟小,這回的仵作應該也不是當年的仵作吧?何況......即使你我很清楚這件事不可能是淚做的,但他的確可以使用與傀儡宮完全相同的毒。」

趙卿言聞言輕嘆了口氣,道:「他們去時快馬奔騎,回來時用馬車拉回來。現在正是炎熱的時候,從接到訊息派出侍衛,到他們回來,用了將近四天的時間。早就已經腐爛了,本就看不出區別,是我決定說這是傀儡宮手的。華伯平之所以拉上我師父他們過來,無異是為了將『人是淚殺的』這件事弄假真。這件事我和他都是心知肚明,但誰也不能明說。我師父、木馬侯、冉星塵於此事都不會多言開口。華伯平死不死,這件事都坐實了,人是誰殺的已經不重要了。至今與傀儡宮這件事都是屬於暗地裡的事,一旦將此事泄,江湖上就是一陣雨腥風,大也免不了到牽連。不管對傀儡宮也好,對咱們也好,這件事不說都是一個好的結果。隻是對咱們來說如今卻顯被了一些,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做。」

煥王肅容,道:「你繼續說。」

趙卿言正開口,猛的俯下一陣咳嗽,臉憋出了嫣紅。

呂泣道:「那我替他說一部分吧。王爺,西湖的事在輕風失蹤後我和雲墨討論過,無外乎那麼幾種原因。一、傀儡宮與江湖幾個大勢力達了某種協定,將罪推到一個人上化解糾紛,藉機消滅不配合的人。二、轉移注意。冉桐軒代表的輕風宮、江無掌管的迷蝶鎮,算得上是正邪兩道赫赫有名的存在,而雲墨更是齊王獨子,對朝廷的重要更是不言而喻。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是極好的替罪羊,因為輕易不得所以仇恨會很固定。西湖那麼多人,隻活下來他們三個,隻要有心人暗中推,不怕江湖人不信他們與西湖案的真兇有關。將信將疑可能比全盤相信還要可怕。這樣的話,留他們活著顯然比在那時候殺了他們要有利。三、試探、震懾。」

趙卿言仔細解釋道:「如果傀儡宮是為了用毒藥試探其中有誰中了朱改,可以用的葯很多。我早就有了這種懷疑,他們之所以使用泣為淚,是因為淚早在幾年前便因為這種獨門暗名,就是說他們有將責任推到上的打算。這次又一次出現這種問題,我想這種猜測幾乎可以落實了。輕風宮和迷蝶鎮再厲害,在江湖也絕不是一手遮天的存在,但朝廷不一樣。以我當時的年齡,本什麼也不懂,什麼也做不了,所以我無形中做了一件蠢事,給了他們更好地機會一一我請求皇叔和九叔將淚救了下來。西湖那件事,從某種程度上將我們三個人連了一。沒有人會因為對一個孩子產生的那一點懷疑而得罪朝廷,所以他們所怨恨的人,自然而然的變了輕風和江無。不管是上次還是這次,傀儡宮的意思無非是讓知者閉。」

煥王沉思不語。

趙卿言深吸口氣,道:「這件事我本來打算對十三叔瞞的,但我想還是告訴你吧,但你不要讓父王知道。我覺得,這次他們是沖我來的。」

煥王震驚的問道:「你說什麼?」呂泣也是滿臉吃驚,沒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趙卿言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這幾年輕風和江無遇見了極多次的危險,他們瞞著我,或者潦潦帶過。隨著我越來越大,我就愈加相信我的判斷。現在輕風生死未卜,江無藏起來不出現,下一個是誰?我以前是個孩子,所以他們不以為然,也許想當然的認為我長大了就會將這件事淡忘掉。父王怕我涉險,屢次阻止我管這件事,甚至從來沒想讓我習武,沒想讓我走江湖。我本該為一個隻能拿起筆的紈絝王爺,遠遠避開這件事。可惜事與願違,我和大侍衛混在一起已經了習慣,後來又直接當了個樞副使,父王也未曾阻止。其實,有皇叔、父王、九叔和十三叔護著的我,隻要不是特別過分的要求都不會拒絕吧?而且,我認為我足夠優秀,優秀到能看破很多事。他們不敢殺我,也不敢我,更無法向以前一樣通過一些事誤導我做出他們所願意見到的事。這樣的我,最壞的可能足夠搖到他們的基吧?」

煥王沉默良久,道:「你說得對。墨兒......你說說你的看法,你覺得他們想幹什麼?」

趙卿言道:「我不能猜到他們想幹什麼,但我想過我是他們我會怎麼做。首先,我的格給人留下的印象大抵就是優寡斷、生慣養、弱多病、逆來順從、對長輩言聽計從毫無主見這樣的吧?而我的文武之纔在他們看來是加了太多吹捧的結果,隻會提防,卻不會如何重視。對付這樣的人,首先就是恐嚇,最好嚇得他臥床不起、一命嗚呼,再不濟也要嚇到他不追究不該他管的事為止。此計不,就斷其羽翼。我是齊王獨子,地位是不會更改的,但是寵和信任不一樣。皇子世子那麼多,憑什麼獨寵我一個?他們是不敢我,那大臣王侯的子孫呢?鼓他們來與我發生爭執,然後讓他們發生意外,懷疑自然會轉移到我上。毀掉一個人太容易了,失去了你們寵的我還有威脅嗎?」他語氣很平靜,對自己的評價、對勾心鬥角的敘述全部如談論他人一般,似乎對自己不恰當的言語毫無所覺。

煥王呆站在原地,一時不知作何回答:「這......」

趙卿言微微苦笑,問道:「十三叔覺得匪夷所思,異想天開?」

煥王回過神,道:「不,我覺得很有可能,這太可怕了。」

趙卿言垂眸看著自己腳尖,道:「我不想我的平靜生活被破壞,惹得一。十三叔,為了輕風也好,為了我自己也罷,這件事我自己已經有了計較。我不想太早武斷的憑一己臆測便胡,但我也絕對不願意讓他們毀了我的安寧。」

煥王他的頭髮,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趙卿言微微一笑,道:「我需要十三叔做的,十三叔還不清楚嗎?我現在隻希我的猜測如果不幸為了現實,你能信我。」

煥王好笑道:「我當然信你,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我死都不信你會做出那樣的事的。」

趙卿言淺低聲笑道:「但願吧。」手指蜷的用力了一些。

煥王問道:「害怕嗎?」

趙卿言淺笑道:「沒有,隻是有點擔心。」

煥王指指呂泣,道:「不用擔心,他說了願意陪你,有事他擔著。」

呂泣道:「對,有事我擔著!」

趙卿言白了二人一眼,沒理他們,但心下的張卻緩解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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