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公子道：「嗯，聽起來還不錯。」

莫哭問道：「這麼說公子是同意了？」

「怎麼可能？」青公子坐直了一點，又躺回去了幾分，「公子我不是生意人，想來也是不怎麼會做買賣的。宮主說了那麼多，公子我可隻聽見了一句『爛』。我拿這麼多換一塊爛，不合適吧？」

莫哭見他裝傻，卻又一時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隻好求助地看向唐笑愚。

唐笑愚喝了一口酒，道：「這種的易方式可是你的一貫作風吧，你會聽不出利弊？朝廷那邊由你去談商議，我們不經手。相應的，包括你為朝廷準備的酬勞，開價吧。」

青公子眨眨眼：「唐殿主是痛快人，我再裝糊塗也不合適了。別的馬馬虎虎也就算了，但兩個影衛可是不夠啊，至四個，其餘的那些死衛再給我來一群。」

莫哭咬咬牙，然後點頭：「行，但你必須要讓我拿到鑰匙。」

青公子漫不經心的道：「事你我都是大賺，事敗我也損失不小，你不用擔心。陪你打暗宮的人，我可以把魔鴆給你派過去，但有了差池你應該明白結果。」

唐笑愚瞇眼笑道：「手筆不小。」

青公子下：「今日的鴆酒堂已非吳下阿蒙了，公子我手筆自然是大的。」

莫哭正道：「我明白，你繼續。」

青公子略加思索：「按照約定，明宮那邊我會安排妥當，如果朝廷沒有作，我的人也會保證理掉明宮。你給的東西差不多夠了，但是，我覺得你是不是再拿出點實在的？比如傀儡宮名下的店鋪？」

唐笑愚問道：「你不覺得自己要的多了些？你剛剛已經要過了。」眼神頗為不善。

「要過了?要過什麼了？」青公子詫異地看著他，「我也沒說我隻要那麼一點點呀。」

餘看向沉默不語的莫哭，見他沒有反應，也不說道：「宮主已經極為讓步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青公子對二人的敵意如同未見，出手指搖了搖：「我可以肯定的說，中原能在暗中集合起足夠幫你們打下傀儡宮的力量的人隻有我。我手下的人不會牽扯到任何勢力，你們就不會因此擔心被別人發覺到請了外援。出賣自己的勢力來達到為這個勢力的主子……這種事說出去可不好聽啊。就算為了這份聲譽，我就沒覺得自己要的多。」

莫哭與唐笑愚換了一個眼神，緩緩吐出一口氣：「可以，我接。暗宮產業你取走十分之一，任憑你挑選，如何？」

青公子問道：「那明宮呢？你所謂的明宮『任憑置』，是指我可以把那些分舵也一起端掉？」

莫哭咬咬牙道：「公子可不要太過分了。」

青公子道：「那就把商鋪加到八分之一。這次，是我最後要的東西。」他很輕鬆，因為他知道自己要的剛好是莫哭可以給出的最多。

莫哭見他總算沒有要的太過分，暗中鬆了口氣：「好，就按公子說的。我從我個人產業撥出一部分給你做抵押，事我再將其餘應允的一併兌現，這樣可以嗎？」擺手製止了餘的作。

「不用了。」青公子站起，擺擺手，「這種買賣，秉承口頭商議的規矩。我敢接，就不怕你耍把戲。我走了，你別忘了把報按時送到風雲軒，不然耽誤了後果你自負。」

莫哭頷首道：「好。」

青公子正準備離開，突然又走了回來，將那杯端起來，問道：「對了，羅長修的腦袋你有用嗎？」

莫哭一下沒有明白過來：「腦袋？」

青公子做了個割脖子的作：「就是首級啊，脖子上麵的這個東西。我花一百兩白銀買他腦袋可以不？」

莫哭苦笑道：「到時候公子可以直接把他帶走，我本來也不好理。」

青公子「哦」了一聲：「那就是不用花錢了？那就太好了。那我這回真走了，一個月後見——如果我有時間可以一起去看熱鬧的話。」

餘看著青公子離開，沖關上的門呲了呲牙，一臉不爽。

唐笑愚十指叉放在下下麵，緩緩開口：「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

莫哭有些疑的問道：「你說青公子？」

唐笑愚點頭：「對，這個人覺很可怕。」

莫哭表示贊同：「是啊，分明年紀不大，但異常沉著，膽子也大得很。他進來後就擺出不設防的放鬆姿勢，但餘一他就有了反應，姿勢本不會影響他的應變。我甚至都沒有看清他拿扇子的作，反應和手都是頂尖的。加上他那把扇子上的機關和毒，的確是一個可怕的角。怪不得他敢隻前來，看來並不止因為拿準了咱們不敢他。」

唐笑愚搖頭道：「不，我說的不是這點。他方纔的一句話提醒了我，他的手下的勢力幾乎全部是由零碎的、並不名但絕對有底蘊的小勢力組的。或者是和某個大勢力的頭腦合作，形半合作半服從的關係。你覺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莫哭敏銳的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樣的話，他手中是不握著實權的，一旦手下集造反，他就必死無疑。這樣形同於被架空，他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

唐笑愚道：「不是犯錯誤，他是有心的。比起招攬，他似乎更喜歡用這種非一般的方式。我想，肯定是因為份。」

莫哭不解：「份？」

唐笑愚道：「現在看起來，咱們所知曉的他手下的勢力都等同於各個，再由他發出調配。就是說，隻要他不麵，沒有人知道他的份，甚至他的手下也有可能不知道他的份。用這種高度危險的方式集結手下是為了什麼？瞞自己的真實份。」

莫哭緩緩點頭，又問道：「你是在擔心他的份？」

唐笑愚看著桌子上被青公子留下的杯子，目微微閃爍：「不是，我還是擔心他這個人。他年紀並不是很大，至多三十。一個像你這麼大的人想統領一方勢力，幾乎都是靠著家中背景得到的。極一部分可以通過常年的努力和有意識的招募積累獲得。他的話，看似足夠低調，但他用『青盜』盜顯然就很招搖過市了。他去東西應該不是為了好玩，看錶現也不像要打響自己名聲。細細想一下，可能是為了對他手下進行威懾。」

莫哭沒有說話，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唐笑愚道：「從青盜出現至今一年，而一年的時間，竟然沒有查出他任何的資訊。大無法查出他的份，當今江湖上最大的訊息販賣又在他手中，那些如你說說存有反抗之心的勢力應該就不敢輕舉妄了。最可怕的事就是未知，對吧？」

莫哭拍拍腦袋：「你說的是沒錯，但我一點都不興趣。我和你不一樣，我隻要知道和他合作是利是弊，有無利益就夠了。我不怎麼明白你想那麼多有什麼用？累死了。」

唐笑愚沉默了一會兒：「大概吧，想下去的確也沒什麼用。算了，以後再說吧，先把眼前這點事弄完再說。」

莫哭一口氣喝了大半杯酒：「說的對，我現在已經沒心思想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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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門口等候的白青年看見青公子麵不是很好，出言詢問。

青公子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他：「喝了。」

白青年微怔，依言接過仰頭喝盡，見青公子還看著自己，從馬背取下水囊往杯子裡倒滿水，看著在水中暈開，喝掉。

青公子翻上馬：「影子，我和莫哭談了樁買賣。」將容對他大概說了。

影子策馬跟上他，靜靜地聽完：「主子是讓我負責這件事？」

青公子點點頭：「雖然知道莫哭不會玩什麼花樣，但就怕出現什麼差池，有你在暗中盯著我也能放心點。有必要你可以直接麵。」

影子低首道：「是，屬下明白。」頓了頓，又問道：「主子為什麼不讓我一起進去？」

青公子笑了：「為什麼？有沒有你能怎麼樣？你覺得他們敢我？」

影子一愣：「主子顯示出的能力還不夠讓他們忌憚，孤一人去見他們，還是鋌而走險了一些。」

青公子無所謂的聳聳肩：「有意思就行了唄，結果說明我這件事做的很功。不說這個，說說你和風瓊為什麼將下回的目標定在京城？」

影子低首道：「屬下私自做了決定，沒有詢問主子意思，還請主子責罰。」

青公子道：「我要是不滿上回就罵你了。你這事做的正合我意，我就是奇怪你怎麼想到的？」

影子道：「風瓊提了一句傀儡宮的事，我想主子肯定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既然傀儡宮會對小王爺出手，那朝廷勢必會牽扯進來。江湖有傀儡宮攪和，啟華他們也會有所作，就足夠了。朝廷那邊大約還需要加點什麼推波助瀾，一次東西大概是不錯的方式。屬下妄加揣測，還請主子恕罪。」

青公子道：「做的不錯。」

影子似乎對他的讚揚有些意外，愣了半天才道：「謝主子誇獎。」

青公子看著他發獃的樣子笑了笑，夾下馬肚子：「速度快點，趕在日落前到地方，我要吃那家的蒸餃，晚了吃不到罰你今晚沒飯吃。」

影子無聲的跟上，兩匹良駒一路絕塵，並肩而馳。一抹青衫與青馬，一襲白裳雪駒，一副放不羈的暢快。

何為雅盜？盜之樂，盜非尋常之。權利和張，同樣在青盜的目標之中。

這次的收穫，著實不啊。